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轉之快。
隨著他們入定到現在,已過了一個小時之久。
在這段時間裡,除了十六代到二十代山主在入定沒多久後,身體明顯晃動了一下外,其他的人只是靜悄悄的動也不動。
不過,就在剛才,二十一代山主也有著劇烈的晃動。
而這一晃就像引起連鎖反應般,原本毫無反應的眾人,也前後順序不一的有了晃動,並按照晃動順序一一出定了。
看著逐一清醒的眾人,我一一向他們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外面,示意他們先到外面去。
而清醒過來的人也在收到我的訊息後,全輕點著頭、移動腳步的走了出去。
直到最後晃動的莊旎也出定轉醒,我看了還持續運轉的十六代到二十代山主一眼後,這才比出手勢示意莊旎跟我出去外面。
走出窟口,我先是揮手在入口處布下一層具有保護又有隔音功能的光罩,才走向一旁等待的眾人。
望著全是一臉興奮的眾人,我發現唯獨樊德恆一反常態地愁眉苦臉,不由好奇的對他問道:「小樊,你怎麼了?」
聞及我的詢問,樊德恆苦著一張臉道:「武大哥,如果被天火打到,是不是很痛啊?」
「是會很痛,你不會是因為這個原因而如此愁眉不展?」我有點不可思議的問他。
樊德恆打了一個冷顫道:「嗯,我最怕痛了,不知究竟有多痛?」
呵!堂堂一個男子漢竟然怕痛,還敢當眾講出來……
心裡雖然對他的反應感到好笑,我嘴巴也不忘嚇唬他道:「很痛、很痛、很痛,絕對會令你痛不欲生……」
「啊」了一聲,樊德恆整張臉都扭擰了起來。
看著他的表情和反應,我故意對著莊旎道:「莊才女,麻煩你下一次遇到蘇妙人時,一定得把我們樊德恆如此怕痛的事告訴她。」
不等莊旎反應,樊德恆已連忙揮手說道:「不用了!不用了!我才不怕咧,我只是隨便問問,你們可別當真。」
口頭上雖然這麼說,不過從他的表情看來,誰都知道他是裝瀟灑。
由他反應看來,我知道他是真的打從心裡懼怕。
這時的我,也不再跟他開玩笑,滿臉正經道:「小樊,你不用如此恐懼天劫,畢竟天劫對你來說還非常遙遠,就算你真凝聚成第二元神意識,也不用如此擔憂,因為到那個時候,你已可以自己製造法寶來避劫了,放心!」
這時,樊德恆神色稍稍回復正常,點頭說道:「好。」
我笑了笑,把視線轉向現任山主,說道:「十六代到二十代山主可能還必須再過一段時間才能出定清醒,想必你也知道,武者在入定時是最為脆弱的,所以在他們未出定清醒這段時間裡,你們自己可得好好防範,雖然我已在窟口前布下一層能量保護他們,不過你們最好還是多留意一下,所謂防患未然嘛!」
「是,我一定會派人嚴加防護。」
現任山主語態尊敬地說。
我淡然笑道:「現在你們都已成功推動第二元神意識了,往後第二元神意識得*自己修煉,你們下次入定時,就跟以往一樣修煉就可以了。」
「是。」
眾人皆恭敬的回答。
輕點了點頭,我又道:「你們的靈體都非常純正,這也是我願意把自己所學道統教給你們的原因,希望你們好自為之,可千萬不要走偏了路子才好,否則天劫來臨時,你們恐怕躲也躲不過。」
「是。」
飄渺山人員再次異口同聲的回答。
「瞧你們老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樣,還真讓我不習慣,現在夜已深了,我相信你們一定迫不及待的想要修煉剛才所學,所以我與樊德恆就不再打擾各位了,我們就此告別!」
現任山主聞言,連忙開口留人道:「夜既已深,倘若您尚無急事欲待處理的話,可否委屈在我們山上暫留一夜,不知您意下如何?」
我搖了搖頭道:「由於我們來此之前,寶涵樓有很多大門大派的門主及武者聚集在那裡,甚至還與樊德恆的手下發生一些衝突,雖然事後已被我壓制住,不過我還是覺得有必要回去看一下,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多謝。」
「不敢不敢,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強留您了,不過只要你有需要,我們飄渺山所有人員,都願意竭盡所能為您效勞。」
