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還要等到學期末,我現在可真是一天都等不了了。
我正拉著一個招生辦的老師央求時,門外走進來一個穿著白襯衣的高個男孩,手裡拿著一些資料,老師們笑著招呼他:「安助理,又來傳達校長的指示嗎?」
那男孩斯斯文文,面孔白皙俊秀,輪廓分明,眼神溫暖而清澈,黑白分明的眸子裡乾淨而又純淨,彷彿不曾沾染過一粒塵埃。猛一看恍然有幾分眼熟。
他放下資料,笑著說:「都寫在這上面了……咦?康楠!」
我吃了一驚,他認識我?
見我有些驚異地看著他,男孩笑了起來:「你是03屆廣告系的康楠!我是和你同屆的安若晨,歷史系的,有印象嗎?」
安若晨?這名字好像有幾分熟悉。
他眨巴著眼,一絲紅暈悄然浮現在白瓷般俊秀的臉龐上,輕聲念著:「『紅嘴鳥,鳴唱的是滴血的!』記得了嗎?」
我想起來了。
這首詩當時評選為校園年十大作品之首,是時任社長的我強力拍板的。詩歌選為年作品之首,是一件新鮮事,因為我們就讀的那所師範院校是重點大學,才子才女遍地,當時參選的作品其實有不少已經在社刊上發表了,而我卻極力將第一名的桂冠給了一位名不見經傳的新人,也就是面前這位青年安若晨。
安若晨笑著問我:「怎麼,你來我們學校幹嘛?是不是做採訪的?今天聽說有報社的記者來我們學校採訪,不會就是你!」
我臉一紅,低下頭,輕聲說:「不是,是來替我兒子辦理轉學手續的。」
這下,輪到他驚訝了!
我們漫步在春意盎然的校園裡,面前是一個巨大的足球場,場上綠草如茵,許多孩子在奔跑著追逐著。藍色的高遠的天,從雲的裂縫裡,那橙黃色的陽光成為一種寬闊的扇子一樣的光線,斜斜地投射下來,在人們身上撒下了一層薄薄的金粉。
安若晨安靜地立在台階下,目光悠遠,他在等待我的回答。
他問我的話是:你什麼時候有孩子了?
我知道我瞞不了他,也沒有打算隱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