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輔助的魔法。」伽羅的眉頭皺在了一起,他成了史東的魔法顧問,「這種魔法沒有什麼殺傷力,只是能夠將這裡的黑暗氣息增強數倍,這些魔法師耗費這麼大的法力,到底想要幹什麼?」
他舉目向外看,廣場上,那些撲上來的活屍已經全部被消滅,無數的鮮血和殘肢,鋪滿了地面,看起來猶如地獄。
突然,他的目光停住了,因為他看到了周圍的異變。彷彿受了一種神秘的吸引力,那些靜止不動的屍體和鮮血,開始了緩慢而又快速的蠕動。
一片片的鮮血開始匯聚到一起,然後如同長鯨吸水般的,升騰而上,衝入了天空中的黑色雲團之中。
而剩下的殘肢,被一種力量緩慢的向著廣場邊緣拉去,然後互相擠壓著,吞噬著,在那裡結成了十團血肉模糊的巨繭。
無數的白骨成了血繭的保護層,那裡面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喘息著。
「這是什麼東西?」
眉頭皺了一下,伽羅用盡了全力向著那裡射了一箭。但是除了濺起一朵血花以外,沒有任何的反應。
天空中的雲團開始翻騰,漸漸的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接著,一切就開始了。
天空中傳來了嗡嗡的聲音,一道低沉而又沙啞的聲音,似乎在所有人的耳邊呢喃:「紅月之夜的恐怖還沒有結束,死亡終將統治這片大地。沉睡的阿巴士獄龍即將醒來,將毀滅帶到整個世界。」
接著,一種聲音從四面方傳來,那是一種平靜的冷漠:「深埋於黑暗地底的怨靈,在冥月下徘徊的妖精。將衰弱、夢魘、消失的惡魔,賜予我的敵人,讓他們永遠的沉睡於黑暗。」
就在那些平民們四處張望著尋找聲音來源的時候,整個廣場的地面突然變得漆黑無比。
一種巨大的引力突然出現,整個地面好像變成了巨大的磁石。
伽羅感到全身一陣酸軟,四肢好像壓了千斤的重物。
「這是虛弱束縛陣!」
虛弱束縛陣,這是一種非常靈活的法術,它可以隨著施法人的法力和佈置,發揮不同的力量。這種法術,如果發揮到極致,連巨龍的腳步都能夠阻止。
可是,根據伽羅對於眼下魔法力量的分析,這並不僅僅只是虛弱束縛陣。
伽羅感到了這種魔法中包含了別的東西,那種氣息,竟然和蕾米娜身上所中的、包含著「衰弱、夢魘、消失」力量的暗黑六芒星,有極為相似的功效。
伽羅的眼睛看到了一名倒在地上的小孩,他那原本光滑的肌膚,竟然出現了皺紋。
一名年輕的婦人,她的雙眼緊閉,但是臉上那驚駭的神情是那樣的絕望。
有的老人雖然睜著眼睛,可是他們的眼神中竟然沒有任何的生機。
一種來自四周的吸引力,開始吸收著所有人的生命力,地面變得越來越黑。
那些聖殿騎士團的戰士還好,身上的鬥氣光芒雖然開始減弱,但還能苦苦的掙扎,但是那些剛才還在哭鬧的平民們,幾乎立刻癱軟在地上,開始了痛苦的呻吟,然後昏迷。
但是他們的身體卻一動也不能動,有一種神秘的力量束縛住了他們的一切。
與此同時,天空中傳來了炸雷般的巨響,無數的閃電在那團黑雲中盤旋著、閃爍著。
伽羅能夠感覺到聚集在空氣中的魔法元素的密越來越大,下一個攻擊性的魔法即將來臨!
「以光明神的名義!」
史東怒吼著,手中的長劍深深地插入了地面。他的頭髮突然散開,身上的光芒猶如太陽,站在那裡如同雕像般的一動不動。
無數如同蛛絲的裂紋,向著四周蔓延,每一道裂紋中,淡淡的光芒迅速的充滿其中。
如果仔細的看,那些裂紋所到之處,原本黑漆漆的地面,迅速的開始回復往日的本色。
史東的一劍之威,竟至如此!
