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持續下著。
道路,依然泥濘。
在身上淋著綿綿細雨,腳上踩著泥濘土地的情形下,我們終於在期限內的最後一天,趕到了普爾特帝國的首都——普爾特皇城。
其中,在我們尚未到達普爾特皇城的這段路中,我也在未來丈人的言語示意下,單獨與他碰面。
碰面之後,我詳細的把自己的整個情形告知於他,包括自己完全不受這場平等影響,曾經飛回過畢卡拉皇城與父親詳談,六十六小組他們已經被我改造完成,同樣可以在這場平等中喚出肌盔甲、能量刀刃的事,甚至我還把自己在飛回畢卡拉皇城的路途中遇到異空間人員的事,也都一一告知。
想當然,我父親在異空間人員幫助下,到達跟我一樣的魔法修為,永不受平等影響之情形,我也同樣敘說一遍讓他知曉,聽得他嘖嘖稱奇,滿心期待與這些異空間的人員見面。
而我除了告知他這些令人喜悅的訊息外,也把自己隨時準備跟那些異空間人員前往他們空間的事告訴他,並要他暫時放棄原有計畫,一切等與亞夫·札尼西思碰面再作決定。
不過我也告訴他了,倘若到時亞夫·札尼西思要他帶這三萬部隊攻擊我們的話,要他儘管放心派兵攻打沒關係,但盡量不要讓部隊士兵有個人表現的機會,最好是能夠統一佈陣指揮。
而且我也請未來丈人配合,要他盡量把部隊拉離我們遠一點,然後再把人員集中用密集陣勢攻擊,如此一來才好利於我們反擊。
最後,我跟未來丈人確定、商討了一些應變事宜後,才各自離開,繼續保持著敵我兩方的局面。
此時,普爾特皇城的巨大鐵鑄城門已經緊緊合上,高大厚實城牆上的成千上萬尖銳利刃,更是只吐不收的延伸在外,使得原本厚重的圍牆乍看之下猶如刺蝟。
城牆上方更是站滿身穿紅色盔甲、為數眾多的士兵,這些士兵手上兵器各有不同,有的人手握長刀、有的人手執長矛,甚至還有一部分的人手裡拿著我曾經使用過的油瓶。
看到亞夫·札尼西思布出這種陣仗迎接我們,我可是一點都不感意外,畢竟這麼做才符合他的狼子心性,不這麼做我才意外呢!
雖然除了面對亞夫·札尼西思所布出來的歡迎陣仗外,我們還被未來丈人所帶領的三萬部隊給團團圍在中央,可是我卻一點緊張的感覺也沒有,甚至我還希望亞夫·札尼西思趕快動手!
我之所以會如此篤定的原因很簡單,只因昨日與未來丈人商討過後,我已經在出發前夕把父親從我們那個高科技世界帶回來的五支火箭筒拿出了三支,交由巨人、刀疤、巴特三個人背著。
並同時發給六十六人小組他們每個人兩顆手榴彈,其使用法我也早已在深山訓練中教導過他們了,甚至大家還看過我示範手榴彈時的強大威力,所以完全沒有使用上的麻煩、安全上的顧慮。
不只六十六人小組他們攜帶有我們空間的高科技毀滅性武器,就連我身上也背有一支烏茲衝鋒鎗、兩顆手榴彈、填滿三十發子彈的彈夾六個,可想而知,現在的我是多麼篤定萬分、神情自在。
多麼期待依然未出現的亞夫·札尼西思趕緊出現城牆上,並下令攻擊我們,好讓我們能出手毀滅這個號稱攻不破的城牆。
此時,亞夫·札尼西思果然不負我望的出現在城牆上,而且他還一臉**樣的注視著我,似乎我是他的盤中飧,只要他拿起筷子,我就無法逃離被他咀嚼的命運一般,神情甚至比我還篤定輕鬆。
這時候,他非常愉悅地哈哈大笑道:「雷瓦諾·東風呀!你可知本帝王今天有多爽嗎?!」
我當然知道他爽的是什麼,不過我還是不卑不亢的回答道:「哦——不知亞夫·札尼西思帝王是否願意跟東風分享帝王陛下的喜悅。」
