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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鋒又被楊雪的大眼睛電到,情不自禁地握起了她柔弱無骨的小手。楊雪雖然身高接近1米7,一雙長腿卻佔了整個人的三分之二,鵝蛋臉,下巴尖尖,臉小手也小,真是難得一見的九頭身美女。
聶鋒微笑著和楊雪對視著,看著大眼睛美女,感覺舒服著呢,卻被一個叫聲擾亂了氣氛:
「聶鋒,你還真行啊!」
是楊天,他的臉上沒了剛才的怨怒,一臉笑容地朝二人走來。
「大哥。」楊雪叫了一聲。
楊天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拍了拍聶鋒,笑道:「你那麼能打,有你保護我妹妹,以後就沒人敢欺負她了!」
聶鋒淡淡一笑:「再能打也敵不過一支槍。不過阿天你可以放心,有我在,沒人能動小雪。」
楊天的臉部肌肉頓時抽搐了一下,卻依然笑著說:「我先走了,預祝你真正的比賽裡旗開得勝!」
「大哥慢走。」楊雪很有禮貌的說。
楊天走遠後,聶鋒對楊雪說:「你對你大哥還挺客氣,他識相的話以後就不應該打壓你!」
楊雪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他能體會到我的客氣就好了,只怕是他覺得我是故意這麼做的。對了,不殺黑豹是爸爸的意思?」
「沒有啊,是我說了以後你爸才批准的。」
「呵呵,」楊雪說,「你誤打誤撞地又幫爸爸將了那幾個老傢伙一軍……地下拳賽一般是打到對方倒地不起就結束了,但是往往為了更血腥激烈,都會把倒下的一方打死才算完。阿鋒,你今天的確壞了規矩,那些老傢伙都是活在規矩裡的,他們最忌憚的就是你這種有實力又無視規矩的新手,更令他們震驚的是你居然得到了爸爸的認同!」
這時楊雪接了個手機,放下後對聶鋒說:「阿鋒,爸爸說如果你沒事的話,今晚叫我們過去吃飯慶祝!」
「好,沒問題。」聶鋒應道——
晚上約去吃飯的地方又是上次的竹林小餐館,楊雄似乎很喜歡這個地方,這裡環境淡雅佈局簡單,一點都顯露不出楊雄的身份。他平時都喜歡在這招待親朋好友,雖然真正的朋友不多。所以小餐館用的機會也很少。不過算上上一次,聶鋒已經是第二次來了。
聶鋒和楊雪到的時候,楊雄已經在了。
「呵呵,阿鋒,今天幹得不錯!」
「謝謝楊先生!」聶鋒還是不習慣叫楊雄作「爸」,索性就不那麼叫了。看楊雄的臉色,卻沒半點介意。
男侍者剛想給就座好的聶鋒倒上一杯紅酒,楊雄對他揮了揮手示意他走開,親自拿起冰桶裡包著白布的酒瓶,給聶鋒倒了大半杯。
「這就是你喜歡的『永福山葡萄酒』,我叫人特地從中國帶回來,」楊雄說,「我嘗了一點,味道很甜,酒精濃度低,多喝一點也沒關係。」
聶鋒詫異自己上次隨口說了一個酒名,楊雄竟然就真的買來了,當下有點受寵若驚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真的是自己平時喝慣的「永福山」。
「楊先生心真細啊,」聶鋒笑道,「我記得上回我只說了一次這個酒名,你就記住了!」
「嗯,」楊雄說,「不是我心細,而是我在乎你。阿鋒,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手下的重將了!」
如果前些日子楊雄對聶鋒說這些話,聶鋒心裡一定會疑惑:為什麼自己來美國還沒到一個月,楊雄就這樣信任自己。但經過今天的拳賽,他已經摸著了些門道。今天連楊雄在內的八個楊家老大,只有楊雄一人買聶鋒贏,李叔雖然跟楊雄關係好,卻也不敢明目張膽地得罪其他老大,只好買外圍,當是賣楊雄一個人情。這樣問題可就大了,各個楊家老大都知道聶鋒是楊雄的準女婿,為什麼就連買聶鋒贏的面子都不給?
只能說明一點,就是楊雄在楊家內部的地位被動搖得很厲害了!在香港時,杜坤就明確地跟楊雪指出了這一點,就連香港那麼遠的地方都知道楊雄現在的處境,他自然是急得不得了,唯有搬出唯一一個心向著自己的女兒出來撐場面。雖然楊雪頭腦聰明,也很有心介入楊家的生意,但致命的弱點就是根本沒人支持她!
