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馬車裡面,伽羅半閉著眼睛,手指有節奏的輕輕的敲擊著車廂。蓮柔乖巧的坐在一旁,她知道,每當主人出現這個動作的時候,就表示他正在思考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倫巴舒服的躺在的蓮柔懷裡面,花白的肚皮正被蓮柔用手輕輕的撫摸著。
好期待呀,蓮柔有一點心虛的看著伽羅那張懶洋洋的臉,想著她和蘿月的約定:偷看主人是如何打贏這場賭的。蓮柔的性格柔順,從來沒有做過任何違背伽羅的事情。可是現在,她真的想看看主人是如何進行這場賭約的。
夜幕下的帝都在魔法燈的照耀下顯得特別的美麗。燈火如銀,大街上俏麗活潑的女郎如同絢麗的蝴蝶穿行在繁華的街道,各色服飾的商人,形狀各異的馬車,一起構成了京師裡面的美麗的夜景。
「倫巴,我讓你辦的事情,你都辦好了沒有?」
表面上好像在養神的伽羅默默的和花貓倫巴交流著,這是一種不需要語言的交流。
「放心,我已經做好了,不過,你這樣做是不是有一點太荒唐了,你想過後果沒有?」
伽羅沒有回答,他的身子隨著馬車而輕輕的搖動。
三年前,那個時候的伽羅還是原來的伽羅。
那時候的伽羅正當年青,是一個才嘗到愛情美好和苦澀的年青人。作為皇室的第三個皇子,他很明白自己的本領和兩個大哥比起來是天壤之別。皇位對於他只是一種負擔,他將自己的全副的身心都投入到藝術和交際中去。
愛情總是來得那樣的突然和猛烈。
當他遇到了蕾米娜,少年的心立刻沉沒在她那美麗的海洋裡面。誰說沒有一見鍾情?那一瞬間爆發出來的熱情能夠改變人的一生。
驕傲美麗的蕾米娜因為身份的暴露,被父親強迫的穿上了女裝,呆在家裡面做乖乖女。在後來,風格獨特、我行我素的蕾米娜被父親塞入了帝國上層的社交圈。如同油鍋裡面滴入了一滴清水,蕾米娜的到來,給**昏濁的社交圈帶來了瘋狂的旋風。
看慣了那些虛偽和做作的貴族小姐,蕾米娜的出現在少年伽羅的心中如同火星撞地球一樣的震撼。他立刻的愛上了蕾米娜,愛上了蕾米娜的一切,瘋狂而又執著的追求在兩個人之間展開。
一次次的真心追求,一次次的被無情的拒絕,蕾米娜的驕傲和她的美麗是同樣的高不可攀。兩個哥哥的光芒下,伽羅顯得是那樣的不起眼和幼稚。他的表露和努力反而更加的增強了蕾米娜對他的厭惡,在蕾米娜的眼中,他和那些膏粱子弟沒有什麼分別。
如果一直是這樣拒絕的話,少年最多經過了一次美麗的失戀,但是,誰也沒有想到,初戀的結局是那樣的悲慘。
三年前,在一個舞會上,當伽羅又一次的向心愛的人表示愛意的時候,蕾米娜將一把利劍扔到了他的面前。
「如果你是男人的話,就用這把劍來擊敗我,否則,就永遠不要再糾纏我。」
看著周圍議論紛紛的貴族們,看著那些用嘲弄的眼光看著自己的夫人小姐們,伽羅拿起了長劍。
他是男子,他也有自己的尊嚴。
這是一場如同老鼠戲貓一樣的比試,少年伽羅的長劍連蕾米娜的衣角都碰不到。不管他怎樣的揮動著他手中的長劍,總是不能阻擋蕾米娜的劍影在他的身邊流動。也許是一個上天的惡作劇,伽羅的長劍在被蕾米娜架回了之後,竟然劃過了他的腰帶。當伽羅的褲子脫落到了地板上的時候,原本吵雜的舞廳裡變得鴉雀無聲。
伽羅閉上眼睛,他的腦海裡清楚的浮現出當時伽羅那種屈辱、悲憤、想要毀掉自己的表情。
那是他最心愛的人揮出的一劍,那不是劍,那是拒絕、恥辱和嘲笑。
離開了那個舞會之後,少年的心已經碎裂成了粉塵。他開始縱酒縱慾和頹廢自虐,自暴自棄的來刻意的傷害自己。也就是因為這樣,章渝,地球來的他才能順利的進入病重的伽羅體內,以及順利的變成了伽羅。
三年了,你還忘不掉嗎?