「當然、當然。」說完,亞夫·札尼西思順手一揮,緊接著就看見他的後方傳來人影晃動。
正當我被亞夫·札尼西思的舉動搞得莫名其妙時,出現在城頭的景象,卻讓我忍不住的驚呼出聲,「啊——老爸?!」
看我一臉驚訝樣,亞夫·札尼西思神情更加囂張道:
「現在你知道我為何會很爽的原因了!」他仰天長笑。
儘管只是望了一眼這位看似父親的人,不過我清楚明白這是父親本人沒錯。至於他為何會自投羅網的原因我雖然不明白,不過也知道他這麼做必有用意,所以對於亞夫·札尼西思的囂張言語我暫時隱忍了下來,婉轉地道:
「不知亞夫·札尼西思帝王是否願意讓東風跟自己父親說幾句話?」
亞夫·札尼西思雙手環扣在背後,神情瀟灑道:「當然,本帝王為人最寬宏大量了,你一路泥濘污濕走來,本帝王怎會不讓你們敘敘父子之情呢!請便。」
既然他答應,我也不再與他廢話,直接把視線轉向父親道:「老爸你是怎麼來的?」
父親故意滿含哀怨的瞟了我一眼,開口道:「有這場平等我還能怎麼來,當然是用走的過來,不然你叫我用『飛』的啊。」飛這個字是加重語氣說出的。
我臉上故意露出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道:「既然如此,那你幹嘛還來?」
父親信誓旦旦地說:「人豈能言而無信,我既然跟亞夫·札尼西思帝王有著二十日之約定,就必須履行自己的承諾,就算不能走,用爬的也要爬過來。」
聽完後,我假裝責怪的望了父親一眼,無奈的對著亞夫·札尼西思問道:「不知亞夫·札尼西思帝王準備怎麼樣處置我父親,不,應該說是處置我們才對。」
「怎麼處置你們?」亞夫·札尼西思順著我的話語重說一遍,然後猶如發瘋般的哈哈大笑道:「對於好不容易可以逮到自己的心頭大患,你認為本帝王會如何處置你們?」
我聞言呵呵一笑,溫言道:「當然是殺掉了事嘍!」
亞夫·札尼西思鼓掌叫好道:「你真不愧是本帝王看上的對手,連本帝王心裡想的是什麼你都知道。既然如此,那本帝王如果沒有按照你的想法來做的話,好像有點對不起自己、對不起你這個洞悉我心性的對手了。」
說完,他深怕我未來丈人聽不見似的開口大喝道:
「布朗伯爵佈陣,本帝王要雷瓦諾·東風見不到明天的雙陽!」
「等等!」我凝氣暴喝。
「怎麼!想求饒了是不是?」亞夫·札尼西思猖狂莫名的問。
我故意一臉黯然的搖頭歎息道:「死又有何懼,我之所以出聲阻止,完全是想問你準備如何處置我父親?」
聽我不是開口求饒,亞夫·札尼西思臉上明顯表現出一股失望,不過這個表情一閃即逝,他很快恢復那種老奸巨猾的表情,嘿嘿笑道:「死到臨頭的人還擔心這麼多,告訴你無妨,本帝王要你父親親眼目睹你如何死亡,好讓他痛恨自己雖身為人人敬仰的大魔導師,面對自己兒子的死亡卻只能束手無策,然後本帝王再把這心力交瘁的父親囚禁起來,直到本帝王得知一切。不知本帝王這樣的回答,你可清楚?」
我長歎了一口氣道:「你會後悔的。」
亞夫·札尼西思滿含殺氣道:「死到臨頭還敢出聲威脅本帝王,殺。」
殺聲一斷,我的耳邊迅速響起兩響「咚!咚!」沉穩有力的戰鼓聲。
隨著戰鼓聲的響起,原本以字型團團包圍我們的三萬士兵們,迅速高舉著自己的兵刃。
這時,戰鼓聲再起,而且是一下一下充滿節奏的敲擊著。
「咚」、「咚」、「咚」、「咚」……
隨著戰鼓聲的節奏,這些高舉刀刃的士兵們迅速配合著鼓聲,一步一步用力踏出步伐聲響的收攏、推近,縮短原先未來丈人刻意擺出最好佈陣方式的七、十公尺距離。
