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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章莽漢周倉 文 / 江和

    黑牢裡囚禁大約五百名綠林大盜,皆赤手空拳與駐守軍廝殺成一團,場面混亂死傷過半。,盡在餘者衝到北門大街一處兵器庫,掠取兵器後沿街搶奪商家,並且殺人放火,造成不少遊俠兒趁火打劫,場面更亂,從北門竄逃而去。受傷的孩童張心寶為一名虯髯面黑身長而強壯綠林大盜背馱著,奪取了一根長槍,舞得虎虎生風殺出重圍離開赤土城。重傷剛愈的張讓為一名白臉壯漢背馱離去;於混亂時刻對著張心寶高喊道:「小寶!過江至『月湖怪醫』郭振潮處見面。」父子倆又在烈焰沖宵的動亂街道中失散。

    漢江畔「萬義堡」戰艦水軍,出動數百人圍捕逃獄的江洋大盜,兵荒馬亂中逢囚犯即刻無情殺戮,形勢十分危急。背馱張心寶的這位虯髯黑臉綠林大盜武功雖然平庸只屆二流角色;卻雙臂有千斤之力,脫下衣衫綁捆孩童,露出平潤之板肋,粗壯手臂扳起一棵丈長松樹當武器,將紅衣士兵打得七零八落,轉眼便衝到了江邊。

    「噗通!」一聲跳下水中,有若浪裡自條,水性特佳,不畏十多里的寬闊江面,隨著澎湃波浪迭起忽落,片晌間游得已經不見身影。一間殘破斷簷卻十分寬敝道觀。張心寶聞得一陣燉肉粥香味甦醒過來,雙眼還沒有張開卻覺心口劇痛,渾身乏力:「噗!」地一聲噴出一口瘀血後始感舒暢。這名黑臉虯髯漢子舉袖親切的擦拭張心寶嘴角血漬,替其揉捏背部筋絡活血順脈,手法俐落功夫不錯。

    「多謝好心的大叔救小寶脫困……我的親阿爹呢?」

    怎知虯髯黑臉漢子做了令人意外動作。

    他在張心寶面前匍匐著,磕了三個響頭;虯髯賁張眼若銅鈴般炯炯然視,虎鼻嗡圖出氣,方嘴厚唇略帶傻笑,總結的就是一股拉嘻拉嘻的忠誠憨厚相:「您從黑牢救老子出來!

    就是恩同再造的父母一樣,因為老子曾經對神明過誓,認定救老子出來的人,不論男女老少,就得跟隨這個人一輩子,做牛做馬都不要緊;您叫老子去殺人越貨也無所謂,只要小主公高興就好!」

    原來是名知識水準不高的粗人莽漢!連自我介紹都沒有,滿口老子長老子短的濃濃河洛鄉音,現在卻老子跪拜小子?張心寶心裡這麼想。一時間,身邊多了一個部屬,簡直莫名其妙?張心寶也傻著了。

    「這……你是個大人!我是個小孩子怎麼養得起?不能隨便的殺人越貨……你叫什麼名字?是何出身來歷?我得考慮考慮再做決定嘍!」

    虯髯莽漢雙眼神采驟顯失望,再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額頭都腫得瘀青滲出血絲;眼神轉為堅定至誠又道:「小主公!老子叫周倉,關西人,生長在鴨母潦田岸,從小是個棄嬰,為河洛人周炳義父養大,自從義父死後,參加神明偉大的『地公將軍』張寶麾下當名鬼卒,司職養育戰馬工作。」

    「豈料,在『下曲陽』(河北省晉卅市西)與曹操大軍會戰,主公張寶就『兵解』成仙去了;所以老子就在「臥牛山』落草為寇,流亡千里到了此地不滿萬重海假仁假義,落得反抗罪名而被擒,判個秋決腰斬……就是這樣嘍!」

    話說到這裡,望著張心寶不言不語好似在思考什麼?周倉依然匍匐地面恭聲又道:

    「老子說完了!不知小主公叫什麼名字?」張心寶正愁親阿爹離去前所說的「月湖怪醫」郭振潮不知是位於何處?這裡又是什麼地方?這種莽漢比比皆是,豈會特別在意。所以漫不經心回答道:「我叫張心寶!」

    周倉一聽!滿臉亢奮地再磕三個大響頭,竟然涕泗橫流而嚎陶大哭道:「神明保佑周倉!您肯定是『地公將軍』神仙張寶主公轉世……要不然……怎知同名同姓……叫『新寶』?肯定……是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小主公啊!想死了周倉……嗚嗚……」周倉趴在地上哭得好像小孩子般,至情真義卻使張心寶動容;在這個年頭忠心耿耿之綠林黑道人物是萬中無一,他確實是個鐵血好漢子!

