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
隨著自己製造出離開現場的假象至現,已經過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
在我隱身觀察這期間,葉爾曼·伯格只是一味的哈哈大笑,感覺好像整個人的心神已瀕臨崩潰、發瘋似的,而另外一位葉爾曼·伯瑞則是保持著原姿勢、沒有任何言語。
大概又過了半小時的時間。
一直保持不語的葉爾曼·伯瑞先開口道:伯格,不用再裝瘋賣傻了,我確定他已經走了,因為我之前就是被他這種亮光帶來這裡的。
葉爾曼·伯格沒有因自己孿生弟弟的這番話而停止發笑,同樣持續呈現這種崩潰、發瘋的狀態。
不過他這種狀態可沒有保持多久!
大約過了五分鐘之後,原本呈現崩潰狀態的葉爾曼·伯格已收起了那種發瘋似的笑意,憤怒地道:你這個貪生怕死的傢伙,如果父王死後有靈的話,一定會對你這種行為感到可恥,既然連自己的兒子、父王的基業也要出賣。
葉爾曼·伯瑞一臉的憎惡的反駁道:你懂什麼?你剛才有聽到我告訴他的內容嗎?哼!你這種裝瘋的行為就高尚嗎?有種的話,等他回來的時候你就不要再哈哈大笑的裝瘋賣傻,一同面對現實來回答他的問題嘛!
葉爾曼·伯格此刻的表情簡直像顆即將爆炸的炸彈。我想,此時他若能夠行動的話,一定會毫不考慮地衝過去痛歐他弟弟一頓,只可惜他們全身都被我用能量束縛著,根本無法付諸行動。
這個話題讓他們倆兄弟僵持不下,誰也不願意開口說話。
過了一會兒後,滿腔憤怒的葉爾曼·伯格終於恢復正常情緒,率先打破沈默的開口道:算了,面對這個不得好死的惡魔,我看任何人栽在他手裡都高尚不到哪裡去。
葉爾曼·伯格心虛的左右環視一眼後,繼續道︰時間寶貴,我們不要把時間浪費在這種無謂的爭吵上了,你快說出剛才告訴他的內容大概,我好視情況斟酌、斟酌。
葉爾曼·伯瑞露出一臉奸笑的表情道:我剛才據實把我們的聯絡細節全部告訴他了,就連貴族裁縫店以及切口暗語尊霸天下、王者大業也告訴了他,因為我怕如果不老實告訴他的話,他查證過後又有得我們受了。
不過,我也學你一樣,故意把連絡塔恩信件必須配合烙印上你我戒子上的形狀省略說出我的而已,並沒有全盤供出連絡塔恩的信件上,必須配合你、我戒子上的烙印形狀才行。
聽完後,葉爾曼·伯格發自內心的哈哈大笑道:聰明、聰明!你竟也懂得保住塔恩,這麼一來,只要他一假冒我們信件話,包管塔恩馬上識出真假來。甚至依照塔恩本身的狡猾個性來說,他一定會反打一手的引這個不得好死的惡魔上當,哈哈,真不愧是我葉爾曼·伯格的弟弟,聰明。
葉爾曼·伯瑞不屑的哼聲道:剛才還罵我貪生怕死、行為可恥,現在又馬上改口的誇獎我聰明,你的態變換得可還真快。你當真以為我有那麼愚蠢嗎?就連黑甲軍與各帝國的內奸早已曝光的差不多、不再有什麼重要性都不知道嗎?不用想也知道一定要保住塔恩,只要能保住塔恩,我們的殺身之仇也可以由塔恩來替我們報。
葉爾曼·伯格就像沒有聽見弟弟反唇相譏的言語般,呵呵笑道:只要能夠保住塔恩,讓塔恩處於不敗之地,管你怎麼說我都沒關係。不過,我們兄弟一輩子不和、彼此勾心鬥角,沒想到我們會在人生的最後道路上攜手同心的保住我們葉爾曼一族,甚至讓我們葉爾曼一族有機會可以完成統一這塊大陸的壯舉,這樣的犧牲也算值得了不是嗎?