此時,全場除了整齊一致的腳步移動聲響外,不管是正在包圍的三萬士兵,或者是城牆上方的亞夫·札尼西思他們全都鴉雀無聲、靜靜地看著。
七十公尺、六十公尺、五十公尺……
整齊的步伐應和著緩慢的鼓點,不知在什麼時候,第一線已全數變成長槍兵,原本一些手握長刀的士兵們也退居到第二線,並隨著鼓聲用自己的長刀,敲打著左手上的盾牌。
「咚」的沉重戰鼓聲,「鏘」的鐵器敲打聲,「碰」
的用力踏步聲。
這三種聲響雖然是由不同的東西所造成,可卻整體一致的響徹在地面上,造成同樣的震撼效果。
直到整個包圍網逼近到只剩下大約三十五公尺的距離,我才拿出懷中的手榴彈晃了晃,示意眾人跟著拿出來,等眾人手上同樣持著一顆手榴彈後,我才開口道:
「大家都已瞭解這個東西的威力及使用方法,相信不用我再多作說明。
「待會我喊丟的時候,刀疤這一小組負責中間部分,巨人這一小組負責左邊部分,尖牙這一小組負責右邊部分,丟的位置盡量分散開來、不要重迭。
「至於我原先要大家不要往我未來的丈人方向丟這點可以不用再顧忌,因為我未來丈人他人不在爆炸範圍之內,不過往他這一方向丟的刀疤這組還是注意一下,丟的時候只用分力就可以了。」
看眾人瞭解的點頭後,我一邊準備拉開自己手榴彈上的插銷,一邊對著他們道:「好了,現在大家全把手榴彈上的插銷拉開。」
眾人握緊著手榴彈上引信跳板,輕鬆拉開了手榴彈上的保險針。
這時,整個包圍網已逼近到二十五公尺處,我不加思索的大喝道:「丟!」
說完,我雙腳加速助跑,使勁扭腰甩臂的往中間丟擲出去,整個人順勢趴在地下。
六十六人小組他們也在我丟出的同時,同樣助跑一兩步的丟出自己手中的手榴彈。
「轟」,「轟」,「轟」……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此起彼落的響起。
可想而知伴隨的是一塊塊血肉模糊、殘缺不全的屍塊飛濺而出。
其轟爆威力之大,就連趴在地上的我們,都能明顯感受到那股震撼。
爆炸過後,我迅速站起身來,環眼掃視一下四周狀況。
只見,到處都是東一塊西一塊的焦黑凹洞,地面上灑落著一塊塊殘缺不全的屍塊、盔甲。
每個人的鮮紅血液順勢流成一條條涓涓小流,整個情形只有「慘不忍睹」這四個字可以形容。
就連脫離爆炸範圍之外的第一線長槍兵也被震得東倒西歪,全被突來的爆炸給驚亂了陣腳、久久無法起身。
我拿出懷中的另一顆手榴彈,對著那些僥倖逃過一命的士兵大喝道:「要命的人就給我蹲著不要動,誰要是敢站起來的話,我就把這個東西往那個人身上丟,怕死的最好管管自己左右鄰兵。」
話畢,我拉開保險針,把手中的手榴彈丟向一群距離大約我五十公尺左右、聽到我的警告話語後依然起身的士兵。
「轟」的一聲巨響!又是一塊塊殘缺不全的屍塊炸散而開。
沒有痛苦的哀號聲,只有充滿恐懼與不安的驚叫聲,不過這時卻再也沒有人敢不聽規勸的站起來了,甚至其中有一位士兵猶如發瘋般的站起來抱頭鼠竄、尖叫時,一旁的鄰兵馬上把他撲倒在地,因為大家誰也不想因他而喪失自己寶貴的性命。
確定掌握了整個局面後,我伸手解下巴特斜背在後的火箭筒,置放在自己肩膀上,然後呈蹲坐姿的撥開火箭筒上的瞻孔,把發射口對準號稱攻不破的城牆,輕鬆開口道:「不知亞夫·札尼西思帝王接下來準備怎樣對付東風?」
父親不等亞夫·札尼西思開口說話,已自動接口道:
「兒子啊!這種東西太危險了,我看我還是過去你那邊好了。」