被他那怒吼的聲音所震,所有的人身上一鬆,千斤的重壓消散的無影無蹤。
「以光明神的名義,舉劍!」
聖殿騎士團的戰士們,異口同聲的喊道,同時舉起了手中的武器。
他們的口中大聲念頌著聖歌,劍上發出了璀璨的光芒,無數的白光佈滿了他們的全身,水波蕩漾般的波動,在他們的頭頂上產生。
一圈圈的光明,驅散了空氣中瀰漫的腐朽、泯滅之氣,虛弱束縛陣在這一瞬間,被徹底的破解。
伽羅長吐了一口氣,他的心放下了,教會的戰士們竟然能夠這樣巧妙的運用光明鬥氣,來防禦魔法的攻擊。
這十多位戰士的光明鬥氣,屬於同一種類型,互相的頻率在聖歌的協調下,產生了類似魔法共振的效果。
雖然這種效果對於防衛物理攻擊沒什麼作用,但是對於魔法的攻擊,卻有著很好的作用。
天空中的黑色漩渦不停的轉動著,無數的雲團向著中央聚集。漩渦的中央越來越黑,彷彿一隻碩大無比的眼睛。
天空的聲音變成了怒吼,重重的打在所有人的心頭。
「來自天空的閃電源於憤怒,象徵毀滅的雷霆代表審判。雷電之神,用你的憤怒和審判來將面前所有歸於虛無。」
突然,天空中一閃,又一閃,閃電開始落下,開始還是一道、兩道,到了後來,明亮的閃電如同雨滴一樣,敲打在環繞在戰士周圍的護罩上。
耳朵裡面都聽不到別的聲音,伽羅甚至能夠感覺到地面在顫抖。
這種威力,簡直有天地之威。
他抬眼望去,在光幕外面,青石鋪成的地面被閃電擊得四分五裂,四周的房子一片片的倒塌。空氣中佈滿了雷電的氣息,他的頭髮都變得倒豎。
守不可長,這樣不是辦法。也許這些閃電並不能對聖殿騎士團的戰士們造成傷害,但是耗盡了鬥氣的他們,拿什麼來迎接下面的戰鬥?
從一開始,聖殿騎士團就陷入了敵人的陷阱之中,一定還有更可怕的手段隨之而來。
他的手指掠過了弓箭,結果被上面的電流打的有一點發麻。
「空氣中的電流?風箏?」
伽羅心頭突然一閃,他蹲了下來,對著周圍兩名持弓的戰士說道:「脫下你的衣服,沾上水,撕成長條,然後綁在箭頭上。」
他一邊說,一邊做,迅速的將幾根長箭改造成了他說的樣子。
沒有理會那兩個戰士不解和疑惑的目光,比劃了一下手中長箭的重心,伽羅張開了手中的弓箭,然後連續的向著天空射擊。
因為帶著長布條,弓箭輕飄飄的在空中劃著不規則的路線。
很快,這幾支造型怪異的弓箭飛出了光幕。風一吹,長箭上的布條迎風展開。
「啪!」
空中落下的幾道閃電突然偏離了方向,被那濕透了的布條和長箭所吸引,接著就在半空中炸響。沉重的打擊並沒有落在戰士用鬥氣所形成的護罩上,這一擊的威力就這樣被化解。
「這樣也行?」
身邊的兩名持弓的戰士驚得目瞪口呆,但是他們的動作也不慢,開始學習伽羅的方法。
隨著亂哄哄的長箭不停地射出,伽羅可以看到下面戰士眼神中的輕鬆。大部分的長箭提前引爆了劈下來的閃電,能夠落下的只有寥寥幾道。
到了後來,甚至有一半的戰士停止了發功,他們輪流的站在那裡休息。
「閃電術竟然被這樣的削弱了,還沒有發揮三成的功效!」
一名女巫氣憤的尖叫著,她簡直不能相信她的眼睛。這是奇恥大辱,花費了這麼大精力使用的魔法,竟然被這個人用這麼粗俗的方法給破解了。
「原來農民都可以破解這種段的魔法……」
「看來,不能繼續鑽研大威力的閃電系魔法了……」
「還好意思說閃電魔法是威力最大的魔法……」
「阿麗薩平時還那樣的驕傲,想不到魔法卻是這樣的爛……」
「把那個射箭的人捉來研究研究……」
那名女巫雖然還站在六芒星一角進行著操作,但是所有人都看到她的手在拚命顫抖。握著法杖的手越抖越厲害,最後,她手中魔法杖的頂端突然爆裂,接著,她的人倒在了地上。
「不錯,真的不錯!」
身邊的兩名弓手豎起了拇指,大聲的稱讚著伽羅,他們看著伽羅的眼神中充滿了尊重。
狂風暴雨般的電擊,雖然在最後的關頭突然猛烈了一陣子,但是現在已經停止了。
