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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我之所以知道有這個人，不是楊奇自己說的，而是安大略告訴我的。」聶鋒說，「後來我就是因為心裡有了底，才把楊奇的真話給逼出來了。」
「安大略，那個意大利黑手黨的頭子？是他告訴你關於毛利英夫的事？」餘情驚訝道，「你怎麼從來沒跟我提過？」
「那個騙子！」聶鋒一想起這個外表儒雅、內心狡詐的中年人就很不爽，「為了等美國陸軍來處理這件事，他跟我東拉西扯地侃了足足一個半小時！誰知道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那時我還沒清楚他的為人，才拿他給我的情報去詐楊奇，歪打正著而已！」
「這就是你不對了，」餘情像個長輩一樣地教訓道，「你這人根本不適合混黑道，混官場你也不行，那時找你幫我對付白梟真是件冒險的事……一個人對你說了一句假話，往後就一定句句是假話？能從魚龍混雜的話裡挑出真假才是王道！」
果然是高水平啊，從小家長老師就教育：說真話才是好孩子，我能做到該相信誰不該相信誰就已經很不錯了；還要從真假混雜的話裡把它們分類，簡直就是妖精才能幹的事。
聶鋒想自己一直把餘情叫做「小妖精」是有先見之明的。對於分辨真假話，聶鋒甘拜下風，做出一副虛心求教的樣子，討好地笑道：
「小妖精老師，你就高抬貴手賜教一下吧！」
餘情得意地飛了他一個媚眼，用玉指輕輕地捏著聶鋒的臉，說：「乖，你老老實實地把你和安大略的談話告訴我，我就勉為其難地指點一下你。」
聶鋒的腦子不大愛記東西，整個高中時期的政治歷史考試全軍覆沒，會考時勉強拿了個「c」，若是得「d」的話，他連去大學裡享受補考待遇的機會都沒有。他想了又想，終於斷斷續續地把當天晚上他和安大略怎麼見面，安大略怎麼一味地求和，接著一步步地把白梟和意大利黑手黨之間的交易給說出來……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他的話說得很順，還時不時啟發我替他說出後續的內容，」聶鋒有些懊悔，「但後來因為知道他是為拖延時間才把我拉到楊雄的辦公室裡談話，所以才一下子否定了他。」
「嗯，他找你談不完全是為了拖延時間，」餘情擰起小眉頭，小嘴也微微地嘟著，說，「在我看來他的話全是真的。安大略不簡單啊，把真實的情報一股腦地全對敵人說了，這種魄力就沒人可比！說不定下次見到他時，他已經坐上意大利黑手黨的第一把交椅了！」
事實上確是如此，當聶鋒日後再一次見到安大略時，他才知道他的小妖精老婆算命的本事比西山頂上的仙婆要強上百倍。這是後話。
「如果你覺得楊奇這小子有古怪，我們下了飛機就馬上飛回去！」聶鋒說。
「哼，」餘情冷笑著嘲諷他說，「你怎麼就喜歡直來直去的？事情都還沒完全清楚，假如楊奇是奸的，我們就跟他玩玩好了；如果他是好人，我們回去豈不是鬧笑話！」
聶鋒對她這種眼神很不爽，他笑罵道：「奶奶的，搞半天你還不是什麼都不懂？！我以為你是妖精能未卜先知！」
「你奶奶我是半仙好不好！」餘情趾高氣揚地說，「兩個月前我就該跟你一起來，你這外行！赤龍怎麼搞的，半點忙也幫不上，妄他在白梟身邊混那麼多年。」
與赤龍相處了幾個月，聶鋒也漸漸摸透了他的性子。
