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往往的行人,正形色匆匆的趕著路。
小販們也忙著招呼著他們的客人。
耳邊不斷響起的雜亂吆喝聲,充分地顯示出這個都市的繁榮。
當我與厲凌揚以氣息飛行了一會兒後,便飄身下降到這個繁榮的都市,改以步行方式行走。
此時,人群中傳來無數嘈雜的聲音引起我們的注意。
「快來人啊!李家失火了。」
「大家拿水桶救火,可不要讓大火給延燒了。」
「小順子快去幫忙。」
「閒雜人等請讓開,救火為重。」
這時,我哪管這裡可不可以使用氣息飛行,連忙在第一時間裡飛向濃煙竄起處。
順著濃煙竄起的方向,我在不到幾個呼吸的時間就已快速來到失火地點,毫不猶豫的加入救火行列。
不過由於風勢的助燃,加上起火地點全是一排排緊連相接的木造房屋,縱然此時眾多人員加入救火的行列,大火還是迅速竄燒著。
再加上這裡的救火工具相當落後,只能以接力方式由後方傳來一桶桶水來滅火,運水的速根本不及大火延燒的速,簡直是緩不濟急。
眼看大火不斷地往外竄燒,一些未被大火波及的房舍主人卻堅持不肯破壞房屋、以斷火路。
這時的我不由放棄幫忙傳遞水桶的工作,毅然決然的飄飛上空,然後雙手呈「大」字形狀的攤開、頭微微上揚的凝聚著大地間最精純的水元素。
倏忽間,無形的水元素不斷向我湧來,隨著我的意念促動,水元素已化作有形,快速在我身前凝聚成一顆非常龐大的水球。
直到水球凝聚至我無法負荷的程時,我才以意念把莫大的水球拉成橫向長條狀,接著再以「破」字訣的方式,讓長條狀的水元素傾瀉而下。
水元素在少了我的意念控制情形下,頓時化作真的水傾洩在地面,原本竄燒的猛烈的大火也隨之被澆成較易控制的星星小火。
我原本還想再次凝聚起水元素,可是身後卻傳來厲凌揚的聲音:「這樣的火勢已可以輕易控制,小兄弟就隨我下去歇歇!再不下去,那兩個丫頭可要衝上來了。」
我點了點頭,隨他飄身而下。
當我的雙腳才一碰觸地面,場邊頓時響起熱烈的掌聲。
就在熱烈的掌聲之外,我隱約聽到有小孩子的啜泣聲,我連忙排開眾人,往聲音來源尋去。
循聲來到現場,我看見一位年約七、歲的小男生,正對著一位平躺在地上的中年男子嚎啕大哭。
我快速地上前探摸中年男子右手脈搏,同時把自己的耳朵靠近中年男子的口鼻,察看胸部是否有起伏。
可是當我檢查三到五秒鐘後,卻怎麼也感覺不到他的脈動及胸部起伏,很明顯的他已經斷了氣。
雖然不知道這位中年男子已經斷氣多久了,可是看這位小男孩哭得如此傷心,我不由死人當活人醫的當作他剛斷了氣,直接撕開這中年人的上衣,然後一手按其額頭,一手食指與中指兩指輕輕拉高他的下顎,讓他的頭部維持向後仰,這才輕輕打開中年男子的嘴巴,輕捏其鼻孔連吹兩口氣。
做完了吹氣的動作,我兩腿打開面向中年男子跪著,接著把自己的兩手掌重迭起來,掌根放在中年男子的胸骨中央距離下端的兩指幅處,雙臂伸直,垂直下壓約四到五公分。
保持一貫速在他胸口壓了十五下後,嘴對嘴的對他吹了二口氣,伸手觸摸他的頸動脈,發覺他還是沒有恢復心跳,我仍然不放棄地對他做出每分鐘四個循環的心肺復甦術,每隔四到五分鐘就複查他的頸動脈一次。
其間,我的心肺復甦術從沒有間斷過七秒以上。
