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園官邸」是皇帝劉宏命太監大總管張讓,專司賣官鬻爵之處,銀兩所得盡入皇宮「中御府」私囊
全國各地到洛陽買官人士,皆需經過管道,先於秦青巷「宛艷珠閣」經照面論價完畢,通稱「閣會」。
鑽營之人,時常為爭肥缺職務;競相標價至萬斤黃金也不足為奇,論定後再持西園令牌始能進園接受聖旨誥封,領「印綬」走馬上任。
「宛艷珠閣」總管李儒,是太監大總管張讓姑表遠親。
李儒褒衣寬帶一介書生年約三十,有對特殊的眼睛略似三角;上眼皮成直線,下眼皮突出成三角形,白多黑少,以面相來論,「下三眼」生性自私冷酷,說閱讀,盡在十分狠毒趨於極端,為專攻心計無惡不作之輩。
當初功名不就,十分潦例,流浪街頭,為富豪孟佗得知其背景,用盡心機結成好友,傾財力饋贈取悅,無微不至,將他拱上張讓智囊團之一。
現在李儒主持「宛艷珠閣」儼然有若地下宰相,權傾一時,對孟佗大為感激,堅持要向其報恩,問他希望什麼?
孟論笑吟道:「老夫一切俱足!只要你對我來一次恭恭敬敬的下跪就夠了。」
有一天,孟佗心血來潮。
當「宛艷珠閣」門庭若市,各地門閥望族來求官之士,僅馬車就有數百輛之多,秦青巷街頭銜尾為之擁塞,當然馬車不能一下子通過。
孟佗欲往探望,命人遞上名帖,故意稍後到達。
恰恰在這時候!
李儒親自率屬下奴僕百人眾,前來迎接,逕行百千步,就在巷口,行大禮參拜,引導孟佗車輛進了大門。
為群眾人人側目,交頭接耳,臆測紛紛。
以後,孟佗門庭也是車水馬龍,認為他跟「張回天」張讓之間關係,必不尋常,遂紛紛巴結,或邀約通商,並且賄賂其在「張回天」面前美言幾句。
當然攀上了太監大總管張讓成為經商好友,呼風喚雨不可一世,然而幕後卻……
漢靈帝劉宏當年封為「解瀆亭侯」,封地貧脊稅收不豐,應付那些索求無度的朝中大臣,疲於奔命,苦不堪言,實為一個窮困潦倒皇子。
自從其登大寶以來,最為瞭解朝廷貪贓枉法之手段,惜其性好美色,沉迷逸樂,不思圖振朝綱,再經「十常侍」之一張讓調教枉法,巧立中收科目,自肥養大,說閱讀,盡在有若鹹魚翻身之暴戶,為所欲為,當然尊稱張讓為「阿父」。
劉宏廣建花園供其遊樂。
據「洛陽宮殿名」記載:畢圭苑有二:「東畢圭苑」周圍一千五百步,中有「魚梁台」,「西畢圭苑」周圍三千八百步,面積廣大。還有「上林苑」、「鴻德苑」。「願陽苑」、「平樂苑」數處之多,皆適應春夏秋冬變換。
也就是說,將城外近郊之地,闢作皇家花園,犧牲肥沃土地,摧毀農田家捨,把農民驅逐出去,反而蓄養珍禽猛獸,供其狩獵玩樂。
他更甚的是,在北它西側「金市」興建一條商店街,名為「帝王街」。命宮女裝扮平民百姓在店中經營買賣,而皇帝劉宏改穿街市買商服裝,混在宦官宮女群中,互裝不認識,飲酒歡宴,邀請新科官員或迎逢拍馬之臣,大為快活逍遙。
美其名為借吃喝玩樂考察大臣品德。常對臣下自豪,此是一生之中,最大的聖明決策。
「進賢冠」:古代傳統的一種帽,前端高七寸,後部高三寸,類船形。王爵俟前端縫製三條豎梁,郡守以下直到「博士」官階,前端則制兩條豎梁,其餘為官者只有一條梁。
漢靈帝劉宏頭戴「進賢冠」身束鄉花帶,駕著四條毛驢拉的車輛,親手拿韁繩,左回右轉,操縱得十分熟練,自得其樂。
