炮手和沙袋這兩個人的造型一直保持著第一次冒充大哥時的樣子,一開始他們還不太習慣,但久而久之竟然也喜歡上這種社會青年另類的頹廢美了。
「宇哥,我們倆穿成這樣去參加葬禮好像不太好?」炮手有些擔心,一邊開車一邊回過頭問我。
我正戴著墨鏡橫躺在車座上,這種美妙的天氣去參加一個不喜歡人的葬禮還真是件很爽的事情。
「你好好開你的車,別的事兒你就不要管了。浩南和奶爸他們不是回學校了麼!這次正好帶你們倆出來見見世面,順便認認臉。你們跟太子很熟麼?」我眼都沒睜地問。
沙袋說:「我們剛出來混的時候唯一知道的除了白骨就是這個太子哥了,但一次都沒見過。」
我說:「那不就結了,就當湊熱鬧去了。你們看看我,穿的也挺休閒?」
炮手和沙袋連聲說:「那是那是。」
來到殯儀館,門外已經停滿了各種豪華轎車,太子在南吳的勢力還是非常大的,不然怎麼人死了還能有這麼大的排場?
將麵包車停靠在一旁,有幾個剛從奔馳上走下來的中年男人鄙夷地看了我們一眼,隨後有說有笑地進場了。
沙袋看了看那輛破舊的麵包車對我說:「老大,咱們是不是應該換台好車了?」
我取下墨鏡,白了沙袋一眼,沒說話走了進去。
媽的,好車是買不起麼?上次奶爸買了一台寶馬新款,才用了不到一個星期時間就被人給砸了。還是這本田用的舒服,價錢不貴,壞了再買,反正現在黑市價三千塊錢一台,還是成新的。
扯遠了,我帶著炮手、沙袋走進那莊嚴、神聖的殯儀館,門口兩個穿著黑衣的小弟恭敬地衝我點點頭。
「有客到……」一個嘶啞的聲音響起,冷不丁我被嚇了一跳,從小到大還真沒參加過什麼正式的葬禮,所以啊,我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
有人要問了,那你的兄弟要是掛了怎麼處理?那就沒辦法了,出來混,混到我這種程的雖然不像古代說的那麼懸乎,什麼『一將功成萬骨枯』不過也得死個百十人的,如果死一個人就得幫他辦個隆重葬禮,那我也就不用混了,一般都是找個乾淨點的地兒埋了,連棺材都沒有。還說這些,別墅院子裡不就有現成的麼。
耶穌面無表情地坐在一旁,雙眼輕輕磕起,雙手扶著那龍頭枴杖,似乎已經睡著了。
我沖炮手沙袋揮揮手,讓他們止步,自己走上前,接過香,點燃,輕輕鞠了一躬,將香插在了那巨大的香爐中,再看太子那張囂張跋扈的臉,此時被定格在相框中,似乎也安靜了不少。
上完香,我也算是給足了耶穌的面子,剛剛準備走出去,白骨竟然帶著灰熊來了。
白骨的出現,場內頓時喧嘩起來,十幾個太子手底下穿著黑衣的小弟叫嚷著準備衝上來,被耶穌喝住了:「都閉嘴!」
白骨甩著自己的長髮,來到太子的遺像前,卻不上香,喃喃地說了幾句話。距離太遠我聽不清他說的是什麼。
「白骨,老子今天就讓你償命!」好嘛,又來了一群狠人,那正是太子的乾弟弟,天龍。
天龍帶著秦遠和一眾小弟衝進來,十數名小弟手裡都持著閃亮的鋼刀,猛地向白骨身上劈來。
灰熊可不是吃乾飯的人,他怒吼一聲,上前一步,單手扣住其中一個小弟的手腕,另一隻手抓住他的褲腰,將那小弟整個人舉了起來。
我正看的出神,耶穌走了出來,他來到灰熊面前,指了指那名被嚇得臉色雪白一片的小弟,對灰熊說:「放了他。」
灰熊呵呵一笑,雙手一鬆,那小弟『撲通』一聲被摔在了水泥地上,痛苦地扭了幾下身體昏了過去。
「啪!」一聲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灰熊的臉上已經出現了一個掌印。
是耶穌,這是我第一次見到耶穌動手打人。
耶穌看著白骨,說:「你們兩個,滾出去,這裡不歡迎你們!」
白骨呵呵一笑:「老人家,我想你是誤會我今天來的目的了,我並不是來參加你這個混蛋兒子的葬禮的,他是死有餘辜。我是來送請帖,我的老大勝爺剛從金三角回來,今天擺桌,想請您老過去喝喜酒。」說完,白骨掏出一張金光閃閃的請柬遞給了耶穌。
耶穌沒作聲,看著那張請柬,揮揮手:「送客!」
天龍嚷到:「乾爹,不能就這麼放他走!大哥是讓他害死的!」
耶穌說:「你好好給你幹哥哥上柱香。」
「娘咧,今天還真是熱鬧,白骨的老大回來了?是誰啊?又是什麼級別的猛男啊。」走出殯儀館,我看到灰熊正依在門外那輛轎車旁,一見我出來了,迎上來。
我笑到:「灰熊,不會是你們老大的老大擺酒,連我也請上了?」
灰熊呵呵一陣憨笑:「我老大說了,你對這個勝爺一定很感興趣,所以就算我們不請你,你也會來參加,還不如賣你一個面子。」
「靠,那我真該謝謝你老大了。」我接過請柬,嘿嘿笑著告辭了灰熊。
坐在麵包車內,我才看到十幾輛款式相同的轎車擁簇著白骨的座駕離開了殯儀館。
「勝爺這個名字已經很多年沒聽過了,宇哥你真牛啊,連勝爺都要請你去吃飯,說出去咱們真他媽有面子!」炮手無不羨慕地說。
我將那請柬砸在炮手身上,笑罵到:「你要是想去,那你就帶我去,媽的,這擺明了在向我們示威麼!我看白骨他也知道自己惹禍了,不然怎麼連他老大都請回來了?」
炮手問:「老大,太子究竟是怎麼死的?」
我想了想,回答說:「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被氣死的。」
「氣死的?!」二人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