就這樣一直重複做了無數個循環後,我終於摸到他的頸動脈有著微弱的跳動,但在沒有高科技醫療器材的輔助下,做到這裡我也算盡了力。
最後,我使出復原魔法從手中發出一道極為柔和的金色光芒,讓這道金色光芒如水流般從頭頂往下緩緩流遍了中年男子的身軀。
隨著柔和流動的金色光芒消失,中年男子原本身上的燒傷已全部不見,恢復成完好的肌膚。
如果不是略微焦黑的頭髮、燒焦的衣褲歷歷在目的話,就連施法的我也不太相信眼前所見之人曾受嚴重燒傷。
此時,我再次探了中年男子的頸動脈,發覺他的頸動脈還是持續著微弱跳動後,我才站起身來,對著圍觀的眾人道:「現在這位大叔已恢復心跳、呼吸了,還麻煩好心的大叔、大嬸們把這位大叔送醫救治。」
突聞我說這位大叔已經恢復心跳、呼吸,眾人臉上全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甚至還有一位老年人不相信的蹲了下來,把手放在中年男子的鼻子下方,感覺他是否真如我所說的那樣,恢復了呼吸。
審視完畢後,這位老年人突然對我下跪磕頭道:「感謝聖者救了我家雲松一命,我李莫無以為報,僅存這條老命回報給聖者。」
老者一跪,圍觀的眾人也全都跟著跪了下來,並開口高呼我為聖者。
儘管這樣的場面我並不生疏,不過還是有點手足無措的扶起了對我下跪的老人家,並對下跪的眾人道:「我不是什麼聖者,各位請起、各位請起,拜託。」話畢,我轉首對著老人家道:「老伯,這位大叔的情況還不是很穩定,老伯不要把時間給耽擱了,救人要緊,趕緊把大叔送醫才是。」
聽我這麼說,他老淚縱橫地泣道:「我家哪有多餘的錢可供雲松看病,就算有錢的話,我也必須先把這些錢賠償給被大火波及燒燬屋舍的鄰居才是,我家雲松的命就靠他自己爭不爭氣了,我這個做老父的實在是無能為力啊!」
聞此話語,不禁一陣酸楚湧上心頭。
看及那些未燒燬房舍的簡陋模樣,以及這些人衣服上的補丁、面黃肌瘦的臉孔,可想而知這些人恐怕連三餐都有問題了,哪有多餘的閒錢可看病,更不要說有無能力修補這些燒燬的房屋了。
這時,我對著魚貫起身的眾人道:「我知道各位大叔、大嬸們無力修補燒燬的房屋,不過若不修補的話,大叔、大嬸們勢必變成無家可歸的流浪者,所以若是各位大叔、大嬸們願意,我這裡大約有一百十萬枚左右的金幣,數目雖然不多,可是我願意把這些錢提供給大叔、大嬸們重建家園。」
「多謝聖者慈心。」眾人異口同聲的再次下跪。
甚至還有婦人忍不住的放聲大哭。
大人一哭,小孩也跟著哭,場面頓時變得哀戚一片。
感動的場面頓時讓自己情不自禁的紅了眼眶。
我悄悄的別過頭拭去眼角的淚,伸手從無限袋中拿出藏金卡,遞給了身前的老人家道:「老伯,這筆錢就委託給你處理,麻煩老伯了。」說完,我對著老伯深深地一鞠躬後,轉身欲走。
我的身軀尚未轉過,老人家已跪拉著我的衣袖道:「聖者不要走啊!聖者既幫我們滅火,又出錢讓我們重建家園,我們卻連聖者的名字都不知道,這叫受惠的我們情何以堪啊!」
話一說完,他深怕我離開的一手拉著我的衣袖,一手對著後方的一位年輕人揮舞道:「芝林快來,我們寶街就你一個人識字,待我問出聖者的姓名後,你得趕緊記下,我們回去後好幫聖者立個長生牌位。」