車廂敝開見陽光,太監大總管張讓抱著兩罐蟋蟀罐,舒服得躺在虎皮包飾著厚墊的廂椅上,悠然自在,任由皇帝劉宏吃喝毛驢駕車,整條「帝王街」人人為之側目。
「聚寶軒」座落在帝王街中段。
皇帝劉宏駕驢車至此嘎停,門口早有一位六十多歲一臉和氣生財模樣的人,率領四名夥計恭俟多時了。
皇帝劉宏下車道:「朕的『黑將軍』及『紅將軍』蟋蟀遞給夥計小心看管,別給驚嚇了!」
「那是當然!等一下要去『西園官邸』鬥蟋蟀。」太監大總管張讓微笑道。
二名夥計各接過一罐蟋蟀罐,小心翼翼雙手捧著,二名夥計手腳俐落地牽驢引開一旁,那位豐腴老者笑迷兩眼,雙手作揖恭禮道:「劉老爺及張老爺兩位安好!貴客光臨敝軒,令小店蓬壁生輝,無上光榮。在下孟佗忝為掌櫃,請兩位奉茶!」
皇帝劉宏訝異不解道:「阿父!怎麼會有外人在『帝王街』作起買賣?」
太監大總客張讓聳肩奉承道:「劉老爺!孟佗是一位財產寵大的珠寶古玩商,因價格十分低廉而且公道,所以今天特別邀約而來展示,其珍奇異寶任君挑選!」
皇帝劉寵神色貪婪,一舔嘴角唇道:「我的私藏品古玩甚豐!若無極品,朕……我是不會買的,那就快點進去參觀比較一下!」
「是的!快請兩位進屋內參觀比較,絕對包君滿意!」掌櫃孟佗滿臉欣然,自信得意地雙手搓探阿諛道。
迫不及待,兀自先走的皇帝劉宏,一踩進門就愕著了。
一雙眼猛盯一幅約八尺高五尺寬的三片折疊式的屏風;其翡翠、瑪瑙、琥珀、硨磲、珍珠、琉璃、雞血玉等七寶鑲金,精緻雕琢,氣象萬千之雲海連天黃山風景圖。
「真是極品!人間少有。」
皇帝劉宏讚口不絕,頻頻雙手摸撫,所鑲之寶石泛出七彩繽紛艷芒,而且冷石溫玉兼備,令皇帝不斷嘖嘖稱奇。
孟佗趨前仔細介紹道:「這三面黃山風景圖!集精品七寶所制不說,光是玉匠就動員百人,精心研磨雕琢費時十年始大功告成,天下間唯此一幅無圖能出其右了!」
太監大總管張讓雙眼一抹得意,趁機慫恿道:「此屏風黃山圖,鑲嵌九州寶石天下無雙!代表天下賜祥瑞、國泰民安之意,聽說唯有大富大貴有德者能擁有之,恐怕大漢皇朝唯有劉老爺一人才會有這種福份資格了!」
皇帝劉宏頻頻點頭,興致勃勃問道:「孟掌櫃!此幅屏風可能值不少錢?」
孟佗舌吟吟地伸出了一根食指,代表了一個數。
「嗯!才值一百萬錢……」
皇帝劉宏漫不經心讓出價碼後,看著孟佗伸出的一指並沒有放下,且不改其笑容,心中感覺有異,一經盤算,猛地回神一頓!
大驚輕呼道:「什麼?需要一千萬錢!那豈不是賣一個『三公』的職位?這……也是值得……不過價格是否可以降低?」
太監大總管張讓順水推舟,幫腔殺價道:「孟佗!這裡可是劉老爺的地盤,肯定要降價的,不過我們劉老爺本就十分有體面,大富大貴之人,說什麼也不會讓你吃虧!」
回望著昂然挺胸不可一世的皇帝劉宏又道:「我們劉老爺的賞古玩眼光一流!雙方談介碼拉鋸戰時,有如兩邊交鋒對壘,主帥對著情勢臨場機智驟下判斷,殺個對手丟盔棄甲措手不及;做買賣生意的樂趣就在其中,您就開個價吧?」
皇帝劉宏被奉承得樂呵呵自命不凡,掀袖磨拳擦掌驟間伸出了五個指頭,頓感不妥,再減了二根指頭,只餘三個指頭晃蕩,表示了價碼。
孟佗一瞧!蹦跳了起來,滿臉錯愕,輕聲囁嚅怏怏然道:「才出價三百萬錢?這不是搶……?太狠了吧……連買七寶珍玉的一半價錢,還都不夠本!」