說完,彷彿他們葉爾曼一族已完成統一這塊大陸的壯舉般,倆人禁不住興奮的哈哈大笑。
他笑,葉爾曼·伯瑞也跟著笑,整個山洞裡頓時充斥著他們兩兄弟的開懷大笑聲。
大笑過後,之前想咬舌自盡卻沒辦法成功的葉爾曼·伯格突然開口出聲道:伯瑞,你的頭碰得到我的頭嗎?
葉爾曼·伯瑞疑聲道:幹嘛?你嫌我們的身軀緊靠在一起還不夠是不是,就連頭也想靠在一起。
不是的,我有一個念頭,反正我們早晚必須一死,而且依那該死的惡魔對我們痛恨程來講,他一定不會讓我們死的太輕鬆,甚至還會套問我們其他事情,不如我們現在就彼此頭敲頭的自盡,至少這樣也可以讓自己死得有尊嚴一點。
之前告知我他沒有勇氣自盡的葉爾曼·伯瑞明顯露出躊躇不定的表情,最後毅然決然地道:好,就這麼做,不過我們彼此的頭互相碰撞可能無法輕易置死,我想我們把自己的頭盡量往上抬,然後當我數到三的時候,我們用力將自己的後腦杓撞擊地面,這樣一擊身亡的機率也比較大。
這的確是一個更好的辦法,現在開始數,我們來世再做兄弟。
尊霸天下,王者大業!!兩人異口同聲以誓宏願。
來世再做兄弟,一……
正當葉爾曼·伯瑞開始數一的時候,我當即以吸字訣解除了自己身上的隱形魔法與隔音光罩,讓他們可以清楚看見我,並以森冷的語氣開口道:記得用力一點,最好是真的能夠一擊身亡,否則你們的下場將會非——常——淒——慘。
而我此時現身的用意,並不是要阻止他們自盡,而是要讓他們知道,他們自以為完美的計謀完全是錯誤的,我非但沒有上當,而且還更進一步的瞭解他們的計畫,讓他們即使自盡也帶著不甘。
這時他們的反應完全不出我所料,倆人滿臉不敢相信的張大著嘴巴,完全不能接受我沒有離開的事實。
最後,比較貪生怕死的葉爾曼·伯瑞語帶顫抖的對我問道:你……剛……剛才……沒有離……開這裡?
我雙手交叉環抱在胸前,興趣盎然的挑眉道你說呢?要死儘管死!我好可以趕快回去尋找你兄長被我切斷的手掌上那枚戒子。
這個刺激實在太大了,葉爾曼·伯格聽完後,因承受不住這個打擊已率先的流著老淚、二話不說的高抬起自己的頭,狠狠的以自己後腦勺撞向地面。
喀的一道擊聲,葉爾曼·伯格已七孔流血的一擊斃命,他狡猾奸詐的一生也就此劃下句點。
葉爾曼·伯瑞毫無表情的轉頭看向已經了結自己性命的孿生兄長一眼,開口道了一句伯格等我!,留下一抹詭譎的笑容後,便以同樣的手法高抬起自己的頭,狠狠的以後腦勺撞向地面。
同樣是喀的一聲,不過下場卻不同。
葉爾曼·伯瑞雖然同樣狠狠的以自己後腦勺撞向地面,但他並沒有稱心如意的一擊斃命,反而瞪大著雙眼,渾身抽蓄著。
直到過了五分鐘之久後,他才雙腳一蹬的嚥下人生最後一口氣。
我搖頭歎氣的蹲下身來,探手摸向他們兩個的頸動脈,確定他們已經身亡後,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拔下葉爾曼·伯瑞右手上的戒子。
慎重地再次看了他們兩個屍體一眼後,我才以緊急傳輸魔法前往黑甲軍的訓練基地,尋找被我砍下的手掌上那另一枚有印記的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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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番來來往往的奔波、求證。