眼看那位叫做芝林的年輕人爬跪而來,我還真不知所措的慌了手腳,完全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這時,圍觀的人群中,突然響起了一道男子聲音,「沒想到寶街的垃圾中還有好貨、會有人識字,而這位能夠識字的大人可不要岔了氣啊,小心別把你們大恩人的名字寫錯了,否則拜錯人可就白忙了。」話畢,他還發出調侃似的笑聲。
一旁圍觀的閒雜人竟也跟著哄然大笑。
循聲望去,我看見一位年約四十來歲的胖胖中年人,正比手畫腳的與身旁人員調侃著那些下跪的災民。
我原本是不想理會這些調侃的圍觀群眾,可那位看起來就滿有錢的胖胖中年人竟自動找上了我。
只見他滿臉惡相的對著我道:「小兄弟可是有錢沒處消費,竟然把錢浪費在這些垃圾身上,如果是我的話,我寧願把這一百十萬枚金幣丟入大海,至少還可聽到海水傳回來的一百十萬次『噗咚』聲響。」
「喔——怎麼說?」我捺著性子的問。
胖胖中年男子道:「這裡會發生大火早已是預知的事,可是每個居民無不希望這把無名火能將這裡的垃圾全部燒掉。他們造成這裡的環境髒亂不說,每個人全都游手好閒、盡找一些人家不要的垃圾回來堆放,如今這裡燒了可真是眾人所望,我們『烈日城』終於除去有礙觀瞻的垃圾了。」
之前那位向我跪爬而來的年輕人這時突然站了起來,一臉憤怒的對著那位胖中年人反駁道:「只會說我們寶街盡存垃圾、游手好閒,你們這些有錢人又算什麼,你們有誰願意給我們工作機會,哪個不是聽到我們住在寶街就排斥我們不用,不然就是故意把工資壓低到只剩下三分之一,這是我們的錯嗎?」
那位胖中年人囂張的回答道:「肯給你們這群垃圾工作機會就是天大地大的恩惠了。如果換做是我,我連給都不給,算了,不跟你們說了,反正你們得到那一百十萬枚金幣也無法重建,這塊地的地主早已答應我們,如果地上之物損毀的話就不讓你們重建,所以滾,垃——圾——們。」
胖中年人的話一說完,原本停下的婦女哭泣聲頓時再次充斥著現場。
此時的我雖然一語不發,可是他惡毐的話卻一點一滴的積聚著我的霸氣意念。
直到場面變得寂靜為止,我才收回放出的霸氣意念,對著那位胖中年人道:「你滿口垃圾長、垃圾短的,可是在我眼中看來你才是真正的垃圾,有錢人就清高嗎?哼——我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找來地主,否則我絕對會讓你食不下嚥、睡不安穩。」
「就憑你這個醜小子。」胖中年人一臉不屑地指著我。
我搖了搖頭,一個箭步飄向他的身前,瞬間掐住他的喉嚨道:「你儘管試試。」我邊說邊加重掐住他喉嚨的力道。
胖中年人滿臉通紅的想揮開我抓住他喉嚨的右手,可是卻徒勞無功,因為他掙扎的力道越是激烈,我掐住他喉嚨的手指力量也越重。
直到他的身軀跪了下來,我才鬆開掐住他喉嚨的右手,並道:「人的忍耐總是有限的,你之前的話已讓我對你百般忍受、恨不得殺了你了,你竟還敢如此囂張,如果你不想少只眼睛、少只耳朵或是四肢殘廢的話,我奉勸你現在就去把地主給我找來。」
正當胖中年人難過的摸著脖子、戰戰兢兢的想要離去時,場邊突然傳來黎無心的聲音道:「請等等。」
我雖然不知道黎無心為何突然叫住準備離去的胖子,可我還是耐心傾聽他未說完的言語。