天空中的黑雲雖然還是那樣的凝重,但是剛才那猛烈的閃電,彷彿從來不存在的樣子。
天地間靜了下來,直到出現了死亡的風。
「黑色的風來自地獄的最深處,它的真名叫做死神的鐮刀。我們都是枝頭的果實,隨時等候著最終的收割。」
那是黑色的風,看起來很重很濃。它一絲絲、一片片、一陣陣的從地縫裡、房屋後、空氣中慢慢的飄過來。風過之處,所有的東西都失去了生氣,只剩下灰濛濛的死氣。
一條殘留在地上的手臂,被那有若實體的風捲過之後,只剩下枯骨。
幾隻飛過來的鳥兒,好像發現了死亡之風的可怕,拚命的向著別的方向飛去。但是那無處不在的黑暗卻籠罩了一切,空中只留下幾片發焦的羽毛。
很快的,那緩緩推進的死亡的風,來到了光壁的外面。無數的黑氣盤旋著、蠕動著,它們一寸寸的侵蝕著那保護著所有人的光壁,發出如同刀刮的聲音。
光幕裡面,所有的戰士面色聖潔,大聲的詠唱著光明的篇章。無數白色的光芒,穿透了伽羅的身體,他感到非常的舒服。
「伽羅大哥,你快來,芬妮姐姐好像很不對勁。」
海克絲的焦急的聲音,從車廂裡面傳來。
「芬妮?」
伽羅將手中的弓箭背到了後面,然後滑入了車廂。在那裡面,朵拉拿著毛巾,擦著芬妮的額頭,而海克絲急的團團亂轉。
芬妮的臉色蒼白,身上很燙。
「什麼時候的事情?」
「從剛才教會那些人一唱聖歌開始,芬妮姐姐的身體好像就不太舒服了。」
電光石火般的,伽羅明白了原因。雖然沒有了血族大部分的缺點,但是芬妮現在畢竟還是有著一半血族的身體。就如同野獸害怕烈焰一樣,她的身體也會排斥光明的氣息。
目前空氣中的光明氣息過於濃重,形成了一個所謂的光明結界,而芬妮如同被熊熊的烈焰所烘烤,她身體內部的本能讓她極為難受——好在她不是完整的血族,不然情況會非常糟糕。
伽羅感覺到芬妮的身體熱的燙人,心中越發的焦急。成為了血族的芬妮,本身的體溫就比普通人稍微低上一點,而現在,竟然燒到了這個地步。
他的手放到了芬妮的鼻端,能夠感覺到原本緩慢的呼吸,現在卻是那樣的急促。
咬了咬牙,伽羅抬起了自己的手腕,不過他很快的放下了。他回過了頭,看著朵拉和海克絲擔心的神情。伽羅輕輕的拉住了朵拉的手,說道:「朵拉,閉上眼睛。」
他指間的鬥氣突然一閃,朵拉腕間爆出一朵血花,然後鮮紅的血如同靈蛇一般,流入了他左手的一個小玉瓶裡面,一滴都沒有灑出。
「喝下去,你就會沒有事情的。」
「我不喝。」
芬妮搖了搖頭,表示了拒絕,「我曾經問過倫巴,如果我繼續吸血如何?倫巴告訴我,如果我還想成為人類的話,就不能繼續吸血。
「相對於人類的基因,血族的基因太強了。我一旦破了戒,就如同野獸嘗到了血,血族的基因會慢慢的吞噬掉我人類的本能。雖然我不明白什麼叫做基因,但是我在維施特的記憶中也找到了類似的記載。我現在還認為自己是人類,就是因為我從來沒有吸過任何的血。」
「別講什麼狗屁的道理,人只有活下去才擁有一切。我每天大口的吃肉,還不是活的好好的?你不要鑽牛角尖了,聽我的,好不好。」
伽羅將手中的瓶子,放到了芬妮的嘴邊,但是她只是輕輕的搖著頭,說道:「不要強迫我,好不好?」
芬妮身邊的海克絲已經淚流滿面,聰明的她,早就明白芬妮身上的變化。她是芬妮最親的人,所有的變化都騙不了她的眼睛。
「好。」伽羅把那瓶鮮血放到了芬妮的身上,然後走出了車廂。
他瞇上了眼,能夠看到空氣中那肉眼可見的白色光粒。這些東西對於常人來說,可以如同清水拂面般的讓他們心曠神怡,但是對於芬妮來說,就如同烈火焚身般的難受。
耳邊的聖歌聲更加的大了,那些被保護的平民們,也在默默的隨著騎士團一起唱著聖歌。所有的人都在死死的盯著護罩外緩緩推進的黑風,大家都看到了它的可怕。
「這樣不是辦法!」史東對著自己說道。
這兩個魔法已經削弱了戰士們的戰鬥力,如果再有幾個相同威力的魔法,那麼能堅持下來的沒有幾個。