等我回到畢卡拉皇城與眾人會合時,天空那兩顆炙熱的太陽早已高高昇起。
由於自己臨別之前,曾吩咐父親他們等我的關係,所以父親他們一直從昨天上午等到今天早上,誰也不敢先行離開休息,就怕我回來時找不到他們,於是累的人就在這寬闊的會議室裡打瞌睡。
一進門看到這種情形,我滿懷內疚地向他們道聲對不起,並要他們先回自己房間小睡一下,等他們等他們養精蓄銳後,我再把詳細情形告知他們。
也許是他們體恤我如此來來往往的奔波!他們雖然很想知道此行結果,但也不再多說的各自回房休息。
當然我也真的累癱了,一回到房間馬上倒頭大睡。
就這麼沉沉的睡去,待我醒來時,竟已是傍晚時分了。
習慣性地洗了一個熱水澡後,這才精神奕奕的前往會議室。
來到寬闊的會議室,就看見眾人已全數坐在這裡等待著。
不曉得是不是師祖在這裡的關係,眾人雖然輕聲細語地交談著,可是坐姿、以及言行舉止卻都顯得有些拘束,似乎不敢太輕鬆、隨便。
我禮貌性的向眾人打了一個招呼後,才無奈的往他們刻意留下的正中央主位坐下,假使我不對號入座的話,勢必得坐在最一旁的角落跟他們說話。
其實坐在主位還不至於讓我太尷尬,最讓我承受不起的是我才一坐下,師祖開口的第一句話竟是問我用餐了沒,想當然我一定是回答還沒。
就當我還沒這話一出口,我頓時感到後悔,因為師祖一聽到我還沒用餐,二話不說馬上吩咐我的丈人,也就是他最小的徒弟柯恩帝王派人為我準備餐點。
在這裡的人論起輩份當然是師祖最大,所以大家全依照師祖的吩咐,等我用餐完畢才能商及要事。
好不容易伴著凝肅的氣氛等到餐點來了,正想三兩口狼吞下嚥的迅速解決眼前的食物時,我那些老婆們又起身過來服侍我,害得我真想端著餐盤躲在桌子底下用餐,這場面簡直尷尬到了極點。
就這樣食不知味的解決了眼前的食物,待餐盤全由待女們收走後,我才把昨天所發生的情形,一五一十循序漸進的告知他們,就連最後他們自盡的方式我也詳盡敘說。
聽完後,父親不禁充滿感觸的說道:認識葉爾曼·伯格這麼久了,從不知道他還有一個孿生弟弟,真虧你昨天前往黑甲軍的訓練基地證實他的話語,否則哪有這個機會碰上阿達,進而得知還有另外一位葉爾曼·伯瑞存在,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
此時,小夜的父親卡斯佩·布朗神色複雜的對我道:我現在的心情很矛盾,外界傳聞你是一個吊兒郎當的敗家子,雖然歷布騰沙·魯道長老曾經告知我這是你刻意裝出來的假象,我仍舊心存懷疑,不過也不至於完全不相信,多少存有一點保留。
可是與你接觸幾次後,我真的不能相信自己竟打從心底的對你改觀,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你所表現出來的實在太多變了,從原本那種不在乎的態、昨天殺敵時的冷狠、對敵時所表現出來的冷靜、研究計策的智足多謀……
甚至剛剛歷布騰沙·魯道長老關心你、要你用餐時,你明明可以拒絕,可是你卻沒有這麼做,寧願自己尷尬也不願意拒絕歷布騰沙·魯道長老對你的關懷,照理說,依你如此果斷的性情,你應該會明確拒絕才對,怎會如此呢?
而這一切一切的表現都讓我無法捉摸你的個性,更讓我對你模糊不解,不曉得哪個才是真正的你?
我趣味盎然的反問道:不知你為何會想捉摸我的個性?
