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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九十三章 低調人人都會 文 / 掃雪煮酒

    晚上素姐裝病不肯去吃晚飯,小紫萱有樣學樣裝拉肚子,母女兩個關了門在屋裡喝茶吃點心。狄婆子肚內想了一大篇的話要教訓素姐,只是媳婦孫女都沒有來,叫了狄周上來,狄周說素姐母女兩個一路上真是病著的,她不好發做得,黑了一張臉吃了半碗飯就不吃了。

    小全哥勸道:「奶奶再吃些。」

    狄婆子臉上露了笑道:「奶奶夠了,你多吃些。」伸了能動的那隻手夾了隻雞腿給他。小翅膀最愛吃雞腿,有數的兩個腿方才狄員外夾了一個給狄希陳,狄希陳又夾給小全哥了。他就想著那一隻是他的,等父親夾給他。狄員外只顧著與狄希陳說話,沒想起來,他等了半日已是不耐煩,只是狄婆子從來不喜歡他,不敢妄動,如今眼巴巴看著小全哥咬了一口,眼淚就答答掉下來。狄婆子見了更是不喜,道:「又哭起來,誰招你呢?」

    小全哥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碗裡咬了一口的雞腿,方想起來他是沒撈著雞腿吃,忙夾給小翅膀道:「小叔不哭,這個給你吃。」

    小翅膀有的吃了就不哭,抹了眼淚埋頭吃飯,調羹是個要強的人,小翅膀這樣沒出息,她做娘的自以為跌了面子,漲紅了臉掐了小翅膀一把道:「快些吃,吃完了跟俺去見見你嫂子。」就拉了他出門往東院裡去。小全哥看了看爺爺奶奶地臉色。也放了筷子跟著去了。

    狄員外其實是個老實人,被狄三幾個日日圍了耳邊灌**湯,好些話存在肚內,兒子來家他就要倒出來,道:「聽說咱家計計伙拿了兩千多兩銀去買地,他哪來的那麼多銀子?」

    狄希陳笑道:「他跟小翅膀一樣分紅利的,拿幾千兩銀子出來買地有何不可?」

    狄婆子聽了有幾千兩,不免心痛。道:「給的也太多了,你妹妹妹婿這幾年一共也只有一千多兩,他反倒拿那麼多。作坊如今這樣紅火,用不著他,不如辭了他罷。」

    狄員外忙道:「極是,咱們狄家的叔伯兄弟都閒著。憑什麼大把銀子叫外人拿去花?」

    狄婆子白了他一眼道:「女兒是你親生的,也成了外人?」

    狄希陳還沒有接口,老兩口就吵了起來,忙勸道:「計夥計管著兩個作坊,比不得小翅膀吃干晌,多拿些也應該。爹娘休要嫌他拿多了,若是沒有他,我們自己管作坊,只怕早賠個乾淨。」

    狄婆子賭氣道:「你們兩口子拿銀子當石頭扔,只怕將來作坊就要改姓了計!」

    現代社會。出個幾十萬上百萬請職業經理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狄希陳心裡覺得以計夥計的本事,要放到現代。給他年薪幾百萬人家都不一定來。只是這個道理跟明朝老頭老太說不明白,只好低了頭喝茶。

    狄員外會錯了意,以為他聽了話要打發計夥計走,忙道:「家裡兩個作坊,比種地有出息,我尋摸著,將來分家,把小地那個給小翅膀呀。」

    狄希陳聞言嚇了一跳。就教茶水嗆著了,咳嗽了半天方道:「那是素姐的嫁妝。哪有嫂子的嫁妝分家分給小叔的?」

    狄員外道:「你兄弟小,又沒有本事,與其把這個作坊拱手送了姓計的,不如交給自己親兄弟。」

    狄希陳站起來撐了桌子道:「當初已是拿出一分兒來給小翅膀了,一年幾百兩銀怎麼也夠花。爹要是嫌給的少了兒子也沒有話說。」

    狄婆子在邊上冷笑道:「吃了碗裡想著鍋裡,明兒這分家當都給了小地才好呢。」

    狄希陳正色道:「娘說的是,狄家的家當,兒子一個錢不要都使得,分兒媳婦的嫁妝給兄弟,天底下找不出這個道理來。」

    狄員外呆了半晌強辯道:「難道那個小素姐就比你兄弟親?」

    狄婆子聽了兒子說話心裡大樂,不陰不陽在邊上道:「明兒我死了,有數的箱籠你跟小翅膀都分不著,狄家的規矩大呢,都要教那三房分的。你們跟我都是外人,只有他們狄大狄二狄四跟他親。」