    「別太迷信!別再磕頭,快起來回話。」

    張心寶雖然小小的年紀,卻有宮廷王侯天成的自然威儀,更增添周倉堅深不移之信念。

    還是不敢起身,五體投地大禮道:「小主公如果不收留周倉!就跪死這裡,絕不起來!

    或是自刎以表銘志!」

    真是傷透腦筋!哪有這種鴨子硬上架的情形?刺客之道前途凶險,多了一個莽漢豈不累贅?

    張心寶蹙緊眉頭摳一摳臉頰詢問道:「周倉!你最得意的是什麼功夫?起來露一手嘍!」

    有了收留隨從的口氣,周倉咧嘴癡笑,翻身而起,瞧見身旁有一柱頂屋樑柱,約有二人環抱粗大,毫不猶疑雙腳橋馬一蹲,氣勢一沉大喝一聲,虯髯賁展立即臉紅脖子粗,雙手千斤之力就將木柱抱離地面三尺。浙瀝喧嘩——

    屋頂就這麼塌垮下來!瓦礫塵埃滾滾瀰漫整室。真是個不用大腦的莽漢!為瓦礫斷梁掩埋起來。周倉掙扎地推開斷木瓦堆,卻毫無傷,滿臉通紅摳摳額頭,自我解嘲憨笑道:

    「嘻嘻!老子忘了天會塌下來,難怪朋友們叫老子『戇大呆』;河洛人的神明降鑾曾說過:「豬刀利利,趁錢gg過後代。』所以才棄了屠宰業轉而從軍。」

    張心寶真是傻瞪著眼!天下間真有這等憨人?說不定是名福將?屋頂塌下來居然不壓死他?

    「你……你有沒有受傷?以後不能滿口『老子』的叫,這是褻瀆道教至尊『老子』聖號,一定要改口!」

    「是……是的!周倉遵命!舉頭三尺有神明,天公疼戇人,人咧做,天咧有;天害人才會死,人害人gg死人!」

    張心寶真是一頭霧水?不知他說什麼跟什麼來著?

    「周倉!馱負著親阿爹的那名白臉漢子是誰?」

    「小主公!是臥牛山大盜裴元紹。是我一起劫富濟貧的夥伴,此人比我聰明多了,作案時都是他出的餿主意,每次所得錢財,除了分小嘍囉之外,皆救濟窮困農民。」

    張心寶聞言也就寬心;眼見一鍋的大好肉粥翻復地上、嘖嘖輕歎可惜,真的是飢腸轆轆頭昏眼花。

    「周倉!你身上是否有些銀兩?在附近買些吃點好的菜餚,我肚子實在很餓。」

    周倉黑臉漲成了豬肝色,摸撫著肚皮「鼓隆!鼓隆!」悶響,可見他也餓得前肚皮貼著後肚皮抗議,摳摳虯髯罵道:「小主公!我見不得別人窮苦,錢財都施捨出去,好似把錢財放隔夜會餿了一樣,從不知道存錢;這樣子吧,我背您到前方幾戶農家要點東西吃,先解決餓病再說嘍!」

    張心寶示意說好,周倉背著就往南而去,此時正逢黃昏,只見三戶農家炊煙裊裊,隨便要點食物裹腹應該不成問題。怎料行經田埂時,瞧見了一顆血淋淋的牛頭在潦田岸邊,地上並且拖曳著一道血跡直至農家門前而止。周倉憨笑道:「小主公!農家殺了牛只,可能是用來拜神嘍?我們來得正是時候,肯定會請咱們吃喝一頓!」

    張心寶在他背後啼笑皆非,拍其後腦勺有氣無力道:「你這個『戇大呆』!春天正逢農忙,農家視若生命耕田的牛只,豈會任意宰殺?農家裡頭有人鬧哄哄的,哪會是心誠意正的拜神?肯定是出了狀況!」

    周倉一呆!捋其虯髯傻笑呵呵道:「小主公就是英明!河洛話一學就會,我就是個『戇大呆』。管他家出了什麼事,強討一隻牛腿來解饞,不給就要他們好看!」

    張心寶眉頭一攢,暗忖收了個莽夫笨漢,實在有點後悔,但是為人忠義不二,更勝於一切,也不忍太過苛責;做主公的應該想辦法調教,要不然怎麼去闖蕩世面?還真懷疑他曾是個「臥牛山」的綠林大盜?

    「光靠你的蠻力尚不足與武林高手對敵,我們繞到農家後面伺機行事;若有什麼吃的東西,偷了就跑免得吃虧!」

    周倉拍著板肋信誓旦旦,毫不退縮道:「小主公放心!若有千刀萬剮就由我來承當,砍掉腦袋不過碗大的疤,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干伊娘矮雞歪!他們若有半句怨言,老子就把他們剝皮裝租糠!」

    張心寶聽不懂後那兒句河洛話,卻也知道周倉是在罵人粗話,語調拖著軟綿綿的尾音,語氣充滿自信。周倉悍不畏死,卻也聽從小主公的交代辦事,在農家曬衣竹籬笆上偷了一件上衣,將張心寶綁著,以免廝殺起來行動不便。兩人繞至農家後頭,卻瞧見了一幕令人義憤填膺,豬狗不如的禽獸行為!