不為什麼,只因我女兒愛的人是你。
我笑呵呵的道:原因很牽強,不過看在你是我未來丈人的份上,我可以給你一點小小的建議,請你放下那無謂的貴族身份,今天你會問出這些話來的原因並非全因為小夜的關係,而是我給你的衝擊太大了,讓平時自認為高人一等的你落居下風、有點不是滋味。
而且你的心裡一定認為,在場的這些老傢伙們每個人的輩份都比我高,為什麼我有資格坐在首位,我憑什麼?我可以明白的告訴你,論輩分他們絕對不及我大,論身份更及不上我,如果你不相信的話,你可以問問在場這些老傢伙們,看我有沒有自誇其詞。
卡斯佩·布朗義正嚴辭喝道:你眼裡還有沒有這些長輩的存在,開口閉口都是老傢伙們,你到底把他們當作什麼?
把他們當做什麼?我想這個問題我無須回答,因為這些老傢伙們自己比我還瞭解不是嗎?老傢伙們。
是。
父親他們笑呵呵的異口同聲回答,就連師祖也跟著應聲。
老帝王更是笑嘻嘻地接口道:其實我覺得老傢伙這個稱謂蠻不錯的,不過我還是比較喜歡他叫我臭老頭。
師祖大概是看到卡斯佩·布朗臉上的疑惑,不禁把視線轉向他,一臉平合的道:布朗,不要太拘泥於形式了,風兒雖然稱呼他們老傢伙,可是他對我們任何人的孝心與尊敬,可不是三言兩語可以形容的。
就如你之前所說的那樣,他剛剛明明可以拒絕我要他用餐,而他卻沒有這麼做,寧願自己尷尬也不忍心拒絕我的好意,他為的是什麼,為的就是拍我馬屁、引我歡心嗎?
不!如果你這麼想那就錯了,今天換作是其他老傢伙要他用餐的話,他也一定不會拒絕,不過他倒是會嘀嘀咕咕的埋怨幾聲就是了,我相信其他老傢伙比我還瞭解我說這話的涵意。
卡斯佩·布朗還真不是普通的執著,師祖都開口跟他解釋了,他還是不能釋懷的道:我雖然什麼都不知道,不過我卻知道長幼有序、是非倫理的道理,今天他憑什麼身份坐在主位?
我搖頭歎笑道:不憑什麼,就憑我這個人驕傲自大、沒有倫理是非、不懂得敬老尊賢,不曉得我這麼說你滿不滿意,你爽不爽?如果你真的那麼介意的話,這個位子可以讓給你坐。說完,我站起身來,靜靜的走到他的身旁,示意他換位子。
這時,一直保持沈默的小夜再也忍不住地開口出聲道:爸,柯恩帝王就沒有表示意見了,身為客人的你何必如此固執呢?如果你真想知道東風為何會坐在主位的原因,你可以明問,我相信大家既然請你來了,就不會有意對你隱瞞,你就不必如此拐彎抹角了好嗎?這真的一點都不像平時的你。
我言語平淡的道:小夜,注意一下自己說話的語氣,你父親縱然再有不是,你也不可以如此說他,況且還是當著眾人的面反駁他,快向你父親道歉!
小夜順從地對著自己父親道:爸,對不起!
卡斯佩·布朗神色複雜的看了我一眼,而後道:我現在終於知道大家為什麼任由你叫著老傢伙還能如此歡喜了,原來你對長輩的尊敬全是發自於內心,老傢伙這個稱呼只是一個代名詞而已,就像小夜叫我爸爸一樣,我好像醒悟得有點太慢了。
我頑皮的眨眼笑道:不慢、不慢,能夠瞭解這一點的就有資格讓我叫他老傢伙啦,真不愧是我未來的岳父大人。說完,我神色瀟灑的走回原位坐好。
這時柯恩帝王也開口說道:其實小風叫我們老傢伙,我們全都欣然接受,因為我們看到他跟我父王以及斯特大哥那種毫無隔閡的互動關係,不禁讓我們好生羨慕,因此才會要求他不能叫我們爸爸或者乾爹之類的尊稱,而他也非常隨性,有時叫我們老傢伙、有時我就叫我們老頭子,反正不管他如何稱呼我們,他對我們的尊敬絕對不會少於任何人,這點,往後跟他相處久了你自然會知道,人生苦短、悲喜難料,何妨自在、懈意一點。
卡斯佩·布朗發自真誠的笑了出聲,隨後道:雖然如此,不過我還是對東風坐於主位感到納悶。照理說,應該是柯恩帝王或者是歷布騰沙·魯道長老坐於主位才對,怎麼會是東風坐於主位呢?
