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迪車在馬路上飛馳,兩際的風景急速地從眼角飛掠而過,天色越來越暗淡,燈光越來越凌亂,景致越來越荒涼,一大片未開墾的荒蕪之地大片大片地呈現,我的心漸漸不安起來。
康楠,你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這個人一出現,你就頭腦發昏,連最起碼的理智都沒有了呢?
「你要帶我去哪裡?」我忍不住問。能感覺自己的心跳也漸漸加速。
他卻神色自若,將車窗打開,任四月的清風穿透而進,吹亂著黑髮,不時有被風吹掉的落葉,旋轉著飄落,眼看著捲到眼底,卻又很快被拋遠。
他沉默著,對我的提問彷彿根本不曾聽見。
我只得再問了一次。
他斜斜地瞥了我一眼,神色淡漠地說:「到了你就知道了。」
終於,車停在了一處公寓樓前。
這座公寓樓坐落在這麼僻靜的地方,入住率顯然不高,深灰色的牆漆,顏色過於冷峻,令人看著並不覺得溫馨。樓層砌得太高,要仰頭才能看到最高層。整座大廈,只亮了十幾盞燈,大部分窗口是黑黝黝的,與夜色同樣顏色。我終於還是慌了,這個地方……難道是他的家?
他衝我說:「下車。」
我醒悟過來,緊緊搖著頭,說:「我不去。」
他一愣,眸子裡流動一絲惱怒:「錢在上面,你不想去拿?」
我怔住了。
這就是他今日帶我來這裡的目的,為了取錢?在他心目中,我已被劃到了找他伸手要錢的貪婪女人行列麼?
果然,他緊跟著一句話:「你不就是要錢嗎?我有,給你,同我上去拿。」
我壓抑著浮出胸口的委屈,輕聲說:「不用了,我不要錢。」
他傲慢地說:「既然都已經開口了,又何必如此裝?」
我凝望著他,這個男人,未免太自以為是,也未免,太小瞧天底下所有的女人了。
他卻渾然不在意我的憤怒,繼續說:「康楠,這次是我走眼了,原以為你和別人不同,至少會矜持一些。不過你直接一些也更加好,不浪費時間。你是我鍾意的那類女人,而我有你需要的錢,我可以養著你,你開個價,若能達成,我們就可以盡快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