    原來是一名從黑牢逃出來的囚犯,囚衣都還沒有換下,就在稻草堆上強*奸一名婦人,旁邊死了一位漢子,肯定就是這位婦人的丈夫。婦人愈是拚命抵抗,愈是惹得這名囚犯手段殘暴,揍得這名婦人**身子上瘀青處處可見,滾地哀嚎。

    周倉怎按捺得住一腔正義熱血,快跑了過去;正巧這名脫了褲子下半身赤條條的囚犯,聞聲轉身過來,還以為同夥要來分一杯羹?周倉一聲不作,起腿一腳端向他那早已翹楚天高的**子孫袋,度加上重力之故,又快又準又狠!

    嗷——

    一聲淒歷慘叫!這名囚犯下體糊爛成一團,血崩不止,渾身抽搐了幾下,頓時了帳。

    「唉,你真是個莽撞漢子,這下子,他的同夥不就聞聲出來找你拚命?我受傷未癒幫不了忙……你怎恁地辦事不用頭腦?」張心寶歎息道。

    「干伊娘矮臭雞歪!這種下三濫在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幹這種禽獸不如的勾當,有殺了人,就是大卸八塊餵狗都嫌臭!連劫財不殺人,劫貨不劫色的道理都不懂,是我們綠林黑道的恥辱!老子當然看不慣,先宰了再說!」

    周倉咒罵起來卻一臉黑炭虯髯賁然兇惡得緊!聲若宏鍾喋喋不休傳聲數里,若不驚動賊人也難。那名婦人抓起衣衫,神色慘然,有若驚免脫逃而去。三間連排的農家裡頭聞聲竄出來了十五名囚犯,瞧見同伴當場死絕,齊齊擅袖撩臂,執出武器將周倉圍了起來。

    周倉愕楞一下道:「居然這麼多人?」

    張心寶暗叫要糟!這群人當中三個是帶頭會武的練家子,曉得周倉的武藝無法抵擋他們群毆,隨時有喪命之虞。這頭蠻牛腦袋,真是又蠢又莽撞,根本不管自身是否安危,早晚會死在義無反顧之下。

    一名帶頭的中年囚犯,一臉尖頭猴腮白皙,四白眼一翻,陰惻惻狂叫道:「你是哪來的黑炭臉楞頭青?又是哪根蔥蒜?居然膽敢壞人好事,想當個大俠也不稱稱自己斤兩,先得把命留下,省得你去通風報信!」

    周倉毫不畏懼拍拍胸膛大叫道:「干你老母的!誰會去報官?老子是『臥牛山』落草英雄周倉是也。你又是那裡混跡的人渣?竟然縱容小嘍囉在光天化日之下強*奸婦人,殺死人家的丈夫,簡直是無法無天草莽敗類!」

    「喔!居然是綠林道上的朋友?難道不懂搶劫先到為主的道理?哪容得你在此狂妄叫囂?強者為王,在下『白猴』白三,手底下見真章後再理論不遲!」

    「很好!你就劃下道兒,老子全盤接收,若有皺一下眉頭,就不是你的周倉爺爺!」

    白三蒼白的臉變成鐵青色,一雙眼凶光畢露,殺機大熾,手中鋼刀一點,召喚另外二名同伴分三角形包圍,其他十二名嘍囉退開一丈掠陣。

    「周倉臭小子!你膽敢出面干涉,必然有一身好本領,若能戰勝我們,就依你為主,任憑差遣!」

    周倉臉色一變!大聲嚷嚷道:「干你老母的雞歪破牛車!英雄好漢,哪個不是以一對一,你一拳我一拳的單打獨鬥?何況老子手中沒有武器,這不算數!」

    話一說畢,卻惹得賊人哄然大笑,心裡皆認為這個周倉傻得出奇。說得可憐,咱們沒有一蜂窩而上,將其剁成肉醬就不錯了,竟然還提戰鬥件?