太監大總管張讓臉色一沉,十分難看,揣著嘴輕咳一聲道:「孟掌櫃!到『帝王街』來販賣商品,可是你自己志願而來,並非咱家強迫,是也不是?得告訴劉老爺知曉,以示公正!且飯可以多吃,話卻是不能亂講,這裡非一般市集,可得三思斟酌。」
孟佗額頭冒汗,滿臉慌張神色,頻頻點頭道:「是!當然是草民孟佗自願而來,為了是有生餘年,能一睹天顏而無憾,況且是面對面的談生意,可謂光宗耀祖,足慰平生了!」
皇帝劉宏展顏大樂,輕搔額頭又似覺得有些不對勁,脫口道:「咦!想與朕親近,可以買個『中侍郎』官職,不就天天陪朕吃喝玩樂……」
太監大總管張讓連忙輕扯著他的衣角,兩人轉過了屏風,避開孟佗在一旁竊竊私語。
「皇上!以孟佗的財力買個『中侍郎』太容易了。咱家是為皇上著想,才誆哄他到此展覽古玩財寶,趁機搾他一下,再外放個小『郡守』讓其過過官癮,以後每逢年節進貢,特別要他加倍,慢慢蠶食鯨吞,他富可敵國的家產到後來豈不是全歸皇上所有?又不會叫人起疑!所以千萬別讓他買個『中侍郎』當,那皇上可就吃虧大了!」
皇帝劉宏笑迷了雙眼樂不可支,急忙點頭搗嘴輕聲道:「對!還是『阿父』為朕想得周到,現在可要好好搾乾他。以後每個月專挑一位富豪上門,咱們一搭一唱的通吃!」
兩人連袂親若父子,有說有笑來到孟佗面前,皇帝劉宏輕咳一聲,朝他勾肩搭背,十分親呢輕聲言語,真叫其受寵若驚,杌隉不安。端出了操生殺大權的皇帝架子道:「孟掌櫃!
並非有錢就可以買個官做,這得看朕是否高興,論財力普天之下誰會比朕富有?剛才開出的三百萬錢買你這個屏風,算是看得起你了!」
孟佗滿臉漲紅,雙手一陣摩搓,硬咬牙根道:「賣了!只要能使皇上高興,這點損失算不了什麼!」
太監大總管張讓趁勢招來一名夥計,要其準備筆墨帛布一旁侍侯,接口道:「皇上!我們現在是逛市集買玩樂,不能空口白話,您所看得上眼的珠寶古玩,應該價格談妥,馬上立下字據為憑,免得讓他人數說不對!明天咱家就將錢送過府去。」
皇帝劉宏眨一眨眼應聲道:「對!還是『阿父』心細,就由你寫下來,讓朕簽個名算數!」
孟佗前導,引兩人穿過庭院,走到客廳,皇帝劉宏,瞧見古玩寶器陳設,琳琅滿目,樣樣精品,件件熠熠生輝,不下百件。尤其廳中一座赤色珊約有五尺高,群體結成茂盛樹技狀,泛出艷麗紅芒,渾然天成連結有若飛龍升天,顯得晶瑩剔透奪人雙目,令其他古玩相形失色,叫人震憾。
皇帝劉宏一邊小心翼翼珍惜的撫摸,一邊嘖嘖稱奇,讚不絕口,紅芒相映滿臉通紅,更顯貪婪模樣;雙眼佈滿紅絲,舔了一下嘴唇,嚥了一口唾液,恨不得馬上據為己有。
「這麼高大碩壯的赤艷珊瑚!朕還是生平所見,不知道在海底蘊藏多久年代?真是舉世無雙呀!」
孟佗得意道:「此株『龍王珊』!可有千年之壽命。草民費了好大的功夫才購得收藏,今天特別拿出來獻寶!」
太監大總管張讓豈會不知聖意,聳肩諂笑,邊忙問道:「孟掌櫃!這『龍王珊』若肯割愛,不知開價多少?」
孟佗搖頭道:「無價之寶!不知如何開價?」
皇帝劉宏愛不釋手,左撫右摸團團轉,觀賞珊瑚龍姿百態變化,脫口道:「凡世間之物!那個東西沒有價錢?孟掌櫃就開個價吧?朕很喜歡此株『龍王珊』,每個角度觀賞各有奇趣,不會讓你吃虧的!」
這句話,孟佗有如吃顆定心丸,買主即然中意,肯定價格不會不懂行情胡亂殺價吧?