師祖露出少見的笑容道:布朗,找你來就是不想隱瞞你,其實風兒才是真正的畢卡拉帝王,而且更驚人的還在後頭,他非但是畢卡拉帝王,而且還是魔法之神的徒弟,你說這個主位由他來坐恰不恰當?
卡斯佩·布朗充滿不可思議地凝望著我,整個人更是張大著一張嘴,驚訝到說不出話來。
看著他張大著足以塞下兩顆鹵蛋的嘴,我笑問道:我很想知道你會如此驚訝的原因,究竟是聽到我師父是魔法之神、還是我就是畢卡拉帝王?
卡斯佩·布朗的臉上雖然還充斥著驚訝,不過他張大的嘴巴已經合了起來,回過神後他才回答道:你會接任畢卡拉帝王完全是遲早的事,而你師父就是魔法之神這件事,真的太不可思議了,如果不是歷布騰沙·魯道長老親口告訴我的話,打死我都無法接受這個訊息,魔法之神是那麼的遙不可及,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嘛!
我搖頭歎道:世界上並沒有絕對的一定,也沒有絕對的不可能,越是不可能的事情、往往越容易發生。就像葉爾曼·伯格他們兩兄弟一樣,自以為能摸索透徹人性、瞭解人性,可最後他們還是敗於自認為最瞭解的人性,甚至臨死之前還不知自己失敗,真是極大的悲哀。
父親也跟著搖頭歎息道:他們兩個實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只可惜他們打錯了腦筋、用錯了地方,否則依他們兩個對人性的透徹瞭解,哪怕在這塊大陸上沒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我都已經暗示的這麼清楚了,眾人卻還不知我話中透露的含意。
在心底搖頭歎笑後,我一臉正經的對著眾人問道:你們認為我假裝走後,他們兄弟倆的對話中所談論的事有無可疑之處?對於連絡塔恩的信件必須要有兩隻戒指的印記這點,我尚持保留態,我認為他們故意告訴我只需一枚戒指印記而已,目的就是要引我上當,進而讓塔恩有所防範的引我上鉤。
看了眾人一眼,我繼續道︰不如我來做個調察,你們認為這些話的可信高不高?還是可以完全相信?認為不用懷疑、可以絕對相信的人請舉手。
眾人清一色地舉起手來,每個人都表示絕對可以相信。
這樣的結果跟自己內心所猜測的完全相同,我忍不住再次的搖頭笑了笑,問道: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們相信的原因為何。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的,最後由父親率先開口回答道:俗話說得好,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何況他們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形下說出來的,想必當時的對話一定是發自內心的。
卡斯佩·布朗也頷首讚聲道:不錯,他們之前說話雖然反反覆覆的,可是他們能夠在你假裝離開後的一個多小時才開談,這代表他們真以為你離開才敢放心交談,所以我認為他們的話可以完全相信。
聽完他們的回答,我笑嘻嘻的對著沒有正面發言的女士們道:我說老婆們,聽完兩位長輩的回答,你們是不是也該派個代表來發表一下你們的意見。
