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海盜狙擊手的狡猾遠超乎我的想像原以為他會死守居高臨下的有利地勢俯察低處草坡與樹林中奔跑的敵人。可萬沒料到就在我全神貫注偵察前方樹林時一顆炙熱的子彈摩擦得空氣茲茲冒火從趴伏的身後飛來鑽入明線末端的草堆兒中間。
假使我依舊採取昨夜的戰術此刻草堆下面肯定是我的**肉身而那顆子彈就像我偷襲等腰三角陣型上的兩個底角狙擊手一樣打斷目標的脊椎骨使之頃刻喪命。
「嗖」又是一顆子彈帶著嘶嘯的尖鳴打進抖動的矮灌木下面。面對始料未及的情況我悶熱潮濕的後半截兒身子唰一下滲出冷汗涼意從頭頂麻到腳跟兒。
聲源從第三階石坡上傳來那是我身後傾斜下去的坡段天亮之前我在峰頂第二階石坡設置偽裝陷阱的同時那個瘋狂的海盜狙擊手也沒閒著竟選了一個冷門刁鑽的狙擊位置卻非常針對我。
看來他已深諳我的戰術知道我善於繞跑到對手身後狙擊所以將計就計連夜繞跑了更大圈子使我的脊背面對他的槍口。
偽裝成狙擊手的草堆兒中彈的瞬間攥在我手中的魚線便跟著停止下來。這魚線的**彷彿就是那堆草垛的生命。如果草垛中槍後我多扯動了一下魚線第三顆飛來的子彈尋向我的可能性便陡然大增。哪怕它僅僅出於試探性的目的竄來。
敵人的狙擊准鏡或許還注視著這一帶。現在我一動也不敢動哪怕低頭吮一下插在水壺裡的吸管兒。假如他出現在我前方趴在同一位置連續射擊兩次我能輕易給他腦門上送去一顆致命的子彈。
但目前的被動很大我只知道這傢伙偽裝在我身後的那片下階山坡具體位置無法看清只能憑借子彈竄來的尾向大概的估算對手。即便是再愚蠢的狙擊手也不會在這個時刻扭臉回望或慢慢挪動身軀試圖調轉槍頭還擊。
因為那傢伙在開槍之前早把這片矮灌叢的原貌印刷在腦子裡敵人的大腦猶如計算機那樣唰唰的閃動校對。所以偽裝體位的任何細微變化等於告訴對手向我射擊。
我除了一動不動的趴好就只有默默禱告生怕那瘋狂的傢伙朝四周類似偽裝的濃色草叢試射否則不出十顆子彈性命必定交代給他。
我的狙擊位置很好但等候的敵人突然出現在了後方這就令我捉襟見肘。天未亮時他和我一樣邊盤算著射殺對手的戰術邊積極的籌備相關條件。
當時我們所處的距離大大符合子彈的射程但卻看不到彼此惋歎沒能射殺敵人的同時也慶幸著自己被黑暗保護。天剛微微亮我倆便像不敢踏晨曦的野鬼縮進夜間營造的狙擊位置警惕的偽裝起來。好比角鬥的人聽到一聲清脆的鈴聲便開始了下一回合。
大船上僅剩傑森約迪和兩個殘餘的海盜嘍囉他們三個人很難開動六艘小艇若每人駕駛一艘後面托掛一艘返回母船的時間會大大延長。溪道與森林支流的河道正處洩洪期流速很不穩定加之彎道頗多死角頻頻每人想運送兩艘超載的遊艇回去危險係數極大。
我現在無法脫身不然非要沿著峰頂去追趕這三個傢伙不讓他們活著回去向海魔號暗示一種信息敢來冒犯就得死。大船就是我和女人們的領土是我們生存的生命一旦失去它別說回歸無路在島嶼上生存下去都萬難。
那個瘋狂的海盜狙擊手簡直出乎意料的瘋狂或者說他的膽大來自信。這傢伙早已經識破母船收到的假消息不再相信島上有什麼狙陣深信只有一個對手其餘都是稻草人偶。
他提著狙擊步槍竟從峰頂的三級石坡上奔跑過來當然這個過程很講究不像獵人打中一隻野味兒那樣興奮的跑到近前。敵人每奔進一段距離便舉槍朝目標觀察一下對比四周的環境和之前印刷在腦子裡面的有無不同。我深知這一點不敢盲目亂動。
沒過幾分鐘一個身披綠色偽裝的傢伙抱著長長的狙擊步槍從我左側五十米遠的石坡上跑過朝那堆兒厚厚的蒿草青籐奔去。凌亂的綠布條從這個身材高大腰膀壯碩的海盜身上垂散著跟隨移動的身軀來回搖擺。
