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歷七二三年,亞述帝國兩名王子皇位紛爭越來越激烈,這種爭端直接的導致了邊境換防的混亂。以此為契機,哥特王國的國王藍烈四世親領鐵騎十二萬為主力,僕從兵力二十萬分三路南下,向亞述帝國發起了數十年來最大規模的攻擊。
隆隆的戰鼓打破了京城裡面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哥特的鐵騎用屍山血海證明了他們的暴虐和可怕。亞述的戰爭機器瘋狂的開動起來,霍翼和費納爾要用十倍的功勞來彌補自己的失誤。
大陸上兩個強大的帝國之間的碰撞震動了整個大陸,各個國家紛紛進行動員。連鎖反應讓日曜大陸瀰漫著一種戰爭的氣息,各種各樣的流言不脛而走。
沒有人注意到,一個很平凡的旅人,已經悄悄的穿越了上千里的路程,一路風塵的來到了尚且平靜的比利沙王國的東北。
春天的溫暖即將過去,暴烈的夏季迅速的到來。
比利沙王國名義上是一個王國,雖然有著皇帝和中央政府,但是中央對地方的控制非常的薄弱。因此上與其說是一個王國還不如說是一個鬆散的聯盟比較合適。很多的地方雖然名義上服從中央,但實際上已經處於自治的狀態了,這些地方只不過是頂著一個王國的名號而已。而伽羅所要去的地方,正好是比利沙王國中央力量最薄弱的地區。
伽羅現在不是一個人,他是和一個路上遇到的商隊一起來到了這個地方的。
伽羅現在的身份是一個帝國年青冒險者,這次到比利沙王國採購一些東西。他的名字沒有改變,這是因為伽羅這個名字在大陸上面是很常見的,它代表了雄鷹的意思。細心的伽羅給自己這幾年準備了好幾個身份,這就是其中的一個。這個伽羅的身份,他的一個手下已經憑此加入了傭兵工會,博得了小小的名聲。絕對不會有人將亞述王子和傭兵聯繫到一塊,就算有人到京城裡面查詢,也絕對不會發現任何的破綻。
伽羅躺在其中的一輛馬車的上面,舒適的樣子連花貓也極為嫉妒。
他的樣子有了很大的變化,他的鼻子高了一點點,眉毛粗了一點點,膚色深了一點點,而整個人看起來就變了一個人。而花貓的身體也變大了一點點,顏色也發生了變化,這是花貓唯一會的技能——-變形,而且只能變成類似的貓科動物。
十幾天的旅途,讓伽羅和這些商人非常的熟悉了,大家經常在一塊打打鬧鬧,喝酒聊天。那些商人經常向伽羅推銷一些便宜的商品,不過都被他謝絕了。長時間的和那些高官貴族打交道,習慣了那種爾虞我詐的交往,伽羅和這些樸實的人們很是投緣。
比利沙王國是一個很貧瘠的國家,他們最大的特產就是草原上的駿馬。
馬車晃晃悠悠的向著前方行去,伽羅在搖晃中準備開始睡覺。他打了一個哈欠,這時,車停了下來。
「什麼事情?」伽羅揭開了馬車的簾子問馬車伕。
「大人,前面好像在檢查什麼逃犯。」
伽羅縮回了腦袋的時候,馬車突然沉了一下。這是一絲很細微的顫動,伽羅也是憑著鬥氣大成了以後養成的敏銳的靈覺才發現的。伽羅不由地暗呼倒霉。
「到底什麼人潛入到了我的馬車底下?光明神保佑,千萬不要出現什麼麻煩,我現在的麻煩已經是夠多的了。」
看著面前的檢查站,伽羅從心裡面祈禱著。檢查站裡面大概有十來個人,一個個刀出鞘,弓上弦,仔細的檢查著過往的行人。
似乎真的受到了至高神的庇護,車隊沒有受到任何的留難,順利的經過的檢查站。就在伽羅鬆了一口氣的時候,馬車底下的人翻身進了馬車,明晃晃的利刃架在了伽羅的脖子上。