史東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遠方的小樓,下定了決心。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盡快的撤離敵人預定好的戰場,但是這很不現實。
戰士們用鬥氣佈置好的護罩,只能在靜止的時候使用,一旦移動,那麼聖殿騎士團的戰士們要用血肉之軀抵抗魔法的攻擊。
更何況,失去了護罩的幾百名平民,等候他們的只有死亡。
至於率領一大隊人馬前去攻擊那些魔法師,那些魔法師一定會將施法的對象轉移,瞄準這個隊伍。
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幾個人的精銳小隊前去消滅那些魔法師,而大部分戰士在這裡吸引著那些魔法的攻擊。
遠方籠罩在一片薄霧裡,但是魔法師的身邊絕對有最強大的守護。前去的人將面對最強烈的攻擊,僅僅那些魔法師們就讓人萬分頭痛。
「柯拉格,你現在帶隊,負責這裡的一切。埃斯托雷、彼雷風、阿約克、費渝,你們四個和我們一起去消滅那些躲在黑暗中的老鼠們。」
被點到名字的那四名戰士站了出來,他們的腳步無比的堅定。
柯拉格點了點頭,說道:「願光明神保佑你,小心一點,我們等著你的勝利。」
「那麼,讓我們開始。」
史東的劍揮向了前方,一道宏大的劍氣向外迸射而出。
與此同時,無數的劍光亮起,那些戰士們同時揮動了他們的劍。
所有的劍氣匯聚成了一體,宏大的劍氣振動著整個空間,橫掃著一切。
周圍的空間中,每一處都充滿著劍的呼嘯,每一處都閃動著劍的影子。那如同水波般的蕩漾,猛的炸開,然後將周圍的死亡之風震散、震淡、震無!
雖然遠處的死亡之風還在冒出,但是他們的四周已經是清朗一片。
「我們走了,你們再堅持一會兒,死亡之風就會消散。」
五條身影很快的消失在人們的視線外,黑色的風又慢慢聚集了過來,重新籠罩了一切。
黑色的風雖然已經沒有以前那樣濃稠,但是戰士們也不敢大意。這些風雖不能進入護罩之內,但是卻在不停地消耗著戰士的鬥氣。
原先還在嘈雜的平民,都停止了所有的行動,伴隨著戰士的節奏念著聖歌。
「你有什麼辦法沒有?」
身邊的弓箭手期望的望著伽羅,但是此刻的伽羅只能苦笑。
死亡之風,是一種大面積的殺傷魔法,但是持續的時間並不是太長,而且不能在風力太大的地方使用。這種魔法最大的剋星就是光明魔法,他能有什麼辦法?
最後,伽羅將身邊的木頭一塊塊的點燃,向著外面扔去。
雖然沒有火焰魔法,但是熊熊燃燒的火焰,應該能消去那瀰漫在風中的死氣和冤魂。
那些扔出去的火把,最初幾個很快的被黑暗所熄滅,剩下的也半死不活的閃動著,燃燒的同時發出了滋滋的聲音,彷彿黑風中有些東西在尖叫。
看到這樣做似乎還有些效果,於是戰士們紛紛將木塊和衣物扔到那些火把上面,甚至有兩名戰士扔了兩瓶酒上去。
慢慢的,慢慢的,那些火把開始燃燒了起來,而四周的死亡的風也開始慢慢的消散了。
負責護罩的戰士們,大部分臉上都露出了疲勞之色,但是大家的精神卻沒有一絲的鬆懈——只要遠處的小樓沒有倒塌,那麼下面的攻擊還要繼續。
一種來自天空的聲音緩緩的壓下,那是一種神秘的吟唱:
「紅色是最美麗的顏色,
血液代表了生命的靈魂。
死亡並不代表結束,
黑暗還會繼續。
懲罰的血雨自天而降,
罪惡者將化為烏有。「
天空的顏色開始改變,那朵黑雲也轉化成了血紅的顏色。
一滴紅色的雨珠,落到了火把上,熊熊的火焰在瞬間熄滅,整塊木頭在大家的眼中慢慢的龜裂、扭曲,發出濃濃青煙。
這只是因為一滴紅色的雨珠。
沒有任何的聲響,天空中開始下起了稀疏的血雨。
隨著地面的變紅,空氣中散發著一種腐臭的味道。保護隊伍的光幕在這恐怖的雨下,發出滋滋的異響,一絲絲的白煙升騰而起,彷彿冰冷的水滴,正在敲打著熾熱的炭石。
