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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鋒睡飽後又吃了頓飯,他比較喜歡飯菜裡的油炸海鮮,聽德川惠子說那叫什麼「天婦羅」;對於刺身,聶鋒是不碰的,也不許身邊的餘情吃,因為他怕拉肚子。
幾個僕人在旁邊伺候著,將只剩湯汁和骨頭殘渣的碗碟收去,又上了清茶,最後只剩四個僕人分別負責幫四人斟茶倒水。
「好了,聶鋒學長,」酒飽飯足後德川惠子說,「我們應該商量一下對策,根據赤龍的情報,東西已經到了白梟手上。我派出去的人報告說,因為昨天赤龍一鬧,白梟原本今天交貨的計劃就取消了。他鐵了心要對付你和赤龍,所以還要再約我哥哥再談個確切的條件,比如說要見到你和赤龍的人或屍體才會把東西交到我哥哥手上。這樣也好,我們有更多的時間來策劃……」
德川惠子話沒說完就停了,因為她看到聶鋒當著眾人的面做了個很不雅觀的動作:他喝了一大口清茶,卻不吞到喉嚨裡,而是鼓著腮幫用力地「咕咕咕」幾下,把漱了口的茶水扭頭隨意地噴出窗外,那條夾雜著食物殘渣的淡綠色水柱正好落進了一個石臼模樣的泉水過濾池裡。德川惠子曾經說過,他們喝的茶就是用那過濾池裡的水泡的……
「嗯,策劃什麼?」聶鋒若無其事地把頭扭回來,他很奇怪為什麼德川惠子突然不說話了。
德川惠子的臉色十分不爽,本來想說的話也嚥了下去。聶鋒看在眼裡,卻毫不理會地自顧自說道:「吃飽了,休息一下吧。吃飽飯休息半小時,養胃。」
「你倒挺懂得養生之道!」德川惠子話裡透出一絲怒意。她並不是因為聶鋒把漱口水吐到過濾池裡而生氣,而是因為她的時間實在不多,金屬板信物一旦到了德川忠一郎手上,德川家主的位置就塵埃落定了。
「嗯,我們中國人還有一條養生之道,男女通用的養生之道」聶鋒搞怪地笑道,「叫『食飽思淫慾』,不知你聽過沒有?」
「你?!」德川惠子臉上頓時一陣紅一陣白,「聶鋒,不要以為我不敢動你的兩個老婆!如果你不合作……」
「別生氣嘛!」聶鋒呵呵地笑道,「有什麼計策,你說來聽聽。」
以往德川惠子把林詩雅和肖蕾搬出來要挾聶鋒時,聶鋒總會怒目相對,今天他一改常態令德川惠子很意外。在場的只有餘情知道,這是聶鋒故意的。
大局為重,德川惠子冷靜下來,說:「我的計策很簡單,就是你用變身術混到我哥哥那邊去,看他什麼時候跟白梟交易,你把信物弄過來就是。」
「這算哪門子計策!」聶鋒嘲諷道,「就好比你說去搶銀行,搶匪肯定是知道銀行裡有錢才去搶,誰會等銀行下班運鈔車把錢運走了再去搶?等交易那天看到東西再動手,誰不會!」
「道理誰都明白,但只有你去做才最可能成功,」德川惠子說,「你有比這更好的主意嗎?」
「當然有!」聶鋒牛逼地說,「你沒看現在美國楊家混得風生水起的,可能的話再過幾年黑道上就沒有『楊家』的名號了!混黑道為了什麼,為生存,為錢!混白道比混黑道掙錢多,誰願一天到晚打打殺殺吃槍子?就是因為我,楊家已經發展到黑社會的高級階段了,再過些時候,楊家全家上下都是清清白白的正經商人。你們德川家從德川幕府開府那時混到現在,400多年了,還只是停留在黑社會的初級階段,看看你哥那沒出息的樣子,總想著跟白梟那賣白粉的老白癡合作,現在法治社會,還想靠白粉掙錢?忒老土!跟不上時代!!他那智慧,當個土地主個個月去收租還差不多!!!」
聶鋒胡侃的本事超一流,在他強詞奪理地胡侃下,美國政府才不得不給了楊家許多錢許多優惠政策,就是為了封住他這張死人都能說活的嘴。德川惠子臉色難看極了,雖然她與德川忠一郎不和,可說德川家發展了400多年還處於「xx初級階段」,這是德川惠子難以忍受的;聶鋒還把德川忠一郎罵得一錢不值,在她聽來就好像罵了德川家所有子孫一樣。