    張心寶聽得差點吐血!氣得臉都白,當他的主公實在沒有面子,人家擺明了是多欺小,吃定了一大一小行動不便而不留活口,居然還要敵人稱什麼英雄好漢。

    周倉神色緊張回顧道:「小主公別怕!打不贏就扯活,溜之大吉,英雄好漢報仇三年不晚!」

    又是惹來賊人一陣哄堂大笑!這名楞頭青還不是普通的笨,簡直是無厘頭一堆屎。

    張心寶貼在他耳際輕歎道:「周倉!等一台廝殺,你得一切動作都聽我的指揮,才有逃出生天的機會!」

    周倉摳摳額頭傻楞道:「什麼?小主公也懂得打架……不!這是拚命廝殺,怎麼聽命法……」

    話音未歇。

    白三雙眼狡芒一閃!眼見周倉回頭說話是個絕好機會,疾奔而來,手中鋼刀「霍!」的橫砍而出取其腦袋。只外二名賊人,見機不可失,一名持長戈掃其雙腿下盤,一名持槍直刺胸膛,封死了周倉左騰右挪生路。周倉手無寸鐵,驚見刀、戈、槍三種武器來勢洶洶,一時無法閃避,

    慌忙中只有退後一途,動作十分拙劣,險象環生。三種致命武器依然緊追不捨。

    周倉腳步踉蹌連退中,耳邊響起了張心寶急促聲道:「觀察每人的肩膀!每一個人無論動作如何的靈巧變化,雙肩總是簡單清晰地露出前兆端倪,就可以瞬間想到破敵辦法!」

    不錯!持刀左右橫砍的白三總是肩膀前後先行晃動,匹練刀芒揮動。

    右側持長槍的賊人總是右肩突側執著,一成不變之姿式刺奔而來。左測持長戈的成*人與白三相仿,只是刀及長戈不同而已。張心寶這一指點,周倉瞧得來勢破綻百出,只見他們招式都用老了;卻不知如何切人戰局中,因為手中沒有武器可以隔開對方兵器。圍繞掠陣的囚犯再度嘻笑辱罵,掩蓋了張心寶講話聲。張心寶臉靨變得無比冷酷,雙眼閃爍智慧之光,好似本身應敵一樣,以充滿自信的口吻道:「你的身體就是最好的武器!別被對手老掉牙的武姿所迷惑;再注

    意他們新舊力道交接轉圜之際,用己方蓄勢待的滿勁傾力一擊!」

    周倉環眼睜大一亮,虯髯賁展驚叫一聲道:「看見了!看得一清二楚!」

    張心寶嗤之以鼻得意道:「就是現在!左掌拍開刺胸長槍往右挪移,架開刀勢!左腿準確踩

    上攻下盤的大戈躍出,右腿就彈踢持刀之人任何一處,能致他於死地的地方!」

    周倉雖笨卻手腳十分靈活,依言瞬間行動,果真以中刺之槍,橫架持刀白三,刀勢為之一頓,左腳踩上了大戈,踴逸掠身疾出!他借長戈一彈之力!有若一頭攫撲獵物的大蒼鷹,令匪徒意想不到,個個臉色驟變而大吃一驚!

    噗——

    周倉賣命演出!右腿紮實地踢在執刀白三的臉上,轉眼間便成落地的大西瓜般——糊得糜爛。周倉刻下的心境;只感到對方每下一個動作,為何自己都能洞然明澈?像能預知將來似地明瞭他們每一個心意和動向?干你老母的!只是肩身微妙移動,竟已能清晰無誤地出欲動信號?確是教人難以置信。然而,有小主公一針見血的教導,一招之下就踢死一個人,豈會有假?信心倍增!周倉就如開了竅的笨漢,沾沾自喜,形若一頭悍貓戲弄著二隻小老鼠;先行試招臆測他們的動向。因為張心寶在周倉耳際,順便傳授不禁『萬里追風」身法口訣,再笨的人也會練一練。應付這二個匪徒根本就是綽綽有餘。

    不到盞茶時間,周倉就以兩人手中的長槍及大戈,挪移它們兩人互相對刺,雙雙氣絕身亡。這怎麼可能?片晌間,一前一後的周倉判若兩人,怎不叫人瞠目結舌,呆若木雞般的愕傻著了。

    周倉搔摳虯髯莫名問道:「小主公!您教我的步法……怎恁地全又忘了……現在怎麼辦?」

    張心寶真是啼笑兩難,狠命拍他一個後腦勺道:」笨嘍?現在別管這麼多!其他的十二名匪徒全部格殺勿論,先教會你比較簡單的『萬里追風』之直奔式身法,以你的體力,相信可以跑得比馬還快!」

    周倉雙眼睜大殺氣騰騰,拍著胸膛自信滿滿,一股的虯髯兼烏漆八黑,就如丈二金剛之凶神惡煞,叫敵人望之亡魂喪膽!

    周倉邊學輕功身法邊殺敵,龐然體形稍微疾奔就能刮飛塵埃。他雙臂力大無窮!赤手空拳搏殺匪徒,個個屁滾尿流哀嚎四起。雖然匪徒們嚇得四方流竄,到頭來皆被其遲殺,折斷頸骨而亡,無一倖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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