    狄希陳忍了笑道:「娘說的是。」

    正巧小杏花抱了一氈包東西進來道:「計夥計來了呢,大嫂請大哥去書房說話兒。」又對狄婆子道:「這些是大哥大嫂在成都跟南京給爹娘買的禮物。」把包放了在床上,又道:「還有送巧姑姑的,明兒才能收拾出來,再拿來給娘看。」

    狄希陳趁了機會,悄悄兒退出來,才走到家門口,調羹跟小翅膀各抱了一包東西出門,見了他笑嘻嘻道謝,狄希陳道:「我那裡還有特地給小全哥和小翅膀買地兩樣玩意兒,等明兒閒了再找罷。」小翅膀忙道:「哥哥記得明兒就找給我,我等著呢。」

    狄希陳點點頭轉了書房裡去,計夥計拿了一大疊帳本跟一個朱漆小匣,正與素姐說些閒話,狄希陳笑道:「這些帳又拿來做什麼?若是不信你,也不交給你管。」

    計夥計笑嘻嘻行了禮道:「咱們小作坊還罷了,大作坊若不算清楚了,分多少銀子都不知道呢。」先開了小匣兒道:「這是舊年買的那塊地地地契,去年底抄黃冊都寫上了,當時相大爺在家,借了他的光,一個錢地人情都沒有出。」

    狄希陳收了笑道:「明兒咱們去看看,你們算帳罷,我去把捎給計夥計的幾樣東西撿出來。」

    計夥計還要謙讓,素姐笑道:「咱們快算帳,晚了回去計嫂子擔心呢。」

    且不提他兩個在書房裡算帳,狄希陳回了家,找了兒子問他:「爹娘不在家,家裡都有哪些人來往?」

    小全哥想了半天道:「狄三叔幾個都經常來,我也不耐煩理他。還有個童奶奶,只喜歡小翅膀,不喜歡我呢。秋香姐姐說他們都不是好人,叫我不要理他們,所以我從來不跟他們說話。」

    狄希陳忙叫了秋香來問她,秋香笑道:「論理也不該我們說主人家的親戚,這些人來了只哄著爹娘,吃的喝的穿的,見著了就要,不給強拿。調羹當家哪裡敢說他們,所以都說調羹好。只到了東院沒人待見他們,陳嫂子見了狄三爺,就要拿個棒槌嚇他的。」

    狄希陳笑道:「只他們兩個?」

    陳嫂在邊上接口道:「多呢,大哥的叔伯兄弟四五個,就住在莊外邊,吃喝差不多都是咱們家供給,還想著要在作坊裡當管事,跑了相大爺家裡吵,都教相大爺趕了出來。薛姑爺被他們纏地煩了,如今輕易

