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酒樓一共有七層,在接引小弟的帶領下,我們一行人直接上到了六樓。
出了電梯,那場面極其壯觀——,大廳內吵嚷而不喧鬧,人數眾多但不擁擠。數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都文質彬彬地聊著天,每個人手裡都端著一杯不知是酒還是果汁的東西。
「都是他媽的出來混的人,還講究這些玩意?真他媽沒意思!」奶爸的話正好道出了我的心聲。
那接引小弟擺手到:「請隨便用,本酒樓所有飲品都是免費的。」
聽到這話,我笑了:「廢話,難道還要讓我們自己掏錢麼!」
我們幾十人的出現根本就是那大海裡的一滴水,連一點波紋都沒漾起。
約莫十分鐘的光景,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這些人看起來哪像是混的?我上前拉住一個斯斯文文地年輕人問到:「喂,哥們兒你是哪個幫會的?」
那年輕人轉過頭,驚訝地看了我一眼說:「鄙人是皇世企業的主管,鄙人姓趙,敢問閣下是?」說完,還伸手從懷裡掏出一張名片。
他說的沒錯,他還真是那個皇世企業的什麼狗屁主管,但是這都不是問題的關鍵,關鍵的問題是這還是他媽的黑道聚會麼?
感覺事情有蹊蹺,我罵了一聲,走回電梯口,一把扯住那個帶我們進來的小弟,喝罵到:「你他媽的把我們帶到哪兒來了?老子是來參加那個狗屁黑道大會,不是來這談生意的!」
那小弟一驚,看了看我身後穿著既像秘書又像情人的陳芸,恍然大悟到:「啊,這位老大……真……真對不起,我,我以為您是某個企業的主管……」
「你……」我一時語塞,心裡隱約發現了一點問題,但關鍵在哪兒還是一點頭緒也沒有。
七樓,夕陽酒樓的最高層。
電梯門被打開,一張巨大的會議桌被人拍的乒乓亂響,幾十個中年人正吵的不可開交。見我們來到,理都不理,繼續張著大嘴口水亂飛。
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面,我還是感覺有些緊張。
五個小弟手裡堂而皇之地拎著『卡賓』走過來,對我們一一進行了搜身。看來主持這次黑道大會的人也算是預料到會有女賓,搜陳芸身的是一個三十歲的女人。要是哪個男人敢碰陳芸一下的話。用北京話說那就是——掀丫的。
檢查完畢,我怪異地看著山貓。這小子的槍藏哪兒了?怎麼沒被搜出來?
山貓此時正對著我淫笑,這小子雖然出手毒辣了點,但的確有他自己獨特的一面,是個人物。
除了幾個心腹,其餘的小弟都被帶到隔壁的娛樂室中。原因很簡單,一個廳裡光是大哥就有數十個,要是每個人都帶上百十個小弟,這會也就不用開了。
找了個空位看著那些中年人指手畫腳的罵娘,這種感覺非常熟悉,非常的有親切感。可能我就是在這麼一個環境中長大的人,從懂事開始就跟著老大東奔西走,打架砍人。讓我真的穿成老闆那還行,要跟人談生意,那肯定行不通。就好像讓一個妓女去扮千金小姐一樣,形似而神不似。
陳芸坐在我身後微微彎腰向我介紹著:「這些在場的基本都是在南吳混的老油子了。你看,右上角抽著煙,閉著眼睛,額頭上有一塊刀疤的,他就是唐人,名副其實的大哥。他身邊站著的那個油頭粉面的男人就是太子,上次在醫院裡的七霸就是他的手下。」我仔細地看著那個外號『太子』的人,咋一看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只是骨子裡透出那種寒氣,也是個心狠手辣的主。
這時就聽到門口有人喊出『雷公』這個名字。我立刻深吸一口氣,身後的眾人也都如臨大敵一般,我見到山貓右手中握著什麼。
我強作鎮定到:「別緊張,別緊張。」其實我比誰都緊張。
一群黑衣人擁護著一位滿頭白髮,但步伐堅定,眼中帶著寒光凜冽的老年人。
凱老大微笑著走了上去,伸出手,說:「歡迎雷公大架光臨,鄙人真是不盛榮幸。」
雷公微微看了凱老大一眼,緩緩伸出手,嘴裡卻冷冷地說:「聽說那個殺我兄弟和兒子的年輕人也來了,能不能讓我見上一面?」
凱老大笑著指了指這周圍一眾,說:「你看,這麼多位老兄弟在這兒,何必為了這點小事動氣呢?」
雷公不滿地哼到:「說的輕巧,瘋狗和雷軍不是你的兄弟兒子,你當然說是小事兒了!」說完,氣呼呼地走了過來。
我的手一直按在山貓的胳膊上,生怕他一時衝動。沒想到雷公竟然來到我身邊。
「小兄弟,你坐的這個位置是我以前剛參加黑道大會時坐的位置,麻煩你讓一讓。」雷公看著我淡淡地笑了。
浩南罵到:「媽的,你憑什麼!」
我擺擺手,從容地站了起來,笑到:「好啊,不就是一個坐位麼?您請。」
我與雷公擦肩而過,山貓陰森森地附在我耳邊低語:「宇哥,要不要找機會幹掉他?」
我搖搖頭,現在這種情況比較混亂,如果貿然幹掉雷公,估計我們這三十幾號人都得搭在這兒。為了個人恩怨搭上兄弟的們是非常不明智的,更何況,事情還沒到那種地步,至少現在還沒有。
這時佐威帶著兩個小弟從電梯中走了進來,一眼就看到在人群中的我,衝著我笑了笑。
「這小子今天又曠課。」我開著玩笑,找到了一個位置取出了香煙,點燃吸了起來。
整個大廳都瀰漫在尼古丁之中,抬頭看去,高高的吊燈下面雲裡霧去的都是煙。
這時凱老大他清了清嗓子,拿著專用麥克風說:「歡迎各位兄弟參加這次私人聚會,鄙人代表『凱氏集團』的所有員工對你們的到來表示熱烈的歡迎……」
我無奈的只得搖搖頭,這都什麼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