「謝謝。」我笑笑的道:「若是你們有什麼問題,也可到寶涵樓去找我。」
說完,我輕笑的揮了揮手,不再多說的運起實地光幕,托起樊德恆的身軀,往天空飛去。
離開了飄渺山,我並沒有如我所言的直接返回寶涵樓,而是前往華星地區。
途中,我也跟樊德恆詳細解釋過了,由於飄渺山人員畢恭畢敬的客套態,著實讓我很不習慣,所以,我才會以寶涵樓的衝突事件來作推托,為的就是不願跟他們多做糾纏。
我們來到華星地區時,原本暗黑的天色也已漸漸轉為明亮。
我們來到他情報網的分支,在問明言東寶的落腳處後,又輾轉往言東寶的酒樓,正當我們要往裡面走去時,正巧碰見言東寶與一位年輕人走了出來。
這位年輕人的長相乍看之下,與言東寶有著幾分的相似。
言東寶一看見我們,便快步向我們迎來。
他臉上帶著激動道:「我以為許久後才能再見你一面,沒想到這麼快就可以再與你相見,真是太令人驚訝了。」
我親切一笑道:「我之前把你教訓得一無是處,你還如此想我,看樣子我以後非得多多罵你不可,這樣才好讓你常常記起我來。」
語畢,言東寶身旁那位年輕人面露不悅的介面答道:「雖然我不知道你與我父親的關係為何,但看你年紀也沒長我幾歲,你不覺得,自己用這樣的語氣與比你年長的長輩說話,是一件非常不禮貌的事嗎?」
不等我回話,言東寶已面露不悅,對著自己兒子苛責道:「無禮的是你,快道歉。」
「沒關係的,這是你兒子?」我故意轉開話題。
聞言,言東寶臉上充滿著歉意,拱起雙手道:「抱歉,孩子不懂事,冒犯你了。」
我無所謂地笑了笑,道:「他說的又沒錯,何來冒犯之由,你就不要再責怪他了。」
停頓了一下,我把視線轉向年輕人道:「現在的年輕人,甚少有你這般敬老尊賢的想法,可見你父親把你調教得很不錯。」
年輕人回道:「雖然我父親要我向你道歉,不過我自認沒有錯,還有,你到底是誰?」
看了看他頭上的靈能,我道:「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很欣賞你,可惜你並不懂武藝,否則你將是一個可調教之才。」
年輕人一臉悲慼道:「不會武藝又怎樣,我現在不是活靈活現的站在這裡嗎?用不著你管。」
說完,他突然臉色一變,痛苦的捂著心臟。
看見這種情形,言東寶連忙扶著他的身軀,低柔著語調道:「忍著點,痛一下下就過去了,來深呼吸、深呼吸,吸──呼──」
趁著年輕人按照言東寶話語調節呼吸的同時,我透過額頭上菱形晶體觀察年輕人的身體狀況。
只見,這位年輕人心臟部位有著不正常的紅色氣光,而且範圍還滿大的,甚至還擴及肺部。
查出了這奇怪的病因,我也恢復雙眼的視界,而年輕人在經過一次又一次的深呼吸後,臉上雖然還布著一絲絲的痛苦,不過與他之前驟變的表情比較起來,明顯好了許多。
這時,言東寶也在兒子稍微恢復正常後,主動向我解釋道:「不好意思!我這兒子從小就有心痛的毛病,平時就待在家裡足不出戶的,原本想他心痛的毛病已許久沒再犯,所以趁機會帶他出來走走,沒想到這心痛的毛病還是又犯上了,看來我得托人帶他回家了。」
「有機會的話,我可以幫他治療看看,至於能不能治癒,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我沉穩的說道。
雖然痛苦還未完全退卻,不過年輕人在聞及我所言後,還是勉強地開口道:「你與我父親是什麼關係我不管,但是我就是不願讓你治療。」
聞言,樊德恆不禁動氣的介面道:「***,你口口聲聲說什麼我武大哥不懂得尊敬長輩,那你自己又好到哪裡去啦,你以為你的痛苦,只有你一個人承擔嗎?看看你父親,他心裡的痛可不比你少啊!你……」
伸手阻止樊德恆未說完的話,我對著年輕人道:「不管你願不願意,我都會幫你治療,你唯一可以選擇的,就是看你是想意識清楚的讓我治療,還是被敲昏後才接受治療,就這個差別而已。」
年輕人作勢就要回話,不過言東寶已先打岔道:「伯任,你就不要再說了,為父雖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不過為父可以告訴你,他就是我們來華星途中,人人討論的那一位高人,同樣也是為父心裡的恩師,你就不要再堅持了好嗎?」