    家來。」

    狄希陳點頭道:「我都知道了,以後狄家除了九爺,別人不許他們進門。」

    春香在房裡已是撿好了計夥計的禮物,要叫翠鳳翠玉拿了送到前邊去。狄希陳道:「這樣兩大包他怎麼拿,拿盒子裝了外頭叫兩個管家備了車候著送他回家。」

    素姐算完了帳,興奮的小臉紅通通回來,支開了眾人道:「你猜這兩年賺了多少錢?」

    狄希陳笑道:「比咱們當官的黑心錢多?」

    素姐笑道:「你那些總是要花出去的,給你看,不要嚇到。」拿了一本帳給他看,翻到最後寫著四百二十七兩。

    狄希陳見了笑道:「果然很多。這是狄家作坊的帳?」

    素姐道:「是兩家的總帳,計夥計怕數目多了嚇人,拿一當百的。」

    狄希陳嚇了一跳道:「有這麼多?」拿起帳本細細看了兩頁道:「不可能呀。」

    素姐抬了頭笑道:「如今北方的窗戶都改了玻璃窗,全是咱們家的出品。後邊白雲湖都挖出好大一塊兒來了,銀子能少麼。」

    狄希陳想起回家時遠遠的看見狄家莊跟明水鎮差不多大小,自家門前的空地都蓋了房子,靠了作坊門口一溜兒店舖,賣布的、賣米賣面的、賣糖人的應有盡有,好像比明水鎮上還繁華些。想必作坊是真地掙大錢。他反而不喜道:「樹大招風,只怕咱們的禍事就要來了呢。」

    素姐笑道:「怕什麼,又不是咱們一家,還有相家跟楊家呢,聽說楊老尚書又出仕了。」

    狄希陳歎息道:「我記得他家小女兒跟什麼皇親家結的親,是不是姓張?」

    素姐道:「就是張皇后的兄弟。計夥計還跟我說呢,說張國舅也想跟咱們合股,楊尚書捨不得。沒理他。」

    狄希陳忙道:「真是捨不得,兩位國舅爺買東西從來不給錢的主兒,叫他們摻合進來,咱們一個銅板都留不下來,只怕還要倒貼。依著我,兩個作坊都賣了。我猜楊家極肯接手。」

    素姐道:「計夥計也這樣說來。楊家查了他幾次帳,想擠他出去,他也說這個做不得了,不如收手。我只心痛小作坊留不下來,你要辦義學可是不方便了。」

    狄希陳忙鋪開紙筆道:「再想法子容易,我先告個病假,在家多呆幾個月。現在就給楊家寫信,把作坊的事了結了再去京裡。今天爹還說要把小作坊給小翅膀呢,叫娘狠狠的說了他幾句。」

    素姐笑道:「就是我肯,我娘家兩個兄弟也不肯。人家姑娘沒有兒女。死了以後嫁妝還是歸娘家侄子的。咱們大不了分家時不要狄家地一草一木,都給小翅膀就是。」

    狄希陳恨道:「狄三那起人敗光了自己的家產不算。還想著敗小翅膀的,分家時咱們寸步不要讓。收起來將來看機會還給小翅膀。」

    從第二日起狄希陳就要四處拜客,到墳上祭祖,得了閒又親自去了楊家商量將自己那分兒轉給他。相於庭得了狄希陳的信,也說要將自己那分轉出來。楊家大喜,一點折扣不打,付了相家三萬兩銀,因兩個作坊都在狄家莊上,連他家莊子一併買了來。足價三萬五千兩,另外換了個竹江縣城裡五進的一個宅院給他。

    狄員外聽說是國舅爺的親家要買。連相於庭做了太子爺地師傅都要讓他,雖然極想留下小作坊來,也不好做聲,悶悶不樂隨了兒子搬到縣裡去住。因兒子做了官的人,狄員外夫婦不好再住正房,就搬了東邊的偏院裡住。狄氏那些米蟲還想搬進狄希陳家去,都有三分懼怕素姐的棒槌,一夥人聚在一處說了半日,誰也沒膽子出頭,磨蹭了幾天才一齊到縣裡要見狄員外,大戶人家的宅院比不得莊居四通達,教門房柳榮擋住了道:「老太爺跟五爺都不在家,裡邊都是婦女,有什麼事等爺們回來再說罷。」說什麼也不放他們進去。

    且說小九成了親將近兩個月,有數的幾兩銀子都花光了,他存心想看看曹氏是不是真心跟他過日子,也不去找狄希陳跟素姐,只將小板凳還了回去。這一日早晨曹氏起來煮粥,米缸裡只有兩合米,就走來問小九要銀子買米,小九道:「都在臥房你那個櫃裡,你自去取。」