不過這時的黎無心卻不是走向被他開口呼住的胖子,而是走向了我,並且對我道:「無心跟這兒的地主有些熟識,如果賢侄信得過無心的話,不如就把這兒交給無心處理如何?」
我瞄了那位胖子一眼,冷冷地微笑道:「黎伯父既然跟這兒的地主熟識,那就麻煩黎伯父處理了。」
黎無心溫文儒雅的對我笑了笑,轉首對著眾人道:「麻煩各位在場的朋友們賣我黎無心一個面子,這裡的事情就由我黎無心接手處理,現在煩請前來關心的朋友們離開這裡,好讓寶街居民著手重建家園,無心感激不盡。」
話一說完,原本圍觀的眾人已三五成群的結伴離開。
這時,黎無心對這些衣衫襤褸的寶街居民道:「無心知道各位身處寶街的無奈,但奈何無心人單勢弱、遲遲無法推動寶街的改革,如今寶街終於可以藉由這場突來的大火獲得重生,希望各位朋友們好好珍惜這得來不易的機會,拋棄舊有劣習的寶街,創造一個人人稱讚的寶街來。」
接著,黎無心續說道:「現在,煩請各位先從一些簡單的重建工作開始著手,至於聖者就暫由無心接待,如果各位有什麼事尋找聖者的話,可至無心住處尋找,現在請大家各自去忙!」
說完,黎無心向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看了看紛紛開始整頓家園的災民,我對著他們道:「各位大叔、大嬸們請加油,一定要創造出一個令人刮目相看的寶街來喔!」
「沒問題。」
「我們一定做得到。」
「我們不會讓聖者失望的……」
得到他們熱烈的回應後,我揪緊的心才終於放鬆開來。
揮了揮手,我轉身隨著黎無心和厲凌揚離開這裡。
隨著黎無心帶領的腳步,我和厲凌揚來到一座佔地極廣的巨宅前面。
尚未看清這棟建築的整體外型,我們已被黎無心請進門去。
一入門內,繞過一排排的建築物,進到一間獨棟房舍裡。
正當我舉目望著大廳裡的擺設時,已被黎柔給按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她動作之粗魯,讓我嚇了一跳地抱怨道:「黎大小姐幹嘛如此用力,害我嚇了一跳!」
黎柔隨手拉開我身旁的兩張椅子,讓紫嫣先坐在我的左手邊後,她才坐在我右手邊的椅子上。
她一開口便道:「嚇死你活該啦!誰叫我父親請你個老半天也不見你坐下,窮發呆個什麼勁。」
我轉首看了看坐在主位的黎無心以及厲凌揚,就是不看坐在我正前方的寒士傑一家子。
這時,黎無心開口道:「煩請各位在此稍坐一下,待會兒無心再引領眾人前往餐廳用膳。」
厲凌揚接口道:「黎悶騷,可有準備美酒?」
黎無心含笑說道:「厲師伯在此,無心怎敢斗膽不做準備。」
「算你識相。」厲凌揚接著轉首對寒士傑道:「寒臭屁,這麼難得的機會,你與黎悶騷的事情是不是該解決一下。」
寒士傑聞言搖了搖頭道:「凌揚叔父何必執意揭開我與無心兄的心結呢?再說,這種場合似乎也不太適當,不是嗎?」
厲凌揚不屑的冷笑一聲,「那你覺得什麼場合才適當?」
「這是我跟無心兄的事情,我們自會解決,無須凌揚叔父操心。」寒士傑口氣有點不善。
「很好,這是你自個兒說的,從今爾後我厲凌揚絕對不會再干涉你們,小兄弟我們走。」
寒士傑見狀急忙站起身來,「凌揚叔父這不是強人所難嗎?難道我們都不能有自己的想法,非得事事順著凌揚叔父的意才行?凌揚叔父既然要走也不用拉著小兄弟跟著走!」
