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吧,小子,沒那麼大個頭就別戴這麼大的帽子。」
聶鋒看著徐婕身邊這個高大的男人,用手擦了擦鼻子裡流出的血。他慘笑著將無奈的目光轉向徐婕,徐婕卻轉過身去,不再看他。
望著徐婕和那男人,還有一幫狗腿子遠去的身影,聶鋒緩緩爬起,捂著被揍疼的肚子,一瘸一拐的走回宿舍。
「快撿槍,傻鳥!」
「我被閃光彈閃了!」
一聽就知是在玩cs。伴著逼真的槍彈聲和叫罵聲,一臉血污的聶鋒走進宿舍。
宿舍的人都盯著屏幕,只有行子起身喝水不留心看到了進來的聶鋒。
「咳,兄弟,讓誰給打了?快說,我們c401可不是好欺負的!」
c401宿舍的人一聽,都猛地抬頭一看。聶鋒一邊用手掌擦去臉上的血,笑笑說:「沒事,騎車時顧著看一路過的漂亮妞,不小心撞電線桿上了。」
說著便走進了洗漱間。
打開水龍頭,聶鋒雙手捧起一把水往臉上抹去。鏡子就在面前。
看著鏡子裡那張受傷落魄的臉,聶鋒有點想哭。
洗完臉後,他回到自己的床。
宿舍裡的人都關切地看著他。
「鋒,真沒事吧?」說話的是阿飛。
「媽的,誰對不起我們c401的,明天領了畢業證後搞他一票去!」牛高說起話來牛逼烘烘的,好像領了畢業證就可以無法無天了。
行子和老婆煲電話粥,卻也用眼神關注著聶鋒,只等他說出今晚的事。
聶鋒搖搖頭,擠出一句話:「沒事,都玩去吧,我睡會。」
表面上裝作沒事的他把頭用被子一蒙,鞋都沒脫就躺到了床上。
聶鋒一閉上眼睛,就想起昨天和徐婕見面的情景。
臨近畢業,不少平日裡卿卿我我的情侶們陸續各奔東西。昨天徐婕一個電話過來,約聶鋒到學校對面的咖啡廳坐坐。聶鋒當時就有種不祥的預感,果然,見面沒講幾句,徐婕就提出了分手的要求。
「為什麼呢,這兩年我們不是過得挺好嗎?」聶鋒對徐婕說。
徐婕拿起杯子抿了一小口咖啡後說:「不為什麼,就是對你沒感覺了。」
看著徐婕漂亮的臉蛋,聶鋒盡量壓制住自己激動的情緒,又說:「是因為我沒找到工作?」
「不全是。我喜歡上另外一個人了。」
「那你怎麼不早說?」
聶鋒情緒開始高亢起來,徐婕乾脆也挑明了:
「一整個學期你都在補考,為了讓你順利過關,暫時不想打擊到你。」
「對方是誰?!」
看到聶鋒一副要找人拚命的樣子,徐婕站起來激動地說:
「你算了吧,比什麼你都比不上他!真有這勇氣還不如平時多讀讀書,也不至於剛畢業就失業!」
徐婕說完就走,聶鋒失落地坐在咖啡廳裡,一動不動的,靈魂似乎已經隨著相戀了兩年的女友而去……
但聶鋒不會就此罷休,他決定到女生宿舍樓下去盯梢。果然,今天晚上8點,一個身穿名牌的高大帥哥出現在樓下,他掏出手機打了一通電話,徐婕就下樓來了。
看著兩人親暱的樣子,聶鋒頓時怒火中燒,突然出現在兩人面前,用責問的語氣對徐婕說:「就是他?」
聶鋒的出現,讓徐婕嚇了一跳。但她隨即平靜下來,說:「是的。」
聶鋒正想說些什麼,卻被那男的搶先一句,問到:「小婕,還沒跟他說清楚麼?」
徐婕沒出聲,男的將目光轉向聶鋒:「小子,別再糾纏她。她對你夠意思的了,為了讓你補考過關,一直拖到現在才對你說清楚。」
「這麼說你們早就在一起了?」
聶鋒話語裡充滿了醋意和恨意,緊握的拳頭似乎馬上就要打過去。
徐婕眼淚突然流了出來,說:「你走吧,再這樣下去也沒意思。」
從前聶鋒一看到徐婕流淚就會很心痛,但此時的他已經憤怒得無法控制,捏緊右拳就朝男的臉上揮去。
突然,聶鋒的右腕被人從後面抓住,然後後背被人踢了一腳,整個人就摔到了徐婕面前。
「老大,怎麼會有人妨礙你拍拖啊。」
「哼,小毛孩子,」男的說話了,「今天心情好,不跟你鬧,不服的話改天到空手道社裡坐坐。」
徐婕的新男朋友,正是本校空手道社裡的社長,蟬聯了三年gl市空手道大賽冠軍的白坤!而在聶鋒後邊出現暗算了他的,就是空手道社裡的幾名社員。
聶鋒從地上爬起來,不服氣地又撲了上去。結果根本不用白坤動手,幾名社員三兩下就把他搞定了。於是就出現了開頭時的那一幕……
聶鋒非常悔恨,恨自己平時為什麼讀書不用功,身邊的同學簽了一個又一個,自己卻因為有太多補考,而耽誤了雙選會。好不容易考完了,剩下一些雜七雜八的小公司,一看聶鋒的成績那麼差,就叫他回去等通知,結果一等就到了畢業,也沒個下文。
宿舍裡的兄弟很知趣地關了電腦,熄了燈。
明天,就是畢業典禮和吃散伙飯的日子。
聶鋒暗暗在心里許了個願:讓我擁有超能力吧!只要能在徐婕面前揚眉吐氣一回就好!