話畢,那些原本壓制父親的士兵們全莫名其妙的癱倒在一旁,而父親也趁著這個時候以緩慢平飛方式向我飛來,看起來真的只能以「囂張」兩個字來形容父親目前的動作表情,其優雅姿態完全不輸古裝劇的英雄。
父親在落地的同時,以極低的音量對我提醒道:「事情有變,勿開戰!」
聽到如此急轉直下的轉變,我的內心猶如平靜的湖泊被投入巨石般泛起了紊亂的波浪,內心之震撼程只能以「天地變色、日夜無光」這個字來形容。
不過事已至此,又能如何呢!
我在心底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壓抑心境、臉上盡量保持笑容的對著亞夫·札尼西思調侃道:「哎呀呀!亞夫·札尼西思帝王這下可糟糕了,我父親非但掙脫你對他的挾持,而且、而且他還可以使用魔法耶!」
亞夫·札尼西思此時臉上的表情還真是變化多端,有恐懼、挫敗、不安、惶恐……其複雜神色完全不輸川劇變臉。
說真的,自己長這麼大了,還是第一次在這麼短時間內從一個人臉上同時看見這麼多變的表情,只可惜這個世界沒有金氏世界紀錄,否則我相信他此時臉上的變化足以列入金氏世界紀錄之最。
最後,他多變的神情綜合成一個無上恐懼的表情,一掃方纔的傲然氣勢,顫聲道:「本帝王自知理虧,你希望本帝王怎麼賠償你們?」
我站起身來,把火箭筒遞給巴特,轉身探視了一下四周猶如地獄般的場面,不輕不重的歎息說道:「算了,今天死的人已經夠多了,就讓大地恢復原本的寧靜!」
言畢,亞夫·札尼西思的身軀明顯顫抖了一下,急急問道:「你的意思是……」他的話語裡有著明顯詢問意味。
我沉聲道:「我的意思是說,我們就當今天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你繼續過你的帝王生活,我繼續為我的勇士城正名而戰。」
「憑我理虧在先,就算你父親用魔法攻下整個普爾特皇城也不為過,為何你肯這樣就算了?」亞夫·札尼西思有點悲慼的詢問。
我當然不能跟他說,我是因為被父親告知事情有變,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才停止這場戰爭。
不過他既然問了,我也毫不掩飾自己對他的觀感,正色道:「如果屏除你不斷用計陷害我的事情來講,你與葉爾曼·塔恩兩個人比起來,我不能否認自己比較欣賞你。
說真的,你這個帝王除了比較自大、看見漂亮女人喜歡拍馬屁、重利外,據我所知,你這個人也沒什麼其他重大缺點,況且你對待人民也不錯,可以說是一位滿深得民心的帝王。
「基於此,我決定暫時撇除我們之間的恩怨,把『利』字放在人民身上,畢竟就如我剛才所言,今天死的人已經夠多了,我實在不忍心再屠害無辜的生命,再繼續屠殺下去,只會增加我的內疚感而已。
「雖然我們同樣是造成他們死亡的始作俑者,可是你只是動動嘴巴叫他們行動,而我卻必須狠下心腸下令轟炸他們,畢竟戰場上只有兩種選擇,不是讓敵人殺了自己,就是自己殺了敵人,不是嗎?」說完,我又是深深一歎。
亞夫·札尼西思聞言一愕,神色黯然道:「只可惜我之前對你多方陷害,不能讓你再真正相信我,否則我還真想與你結為真正的朋友。」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靈突然湧現一股可以相信他的感覺,而且單從他言語間由本帝王改為「我」來看,我知道他心態上似乎有了一些轉變,至於他現在所說的言語是不是真誠無假,我也不願多做剖析,直接以最簡單的方法探詢道:「哦——是嗎?那你一個人下來!想知道我願不願意把你當成性命相交的朋友,你下來一趟便知。」