    曹氏道:「你放在那裡的四兩多銀這兩個月都用光了。」

    小九想了半日,開了自己的那口破箱道:「我記得還有十兩的,怎麼找不著了?」

    叫了福伯來問,福伯道:「前日三爺來過,你們去曹大舅家吃酒,他在房裡坐了半日自去了。」

    小九攤了手道:「我就奇怪,三哥怎麼不來了,原來如此。咱們是精窮了,還有幾方硯台,福伯拿去當了買米罷。」

    曹氏道:「都說你跟三房的五爺好,如今他們發了財搬到縣裡來住,去問他討幾十兩銀子使罷。」

    小九笑道:「實話跟你說,我是五哥趕出來地,不然他回家兩三個月,怎麼不找我?」

    曹氏道:「他為什麼趕你來?」

    小九想了想方道:「我偷了他一個心愛的丫頭。如今我也不好見他,就是他肯見我,也不會給我銀子使,當初若不是五嫂擋著,差點打殺我。」

    曹氏愣了一愣,勉強笑道:「自古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他當初肯帶了你任上去,必是看你有些好處,親兄弟哪有不來往地,明兒我買份禮,去陪個不是?」

    小九道:「只怕他看你面上也不說定,那明日去罷。」

    曹氏回娘家借了幾十個錢買了盒才下的大白杏,換了出嫁時地新衣裳,拉了小九去西城狄希陳家。柳榮見了小九,笑道:「小板凳昨兒還說起九爺呢,五爺不在家,大暑天的只怕姐姐們不方便,俺先去通報一聲兒。」

    小春香聽說小九成了親,就有些發愁,等了兩個月也不見他來,心裡更是著急,背了人問素姐,素姐拿出當年看狗血言情劇的想像力,想了半天才道:「他有他的道理,你怕什麼,他的銀子可都收在你手裡。」小春香略微放心,又找了小板凳問他那個九奶奶是什麼樣人,小板凳說曹氏生的平常,又不識字,小春香這才真的放下心來。這一日聽說他們兩口兒要來,她有些慌張,在房裡亂轉,素姐道:「你害怕,到屏風後頭去罷。」

