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說虎父無犬子,我怎麼也不明白,為什麼像灰熊這麼威猛的一個男人,竟然有這麼一個兄弟,據說還是親兄弟。
清早,七點整,奶爸回來了,還帶著昨天那個女孩兒。
我見此情景,心中有點不樂意了。奶爸喜好女色,這我是知道的,玩玩也就算了,怎麼能把女人帶回別墅呢?要是這女孩跟自己很熟那也就算了,連對方是什麼人都不清楚便往家領,這就有點不太好?
「奶爸,過來。」我從著他揮揮手,轉頭上了樓。
奶爸輕聲細語地說:「我跟老大說點事兒,你隨便坐,冰箱裡有飲料和啤酒,自己去拿。不用客氣,就當自己家。」
奶爸上了樓,我皺著眉頭問到:「怎麼回事兒?」
奶爸很不好意思地抓著腦袋,說:「老大,我想讓小芬當我的女朋友……」
「什麼?」我頓時張大了嘴巴。奶爸竟然也有浪子回頭這麼一天?我寧願相信明天就是世界末日。
「老大,我這次是玩真的!」
我瞪著他:「她說什麼你都信?她有沒有說自己是處女?」
奶爸乾笑著將腦袋歪到一旁,向樓下看去。
我歎了口氣,戀愛中的男人的智商等於零,我算是明白了。
「隨便你,不過你得把這個女人的身份給老子查清楚,要是惹上了什麼麻煩,別怪老子對她不客氣。」
「好咧,我知道該怎麼做!」
這個叫小芬的女孩最出色的便是那雙大眼睛,水靈的動人。個頭不高,身材屬於未開放的花骨朵。真不知道奶爸是怎麼想的。
當我見到小芬耳朵後面那一塊暗紅色傷疤的時候,我頓時明白了:奶爸十七歲的時候很正經地交過一個女朋友,那女孩十九歲……
我站在天門公司樓下,穿著帶洞的牛仔褲,留著過肩的長髮,咋一看別人肯定以為我在拍電影。
陳霸這時帶著十二個小弟跑了過來,跟我打招呼:「老大,我來了!」
我點點頭:「讓兄弟把傢伙拿齊,今天要砍死那個老禿驢!」
禿子是海州這一畝三分地上說話很有份量的黑道大哥,跟老大是有過一段時間生意上的來往,是合夥搞盜版光盤的生意。一開始生意做的還蠻紅火,時間一久,老大發現帳目有些不對勁,於是派了小弟去詢問,結果禿子便大發雷霆:「操你娘的,你們老大是不是不相信我?老子對天發誓沒有動過裡面的一分錢!要是對我不滿意說就是了,老子退出不玩了還不行?」
老大本來是想跟禿子好好談判的,誰知道禿子一口咬定是老大找他的麻煩,一來二去,兩個人的矛盾便越來越激烈。
紙始終還是包不住火的,一個大哥無意中透露了禿子要和當地一名老痞子合作一起搞這行當。可是利益三個人分肯定是不夠的,所以便想將老大擠走。當時老大還只是一個小有名氣的大哥,但是就算小混混也有脾氣的,為了這事兒老大發狂了差不多半個月。
今天聽說禿子會在天台酒喝酒,於是下了命令,讓我帶著小弟將其碎屍萬斷。
我們一行十四個人來到天台之後,意外地被人包圍了。
拼著命,我和陳霸衝了出來,要不是老大接到風聲握著砍刀及時趕到,估計我和他早就死好幾年了。
事後,經過一番周折,這才查出來,原來在我們出發以前,陳霸曾向自己的女朋友媛媛提起過要去砍人這事兒。這世上巧合的事情太多了,誰也沒想到媛媛竟然就是禿子的親生女兒。媛媛將此時告訴了自己的父親,這才導致事情的發生……
陳霸低落了整整大半年,終於老天給了老大一個機會親手抓住了禿子一家三口人,連同一個兩歲的小男孩兒。
老大想都沒想,取過刀直接就剁了禿子夫妻二人,正欲去殺媛媛的時候,奶爸忽然從外面闖了進來。
「老大,老大不要傷害她,求您了。」陳霸只有十七歲,瘦瘦的身材撲到老大的腳便苦苦哀求了半天,老大扔下一句話:「跟她好好聊聊,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我不想見到這個女人還活著,如果她活著,你就得死。」
整整一晚上,陳霸都呆在房間裡沒出來,眼看著天就快亮了,我持著鋼刀踢開了門,卻見到媛媛正在陳霸身邊掙扎,手裡還持著一柄匕首。
我還以為媛媛想要傷害他,於是衝上前一腳踢在了媛媛胸口。
接下來的事兒,我徹底震驚了,媛媛用匕首刺進了自己的心窩,在臨死前說了這麼一番話:「丙丙……我是真的愛你,可是我卻出賣過你……一命抵一命,就讓我死了。如果真的有來生,我還要當你的女人……」
原來陳霸是要阻止媛媛自殺……
陳霸當時的眼神可怕極了,眼睛裡全是血絲,全身被氣的亂顫。見到如此情景我徹底驚呆了,不知該如何是好。
半個小時以後,陳霸撲在身體已經冰涼的媛媛身上,痛哭:「媛媛……我一點也沒怪你,你為什麼要離開我……」他反覆重複著這麼一句話。
我推開門,來到客廳吸著香煙。
等再見到陳霸的時候,他對我說:「宇哥,我不怪你,真的。」
「……你以後想怎麼辦?」
「我想跟你借點錢開間酒,我不想再混黑社會了。」
在埋葬媛媛的時候,我見到了她耳後那一塊暗紅色的傷疤……
猛地從回憶中驚醒,奶爸和浩南已經在樓下呼喝了:「老大,今天還有籃球比賽呢,要是不早點去就佔不著好位置啦!」
我應了一聲:「娘咧,我們還怕沒位置麼?等等老子!老子來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脆弱的一面,奶爸也是。看著奶爸和小芬蠻開心地打情罵俏,我也被他們感染了,摟住正忙著打扮的小雨點兒在她臉蛋上狠狠地親了一口。嚇得小雨點以為我是出了什麼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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