聶鋒心想，有些事赤龍未必是不知道，正是因為在白梟身邊混久了，他才養成不願隨便說心裡話的習慣。而自己始終姓聶不姓楊，當下不管環境如何變，楊奇都是楊家唯一的話事人；而赤龍也顧慮到自己對他存有不信任，有些話說了，自己說不定會認為他是在挑撥自己和楊奇之間的關係。既然如此，赤龍何必吃力不討好？
想到這裡，聶鋒輕輕地歎了口氣。人間的爾虞我詐，餘情能看透，赤龍也能看透，唯有自己性子單純……以後乾脆多裝傻，勾心鬥角的事就讓「能人」們去操心好了！
二人又說了一會話，說著說著，二人的話題又扯回到「性」上面去了。聶鋒開始無恥地和餘情討論為什麼日本av看上去有些悶，西片的av卻總是**澎湃；餘情照例臉都不紅，更無恥地回答道：
「日本男人的**又短又小，一部av兩個小時，男優拿著自慰器去逗女優的鏡頭就佔去1個多小時，原因是他們不行！你看西片裡的，一開始就真刀真槍的幹，那些男的一身肌肉，衣服一脫讓人看了就很有**，更別說那雄起的**了！」
「靠啊，你這女流氓，說點別的好不好，明知我對別的男人的**沒興趣！」
「唉，你對女的那個部位有興趣也沒用。東方男人的**就好比0.5mm的鉛筆芯，西方女人的那就好比0.8mm的自動鉛筆，0.5的放到0.8里能用嗎？」
「我是0.5mm的筆芯，你就是0.2mm的自動鉛筆，今晚有得你好看！」
……………………
無恥淫蕩的話題又繼續了「一會」，忽然領班的空姐報說飛機即將降落在日本神戶國際機場，二人才知道原來這種話題是很好用來打發時間的。
聶鋒是第一次來日本，雖然這裡的人看上去跟中國人差不多，但他的新鮮感不亞於第一次去美國時看到滿街老外時的感覺。這裡的黑頭髮黃皮膚最喜歡就是給人彎腰鞠躬；就算是對陌生人的搭話，至少也恭恭敬敬地點一下頭才算了事。聶鋒平時注重禮貌，但如果對方不是美女的話，他是正眼也不會瞧別人一下的，頂多眼睛望天地說上兩句，因此對於滿機場都是點頭鞠躬的人新鮮感就更強了。
「奶奶的，他們對人那麼客氣，幾十年前還來中國搞搞陣做什麼？」
一句粗話從聶鋒嘴裡脫口而出，這是他第一次登陸日本的土地時說的第一句話。
周圍的人都聽不懂聶鋒說什麼，反而因為從他的語言中判斷出他並非本國人，幾個日本人還微笑著朝他點點頭，好像在歡迎他來到自己所在的城市。聶鋒看見別人對他笑，他也朝對方傻笑一下，惹得餘情對他很不滿：
「你可真是入鄉隨俗啊！是不是因為日本的月亮也比中國的圓？」
雖然下了飛機，但聶鋒還是沒從剛才淫蕩無恥的境界中走出來，只聽他無厘頭地答道：
「不是，是因為我認識的日本女演員比較多，愛鳥及屋就是這樣的了。」
「咦，那個成語好像是『愛烏及屋』吧……」餘情的表情可愛得像個小學生。
「不是！」聶鋒一口咬定道，「『愛鳥及屋』的意思是你喜歡這隻鳥，就連它的房子你也喜歡了，比喻你喜歡一個人，連她的物品你也喜歡了。只有這樣才解釋得通，你那『愛烏及屋』的烏是什麼東西？」
「哦，這樣啊……」餘情似懂非懂地點頭。
直到走出機場門口，聶鋒和餘情還在那扯關於成語的話題，一直默不作聲的赤龍終於忍無可忍地說：
「聶鋒，我們應該先去找毛利英夫這個人吧！」
「哎，對哦，地址呢？」聶鋒像突然醒悟似的去掏口袋的手機，他把楊奇給的地址和聯繫電話都打在裡面了。
聶鋒當年去雲南當替身時只當自己是去玩的，當導演叫到他上場時他竟不知道人家為什麼叫他。餘情當下就鄙視地飛了他一個白眼：
「聶鋒，我真懷疑你是不是為了楊雪的下落才來的，看來那狐狸精在你心目中的地位還比不上松島楓和小澤馬利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