年輕人聞言,楞了一楞,然後態一轉,向我道:「對不起,方才言語冒犯你了,不知你現在是否還願意幫我治療?」
我淡然笑道:「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嗎?你只有兩個選擇,一是意識清楚的讓我治療,二是被敲昏後再來治療。既然你肯讓我治療,我又怎會不願意呢!」
「謝謝。」
年輕人一臉真誠的微微躬身。
我讚賞的拍了拍他的肩頭道:「有辦法自己走嗎?若是不方便的話,我可以背你沒關係。」
「可以的,我這心痛毛病只是痛時比較難過而已,沒有心痛時就跟常人沒有兩樣,你看。」
年輕人像證明自己話語似的,伸展著自己的手腳。
「既然沒問題,那帶路!」
「好。」
說完,年輕人二話不說的轉身帶路。
「抱歉,他就是這麼急性子,請!」言東寶右手稍伸,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給言東寶一個無所謂的笑容,我不再多說,緊隨在年輕人的身後。
跟著帶頭年輕人的腳步,我們來到酒樓的二樓。
繞過走道上的轉角,我們來到一間位於走道最尾端的房門前面,並隨著推開房門的年輕人走了進去。
不過當我一進房後,我不由微微一怔,因為此時的房裡,竟還有一位年約二十出頭的女性坐在裡頭。
而這位原本在桌上不知寫些什麼的女性,一驚覺有人進來後,隨即抬起頭朝我們這個方向看來。
她道:「哥,你怎麼回來了,你身後這兩位是?咦,爸爸怎麼也回來了?」
隨著此女的抬頭,我也清楚看見了她的長相,只見她留有一頭長髮,鵝蛋臉上那對不算大的眼睛流露出一股靈慧的神采,搭配上她細細的柳眉、巧挺的鼻子、殷紅的嘴唇,整體看來,十足像個古典美人。
此時,隨後走進來的言東寶已大步走向前來,並向我介紹道:「這位是我的女兒言無雙,兒子則是言伯任,他們全是我叫過來幫忙的,抱歉,方纔還沒來得及向你介紹。」
我不介意的笑了笑,向女子點頭問候道:「你好,不好意思打擾你了。」
同樣是頭一回碰面,可是這言無雙與言伯任比起來,倒顯得落落大方許多,她含笑道:「不會的,你客氣了。」言畢,她把視線轉向自己父親,問道:「爸,你和哥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你們不是要去查詢戶數嗎?」
言東寶道:「你哥剛才心痛病又犯上了,他們是要來為你哥治病的。」
「爸,你又不是不知道哥哥的病情,真是的。」
她輕斥了一口氣。
站起身來,她也不管自己父親有何回應,直接又把視線轉到我們身上道:「兩位醫爺真不好意思,我哥哥的病情乃屬特殊之例,稍有一個不當,我哥就會受苦,雖然如此明言回絕兩位醫爺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不過為了我哥哥著想,兩位醫爺還是請回。」
說著說著,她走向房門口,一副急欲送走我們的模樣。
「他們不一樣的。」言東寶道。
言無雙眉頭一皺道:「爸,你哪一次不是這麼說,但結果除了失望外,哥哥哪次不是被折騰得三四天還下不了床,尤其剛剛哥哥的病情又復發,實在不適合馬上接受生手的治療,為了你,為了哥哥好,這一次,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讓外人幫哥哥醫治的。」
言伯任低言道:「無雙,這一次真的不一樣,你就讓長頭髮那位試試好嗎?」
「不行!我不想再讓哥哥你徒增無謂的痛苦了。」言無雙不加思索,一口回絕他的要求。
見此狀,我也不再沉默,直接對著言伯任道:「你先在原地跳躍個一百下,跳完後,我馬上幫你醫治。」
只見言無雙倒抽了一口氣,表情堅毅的道:「爸,你聽,哥哥平時連走路都不能太倉促了,他現在還要哥哥原地跳躍一百下,這不擺明要害死哥哥嗎?你快請他們出去。」
然而言無雙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父親依舊毫無反應,而自己的親哥哥,竟真的原地跳躍起來了!