「夠了!」德川惠子終於不再忍耐,她瞪著聶鋒厲聲道,「不要以為我不敢拿你兩個老婆怎麼樣!」
「操你奶奶的!」聶鋒吼著掀翻了桌子,指著德川惠子的鼻子大罵道,「老子最恨被人要挾,我警告你,你最好把我兩個老婆當成日本大神一樣地供起來,否則老子叫你全家死光光!哼!!」
聶鋒拉起餘情轉身就走,德川惠子一臉驚愕地待在被掀翻的桌子旁,赤龍和徐婕也是面面相覷,似乎都不知為什麼聶鋒會突然發飆——
德川忠一郎這時真是鬱悶得緊,本來和白梟商量得好好的,說好今天就把信物送到自己手裡,給赤龍一鬧,白梟就不幹了。白梟要求德川忠一郎一定要把聶鋒和赤龍收拾了,他才會將信物雙手奉上。其實德川忠一郎哪會那麼傻輕易地對聶鋒動手,他派人跟蹤也只是想留一手,並非真正想與聶鋒為敵。
跟蹤的人被赤龍發現,打得人樣都沒了,德川忠一郎就感覺事情不妙,昨晚又看見赤龍像怪物一樣的神勇,心裡又怯了;答應白梟要對付聶鋒赤龍不過是一個緩兵之計,也終於騙得白梟會先把信物給他,誰知……
唉……
德川忠一郎進退兩難,昨晚一夜沒睡歎氣到天亮。為了家傳信物無端同時惹上了白梟和聶鋒這兩個瘟神,情勢已是騎虎難下,如果事情辦不好,這隻老虎說不定還會把自己吃了,難辦啊!
就在這時,一個電話打到了忠一郎的手機。他掏出手機一看,屏幕上的號碼讓他喜憂參半,他遲疑了一會,又皺了皺眉,終於按下了接聽鍵。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磁性的女聲:
「你好,德川先生,聶鋒有事要見你,不知有空否?」
屏幕上的號碼正是聶鋒給忠一郎留的,現在通話的當然是懂日語的餘情了。德川忠一郎笑道:
「啊,原來是餘情小姐,不知聶先生有何指教?」
電話那頭的女聲也笑道:「指教不敢,只是我們現在碰到了些難處,你給聶鋒留電話號碼時不是說在日本有難處可以找你嗎?」
「呵呵,是,是,」德川忠一郎眼睛咕嚕一轉,說,「這樣吧,方便的話,還請二位再到寒舍一趟,在下必定設宴招待,上回因為有急事沒能給你們接風洗塵,真是不好意思。」
「嗯,」餘情說,「幾小時後我們過去。」
德川忠一郎一直派人盯著聶鋒,可到了北海道後就跟丟了,去把聶鋒和餘情接走的司機很醒目,他發現有人跟蹤後就甩了對方,讓那幾個跟蹤的嘍囉灰溜溜地回來報告。赤龍跑了,聶鋒被跟丟了,德川忠一郎又跟白梟誇下海口要幫他對付這兩人,正愁沒門路,聶鋒居然自動送上門來了。
不過這回德川忠一郎聰明了。見了赤龍那樣怪物似的戰鬥力,雖然白梟沒多說什麼,可他也親眼所見聶鋒把自己的手下打得多麼慘,如果聶鋒也有像赤龍一樣的能力……總之這次要伺機而動,千萬不能惹著聶鋒,如果他弱,就趁機收拾他;如果他強,不妨聽聽他求自己什麼,反正白梟那也是隨口敷衍而已。
德川忠一郎已經做好了當牆頭草的準備,於是就吩咐下去,叫手下們如何如何……萬事俱備,就等東風把聶鋒吹來了。
四個小時後,聶鋒和餘情再次來到德川府。此時天已全黑,雖然沒到深夜,可德川忠一郎對昨晚府裡發生的事歷歷在目。當他看到赤龍沒跟在聶鋒身邊時,不知不覺地就鬆了口氣。
「呵呵,聶先生,很高興我們這麼快又見面了,」德川忠一郎笑道,「怎麼昨天你身邊的保鏢今天沒來?」
你這龜孫子是得了便宜賣乖,赤龍來了你還不嚇得尿褲子。聶鋒在心裡暗罵德川忠一郎虛偽,經過餘情翻譯後,他還是笑著跟對方打招呼道:
「德川先生的住地,誰敢進來鬧事,我來德川家做客,難道還需要保鏢嗎?有德川先生在就夠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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