眼看厲凌揚被寒士傑說得啞口無言,我不由微笑的站起身來,並道:「我與厲前輩早已約定好了,凡是有我的地方就有厲前輩,有厲前輩的地方就有我,所以既然厲前輩要走,我當然是要跟著走囉!」
聽及我也要走,黎無心連忙站起身來,緩和氣氛地婉轉道:「無心知道厲師伯是為了我們倆好,可是有晚輩在的確是不適合談及此事,厲師伯請不要生氣。」
我不等厲凌揚開口說話,迅速接口回答道:「厲前輩哪是在生氣,厲前輩是明白晚輩迫不及待想前往天廣城,所以才會順口說出此話來,而且只要我們一走兩位前輩也比較沒有顧忌不是嗎?」
「小兄弟走了啦,何必多說廢話。」厲凌揚站在門口催促著我。
我對著眾人聳了聳肩,做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邁步走向厲凌揚。
不過我不用回頭也知道眾人全跟了過來,因為此時厲凌揚臉上的表情顯得非常不悅,甚至他還開口說道:「如果說神老鬼的徒弟跟著小兄弟我還可以接受,但你們幹嘛全跟著小兄弟不放。」
「因為他們想知道我是不是傳承者嘛!」我笑笑的說。
厲凌揚不屑的擺擺手道:「知道又怎樣!知道就能轉入天人境界嗎?再說,如果小兄弟真是傳承者的話,你們如此跟著只會讓小兄弟更加不悅而已,徒勞無功,哼!」
雖然厲凌揚滿臉不屑,可是我知道他是在暗示著我身後的眾人,所以聞言我不但沒有極力反駁,甚至還間接承認道:「如果是聰明人的話,應該都聽得懂厲前輩的弦外之音才是。」
聽我如此回答,厲凌揚不由在我耳邊細聲道:「小兄弟聽得出我是在暗示他們。」
正準備回話,我背後忽然被人一把環抱住,接著就聽到黎柔的聲音道:「怎麼不裝了,再裝啊——雷瓦諾.東風。」
也罷!事到如今再隱瞞也是多餘。
我尷尬的撥開黎柔抱著我肚子的手,轉身回答道:「如果想讓我跟你們相處久一點的話,大家最好別太自作聰明。現在請你們先出去,有話等我換好衣服再說。」
眾人聽我如此敘說,全都聽話的走了出去,並由走在最後面的黎無心關上廳門。
看到廳門已被關上,我連忙拿出懷中的無限袋,輾轉取出那瓶白色拴口的小瓷瓶。
接著打開瓷瓶上的白色拴口、倒出瓷瓶裡的丹丸,毫不考慮的吞入腹中。
吞下丹丸不到一會兒功夫,我的骨頭瞬間發出「霹靂啪啦」的聲響,臉上的肌肉更是不停的蠕動著,喉嚨也變得燥澀乾渴。
隨著骨頭發出的「霹靂啪啦」聲響,我的視線高頓時緩緩而升,原本購買的合身的衣服也瞬間小了一號,變得窄小、緊繃甚至破裂。
等一切生理機能不再變化後,我才脫下不合身的衣褲,換上原先購買的衣褲、鞋子、文士衫穿上。
一切穿戴完畢後,我再把脫換下來的衣褲、鞋子放回無限袋內,整了整裝後便開門走了出去。
來到廳外,我直接開口道:「我說過,大家如果想相處久一點的話,最好別太自作聰明。」
寒士傑神情激動道:「你為何肯……肯恢復容貌?」
我神情輕鬆的聳著肩膀道:「很簡單,因為從多嘴的黎柔敘說神虹子前輩、福伯都因為我的關係而轉入天人境界,以及我懷有屬於傳承者的藏金卡、無限袋的種種巧合,你們早已篤定我就是傳承者了不是嗎?」
黎柔不甘受侮辱的瞪著我道:「誰多嘴啦,我都沒有怪你欺騙我了,你倒反而數落起我的不是來啦,討打是不是?」