感受到脖子上被抵著利刃的冰涼,心裡歎了一口氣,伽羅的面部立刻呈現出一種驚慌失措的表情:「這位大爺,不要殺我,你你你,你要什麼儘管拿去……」
用刀逼著伽羅的是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子,厚厚的衣服和面紗將她包裹的嚴嚴實實,她的肋下的衣服已經被刺破了,鮮血不停的從那裡流出。
「不要吵,聽到沒有?」
看著面前驚慌失措的年青人,女子用手上的彎刀狠狠的敲了伽羅的腦袋一下,說到:「不要吵,暫時借用你的地方避一避,等一會兒我就會離開。再吵的話,我殺了你!你這裡有藥沒有?」
心中抱怨著自己的倒霉,伽羅手上慇勤的將車廂裡面的醫藥箱取了出來。
三里外,一個山谷上的小山坡上面,一隊七十人的隊伍正停在上面。這是一支精銳的騎兵,他們身上都披著特製的皮甲,只有胸前和後背上面有著兩片鎧甲。左臂上的有一塊塊小小的圓形盾牌,而他們的左手邊放了三根銀色槍尖的細長梭鏢和一把黑色的長弓。
他們胸前的徽章表明這一隊騎士比利沙王國的著名的兵團「血翼」之中的精銳,這個草原真正的主宰。
為首的騎士穿著一身只有高級將領才有的輕質銀色鎖鏈甲,他的右手上拿著一張紅色的長弓。
「稟報將軍,那個漏網之魚所混入的車隊已經快到山谷了。」
「好,」為首的騎士大聲的說到:「將商隊的人全部殺光,留下那個女的。他媽的,竟然敢傷了我。」騎士用手摸著臉上的那一道深深的疤痕,冷冷的說到,「我要讓她明白什麼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臭婊子!」
看著面前的女孩,伽羅陷入了沉思。
比利沙王國因為中央對地方的控制非常的薄弱,所以很多的地方雖然名義上服從中央,但實際上已經處於自治的狀態了。他現在所在的地方,屬於是比利沙王國血翼兵團的駐紮範圍。據他的瞭解,血翼兵團的團長布萊特是一個非常殘忍和貪婪的人。
現在伽羅已經陷入了一種非常微妙的危險境界,如果這個女孩真的是血翼的敵人,那麼一旦被發現,那就很危險了。
車隊慢慢的向前行進著,車裡的兩個人陷入了沉默。
平坦的草原上,馬車行進的速很快。越過了前面的山谷,就到了商隊的終點站。這些放下心的商人們,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進入了死亡的倒計時。
山坡上的騎士們冷冷的看著下面商隊的到來,眼中散發著野獸般的光芒。等到了整個商隊進入了山谷,為首的騎士將手一揮,滾滾的鐵流向著下面撲去。如雷的馬蹄聲將商隊裡面的人驚的亂作了一團,兩翼的煙塵表明了他們已經被包圍起來。難道是馬賊?還沒有等到商隊的人有所反應,一根利箭已經射在他們的面前的地面上。
為首的騎士用著騎槍指著車隊的老闆,說到:「馬上停下來,我們懷疑你們的車隊裡面混有了別國的奸細,所有的人下來接受檢查!」
商隊的人們看到面前的騎士是臭名昭著的「血翼」兵團的士兵的時候,臉色變的煞白。血翼的殘暴和貪婪早就在這些商人之中廣為流傳,如果在商隊裡面發現了他們要找的人的話,那後果就不堪設想。
完了,伽羅看著面前的女孩,她會怎麼辦,繼續拿自己當人質?恐怕第一個死的就是自己。他的手指輕微的動了一下,女孩如果有所異動的話,他……