就在楊雄萬般無奈的情況下,聶鋒如救世主一般降臨在楊家,這個人無論是賭術還是身手都是世界頂尖一流水平,更重要的是,他通過了楊雄的「測試」。
並不是說通過測試楊雄就百分百地信任聶鋒,因為在楊家的局面逼迫下楊雄已經沒得選擇,唯有以博彩的心理啟用他,而且要在短時間內把他捧成楊家的超級明星!
聶鋒中午花了些時間在腦中理順思路,漸漸理解了為什麼楊雄要安排「測試」,為什麼要將女兒嫁給一個認識不到半個月的陌生人,為什麼要破例舉行賽前選拔……此時聶鋒對楊雄說自己是「重將」一點都不感到意外,他微笑著將高腳杯舉起:
「謝謝楊先生,我會盡力的。」
楊雄滿意地點點頭:「你和小雪下個星期就要訂婚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他看了一眼楊雪,女兒的臉頰有些緋紅,「你要對付白梟、沃爾茲,我是一定挺你的!但現在還做不到,因為舊金山這邊有些麻煩事,不解決完,我們的手就不能伸到邁阿密那邊去。」
聶鋒以為他說的是楊家內部的麻煩事,就說:「我會盡快幫你解決。」
「這件事急不來,」楊雄的臉上浮起一絲愁雲,「意大利人在舊金山的日子不比我短……」
「意大利人?」聶鋒感到意外。
楊雄說的意大利人就是在美國舊金山發展的意大利黑手黨,與當年的華幫一樣,意大利人同樣是外來的幫派,是上個世紀六十年代趁著黑幫發展的大熱潮建立起來的。在時間上雖然比華幫要晚得多,但是這群人是意大利黑手黨的一個分支,經營黑幫遠比華幫要有經驗得多,而且內部矛盾也不如已經發展了幾十年的華幫那麼厲害,至今已有將近50年的歷史。
反觀現在的楊家,雖然是楊雄藉著舊金山幾十年的華人基礎建立起來,但是卻經歷了「華幫」、「華龍幫」才到了今天的楊家,以前的所謂基礎,只不過是華幫留下的爛攤子。就算把華龍幫的歷史算上,至今也就是30年歷史,比舊金山的意大利黑手黨少了將近一半時間。更別說人家有經驗,而楊雄則是邊探索邊發展,也不知走了多少冤枉路了。
不過就成果來說,楊雄這個後起之秀卻成了舊金山地下世界的第一霸主,意大利人縱使不服,也無可奈何。20年前,意大利人還可以用強盛的人力、財力配合火力來打壓和排擠楊家,但今天不同了,首先火拚這一條就不能隨便亂來。當今舊金山的警力不是20年前可比,現在政黨的手腕也比過去強勁不知多少倍,而且楊雄出面和警察達成了共識,意大利人再牛逼也不敢再硬來。楊家就在白道的半保護下不斷發展,人力、財力都超過了現在的意大利人,而且本土的黑幫和小規模的外來黑幫都依附到楊家帳下,意大利人更不敢隨便亂來了。
在發展的過程中,楊雄漸漸看到一個令他無奈的事實:楊家雖然日漸強盛,但舊金山的意大利人受到意大利本土勢力的支持,很難將他們斬草除根;最頭疼的是舊金山的官方政府,不管哪個政黨上台,似乎都有意留著意大利人與楊家爭霸,以達到地下世界勢力平衡的局面。
楊雄玩政治蠻有一套,否則也坐不上現在的位子。他深知意大利人是長久以來華幫無法根除的釘子問題,他要利用外部戰爭來緩解內部戰爭的壓力。中國的歷史就是這樣,有外族入侵,就團結得跟握緊的拳頭一樣;沒有外族入侵,內部就不甘寂寞地起內戰。假如意大利人的問題能在楊雄手上得到解決,嘿嘿,那可不得了了,前無古人的功績啊,哪個楊家的老大還敢反他?
飯菜已經上桌,是一頓很豐盛的廣東菜,聶鋒吃得津津有味的,楊雄也邊吃邊給他說意大利人的歷史。楊雄自然不會明說自己的真正意圖,但以聶鋒的聰慧,或許飯沒吃完就反應過來了。
末了,聶鋒問了一句:「情況基本瞭解了,楊先生打算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