伽羅輕聲的問著自己。
當他代替原來的伽羅成為這一具身體的主人的時候,放棄了一切的王子唯一的願望就是希望章渝能夠幫他報了這個羞辱的仇。
這一份執念三年來一直纏繞著他,已經成為了這具身體的本能。如同一個必需的輸入的密碼,只有達到了主人的願望,他才能完全的成為這具身體的主人。
為了自己,也為了那個死去的伽羅,他必須要這樣做。
京城外面,一隊騎士正在放馬狂奔而來。滾滾的煙塵中,領隊的是一個絕美的年少女子:「快一點,這一次我一定要好好的收拾那個王蛋。」
馬車緩緩的停在了一個院子的前面,這是伽羅的另一個老窩。這兒原來是一個伯爵的私宅,這個倒霉的貴族丟官以後,伽羅就買下了這個地方作為和自己的那些狐朋狗友相聚的地方。馬車剛剛停穩,伽羅就跳了下來,從蓮柔的懷裡面抱起了那只肥貓:「小柔,你在客廳外面等著,不要讓別人靠近。」
他沒有注意到,蓮柔的眼珠子正在咕嚕咕嚕的轉動著。
華麗的客廳裡面,客人們已經比主人先到了一步。這些都是京城裡面混蛋裡面的混蛋,贏他們的錢伽羅簡直有一種替天行道的感覺。
這些混蛋沒有一個起來迎接主人的到來,他們還在做著自己的事情。有的輕輕的撫摸著身邊的魔獸,有的人拿著一副潔白的絲巾輕輕的擦著手中的匕首,甚至有一個人拿著一把小剪刀,修飾者桌上的盆景——王蛋,這是我精心培育的花木,竟然被他修理成了一根獨苗。
因為打賭的內容比較駭人和機密,因此上這裡沒有任何伺候的奴僕。面上帶著奇怪的笑容,那些人將目光投向了伽羅。
他們都是帝國京師裡面各行各業的頂尖的高手和精英,可是卻在這個窩囊、無恥的,只有一點小聰明的皇子面前栽了不下一次的跟頭,每一次打賭的結果都是輸。輸錢還是小事情,更主要的是他們丟不起那個臉。他們不下一次的調查這個三皇子的底細,結果每一分報告都表明他是一個和傳言一樣的人,一個沒有野心,無能,懶惰,有一點小聰明和好色的人。
於是他們更加的火冒三丈了。
如果是輸給了別人還好說,但是,輸給了這個人,是絕對不能原諒的錯誤!!!!
有的時候,面子比什麼都重要。
為了挽回自己的一些面子,他們和伽羅打了這個瘋狂的賭注。奮鬥到了他們這種地步,那些所謂的金錢、美女,那些常人所拚命追求的東西,對他們來說吸引力已經不是那麼大了,而現在這種刺激的、讓人充滿期待的遊戲才是他們所喜愛的。
這一次的目標就是帝國之花——黃金薔薇蕾米娜,伽羅曾經苦苦追求過的蕾米娜,曾經拒絕和羞辱過的伽羅的蕾米娜。對於這個賭注,他們有著十成的把握!他們每一個人都願意下上一陪五的賭注,就是因為有著那種必勝的把握。但是然大家都有些尷尬的是,來的人都表現出一副心神不定的樣子,而且乖乖的帶來了所有的賭注。
伽羅給他們的心靈傷害太大了,曾經必輸的賭注他已經贏了好幾次。這些天他們惦記伽羅比惦記自己的老婆還多得多,有的人做夢都會想到這個賭注。
客廳裡面,已經裊裊的燃起了東方來的香料,但是那種讓人寧神的清香卻不能平息他們現在忐忑不安的心。
伽羅的腳步很穩,也很輕快,他面帶笑容的走進了客廳。看著坐在軟塌上面的那些人,伽羅清了一清喉嚨,直接表明了來意:「各位,大功告成,你們準備給我的金幣和物品準備好了沒有?」
「哼,東西都在這兒,問題是你拿的到拿不到。」回答的是那個正在輕輕撫摸著身邊的魔獸的中年人。他的名字叫做卡修,是帝國的首屈一指的糧食商人:「三年前,你吃的苦頭還不夠嗎?」
一邊插著花,年青的威爾頓伯爵也表示了他的關註:「錢,那是小事情,不過,我們英明神武的三皇子,我很好奇的是,你將如何贏我們的,聽說蕾米娜只要看到你就感到噁心,那麼,你是如何和她有親密的關係的?同時,我可以保證,根據我的目測,蕾米娜到現在還是一個處女,那麼,你是如何有這麼大的信心的?」
大廳裡面噓聲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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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這些人,伽羅微微的笑了一下,從懷裡掏出了一把短劍:「此一時彼一時,這把寶劍是蕾米娜的貼身之物,這是她送給我的定情信物,三年前,那是什麼時候的老事情了,現在,嘿嘿……」
噓聲再一次的響起。
對於伽羅拿出來的這個東西的可靠性,在坐的都表示了極的懷疑和不信任,畢竟,一把劍,說明不了什麼問題。
看著周圍人懷疑的目光,伽羅笑了一笑,說道:「當然,我還有別的證據。你們都知道,我和蕾米娜可是一對老情人,原來由於兩個人的面子拉不下,過去錯過了很多的機會。現在我們可是舊情復燃,這一個月我和她那個**,一發而不可收拾。現在我們雖然沒有真正的**,可是……」說到這裡,伽羅的臉難得的紅了一紅,再也不向下面說了。
「快說,讓我們看看你能帶給我什麼樣的驚奇。」
「這個嗎,我有兩個證據,不過,」停了一停,伽羅笑了一下,「實在不方便說出來。你們也知道,這可是有關蕾米娜聲譽的問題,有的事情如果真的說出來,傳到了外面,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這個後果你們承擔的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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