「劉老爺!特別優惠就算五千萬錢吧!」
皇帝劉宏一聽愕然!猛地蹦跳大叫道:「什麼?價比『三公』還貴?你是搶錢啊!」
這麼一吼!孟佗臉都嚇綠了,囁嚅道:「不是說過到此展覽商品,是市集的買賣嘛?敝軒四十年老店,童臾無欺,行有行規,絕不會漫天要價,信譽保證!」
太監大總管張讓打圓場道:「皇上!孟掌櫃說得有理,買賣不成仁義在,有個價格開頭,就雙方好談嘛!生意人本是將本求利,那有不賺錢的道理?我們不能太為難他!」
朝皇帝劉宏使個眼色,表示說喜歡一件東西,不能表現太急,是佔不到便宜的,就漫不經心,盼顧言他才行。
雙雙參觀其餘珍品,評頭論足一番,也樂在其中,暫時按下那株「龍王珊」不談價格,卻使孟佗坐立難安,茫然不解?
真***!伴君如伴虎,危危顫慄,有如搭上了賊船?又如騎虎難下?真不知道這兩位喋喋私語後,各自分開,在搞什麼陰謀詭計。
太監大總管讓從牆壁上,拿起懸掛的一把古拙玉劍,十分輕盈,卻乎一乎般長劍尺寸,用手指比了一比,莫約有四尺工寸長度,翻過了劍鞘反面一瞧。
劍鞘雕刻有一行小篆字體,瞬間眼睛大亮,十分訝異!
皇魁寶劍
張心寶題
天下間,真是無巧不成書!居然與寶貝兒子同名同姓?若送給他,可能會喜歡練武吧?
這雙寶劍要定了!
孟佗趨前逢迎拍馬忙問道:「莫非張老爺看上了這把五百年秦朝古劍?」
皇帝劉宏聞聲而至,這把劍怎麼看都覺得土土的不起眼,也沒有鑲嵌亮麗名貴寶石裝飾,那有什麼價值?
機會來了!
太監大總管張讓緩緩抽出半身皇魁寶劍,刃寬二寸,劍身泛出一股燥熱陽剛,耀眼照人,倏地,牽動一陣心煩,有若相剋「寒天神拳」,而十分銳利,確是一把削鐵如泥,吹即斷神器。
他故意用拇指輕觸劍鋒!瞬間,指肌裂開了一道傷痕,進出了鮮血滴答,怵目驚心。
「哎喲!是真的寶劍,媲美王允的祖傳『七星寶劍』,確實鋒利!」
孟佗驟間惜愕忙叫道:「我的張老爺!刀劍無情豈能拿指頭試劍玩?快快止血!改天找王允試試便知。」
太監大總管張讓故意敞牙咧嘴叫痛,轉而忿懣不平道:「孟掌櫃的!展示古玩珍寶中怎能暗藏一把凶器?如果有人利用它來行刺皇上,追究起來,咱們可是滿門抄斬之大罪!怎不鉛封起來,欲賞玩才打開嘛!」
「什麼?有人欲要行刺朕?」
皇帝劉宏膽小如鼠,一聽行刺二個字,臉色都了白,躲太監大總管張讓背後,緊張的左顧右盼,瞧瞧是否是有任何風吹草動。
一生行事謹慎中竟然掛萬漏一,擺設了這把寶劍?
經他一提醒,驚駭得額頭汗流,心中直犯嘀咕,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豈不判得一條抄家滅族大罪。
「叩!」的癱跪地面,骨軟筋酥不知所措!
太監大總管張讓趨前。輕拍孟佗肩膀安慰,回顧皇帝劉宏暗中使個眼色,叫其別心慌,沒有行刺這回事。
「孟掌櫃是個愛國商人!當然不會陰謀使壞,咱家只是說個比喻,皇上英明神斷,也不會當真,豈是枉作小人之輩,是孟掌櫃自己嚇自己罷了!」
滿臉職業太監皮笑肉不笑又道:「當然!只要這『龍王珊』獻給皇上,而皇上回賜給孟掌櫃半職,名取所需豈不皆大歡喜?」
皇帝劉宏瞬間眉開眼笑,樂上心頭,「阿父」張讓真是比得上親爹還親,處處替朕著想,又淨賺了五千萬錢,天下間,還有什麼比得上便宜還快樂之事?
「太好了!就准『阿父』張讓之奏!」
孟佗一時間傻了眼!忘了爬起來謝主隆恩?