    卻說曹氏進了二門,一重重門檻走進去,就覺得自己一點一點矮下來。上房門口立著的是翠花和翠玉,兩個穿地都是綠紗衫白紗

    邊套著極薄的湖水藍的比甲,耳上一個是兩粒大珠串,一個是小碎珠攢的梅花,白生生的手腕兒伸出來掀起竹簾,曹氏就有些不敢進去。

    小九強拉了她進去。小杏花接了盒子道:「大嫂在後邊卷棚裡呢。」隨手將盒子交給翠玉道:「吊在井裡的那壺茶差不多了,去取了來。」就引著他二人到了後邊。

    曹氏小商人家的女孩兒,眼睛教房裡這些精緻東西晃花了眼,迷迷糊糊跟了小九到後邊,緊張的都不會行禮。

    素姐站了起來笑道:「一向窮忙,我又有孕,九弟什麼時候成親的都不知道,回頭將禮補給你們。」

    小九道:「只要五哥不生我氣就謝天謝地,不敢再收五哥的禮。」

    素姐因他說話沒頭沒腦,心裡猜他要玩什麼花樣,就順了他的口道:「你五哥就是那個脾氣,等他回來我再勸勸他。」

    曹氏見素姐話說的生硬,心裡怦怦直跳,壯了膽子道:「他有錯,俺替他賠不是。」

    素姐笑道:「我們說了不算,男人的事情,咱們做女人的還是少過問的好。」

    小九差點笑破肚皮,他們兩口子,從來是誰有理聽誰的,素姐當了陌生人裝賢惠,咋一聽還真像那麼回事,只有強忍著笑不說話。

    素姐怕自己說錯話誤了小九地事。也學小九沉默是金,上了茶,她才說了個請字,小九忙道:「五嫂事忙,改日再來罷。」拉著曹氏出去。

    後邊小杏花是生手,忙了半日還沒有打點好送他的禮,素姐也只好叫人把他來的盒子裝了幾樣果子送他們。

    出了門曹氏埋怨道:「你怎麼就要我出來?還沒有說幾句話呢。」

    小九道:「人家端了茶不說話就是送客。不走等她留你晚飯呀?」

    曹氏當街開了盒蓋,見只有幾樣果子。並不是她預先以為的重禮,愁道:「這可怎麼辦,這幾樣果子又不能當飯吃。」

    曹大舅聽說妹夫去了狄家,妹子前腳出門,他後腳就到了妹子家等消息,見小兩口都是滿臉不高興進來。道:「你們五哥沒見你?」

    小九笑道:「五哥不在家,就和五嫂說了回話。」

    曹大舅道:「我忘了跟你說,聽說你五哥新買了塊地,打算蓋個莊子,你看能不能說幾句話,把買木料的差使要給我,也賺他百兩銀子使。」

    曹氏道:「我們去了就有一杯茶,回來送了幾樣果子,哪有銀子到我們跟前。」

    小九苦笑著解釋道:「我因一事得罪了五哥,他不肯見我呢。大舅的事卻是有心無力。如今咱們都斷糧了,要是能說得上話。這個銀子為什麼不自家賺來?」

    曹大舅大失所望,只是自己家妹子不能見她挨餓。就接了他倆回家吃飯。飯桌上曹老頭聽說了,當即拍桌子罵道:「我就說了不要把你妹妹嫁這個窮光蛋,如今沾不到他的便宜還要貼錢養活他們,快趕了他們出去。」

    小九站了起來笑道:「咱們回去罷。」

    曹氏就要跟了他回家,曹婆子拉住女兒道:「我的女兒我養活也認了,你家去罷,等你有錢養活妻子再來接她。」

    小九看了曹氏兩眼,只得自去了。到了家素姐已是叫小板凳送了禮物來。小九見都是些囂段子。破錫罐,笑道:「這是誰挑地?是小春香不是?」

    小板凳笑道:「我也猜是春香姐呢。問了杏花妹妹,說是大嫂親自換的。」

    小九笑道:「還是五嫂知道我。」翻了翻裡面有個紙包兒,包了幾兩碎銀子,就撿了叫福伯買買了兩石米,又回去接曹氏,取了銀子給他丈母娘看,笑道:「如今有銀子了,讓令愛跟我回去罷。」

    他丈母生氣,曹老頭一疊聲道:「女生外向,由她去,以後別回娘家借錢!」

    曹氏拉了小九的袖子道:「咱們家去。」小九將銀子都交給她,她接了,取了幾分碎銀給她母親道:「這是早上借的,還你。」

    小九回了家方笑嘻嘻道:「你看中我什麼呢?我什麼也沒有。」

    曹氏道:「起先是因為訂了親,不好再嫁,其實也後悔來。後來跟你過了兩個月苦日子,一個饃饃你總是劈大半個給俺,俺就看中這個。」

    小九想了半天,方道:「將來不會讓你總吃饃。」

    曹氏笑道:「俺看你總是抱著本書看,就知道你將來一定能考秀才中舉人。」

    小九沒料到曹氏這樣看好他,苦笑道:「我寫的股文還不如我六歲的侄女兒,科舉這條路是真指望不上了。」

    曹氏因哥哥平常回家也說些考秀才找人替考地事,替他出主意道:「只要你五哥肯替你尋人情,就是不識字也能中個秀才,我哥哥也識字不多的。明兒咱們再去求求你五嫂罷。」

    小九不肯道:「做人要有骨氣。我情願靠自己。拿這幾兩銀做個小本生意,也比假秀才強。」

    曹氏漲紅了臉道:「做生意沒有出息,骨氣不能當飯吃。」說著流下淚來道:「若是你連個秀才都不是,我還有什麼臉回娘家。」

    曹氏傷心,小九自己也有幾分鬱悶。他本不是個愛功名的人,又在狄希陳任上混了三年,曉得官兒不是好當的。雖然也發狠讀了半年書,《論語》、《孟子》二本倒背如流,無奈人情世故一點就透的人,遇到股文三個字,搜腸刮肚也搜刮不出幾個整章來。石先生就曾說他跟小鏡子兩個顛倒才好,也就和小紫萱差不多,抄幾個現成句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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