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黑玉皇分手後回到花雀樓，老遠看見柳姑娘扭著碎步迎上來：「吳公子！您回來了！快，快請上樓，龍公子一直在等您哪！」
我點點頭，之前的擔心終於放下來：一則，我怕龍丹受傷沒回來，發生意外；二則，我這兩天消失不見，花雀樓的人會否對我格外嚴厲。這兩者都沒有發生，我倍感高興，急沖沖上了樓，一路小跑，推開我的房門，龍丹正襟危坐，喝道：「吳蘭！」
我激動得難以形容，一把抱住她的胳膊：「丹！丹！丹！你沒事，沒事就好！」
「你去哪裡了？」龍丹厲色怒道，將我一把推開，我涎著臉笑道：「丹呀，我這兩天受傷了，治療去啦，現在好了，不信你看看！」說著就要脫鞋子。
「胡說！你治療用得著那麼長時間嗎？」龍丹一把扯過我的手，平日裡遠不及我的她居然將我扯得一個趔趄，滾倒在地。
我委屈地說：「丹！你也不聽明白就胡亂冤枉人，你總得讓我把話說完！」
龍丹伸出手拉起我，一巴掌爬上我屁股，冷哼一聲：「不用解釋，你和黑玉皇在一起，對不對？以後不許和他再來往！」
「不是，丹！你不是說他對我們沒有惡意嗎？為什麼……」我捂著屁股道，生怕她再來一掌，她是動了真怒，細長的眉毛高高挑起，眼睛要噴出火來。
「你真是糊塗！他平白無故地知道那麼多事情，你難道從來不起疑？你說說，歷史上的黑玉皇明明是一代英主，難道就是這樣一個陰險狡詐的人？」說到這裡，龍丹惶然道：「政治家的手段永遠是你想像不到的！吳蘭，聽我的話，別再和他走近。」
我忘記了剛才她對我的粗魯，將不滿和委屈拋到九霄雲外，挨著她坐到凳子上，腦子飛轉，嘻嘻一笑：「你知道我這個人小事糊塗，大事可清楚了。」心中實在是感激她對我的關懷，哪怕是再重的巴掌我也承受了。
「我對這一段的歷史並不是很清楚，但是我記得你說過，黑玉皇是和李世民相當的人物，史稱蘭王，胸中自有經緯。李世民會為了爭奪帝王之位殘殺親兄弟，逼得父皇退位，這樣的帝王尚且是英明帝王，那麼，黑玉皇要是為了帝王之位做出什麼事情來，可都能夠想像得到的。你可不能糊里糊塗地讓他利用了！」
「我一個舞男，有什麼可讓她他利用的？倒是你，你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聖女？」我轉移了這個話題，緊盯著她，希望從她的神色變化之間看出端倪。
「我？吳蘭，你和我三十年相處，你摸著胸口憑良心說說，我龍丹是不是一個會謀害朋友的人？」
她不但沒有不安或者尷尬，倒是理直氣壯地指責我了，我吞吞吐吐地：「說不好！」
「什麼？」她瞪我一眼，揪著我的耳朵：「什麼時候學得油嘴滑舌的！記住了，不許再和黑玉皇來往！關於我是什麼聖女的事情，你就別操心，我自己會處理好。」
「要是情不自禁呢？」我咧著嘴道，「哪有這樣的道理，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社會中還真就有這個規律！你給我老實點，別惹出岔子來！還情不自禁，老男人一個還情不自禁，真是不知廉恥！」
我吐吐舌頭，將我已經變回女身的事情終究沒告訴她，將她的胳肢窩一撓，她的手立馬縮回，我跳開道：「這裡真複雜！我們回去，回二十一世紀去。」
「我不想回去。」龍丹緊鎖的肩膀舒展開，眉頭一挑：「我討厭那裡，討厭！我寧肯一輩子在這裡，永遠不要見到我不願意見到的人。何況，你，你」
我冷冷一笑，心中某些片段連在一起，那些疑問越來越清晰。
終於，冷冷道：「何況，我是走不掉的，對不對？」龍丹吃驚地看著我。
我不顧她奇怪的眼神，繼續道：「丹，我知道你不想告訴我真相。你希望我一直生活在快樂之中，可是，那是不可能的。因此，就算你現在不告訴我，我也會知道。」我端正顏色道，「不要和我說你是無意之間跟隨我來到這裡，不要告訴我你對我的身份毫不知情。如今，我身處危境，你只是想將我掛在身邊，你想保護我，你承認你是聖女，可是，你幫不了我，幫不了！」
龍丹大概沒想到我無緣無故地將事情說得如此明瞭，蹙眉不語，強烈的震撼和吃驚到底在她臉上隱現。
「所以，有什麼事情就讓它來！丹，讓它來！別害怕！」我握著她的手，「你知道我是個樂觀的人，你喜歡和我在一起的快樂，所以，你要相信我們一定會得到自己的快樂和幸福。」
「吳蘭，你都知道什麼了？都是黑玉皇告訴你的？我不是說過不要相信他的話，不要被利用了，你怎麼還不明白？他說的話先入為主，已經控制了你的思維，你一切都是在按照他的話行事，你明白嗎？」龍丹神色淒然，捧著頭痛苦地搖晃。
「我沒有將你看好，我真是笨！笨！」龍丹的聲音變得極為細弱，我被她一番話說得簡直傻了眼：難道我猜測的全都不對？
前提是：龍丹說的不對，我這些話一句也不受黑玉皇的影響。
到底，誰是真？誰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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