羅莎她們彼此對望著,過了一會兒後,才由小夜開口代表道:風,經由我們剛剛討論的結果,我們都認為葉爾曼·伯格他們兩兄弟雖然奸詐狡猾,可就如斯特伯父所說的那樣,他們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形下說出來的,所以可信相當高。
我點了點頭,不多做解釋的掏出從他們手裡取下的兩枚戒子,遞給坐在我右前方的師祖道:爺爺,這是我從他們兩兄弟手裡取下的兩枚戒子,請爺爺仔細看看這兩枚戒子有什麼差別,然後再麻煩爺爺依序傳下去,讓每個人都能看看有什麼差別。
趁著師祖還在摸索這兩枚戒指之時,我開口對著眾人道:可不可以相信他們的話,答案就在這兩枚戒子上面,我暫時不告訴你們,讓你們自行動動腦、摸索瞧瞧,看能不能從中瞧出什麼端倪來。
我喝了幾口水潤了潤喉,繼續道:對了,我先給各位一個小小的提示,我當初要脫下他們食指上的戒子時,首先被抓到的那個葉爾曼·伯瑞手上的戒子非常難拔,甚至還費了我好一番功夫才取下來;而後來被我砍斷雙手手掌的葉爾曼·伯格,他手上的戒子卻輕而易舉的就被我隨手取了下來。
不曉得是自己給他們的提示範圍太廣,還是自己這個提示拘限住他們的想像範圍,只見每個人一拿到這兩枚戒子後,他們全都只是大略的看一下,然後就把這兩枚戒子分別往自己手指上套,似乎想藉著這個動作探索出什麼來,完全不懂得變化、摸索。
看到他們的反應,我真有點看不下去的感覺,於是我忍不住的開口道:你們不要只知一味的從這個提示上摸索,動動自己的想像力,或者是大夥一起研究討論也行。
我話一說完,原本正在摸索的老帝王,已開口示意大家圍過去一同研究。
霎時,場面變得非常熱絡,每個人都仔細輪流地摸索著這兩枚戒子,討論著自己覺得不一樣的地方。
大約過了十分鐘之久,眾人才依序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並由父親順手把這兩隻戒指交還給我。
我把父親遞過來的戒指放在桌上,笑問道:討論出來的結果如何?
父親一臉認真的回答道:討論出來的結果是這樣的,這兩枚戒指無論是外觀、雕刻紋路、方式全都一模一樣,絕對是出自同一個人的設計手筆,而且價值不菲,至於有什麼其他分別就真的看不出來了。
其實不用父親解說,單從他們剛剛討論的話語中,我早就瞭解他們全被我的提示給拘限住了,完全不懂發揮想像力的自行探索,全一頭鑽入我提示的死胡同而不知不覺。
我幽幽地歎了一口氣,無力的道:沒想到自己為了縮小範圍給了你們提示,卻反讓你們鑽進死胡同,早知道就不跟你們提示了,讓你們毫無頭緒的自行摸索,說不定還可以找出答案來。
說完,我再次長歎了一口氣,不過為了幫他們理清頭緒,我還是以最基本的循環漸進方式,問出第一個問題,我剛剛向你們提示的話語中,這兩枚戒子是從他們那一個手指頭取下來的?
食指。
眾人如老師問學生般,全都異口同聲的回答。
好,大家都知道戒子是從他們食指上取下來的,那我再問各位一個問題,我們使用的蠟燭是不是遇熱溶化,那遇冷又會怎樣?
凝固。眾人默契十足的回答。
我笑笑的說:很好,大家都知道蠟燭遇熱溶化、遇冷凝固的道理,那你們同樣也知道他們兩兄弟最後交談中提到,聯絡塔恩的信件必須要有兩隻戒子的印記才行,是不是?
眾人都用力的點著頭。
那我忍不住想問問各位,既然大家都知道蠟燭遇冷凝固的屬性,也知道聯絡塔恩的信件必須有兩隻戒子的印記,那這其中是不是也代表著,使用過印記的戒子上,多多少少都會殘留著蠟燭的蠟?