許完願後,聶鋒又對自己的阿q精神感到很可笑,漸漸的,他便進入了夢鄉。睡夢中,聶鋒感覺到有人在召喚他,他跟著那人進入了一個奇妙的世界,與一夥叫魔族的人展開了戰鬥……
一覺醒來,天已大亮。聶鋒撓撓頭,對昨晚的夢還有些記憶,歎了口氣:一定是平時遊戲玩太多了。就是因為玩物喪志,徐婕才會跟了別的男人。
趁著宿舍的兄弟們都沒醒,聶鋒決定先洗個澡。不管心情怎樣糟糕,去參加四年一次的畢業典禮總要人模人樣的才行。
進到浴室,面對著牆上的大鏡子,聶鋒開始脫褲子。
聶鋒有個習慣,洗澡時要先脫光褲子,再脫衣服。他脫了內褲,看著鏡子裡自己的小**,自我安慰地說:「兄弟啊,哥哥昨天總算保住了你,也算是大功一件啊!」
其實昨天別人根本沒往他那打,玩空手道的人還是守點職業道德的。
脫完了褲子,又脫了衣服,鏡子裡的自己讓聶鋒吃了一驚:平時整日裡坐在電腦前面玩遊戲,極少參加體育鍛煉的他,竟冒出了一身不亞於阿諾的肌肉。
聶鋒想起前段時間看的電影《蜘蛛俠》,裡邊的主角就是被蛛蛛蟄了後長了一身肌肉,但記得自己沒被什麼昆蟲蟄過呀。他又懷疑是舍友跟他開的玩笑,走近鏡子用手抹了抹,鏡子清晰可見,沒有任何東西粘在上面。走近了鏡子的聶鋒這時才注意到,昨天被白坤一夥人揍得淤青的臉,現在白裡透紅,顯露出無限的青春本色。
難道昨晚做的那個夢是真的?
夢境中,聶鋒幫著光明一族攻打魔族,在戰鬥的過程中勇猛無比,還學到了不少被夢中人稱為「念力」的超能力。
一想到這,聶鋒整個人都興奮起來。他屏氣凝神,盯著近處的一塊香皂,企圖用隔空取物之法把它拿過來。誰知憋了半天氣,香皂紋絲不動,只憋出了一通悠長的屁。
「我說嘛,哪能是真的呢……」
不過這一身的肌肉可不是假的。聶鋒對著鏡子做了幾個電視裡健美運動員常做的動作,自我感覺還不錯。
正當聶鋒自我陶醉之時,浴室的門響了起來。
「阿鋒,快出來,我憋不住了!」
男生宿舍是一棟設計非常失敗而賣不出去的商品房,浴室和廁所都在一起。為了避免洗澡時聞到舍友的屎臭味,聶鋒決定速戰速決,先洗了再說。
「等一會,就出來!」
胡亂衝了陣水。聶鋒剛一拉開浴室的門,牛高挺著腰捂著屁股就衝了進來,還留下一句話:「幫我拿點手紙,剛剛想回去拿的,太急走不動了。」
聶鋒回到床邊穿了衣服,給牛高拿了手紙,又轉回床邊,用鏡子照了照臉,傷真的全好了。使勁一捏臉,疼,真的不是在做夢。
一宿舍人拖拖拉拉地辦完事,已經八點二十五,還有五分鐘畢業典禮就開始了。四年裡全校的大會,c401宿舍的人只準時到過一次,就是大一新生開學典禮。為了好事成雙,他們決定在畢業典禮這天爭取不遲到。
四個人蜂擁而出,直奔大會會場。也許是上天眷顧,這次居然破天荒地到了會場還余一分鐘,惹得同班同學都跟他們握手道賀。
畢業典禮比較無聊,c401的四條人又開始聊起天來。
「哎,你們發現沒,阿鋒今天跑得特別快啊!」阿飛說。
「靠!沒我在前面帶,今天還不又得遲到了?」聶鋒得意地說。
「終於在最後時刻起到捨長的帶頭作用了啊!」行子笑著說。
這句話不知是表揚還是諷刺,四年來聶鋒這個c401宿舍的捨長從沒參加過一次捨長會議,唯一起帶頭作用的就是玩cs之類的遊戲時喜歡衝在前頭,幫隊友擋檔子彈什麼的。
此「捨長」非彼「社長」,但聶鋒一聽,就想到了空手道社的社長白坤,想到了和自己相戀了兩年的徐婕……最後想到了那兩人在床上悱惻纏綿的樣子。
這種情形,連佛見了都得火。
猶豫了許久,聶鋒終於下了決心。
聶鋒壓低聲音,說:「一會領了畢業證後,我要去空手道社踢館,是兄弟的一起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