言無雙楞了一楞,突然拿起放在桌上的長劍,俐落的抽出劍鞘道:「請你們兩個馬上離開,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
看見言無雙拔劍相對的舉動,我雖然很想好言與她敘說,可這時的言伯任,已出現之前的心痛情形,所以我也不再耽擱,用左手把復原魔法化的金色柔光做成實質般的同等復原液體,並吩咐言伯任無須再跳動,隨地躺下。
見言伯任痛苦的捂著胸口躺下,我對著眼睛直楞楞盯著我看的言無雙,淡淡說了一句:「不要因你的一己之見,耽擱了醫治時間。」而後,我不再理會的,直接往言伯任所躺的方向走去。
來到他所躺之處,我蹲了下來,緊接著,在右手幻出一把二十毫升大小的針筒後,我利用幻出的針筒,直接抽取凝聚在左手的金色實質液體,緩緩注入了言伯任的右手血管。
注入後,我先散去凝聚的針筒,絲毫不敢大意地透過額頭晶體觀察他注射後的變化。
只見金色液體一進入血管後,就迅速沿著血液迴圈整個身軀。
藉由他剛才劇烈跳動的因素,很快的,不到幾個呼吸的時間,金色液體已流遍他全身上下,甚至心肺部位的紅色氣光,也已被復原魔法的金色液體給包裹著。
就像顏色互染般,過不了多久的時間,言伯任心臟部位的紅、金兩種顏色已互相抵滅的漸漸轉淡,不過卻沒有恢復正常人該有的綠色象徵,其心臟部位還是有一小紅光佔據著。
看見這種情形,我再次在右手幻出針筒,直接抽取凝聚在左手的金色實質液體,不過這一次我只抽取了大約一半的量,改而注射在言伯任的左手血管。
同樣的,金色液體才一進入血管,就迅速沿著血液迴圈整個身軀。
原本心臟部位的一小紅光,也在金色液體的再次入侵下,相互抵滅的漸趨轉淡,進而恢復成正常人該有的綠色象徵。
我恢復了自己雙眼的視界,並對著原本是一臉的痛苦,可現在卻變成暢然舒活的言伯任道:「恭喜你,你現在已經完全痊癒了,甚至比正常人還正常,你起來活動看看。」
言伯任輕快的站起身來,笑道:「不用試了,我自己的身體狀況,自己相當清楚,現在這種感覺是我從沒有過的,真的很感謝你,容我跟你磕頭致謝。」
說完,他作勢就要跪下。
我右手輕揮出一股氣牆,阻止他彎膝的動作,說道:「我不喜歡這一套,很多人就是因為這樣,才讓我覺得不自在,不想與他們相處,如果你希望往後我還會來找你聊天的話,那我建議你不要再有這種動作出現。」
言畢,我也不等他回應,直接把視線轉向抿著雙唇,臉上充斥著無限感激的言東寶道:「我手中的金色液體,除了對病者有莫大的功效外,對於武者更是有莫大的好處,來,過來我的身前盤膝坐好。」
就在言東寶前來的身前盤膝坐好時,我對著收劍回鞘的言無雙道:「如果你不覺得我觸碰你的手臂是在冒犯你的話,你也可過來盤膝坐著。」
言無雙稍一猶豫的看了我一眼,而後把長劍置於桌上,快步地走了過來。
見她已坐下,我不再多說的幻出針筒,直接抽取凝聚於左手的金色實質液體,向言東寶的右手血管注入。
接著,再重新幻出一把針筒,將金色實質液體往言無雙的右手血管注射。
他們在注射過後,無須我吩咐,已自動調息修煉了起來。
大約過了十來分鐘之久,率先入定的言東寶已清醒了過來。
隨後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言無雙也出定清醒。
看著他們臉上的感激神情,我當然知道他們接下來的反應,於是我不給他們有任何說話的機會,直接轉開話題,問道:「雖然你們接手重建華星地區到現在只有兩天的時間,不過不知進展是否順利。」
言東寶先是請我與樊德恆坐下後,才隨之坐在一旁道:「目前尚在計數實際毀損屋數,等完成這個階段後,接下來的重建進展,應該很快就可看出成果。」
「辛苦你們了。」
我頷首笑道。
「你就是目前大陸武者盛傳的那個人?」
言無雙驚訝地看著我問。
聞言,我不禁納悶道:「我是不是大陸武者所傳的那個人,與我們現在所談完全是兩碼子的事,你怎麼會突然問我這個問題?」