每個人都相互對視了一眼,而後才又將視線停在我身上……
既然如此,那你們方才是否有仔細觀察這兩枚戒子,它們是否同樣殘留著蠟燭的痕跡?不要忘了,這兩隻戒子無論是外觀、雕刻紋路方式全都一模一樣,如果真如他們兩兄弟所說的那樣,那就算他們使用方式不一樣,用力程不一樣,但再怎麼說戒子的紋路是一樣的,所以蠟燭的殘留點理當會堆積、儲存在同樣的地方是不是。說完,我再次把這兩枚戒子遞給師祖,讓他們重新輪流再看一次。
由於我已幫他們理出重點,所以他們這一次很快地就看出端倪來。
甚至不到一會兒的時間,這兩枚戒子已再次回到我的手中。
不過,這時的父親卻一臉納悶的對我問道:兒子啊!經過我觀看的結果發現,這兩枚戒子只有一枚戒指上有蠟燭的殘蠟,可是這跟你剛剛對我們的提示話語好像扯不上關係?你想表達的到底是什麼呢?
看著眾人臉上同樣的納悶樣,我不禁直言道:怎麼你們腦筋都突然變得如此不靈活了。我剛剛的提示話語中,不是已經很清楚地告訴你們了,我當初要脫下他們食指上的戒子時,其中一個的戒子非常難脫,而另一個卻是輕而易舉的脫下來,再加上你們現在都已發現到只有一枚戒子有殘留蠟燭的殘蠟,為何你們還是聯想不起來、搞不清楚呢?
老帝王大概年紀大了懶得動頭腦,只見他邊用雙手揉著太陽穴邊道:臭小子,有什麼事情你乾脆明說算了,我被你搞得糊塗了、頭也痛了。
我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搖頭苦笑道:你們這個死胡同也未免鑽得太徹底了點,算了,我直接示範給你們看!
說完,我把其中一隻戒子套在自己的食指上,直接示範說明道:大家都知道蠟燭遇熱溶化的屬性,也知道尚未凝固的燭油溫非常高,再加上這兩枚戒子是采平面設計,所以戴在手指上留下烙印的可能性不大,必須把戒子拔下來後才能進行。
就在常常得這麼反覆拔下、戴上的動作下,手指上的肌肉、關節也較不容易定型,脫、戴比較容易;反觀較少取下、持續戴著戒子者,那手指上的肌肉、關節將會毫無拘束的成長,久而久之就變得不容易取下。
父親毛茅塞頓開地接口道:這麼說,他們兩兄弟最後對談的話全是蓄意欺騙你上當的謊言嘍?
我沒有正面回答父親的問題,延續著之前尚未說完的話題繼續道:而且你們不要忘了非常重要的一點,我當初早已一腳踩碎了葉爾曼·伯瑞的手指頭,照理說,要拔下他手指上的戒子更是輕而易舉的事,不過我非但不能輕易拔下他的戒指,還必須以一手擠壓他的手指肌肉、另一手移動戒子的方式,費了好大的勁才把戒子拔下來,而取下來的這只戒子就是沒有蠟燭殘蠟的那一隻。
聽完後,卡斯佩·布朗滿臉狐疑道:你推論得很有道理,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他們既然認為你已經離開了,為何還故意說出這些話來?這好像有點不合乎人性常理?
我一副深有把握、瞭然於心的笑問道:這的確是說不過去,不過如果他們重頭到尾都認為我沒有離開呢?
風兒,你就不要賣關子了,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你這麼有把握,你就快點說說給爺爺知道。
原本我還真想再來個提示由他們猜測,可既然師祖都已經這麼說了,我只好順著他的意思,開口解釋道:其實我會推論他們兩兄弟認為我沒有離開的原因有兩點:
第一,依照他們兩個對人性的瞭解來分析,我當初假裝離去的動作,他們如果真不確定我是否離去的話,依照他們的狐疑心性一定會在第一時間內用言語試探,而不會等了那麼長的時間才開口說話,而一開口就是確定我已經離去的話題,這不是間接告訴我說,他們已經知道我沒有離去,這是故意說給我聽的嗎?