亞夫·札尼西思喜不自勝地連連道:「好、好……你等等、你等等!我即刻就下來,我即刻就下……」話語間,他已邊說邊轉身的消失在城頭上。
望著他離去時的那種興奮表情,我頓時對自己的抉擇感到高興,慶幸自己沒有拒絕他,因為他此時所表現出來的舉動就像得到什麼驚天巨寶般,這種充滿希望的欣喜表情,讓我一輩子可能也無法忘懷。
父親在我耳邊低聲問道:「這麼做……好嗎?」
面對父親的詢問,我只是聳了聳肩膀,沒有回答。
事實上,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接下來的舉動到底是對是錯,不過當前之計也能亂中取序的相信自己的直覺了。
此時,「吱——呀——」拖曳聲伴隨著厚重鐵門響起,原本關上的厚重鐵門已緩緩開啟。
當厚重鐵門才開啟到三分之一的程時,我就看見亞夫·札尼西思迫不及待的以小跑步方式向我跑來,身後一個士兵也沒有。
等厚重鐵門全數開啟時,亞夫·札尼西思也快步的來到了我身前,只見他呼吸略微紊亂不整的開口道:「你真……的願意……相信我?」
我伸手示意六十六人小組他們面對我圍繞成一個圓圈圈,把我、父親、亞夫·札尼西思三人團團圍在中央。
亞夫·札尼西思只是期待地看著我,並沒有對我這個舉動感到不自在,也沒有認為我要挾持他來威脅部隊,反而是城頭上引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士兵們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的戒備著,一副只要我做出對他們帝王不利的動作,他們就絕對會動手的態。
我蹲下身來,示意父親與亞夫·札尼西思也跟著蹲下來,這才對著六十六人小組道:「你們互相搭著肩膀、半彎腰身,不要讓城牆上方的人看見我們在做什麼。」
六十六人小組聞言後,各自搭著左右鄰邊的肩膀、半彎腰身。
確定自己從這個視線看不見城牆上方後,我把懷中的帝王令交給了亞夫·札尼西思觀看。
亞夫·札尼西思顫抖著雙手接過我遞給他的帝王令,輕輕的摸著、看著,他不能控制的顫抖著聲音道:
「你……是……」
「是的!」
聽完我篤定的回答,亞夫·札尼西思突然整個人撲了上來,興奮的道:「你真的相信我,你真的相信我!」
他突然的一撲,使得原本持蹲姿的我,禁不起力道的往地面一坐,而他則變成坐在我的雙腳上,頓時兩個人的姿勢變得有點尷尬,於是我伸出食指比了比兩個人的身軀,調侃笑道:「我說兄弟啊!大庭廣眾之下,你不覺得我們兩個做出這種姿勢很曖昧嗎?」
亞夫·札尼西思一聽我這麼說,連忙起身,有點不自在的看著我。
而我也相當尷尬,雖然剛剛只是調侃話語,可是被他那種複雜的眼神看得不尷尬也不行。
最後,我們兩人相視而笑,默契十足的張開雙手,熱情擁住對方。
擁抱這個舉動就像把熊熊烈火般,瞬間融化了我們之間先前所有的不愉快。
這時,我輕輕推開他的身子,右手握拳指向他的心口,然後收回自己的拳頭,把拳側輕捶一下自己的心口道:「是兄弟。」
他也學習我的動作,右手握拳指向我的心口,然後收回拳頭,把拳側輕捶一下自己的心口道:「是兄弟。」
我不輕不重捶了他的手臂一下道:「嗯——難得的兄弟。」說完,我敞懷大笑。