言無雙羞澀一笑,道:「是這樣的,當初我父親只是向我們說明有人找他重建華星地區而已,並沒有說是受何人委託,直到我們來此途中所聽所聞,全是有關於這位元奇人的消息,我父親才向我們說委託者就是那個奇人,所以剛剛聽到你們的談論後,我才會驚訝的問出來。」
停頓了一下,她又續道:「聽大陸武者謠傳,只要有人找到發生奇異現象的地方,而這個地方又有你想尋找的東西,你就會把武功教給尋找到的那個人,不知此事是否屬實?」
「是的,當時你父親也在場,難道你沒向他求證嗎?」
「沒有。」言無雙搖了搖頭道:「當時我只覺得誇大,所以也就沒有興趣多作詢問,直到剛剛你以特殊手法幫我哥哥治療,以及一會兒功夫就增添我們二十年的功力,我心裡才相信。」
聽到這裡,我故意搖頭苦笑道:「希望大家不要有你這種想法才好,否則我要的東西也不用找了。」
言無雙落落大方道:「縱然有像我這樣不相信的人,我想那也是少部分,不然大家也不會傳得如此繪聲繪影了。不過,如真有人找到的話,你真會把武功傳給找到的人嗎?」
「是的!」
「倘若算找到的人是個無惡不做的壞蛋呢?」
「亦同,這是我的承諾。」
言無雙稍稍一頓,而後微理鬢梢的道:「雖然這是你的承諾沒錯,不過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尋找到的人真是一個很壞的人,那你不怕他在學成你武藝後,可以更無法無天的為非作歹,傷害更多人嗎?」
「那你們只好祈求尋找到的人千萬不要是個壞蛋囉!」
我詭異笑道。
言伯任介面問道:「假若如我妹妹所言,真是由一個壞蛋幫你尋找到你想要的東西,而你也允諾的把武藝傳承給了他,那你在得知他用你傳授的武藝做壞事後,你會出面制裁他嗎?」
「如果是在我得知的情形下,我會。」
「那還好。」
言伯任率真的笑了笑。
稍做思索,言無雙柔聲提道:「雖然我不知道你所謂的奇異現象之定義是什麼,不過我個人倒是見過一個滿奇怪的地方,不知你有沒有興趣想聽?」
我淡笑道:「請說。」
言無雙說道:「由於我哥哥患有心痛病的關係,所以我個人常研讀一些有關草藥的書籍,並常常上山尋找書中所記載的藥草,記得有一次,我也是上山尋找,不過在那座山中,我卻遇到一件非常奇怪的事,遠遠的我明明看到有一座森林,可無論我怎麼走怎麼繞,卻始終走不進去,每每總是走一走,又不知不覺的繞回森林的前面,不知這符不符合你想找的奇異現象?」
「嗯!我所指的奇異現象就是類似這種,不過,你確定是走不進去,而不是迷路?」
言無雙點了點頭道:「我確定是真的走不進去。」
我又問:「事後你是否又曾經前往試過?」
她道:「那當然,我還不只試過一次,少說也有一、二十次之多,但始終得不到結果。之後,我就不曾再前往試過就是了,畢竟那個地方離我家非常遙遠,而且還是位在深山中的深山。」
我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道:「請問你所說的這座山位於哪裡?」
略一停頓,她喃喃道:「詳細地點我也不會說,但要我走我卻會走,因為我是沿著山脈走進去的。」
「不知你是否願意帶我們前往?」
我問道。
聞言,言無雙把視線轉向自己的父親,詢問道:「爸,可以嗎?」
「當然。」
言東寶毫不考慮的回答。
得到自己父親的認可後,言無雙順勢轉回自己的視線道:「你打算什麼時候去?」
我毫不遲疑的道:「看你的方便,不過越快越好。」
語畢,言東寶介面道:「無雙,不如你準備一下,待會兒就跟他們出發。」
「好。」
言無雙的允許聲才一落,言伯任已笑咧咧的插口說道:「我知道自己不會武藝,所以我自己很識相,雖然無法跟你們一同前往,但我卻會祈求上天保佑,希望無雙所說的地方,真能找到你想要尋找的東西,這樣一來,你的功夫就必須傳給我爸爸了。」
我嘿嘿笑道:「你還真坦言不諱啊!不過遺憾的是,就算你妹所說的地方能夠找到我想要尋找的東西,我也不會把武藝傳給你父親。」
言伯任收起笑意,一臉納悶道:「為什麼?」
「你怎可言而無信?」言無雙憤憤不平的質問。