我心臟幾乎要停止跳動剛才還遠在千米的狙擊對手轉眼之間竟出現在五十米的左前方。眼睛沒等大腦發出指令就下意識的貼上狙擊鏡雙臂急速轉動槍管兒瞄向十點鐘方向。
這個瘋狂的傢伙兒有著一流的精準射擊和謀略可他嚴重缺水必須盡快結束戰鬥。幹掉我這種難纏的對手也會使他壓抑的心理緩解。
他每朝草堆兒逼近一步陷阱就越容易識破我絲毫不敢怠慢集中全部精力把握這煞費苦心得來的機會和唐突的運氣。t型準線快速對焦鎖定近在眼前的幽靈殺手。
他手持巴特雷狙擊步槍纏滿綠布和籐條的槍管兒斜向下衝著對準草堆兒步步靠攏。然而當他用槍管朝裡捅了捅並未感到底下有一條類似人腿的東西那張綠臉瞬間變了底色彷彿先抹了層白粉才塗上去的迷彩油。
這一瞬間他自覺的挺直脊背酷似一位英勇就義人士等著敵人從背後開上一槍。我扣扳機的手指好比拉滿的弓只待目標有晃動躲閃的傾向便立刻朝它追去。其實那個海盜狙擊手知道自己已被準線鎖定根本沒躲的可能也就沒躲的必要。
「砰」子彈擦著草皮沒飛多遠就鑽進敵人後腦這個中彈畫面以從沒有過的近距離被我異常清晰的看到。彈頭迫進他右耳後的小腦切入皮膚的瞬間受刺激的神經猛然縮緊垂懸在他額前的碎布條隨之揚翻上頭頂。
這名海盜狙擊手死的很不甘心彷彿發現中計得一刻才幡然醒悟懊悔自己不該大意。其實他並非大意只是沒跟上生命鏈條的速。
中彈傷口處的腦髓和漿血由於厚厚的布條遮掩並未迸射出太多好比一盆紅白的粥用力潑上棉門簾只有撞擊感缺乏濺射的液體感。他重重的栽倒正好趴上了那堆兒曬得略顯乾枯的青草。
確定目標已死我飛快起身拎著狙擊步槍蹲跑到瘋狂狙擊手的屍體前翻摸他的口袋卻找不到任何袋兒裝食物和無線聯絡器。
這傢伙真是太聰明了他靠近過來時提前把食物和涉及重要信息的東西藏在了某處即便不幸身亡也不便宜對手或出賣了同伴。
海魔號上的船員竟有如此的紀律性和忠貞意識可見傑森約迪非等閒之輩。他不僅收買了手下的人還收買了手下人的心。
這點和滄鬼相比一下便彰顯出一個團隊的素質而滄鬼的潰敗本就該注定他們從淫-靡殘暴中享樂並以此維繫彼此間的惺惺相惜。
混亂的窩斗以及對壇木井的猜忌都加速了滄鬼這伙強盜的滅亡。也難怪海魔號如此霸道單刀直入的前來搶這批軍火毫不把他們夾在眼皮子裡。
藏好瘋狂狙擊手的武器利用極短的時間把這傢伙推進山石縫隙蓋好那堆枯萎的青草及籐蔓又拋些碎石灌擠進去保護屍體不被野獸饕餮。
有時候兩個人之間成為對手並非彼此的主觀意願決定所以應該相互尊重。對於海魔號的打家劫舍我只聽得水手傳聞未親眼見證。
反過來想想會發現一個奇特的邏輯假如滄鬼把我殺死繼續迫害那些無辜的女人陶醉於罪惡之中而海魔號的強硬打擊恰恰為我報讎雪恨。
如果說海魔號的做法屬於黑吃黑毫無道義可言不該美化這種行為。但客觀上他們確實在大力打擊作惡的滄鬼。我若唯物而論該感謝這群海盜若唯心而論該嗤鼻這群海盜。
好比以毒攻毒治癒疾病這種療法被認可因為人類獲得了健康。唯物論也好唯心論也罷人本身就是趨利避害之物不必大談闊論。合理的符合人性要求的就該予以滿足而禁止的卻是那些非分之想非本之求。
這也是我為什麼給這名瘋狂海盜狙擊手簡單下葬的原因我總感覺這傢伙若殺起滄鬼那幫盜賊一定犀利凶狠。
略略整頓之後抱起狙擊步槍面向大船頂峰的方向急速飛跑。如果傑森約迪尚未離開大船海魔號的援兵也沒及時趕來我將把昨夜沒射殺乾淨的三個海盜陸續釘上贖罪的高台柱哪一個也別想活著逃離山澗。閱讀最新最全的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