我笑他也笑,兩個人就這樣沒有任何言語的相視大笑,就連父親也開懷地哈哈大笑。
就在我們三人相視而笑的同時,耳裡傳來巨人的聲音道:「老大,雖然我跟你們同樣感到高興,可是你可不可以快點讓我們恢復站姿或是換個姿勢啊,我的腰好酸喔!」
亞夫·札尼西思聽到後,連忙把帝王令遞還給我,帶著歉意的看了巨人一眼。
我把帝王令收回懷中,示意六十六人小組他們回復原站立姿勢,這才站起身來,伸出雙手、左右開弓的拉了正準備起身的父親與亞夫·札尼西思一把,讓他們藉著我的手起身。
亞夫·札尼西思一起身,馬上把手搭在我的肩膀道:
「想必大家如此髒兮兮模樣一定跟我脫不了關係,走,我們進皇城再慢慢聊,順便讓大家洗個澡、換上一套乾淨衣服如何?」
我用眼神詢問父親,見他沒有反對後,我也順手搭著他的肩膀道:「算你有良心,還敢說呢!走、走、走,我們這幾天除了不能洗澡、睡不好、吃不飽外,整天還要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哼!算你這個做兄弟的識相,我們今天可非好好的補回來不可。」話畢,不用他催促,我已自動推著他的肩膀走。
亞夫·札尼西思略帶歉意地看了六十六人小組一眼,開懷大笑的撤走了軍隊,和我並肩同步走進了普爾特皇城。
同樣是寬廣的街道、奢華的府邸,可是此時的心情,卻跟我上次來時有極大的差異。
雖然此時同樣是被亞夫·札尼西思搭著肩膀走,可是卻少了厭惡感,多了一份無比的親切感,這樣的轉變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包括我自己。
此時,我與亞夫·札尼西思互搭著肩膀、邊走邊聊的走進巨大廣場,想當然那個巨大雕像也同樣映入在我的眼裡,我用著沒有搭著他肩膀的另一隻手指著他的雕像道:
「說真的亞夫,這個雕像雕得還真不錯,不過你也未免太囂張、浪費了一點!搞一個這麼大的雕像在這裡,你是深怕敵人攻入城時,不知道你這個帝王長得何般模樣、找不著你是不是?」
亞夫·札尼西思抬頭看了自己的雕像一眼,回我一個苦笑道:「放雕像是普爾特帝國的傳統,打從普爾特開國以來,只要是現任帝王都必須放一個純白玉石雕刻成的巨大雕像在這裡,這規矩又不是我創立的。」
我意有所指道:「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你這個人騷包、自戀成性呢!」
亞夫·札尼西思當然知道我所謂的騷包指的是什麼意思,因為我第一次來的時候,就是被他這樣強迫帶著到處參觀他奢靡的寢室、美酒收藏房、刀劍收藏房……
所以當他聽我意有所指的說他騷包、自戀成性時,他自己也略覺不好意思的呵呵而笑。
我們就這樣一路不停的互相調侃對方,有說有笑的進入普爾特皇城心臟位子——普爾特皇宮。
舒暢的洗了一個溫水澡,換上一套由亞夫·札尼西思為我準備的全新衣褲,此時的我正精神飽滿地坐在那擺放著各帝國的稀世珍寶,專門招待各國貴賓的宴客廳裡。
此時,望著長桌上所擺放的各種佳餚,我不禁食指大動,肚子也不受控制的咕嚕咕嚕作響。
礙於真正主人亞夫·札尼西思尚未到來,我只好忍住想吃桌上佳餚的**,眼巴巴的盯向門口,期待主人以及我那不知在搞什麼鬼的父親趕緊到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門口卻依然不見人影出現,我不由收回自己的視線,略帶哀怨的看了看身旁那位漂亮侍女一眼,心裡更是抱怨她太早把我帶來,害得我只能束緊褲帶對著桌上的美味佳餚乾瞪眼。