面對他們同時間的極端反應,我淡笑道:「不是我言而無信,而是我早在你們父親答應幫我重建華星地區時,就把自身所學全傳給了他,你們總不能要我再傳一次!」
「爸,是真的嗎?」
他們兩人訝然的異口同聲問道。
言東寶臉上布著詭異的笑意道:「當然是真的,你們不覺得為父一回家就待在房裡修煉很不尋常嗎?」
縱然已經得到自己父親的印證,不過言伯任還是反駁道:「就算教過一次也不可能全然記住,何況你這麼高超,想必武學也一定很複雜,我父親縱然再厲害,也不可能一次學起來,不如再傳一次就當是複習。」
我正要回話,已見言東寶拉住他兒子的手臂,似乎想阻止他再說些什麼天真的話來。
接著,言東寶道:「伯任,你不懂就少說兩句,恩師的武學只要一經學習,就能深刻的烙印在腦海裡,讓人想忘也忘不了,豈可跟一般學習方法比擬。」
望著言伯任臉上的尷尬表情,我故意轉開話題對著言東寶道:「經過我剛才金色液體的幫助,想必你快突破先天了?」
「是,我預估只要一年的時間就可突破。」
言東寶恭敬的回答。
我欣慰一笑道:「如此甚好,不過慢慢來就可以了,畢竟修煉一事可急不得。總之,好好努力!」
「是。」
這時,言伯任一副深怕再說錯話的樣子,吞吞吐吐問道:「我……我可以……請教你的……大名嗎?」
「當然可以。」我微笑道:「我姓武名東風,你們叫我小武就可以了。」
「哦!小武。」
言伯任順著我話語直呼出口。
言東寶聞言大喝道:「無禮!」
言伯任聽到父親的大喝聲可慌了,連忙向我道歉道:「啊!對不起,對不起,我……」
「無須道歉,不然這樣好了,你就跟小樊一樣稱呼我武大哥!」
「爸,可以嗎?」言伯任輕問。
我聞言連忙對言東寶道:「其實不管作何稱呼都只是個稱呼,你就不要再為難他了。」
言東寶點了點頭,並道:「那我該如何稱呼你?」
「就叫小武啊,你不覺得這樣比較親切嗎?」我淡然一笑。
怔了怔,言東寶搖頭拒絕道:「不行,不行……」
看他頭搖得跟什麼似的,我故意問道:「那你覺得怎麼稱呼比較好?」
見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的啞口無言,我才順勢說道:「你尊敬我,我心裡明白,但尊敬不僅止於口頭上的稱呼不是嗎?如果你還不認同,不如你就稱呼我老闆!畢竟依我們目前的關係而言,這種稱呼最屬實也最適當。」
「是,老闆。」
言無雙這時插口道:「爸稱呼老闆,可我們卻稱呼武大哥,這樣不是很奇怪嗎?不如我們也稱武大哥為老闆!老闆這個名稱適用範圍滿廣的。」
言東寶笑點著頭道:「為父正有此意。」
竟然連個稱謂都能扯這麼久,我實在不想在這種毫無營養的話題上打轉,於是直接轉開話題,對著言無雙問道:「從這裡到你所說的那座山脈,大約需要幾天的時間?」
低頭沉思了一下,言無雙道:「根據我的經驗,從這裡到達我所說的山脈,少說也要十來天左右,而進入山脈後,路更是崎嶇難行,用走的方式,至少也需要七天的時間,才能到達我所說的那座森林。」
「麻煩你先去整理一下隨身東西,我們待會兒就出發。」
「好。」言無雙站起身來,往裡頭走去。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她已手拿一個小包袱地走了出來。
「這麼快。」我問。
言無雙率然說道:「在山區行走不便帶太多東西,只帶一套換洗衣物就夠了,畢竟上山前我們還有糧食要帶,我可不想還沒到達目的地,就累死在半路。」
我笑站起身來,對著言東寶拱手說道:「謝謝你如此信任我,我保證絕不會讓她受到任何傷害的。」
「無須如此,我們一同下樓!請!」
臨走前,我拍了拍一旁言伯任的肩膀,不再多說的往外走去。
來到酒樓門口,言東寶父子向我拱手一揖後,雙方才各自離去。
而我們一來到無人的郊外後,我向言無雙詢問了她所說的山脈方向,這才運起實地光幕,往她所說方向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