不同於雷霆閃電的猛烈,沒有死亡之風的無處不在,但是這稀疏的、無力的雨點,卻比前面的攻擊還要可怕的多。
聖潔的光幕,在這悄無聲息的侵蝕中開始變薄,而空中的血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兩匹受驚的戰馬突然的跑出光罩,但是它們卻立刻倒在地上,血雨的腐蝕,讓它們的身體很快的變成了焦炭。
終於,籠罩在所有人頭頂的護罩,產生了裂痕,幾滴血雨飄落而入。
那紅色的液體一旦落在了人們的身上,就立刻腐蝕出黑色的、如同火燎一般的黑色傷痕。受傷的人們在地上痛苦的掙扎著,發出無比淒慘的聲音。
牧師的光明術也不能緩解他們的痛苦,然後他們的身體開始了異變。
當他們再次站起來的時候,他們變成了殭屍。
原本明亮的眼睛,已經沒有一絲的光澤,肌膚如同老樹一樣乾枯。手指甲在瘋狂的生長,黑暗已經伴隨著血雨,滲入了他們的體內。
人群開始混亂,變成了殭屍的人們,張牙舞爪的攻擊著原本相互依靠的同伴。這些人中,也許有他們的親人,也許有他們的朋友,但是現在,所有人都在為自己的生死拚搏。
伽羅拿著弓箭,心中只有一片空明。他知道,最艱難的時刻即將到來。黑暗的勢力從一開始,就用著各種各樣的方法削弱聖殿騎士團戰士的戰鬥力。連那幾百名平民,也是他們故意放了過來。要知道,如果沒有這些平民的話,戰士們根本就不需要支撐這麼大範圍的護罩。
不過,他的心中沒有埋怨,要恨,也只能恨攻擊他們的人。
他的目光,投向了遠處十來個凝結好了的血繭,天空中的血雨撒落在上面,就如同滴在沙漠上面的水,被完全的吸收了。
身邊的戰士曾經用弓箭加持上光明鬥氣進行攻擊,但是卻無法攻破那血色的外殼,而插在上面的長箭,慢慢的被血色所侵蝕,然後腐朽、掉落。
伽羅的眼光投向了被史東留下的柯拉格,負責這裡的他,從剛才的攻擊開始,他就一直端坐在那裡,一言不發。
血雨開始停了下來,天空嗡嗡的吟唱聲突然變大,無數淒慘而又縹緲的聲音匯聚了一起。這一次,伽羅沒有聽出那些魔法師念些什麼,僅僅能聽懂關於「毀滅、光」的詞彙。
抬眼望去,紅色的雲團突然收縮,一道紅色的光從天而降。
「當神賜予我們力量的時候,我們要學會感激。」
彷彿帶著千斤的重物,柯拉格手中的長劍揮出。明亮的劍光,衝到了光罩的附近,然後整個護罩突然亮了很多。
與此同時,那些正苦苦堅持的戰士們,也同時雙手托起了長劍。無數道的劍氣匯聚一起,向著天空中的光柱迎去。
「轟」的一聲,天空中的巨響,震痛了所有人的耳膜。後面的平民一個個被震得東倒西歪,但是這種遭遇對於他們來說,已經引不起他們任何的驚慌。
那道紅色的光柱,在空中減弱了幾分,但是來向不變的繼續下擊。
「黑暗只能存在一時,光明終將統治大地。」
柯拉格大聲的吟唱著,再次揮出了他的劍。
這一劍很輕,彷彿情人的撫摸,卻驚起了滿天的雲霞,明亮的劍光猶如蒸騰的旋風,沖天而上。
紅色的光柱在空中被擊散,除了還在下擊的三道以外,數十道小的飛流向著別處飛去。
「我以我的生命和靈魂發誓,將永遠的維護榮譽與正義。」
所有的戰士同時唱出了這一句,他們連同柯拉格發出了第三劍。
半空中,璀璨的劍氣和撲下來的光柱交織在一起,劍氣的光芒,完全掩蓋住了光柱的威勢。
剩餘的十來道四散的光柱,擊在了遠處的地面上,伽羅感到了腳下的強烈震動。
一棵被血雨腐蝕而枯乾的大樹,所在處升起了一團小小的蘑菇雲,數米範圍竟然變成了深洞。
整個小鎮上,除了東方那座三層的小樓依然挺立外,所有高於兩層的建築物都殘破不堪,相擊倒塌。
但是天空中的紅雲,卻在繼續盤旋著,醞釀著下一次的攻擊。
而這時,伽羅能夠看到柯拉格的臉龐似乎老了十歲,七竅中隱隱有血流出。
這一擊,讓他耗盡了所有的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