第二,稍微有魔法常識的人都知道,魔法光球與隱形魔法不能同時使用,因為魔法光球的亮光會隱約照出隱形魔法的元素波動,那既然如此,在我四周全佈滿著魔法光球的情形下,我還故意用隱形魔法隱身,他們有可能不發現我嗎?
父親疑惑地問道:既然他們知道你沒有離開,那為何還要說這些話來,難道他們不怕你再對他們用刑嗎?
我搖頭說道:一般正常人是會這麼想沒錯,可是他們兩個可不是一般人喔,他們兩個可是非常懂得掌握人性弱點的人,這種思考邏輯並不能用在他們身上,你們仔細聽我說完,就知道他們為何會上當的原因了。
剛開始,他們並不懂得我的用意,以為我是在試探他們,所以他們依然不知的裝瘋賣傻著,可是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我卻同樣保持原姿勢的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不言不語,他們才知道我的用意是假裝自己已離去。
相對的,他們也對我故意製造出來的假像深信不疑,因為他們知道我是一個做事非常小心的人,我一定是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形下才會出此紕漏,再加上,我曾經告知他們我會魔法的原因完全是被他們其中一人偷襲打出來的,所以他們便自然而然的相信我故意露出的紕漏。
因為他們都有一個先入為主的觀念,認為我的魔法是突然擁有的,不像正常人一樣用循環漸進的學習方式,所以沒有基本的魔法常識是很正常,畢竟我的魔法就像一夕之間得到一筆龐大金錢的富豪一般,面對突來的鉅產完全不曉得該怎麼運用,會出紕漏實屬正常之事。
而他們不怕被我用刑的原因很簡單,因為該知道的我已經知道了,而且我又在假裝離開的情形下,證實了他們之前所說的話全是實話,既然已得知所有事實的真假,那依一個正常人的想法來講,只會一刀殺了他們,畢竟再留下他們也沒有用,不是嗎?
只不過他們無法預料到的是,我竟沒有如他們所願的一刀殺了他們,讓他們無法假借我手的得到解脫,甚至還逼得他們不得不鼓起勇氣自盡,唉!到死都還不知我已識破他們的計謀,可悲啊可悲!說完,我嘲諷的笑了笑。
聽完我的解說,眾人全一臉欽佩的看著我,完全折服在我慎密的思緒下。
卡斯佩·布朗更是毫不作假的顫聲道:你真是…太恐怖了,與你為敵…簡直是不知死活。
父親臉上充滿著有子如此、夫復何求的驕傲感,並且對我問道:既然已經識破他們兩個的計謀,那你接下來有何計畫?
我看了看窗外逐漸漆黑的天色,笑笑地道:由於我已經跟阿達約定好見面時間,如果你們這些老傢伙願意的話,待會就跟我一同前往黑甲軍的訓練基地。
那我們呢?羅莎代表眾女士們詢問。
你們就暫時待在這裡好嗎?
看她們答應的點點頭後,我才站起身來對著父親他們道:時間已經差不多了,現在想跟我去的麻煩站起你們的身軀,我們這就出發!
師祖他們這一群老字輩的全站了起來,不過卻只有卡斯佩·布朗例外,依然無動於衷的坐著。
看到這種情形,我不禁對著他問:未來丈人你不去嗎?
卡斯佩·布朗聽到我向他詢問,連忙站起身來,有點尷尬的道:我原本以為……
雖然他沒有說出,可我也懂得他想未出口的話語是什麼,故而笑笑地道:未來丈人也為免想太多了,日後我這個俊俏的準女婿還得麻煩你幫我管理、訓練這群黑甲軍呢!
他滿懷興奮神色的一邊走向父親他們、一邊說道:真的?
當然是真的!說這話的同時,我已走到一旁空曠處,主動擔起傳輸責任的站在最前面。
等父親他們就位完畢的向我道聲沒問題後,我滿懷情愫的望了羅莎她們一眼,不再多說的開始進行傳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