露娜低頭看著自己的彎刀,刀光中映現出她黑瑪瑙般閃亮的眼睛,難道真的就要到此為止了嗎?商隊裡面的人一個個的死在了血翼的手下,現在只剩下自己一人。罷了,既然自己今天逃不掉了,也就不要連累他們了,希望自己的投降能夠給這個商隊帶來一絲生機。
看了一下對面那個顯得極為驚慌的男子,露娜長長的歎了一下,用一種抱歉的語氣說道:「對不起,打擾你了,希望不會連累到你們。」
縱身跳下了馬車,看著面前的騎士,露娜大聲的說道:「布魯圖,我在這裡,你不是要抓我嗎?來,不要連累無辜的人。」
看到了女孩的出現,布魯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殘忍的笑容。他點了點頭,隊伍裡的兩名騎士走出來,將女孩綁起來,帶回到他們的隊伍。當所有的商人都鬆了一口氣的時候,法爾特的手一揮,烏黑的長箭如雲一樣的射出。
經常和伽羅喝酒的阿羅德死了,他的長刀擋不住奔向他的第七支利箭,血花從他的胸口噴灑而出。
那個只會賺錢的凱奇死了,他肥胖的身體被死死的釘在車廂裡面。
德瑞拉死了,那個經常談論著他的老婆和孩子的德瑞拉再也不能見到他一天到晚念叨著的妻兒,空洞的眼睛裡還帶著對生的渴望。
密集而準確的長箭在第一個照面就奪去了商隊大部分人的生命,傭兵們的身體還保持著招架的姿態。
「這些禽獸!」
一直沒有放鬆警惕的伽羅,當那個為首的騎士揮手的時候他就知道事情不妙。他避開了穿透車廂的幾隻利箭,一翻身,從角落裡面取出了自己的短刀。手中的利刃劃了一個渾圓,車廂的底部如豆腐般裂開。無聲無息的,他的身體如同狸貓一樣滑下了馬車。
從車廂底部望出,整個商隊已經沒有幾個活人。商隊的外面,幾十名騎士正在不停的用手中的長弓來收割生命,隨著一聲聲的弓響,短短的幾秒鐘,商隊的人們已經死傷殆盡了。
向遠處看,前後的山谷都有一隊騎士在遠遠的封鎖著逃跑的線路,根本沒有一絲空檔。長歎了一聲,伽羅放棄了衝出去的誘惑。現在出去只能是送死,憑著他的一把短刀是根本抵擋不住這些全副武裝的殺人強盜。
他將自己的身體藏在車底陰暗的死角裡面,他的背部緊貼著冰冷而堅硬的地面。他的手在空中微微地划動著,低吟的咒語讓身下的泥土霎那間變的鬆軟,伽羅的身體迅速沉進泥土裡去。不一刻,整個人藏進了地下。
這是現在伽羅唯一能想到的藏身之法。
沒進泥土後,伽羅三年苦練的鬥氣開始起作用了,心神進入停止的等待狀態,周圍的一切都映射在他的心中。
商隊裡面的人都停止了呼吸,射箭的強盜們才警惕的靠近。
地面上的騎士將商隊眾人的屍體一具具剝光後的放到了一個大坑裡面,熟練的給每個入葬的人的咽喉和心口補上一刀。
然後他就聽到一個聲音遲疑的說道:「報告大人,商隊的屍體共二十四人。」
「啪」的一聲皮鞭的聲音傳到了他的耳裡:「混蛋,剛才在路口報告的人數是多少人?」
「二十五人。」
「路上發現有沒有人脫隊?」
「沒有,長官。」
「馬上以三個人為一隊,分別向周圍五里巡邏,發現可疑人物殺無赦!派人到剛才的檢查站根據剛才的記錄,將那個人的相貌繪出來,就說是他合謀強盜,殺害了商隊裡面的人。」
接著,他聽到地面上傳來辟哩啪啦的著火的聲音,地面變的熱了起來。地面上的騎士們在焚燒車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