還好難熬的等待並沒有持續多久,不到一會兒工夫,已看見父親與亞夫·札尼西思有說有笑的走了進來。
看他們進來,我並沒有起身迎接他們,因為我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連動都懶得動了,非但如此,我甚至還催促道:「你們快點好不好,我都已經快餓暈了。」我翻了翻白眼。
亞夫·札尼西思在侍女拉開椅子的服務下,邊坐邊說道:「大哥肚子餓可以先食用啊!」
聽到跟我年紀相仿卻堅持叫我大哥的亞夫·札尼西思如此一稱,我皮笑肉不笑的回答道:「亞夫你是在說廢話是不是,你這個做主人的沒有到,我這個客人怎麼好意思自己開動。」頓了頓,我繼續道:「好啊!改天若是你到我那兒作客,我再讓你喊開動如何。」
「臭小子,你不要欺負你弟弟。」父親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
我莫名其妙的指著自己的鼻頭反問道:「我弟弟?!」我有沒有聽錯,還是餓得昏了頭啦!
「你什麼反應啊?我剛認的不行嗎?」
「行,你說行就行!」我無所謂地聳聳肩,不停的點著頭。
心想,反正有人分擔照顧父親也不錯,至於為何父親會認他做乾兒子,我則是連想也懶得想,因為父親這個人做事比我還小心,如果沒有足夠的瞭解,他不太可能會輕易做出這種沒有把握的舉動。
大概是看我言語如此冷淡!亞夫·札尼西思臉上有著擔憂的對我問道:「大哥好像不喜歡我當你……弟弟?」
聽完他的話,我雖然很想走過去敲他響頭,但無奈自己實在太餓了,只好伸手拿起一朵類似我們那個世界香菇的一種菇菌類菜餚,丟向他道:「你少胡思亂想了好不好,老爸他做事比我還小心,如果他不是對你有足夠的瞭解的話,他哪會輕易認你做乾兒子,而且對於有人願意分擔照顧老爸我高興都來不及了,哪會不願意,真是的。」
我瞪了他一眼。
亞夫·札尼西思一臉釋懷的傻笑道:「我還以為大哥不喜歡我呢!」
「傻蛋!」我又順手拿起一朵菇菌菜餚丟向他。
父親「巴」了我一個響頭道:「你前面的菜是拿來吃的,不是用來讓你丟的,你再這麼暴殄天物小心被雷劈!」
接著,他毫無停頓的轉首對著新認的乾兒子道:「亞夫,以後自己人用餐盡量少搞這種排場,現在叫她們全退下去。」
「是。」亞夫·札尼西思順從的回答父親後,揮手示意那些準備服侍我們用餐的侍女退下去。
等那些侍女全數退下後,父親卻又道:「現在都給我認真吃飯不要說話,有什麼事吃飽了再說。」
早已餓得肚子打鼓的我,對於父親此時的建議倒是無異議的言聽計從、沒有反駁,畢竟父親說得對,有甚麼事先填飽肚子再說。
亞夫·札尼西思則露出一臉被關懷的感動,甚至從他低頭用餐的動作中,還可以明顯看見有一顆晶瑩剔透的水滴,順著他的低頭動作掉落至銀盤裡。
我詢問似的看向父親,因為我實在不瞭解他為何會突然露出這種感動神色來,甚至還激動得流下眼淚,父親並沒有說什麼感人的話啊?
接獲我的詢問眼神,父親只是搖搖頭,不曉得是示意我別說話、還是他不知道,不過我想還是前者居多,只是現在不適合說!
我向父親點點頭示意懂了之後,不再多說的祭起五臟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