內心雖然對黎柔沒有因我是傳承者而改變原有態而感到高興,不過我還是做做樣子的回答道:「不敢、不敢,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黎大小姐可不要生氣才是。」
這時,從未說話的寒雨突然對我問道:「你還怪我們嗎?」
我苦笑道:「說沒有是騙人的,畢竟自己的一番好意換來如此結果,任誰也會深感痛心的不是嗎?」
寒士傑尷尬的點了點頭道:「士傑不求小兄弟原諒,只求小兄弟不要怪罪我門下弟子,他們的所作所為全皆因我而起,士傑希望小兄弟能答應我這個無理的要求。」
我淡然道:「所謂冤有頭債有主,這點你儘管放心。」頓了口氣,我續問道:「為何我失蹤後,你會對外宣佈你是因為早已知道我是傳承者,所以才派四門尉跟著我呢?」
寒士傑輕歎一聲道:「我這麼做的用意除了是想拉抬煉丹派的聲勢外,最主要是想藉眾人之口讓小兄弟知道,我煉丹派對小兄弟完全沒有惡意。」
我搖了搖頭,不願對此話語做出回應,因為我知道他的動機絕對不像他所說的那樣單純。
黎無心這時也道:「小兄弟當初為何不直接對士傑說出傳承者的身份呢?如果小兄弟當初肯直接表明自己身份的話,想必就沒有今天的誤會了。」
我哈哈大笑道:「這個問題問得非常好,好到我不禁想反問你們一個問題,如果今天我不是傳承者的話,你們還會站在這裡跟我說話,甚至還有這些要求我原諒的話語出現嗎?」
看他們被我說得面面相覷、啞口無言,我毫不停頓的續說道:「不可能是不是,如果我不是傳承者,我用這種語氣跟你們說話的下場只有一種,那就是血濺當場,不是嗎?」說完,我不屑的哈哈大笑了幾聲。
黎柔聞言反駁道:「你現在還不是用這傳承者的身份壓著我們,如果今天你不是傳承者的話,你敢對我們說出這番話嗎?」
我放聲大笑道:「這個問題實在問得好,倘若當初我肯用傳承者的身份壓著你們,我就不用被煉丹派追得走投無路、改頭換面。如果我當初肯用傳承者的身份壓著你黎大小姐的話,我也不會被你打到吐血暈倒,不過我非常慶幸當初沒有對你們表明我傳承者的身份,否則我就無法看清你們的真面目了。」
眾人聞言又是一呆,全都羞得面紅耳赤、說不出話來。
看他們被我說得無言以對,我不禁感到於心不忍的放低聲調道:「我現在終於知道為何有這麼多的人無法由先天轉入天人境界了,因為你們都犯著一個同樣的過錯,而這個過錯卻是阻礙你們修為的一大敗處,包括厲前輩也是一樣。」
「聆聽傳承者教誨。」厲凌揚單膝下跪的說。
厲凌揚一跪,眾人全都跟著跪了下來,害得我不得不趕緊說道:「你們這是幹什麼,快起來、快起來。」
待他們全數起身後,我才抱怨道:「以後若想要我回答問題,就不要動不動就來下跪這一套,否則休怪我甩頭走人。」
看眾人點頭回應後,我接著續說道:「其實你們全是被自己的身份地位所累,如果你們可以毫不在乎的擺脫這一切的話,相信你們絕對可以成功邁入天人境界。」
眾人聞言後,全都陷入沉思狀。
驀地沉思中的厲凌揚身上突然發出了一道清淨和煦的白色光華來。
直到白色光華全數消失,厲凌揚原本蒼老的臉孔已不復存在,變成了四十來歲的中年人模樣。
此時,厲凌揚對我遙身一揖道:「感謝傳承者開釋,如今厲凌揚已功德圓滿、必須前往天境報到,不過礙於傳承者尚未尋找到『霜之心』,還盼請饒恕厲凌揚無法貫徹與傳承者共同邁入天境之約定,不過只要傳承者一尋找到霜之心,天境神使自會來迎接傳承者回歸天境。」
