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根手指觸到了龍丹的裙裾,我大喜,可惜方纔的力氣用盡,此刻再也用不上一絲力氣,只好停下來稍做休息。
夕煙眼神複雜地看著我,見我實在爬不動了,她一咬嘴唇,伸出手來,似乎要拉我。
我狠狠瞪了她一眼,將歡喜的眼神投向龍丹。此刻,龍丹盤膝而坐,面色慢慢地好轉,原本就冷艷的面容略顯嬌艷,說不出的好看。
我喜孜孜地看著她,使把勁,慢慢地往前用力,我甚至聽到帝惠在說:「加把油!」這一切改變得太快了,我甚至有點懷疑是否真實。
但是,我也怕失去這片刻的興奮,因此,用力向前爬。
終於,碰到龍丹的手了,我感到她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激動的鼻涕將我沖得整張臉都是酸的,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我試探著喊了一聲:「龍丹!我是吳蘭,你的對頭和冤家!你要撐住啊,醒來……」
「嘿嘿!」忽然,我背後響起一聲陰森森的冷笑聲,我大吃一驚,可惜無力回頭,夕煙之前也是全神貫注地注視著我,此刻抬起頭來,臉色大變,一手護住了龍丹。
後面是什麼人?
那人的腳步聲十分輕,漸漸地走到了我身後,夕煙鎮定下來,沉聲道:「雲峰,你想怎麼樣?」
雲峰?那不就是黑玉皇嗎?
我正想張口呼叫他。可是。心中猛然騰起一種不好地感覺:如果他真地是黑玉皇。看我趴在地上。為何不來看看我。而是在後面走來走去冷笑?
夕煙是不是在騙我?
後面地人沒有做聲。依舊兩聲冷笑。忽然。我感到手中地靈訣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沒有了。夕煙也驚叫了一聲:「靈訣!雲峰。你拿靈訣做什麼!」
說著。飛身而上。劈出一掌。那人只是不做聲。兩人在我身後打了一陣。我知道就算看見是誰也幫不上忙。目前保護龍丹最重要。
我咬緊牙關向前蹭。終於對著慢慢坐了起來。又緩緩側過身來。終於看見二人地搏鬥。只是他們在空中飛來飛去。身形轉換極快。我始終看不到那個人地面容。
不過一會兒。夕煙稍顯落了下風。我大急。竟然擔心其夕煙地安危來。與其說是擔心夕煙。不如說是擔心龍丹。若是夕煙有個三長兩短。我怕龍丹無法恢復。
而龍丹的面部看起來越來越紅潤,呼吸也逐漸均勻了,我大喜,看看她又看看二人的爭鬥,奇怪地是,帝惠此刻居然不說話也不搗鬼了。
夕煙被那人劈掌擊中了腿部,頓時鮮血淋淋,那人也吃了夕煙一掌。摀住前胸退後幾步,一時間,二人都暫時不敢進攻。夕煙忙著包紮傷口,那人背對著我,看來在調息。
二人都離我們遠遠地浮在空中,又被一層忽弄忽淡的雲包著,一時之間彷彿隔了好遠。
忽然聽見帝惠低聲說:「廢物!」原來帝惠藉著我的眼睛在觀戰,我聽了很不高興,小聲罵道:「你那麼能幹。為什麼不親自上前去!」
「你現在傷成這樣子,我怎麼驅使得動你?你的圓氣盡喪,你知道不!」
我大怒:「都是你幹的好事!」帝惠冷哼一聲,不置可否。
畢竟很關心那個人到底是誰,因此,也懶得再和她鬥口舌,問道:「這個人是誰?」
「雲峰!」帝惠冷冷地說,「我以前總是不明白,他為何對我那麼好。今天總算是明白了。看來。我忽略了他。的確是個不可饒恕地錯誤。」
「什麼?你能說得清楚嗎?我聽不懂。」我感到很沮喪,難道真的是黑玉皇?
「愚蠢!」帝惠的脾氣真是不小。動輒發怒,「你知道這是哪裡嗎?」
「永德皇后之墓的地宮中。」我脫口而出。
「什麼!」帝惠原本大概要說出什麼驚人的秘密,忽然聽得我的話,彷彿十分吃驚,「什麼永德皇后?你是說黑畫眉的墓?」
我也大吃一驚,黑畫眉不是活得好好地嘛。「不是,是黑畫眉母親的墓!」
「放屁!黑畫眉哪有母親!」帝惠又是一聲罵,「你說明白,到底是什麼地方?不是苦水之源嗎?」
我腦海中突然閃現出當日我們在墓中看到的那扇屏風之後地黑洞來,一絲靈光閃現,但是,還是沒法解釋帝惠說「黑畫眉哪有母親」這句話。
「我知道是苦水之源,但是,可,這兩者不是同一個地方嘛!」我爭辯道,要想在她的辱罵之下解釋清楚一件事情,的確不是易事。
「嗯?」帝惠疑惑地「嗯」了一聲,又道:「那麼雲峰怎麼會知道這個墓?他怎麼會進來?這可只有極少數人知道,也只有在驅動咒語地執法長老的帶領下才能進來!」
「你真糊塗!雲峰現在是黑玉皇,也是黑畫眉的哥哥,他們的母親是永德皇后。這是永德皇后的墓,也是黑玉皇母親的墓,他要進來,有什麼難以理解的嗎?蠢!」
帝惠這次沒有罵我,像是不可理解,說道:「這麼說來,設計這個墓的人一定也懂得咒語,不然,怎麼可能讓黑玉皇進來!」
「對了!黑畫眉不是夕煙的侍女嗎?那夕煙會不會告訴黑畫眉關於咒語地事情?」
「不可能!夕煙對誰都不相信,而且救黑畫眉本來就是故作聲勢,怎麼可能將咒語告訴她!」
「這就奇怪了!」我也很是疑惑,帝惠不可能在這件事情上騙我,也犯不著騙我。那麼,黑玉皇是如何知道進入苦水之源的路的?
帝惠說的「黑畫眉哪有母親」這句話也讓我百思不得其解,正想著,夕煙二人站了起來,夕煙手中多出一柄長劍,指著那人冷冷喝道:「雲峰!你不是我的對手的,還是快點交出靈訣,可以饒你不死!」
那人只是「嘿嘿」冷笑,忽然,夕煙彷彿是看見了極不可思議的事情,大叫一聲道:「幻影人!」叫聲甫平,連忙後退了好幾步。
那人只是冷笑,笑得我汗毛倒豎。那人一步一步逼近夕煙,夕煙雖然不懼怕和他戰鬥,但她畢竟也是一女的,想起幻影人那灘臭血,她禁不住就嘔吐起來了。
那人「嘿嘿」一笑,一步一步走近夕煙,就在此刻,我聽見帝惠說:「雲峰!不要躲躲藏藏了,你給我滾出來!」
俄而,一聲長笑響徹整個洞中,一個人從一個鍾項鏈照不到的黑暗角落中施施然走了出來,玄袍銀帶,眼若朗星,面含微笑,不是黑玉皇是誰!
「黑玉皇!」我叫道,但是他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冷冷地說道:「心惠,我們多少年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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