我雖然對天境的百般刁難感到不以為然,不過我還是問道:「厲前輩的意思是不是說,在沒有找到霜之心之前,我勢必無法進入天境?」
「確是如此。」
「既然如此,那厲前輩總該告訴我霜之心是何模樣、放在什麼地方?」
此時,厲凌揚的身軀緩緩飄起,並在臨走之前拋下一句話道:「前往極冰極寒之地尋找,必有結果。」
話語一畢,厲凌揚的身軀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害得我有滿腹的疑惑也無處可問,氣得我對著厲凌揚消失的地方大罵道:「搞什麼鬼嘛!又來這套,事情也不說清楚一點,真要惹火了我,我管你什麼天境不天境,大爺我不去總行了!」
黎柔調侃道:「明明臭公公都已經說得那麼清楚了,你還在那裡窮嚷嚷,真不曉得你在氣個什麼勁。」
我聞言不禁更添氣憤的說道:「你在說什麼啊?就連霜之心長得什麼模樣也沒交代清楚,他那種話叫清楚?」
黎柔不甘示弱的反駁道:「臭公公不是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嗎?只要你前往極冰極寒之地尋找必有結果,而這極冰極寒之地也只有一處,難道這樣還不夠清楚嗎?」
「縱然極冰極寒只有一個地方,可是去到那裡後該從何處著手?難不成你想說『只要一寸一寸地尋找,勢必挖掘得到』這種廢話來,若是你要這麼說也沒關係,我建議要挖你自己去挖,小弟恕不奉陪。」
黎柔道:「我有說要去嗎?」
我紳士般地笑道:「我有說要帶你去嗎?」
「你、我、你……」黎柔氣到語無倫次的說不出話來。
不願與黎柔多做瞎扯,我連忙轉首對黎無心問道:「不知黎大門主是否聽過霜之心?」
黎無心搖了搖頭,說道:「小兄弟很抱歉,無心也是第一次聞及。」
「那寒大門主呢?」我轉首對寒士傑問。
寒士傑面露苦笑道:「抱歉,寒士傑也從未聽過。」
我看了看紫嫣、又看了看寒雨,看大家全都搖頭表示自己沒聽過後,才把視線轉回黎無心的身上,續問道:「那請問這極冰極寒之地位於什麼地方?是否有人煙存在?」
黎無心臉上有著尷尬道:「無心曾經在年輕時到過這極冰極寒的『寒冰島』一次,不過由於那個地方實在太冷了,所以無心待不到片刻時間就離開了。根據傳聞,還是有許多前輩選擇在寒冰島進行苦修就是,至於真實與否無心不敢妄下斷言。」
我認同的道:「所謂無風不起浪,我想寒冰島應該有住人才是,否則應該不會傳出這些消息來。」
黎柔插口問道:「你要找霜之心跟寒冰島有沒有住人有什麼關係?」
我歎口氣道:「怎麼沒有關係,既然霜之心是在寒冰島上,那住在島上的人總比我們這些從沒有到過寒冰島的人還要瞭解島上的一切?再說,先把目標定在找人詢問,總比漫無目的、毫無目標的四處尋找來得省時!」
黎無心接口說道:「小兄弟說的有理,如果小兄弟願意的話,無心願意與小兄弟一同前往寒冰島。」
「好啊!那就麻煩黎大門主了。」我笑道。
看著寒士傑一副想去又不好意思開口的表情,我不由主動開口邀請道:「如果願意的話,寒大門主也一同前往如何?」
「榮幸之至。」寒士傑喜悅地續說道:「難道小兄弟不介意我之前的過錯?」
我輕歎了一口氣道:「介意又能如何、不介意又能如何,今天寒大門主有這個勇氣站在這裡坦承自己的過錯已屬不易,縱然介意我也得敞開胸懷看開一點,現在寒大門主就不要多作細想了,之前種種就把它當作是一場夢,我們重新來過。」
接著我轉首對寒雨說道:「寒雨看開一點,記得你以前的個性較為開朗,就連你當初無法標得紫金龍血時,也不曾見你如此愁眉不展過,現在怎麼變得這麼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唉——心胸開朗一點,否則我可要感染你們的悶悶不樂了。」
寒雨蹲身一禮道:「寒雨明白。」
我笑了笑,轉而對著黎無心道:「我身上的錢都已經用光了,寒大門主可不可以幫我拍賣紫金龍血?」
黎無心笑道:「何須拍賣,小兄弟想花用多少儘管跟無心拿取就是。」
黎柔更是嬌笑道:「武哥哥沒有錢沒關係,只要武哥哥娶了我後包管要多少有多少。」
我白了黎柔一眼,說道:「奇怪!你這個人是有雙重個性是不是,怎麼一下子那麼凶,一下子又武哥哥長、武哥哥短的,你的個性還真讓人難以捉摸啊,算我怕了你總行,你可千萬別要我娶你。」
黎柔聞言作勢就要拿下面紗,嚇得我趕緊躲在紫嫣的背後,連看也不敢看她,並開口求饒道:「黎大小姐你不要每次說不過我就來這一招好不好,萬一真不小心解下來那可怎麼辦?」
「那你就娶我啊!」
又來了!她可是想結婚想昏了頭!
我原本是想直接回答:「你是想嫁人想瘋了是不是。」可是深怕這話一說出口會招惹到她,只好作罷轉而開口對著黎無心求饒道:「黎大門主幫幫忙啊,如果令嬡再這樣的話,就別怪我不告而別了。」
說這話的同時,我不由用眼角餘光看向黎無心,只見他滿臉苦笑道:「小兄弟起來,小柔沒有解下面紗。」
聽他這麼說,我才敢站起身來,並且小心翼翼地瞄向黎柔,確定她真的沒有解下面紗後,我才拍拍胸脯壓驚。
黎無心接著又道:「小兄弟儘管放心,小柔臉上的面紗有一個名稱叫做『夫妻紗』。這面夫妻紗並不是她自己想解下就可以解下來的,小柔的面紗必須是她的丈夫才可以解下,所以小兄弟大可放心。」
黎柔氣急敗壞的跺腳嬌嗔道:「討厭啦,你幹嘛告訴他啊!這樣我以後就沒有籌碼可以威脅他了,真是討厭。」
原來如此!虧我還被她唬得一楞一楞的。
我鬆了口氣的對著黎柔扮了一個鬼臉,歡呼一聲道:「太棒了!我終於不用再受威脅了。」
歡呼過後,我連忙對著飽受女兒眼神斥責的黎無心道:「不知我們何時可以出發前往寒冰島,大概是以什麼方式前往?」
聰明的黎無心哪不知道我突然問此話是幫他解圍,於是連忙順著我的話回答道:「只要稍做準備隨時可以出發,至於前往方式還是用氣息飛行前往,畢竟搭船實在太耗費時間了。」
我略做考慮後道:「那就定在兩天後出發可方便?」
我轉首看向黎無心與寒士傑。
見他們毫無意見的點點頭後,我才有點尷尬的對著黎無心道:「不知黎大門主食物準備得如何了,我肚子實在餓得慌。」
黎無心「哈、哈、哈」長笑了幾聲,才道:「請各位隨無心而行——請!」說完,他對著眾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後,便邁步而行。
我充滿挑釁的對黎柔扮了一個鬼臉,拉著紫嫣的衣袖跟著已經往前帶路的黎無心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