瞧見,太監總管張讓滿臉笑容,連連作揖有禮,然而雙眼卻是有若鷹瞵號視,孟佗油然而生一陣心涼,有撕心裂肺之感。
**……操你的祖宗十八代!
奸似鬼的成精老狐狸!居然慷他人之慨?原先的約定的計劃並非如此?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血本無歸,被坑得奇慘啊!
一臉戚容!不答應行嗎?自己不就成了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
「這雙『皇魁寶劍』!咱家先行代為保管,可使皇上心安,快叩頭謝恩啦!還傻愣在地上幹啥?」太監大總管張讓「嘿!嘿!」笑說道。
更是慘!臉綠得有如半青不熟的生硬苦瓜——僵著了。
他祖爺爺的!沒卵葩的絕子絕孫死太監,得了便宜又賣乖?硬稱保管價值連城的五百年古劍,誰還敢再要回來?
豈不成了羊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孟佗一臉的難看,硬撐著面子,滿額汗水,倒著八字眉,迎逢苦笑,跪地叩頭謝恩啦!
謝恩抬頭後,依然笑靨不改,做生意的就有這種臨場百變本事!當然討得聖上歡欣,從此生意自然興隆通四海嘛!
就當成肚臍眼裡放屁——沒有這回事!
「孟掌櫃的!這把古劍是何來歷?告訴我們,好增長見識!」
忙擦試額頭汗水的孟佗作揖道:「相傳是有人從秦始皇古墓盜出!草民請托當代最出名的鑄劍師『建師』評鑒過,確實是當年天下第一利器,從天上隕石五金之母提練而成。」
「荊斬刺秦王時,就因此劍將長,秦始皇一時慌亂從側邊投不出來,大臣中忽有人大喊『背劍過頭殺之』才順利抽劍殺死荊軻,因此命名『皇魁寶劍』而陪葬墓陵。」
太監大總客張讓狐疑問道:「喔!為什麼劍鞘之下方,另有他人雕刻題名?可見傳說非真,只是揣測假設吧?」
「不然也,題名落款『張心寶』之人,與秦朝年代相差二百多年,大約在王莽纂漢時代,是盜劍者自作主張,因年代久遠,誰會去考證這位盜墓的無名小卒?反而增加了此劍的可信度。」
皇帝劉宏聽得無趣,見「阿父」張讓將「皇魁寶劍」配掛腰側,也就放心了,然而滿懷欣喜,催促其叫人來搬「七寶翠屏風」及「龍王珊」,就要離開。
驀地,瞧見了一個小女童,從庭院進來,頭上繫了兩根辮子,肌膚白皙,紅彤彤的蘋果臉,十分可愛。
特殊之處,在其雙手抱著一罐蟋蟀罐,罐內傳出了「嘰喳!」蟋蟀猛叫聲,清脆響亮,內行人一聽就知道不是凡品,肯定是萬中選一之物。
我的祖奶奶!現在才來?孟佗心裡這麼叫著。
小女童十分有禮貌叫著:「兩位爺爺好!孟爺爺好!我叫『白芙蓉』,向三位爺爺請安!」
皇帝劉宏聞得蟋蟀作響,不由得玩心大作,止住了離去腳步,摸撫其小蘿蔔頭,慈祥微笑道:「白芙蓉真乖!手中蟋蟀罐是否打開?讓劉爺爺瞧一瞧這只好傢伙,居然叫得如此勇猛,肯定十分好鬥嘍?不知道叫什麼名字?」
白芙蓉微笑道:「劉爺爺!這傢伙叫『黑卒』,因全身黑色而得名。」
太監大總管張讓雙眼一抹詭黠即隱,順勢說道:「聞其雄赳赳氣昂昂叫聲!定然好鬥,想不到是孟掌櫃的乖義孫女,小小年紀也懂得挑選蟋蟀?絕非俗物,可謂不同凡響!」
孟佗趁機說道:「我這個乖孫女!就喜歡禽養小動物,那懂得畜牲的好與壞?快快掀開罐蓋,讓兩位爺爺觀賞一下!」
罐蓋一掀!
「好傢伙!體態雖不大,卻異兇猛,媲美朕的『黑將軍』及『紅將軍』,不知道鬥起來勝負如何?」
皇帝劉宏興奮說著,太監大總管張讓走前∼瞧,順著聖意說道:「不如大家比試一下!
但是賭注……」
話沒說完,貼著皇帝劉宏耳際一陣呶叨輕咬,促使其滿臉漲紅,異常激動,樂得合不攏嘴,猛地叫好!
「孟掌櫃的!除作了『七寶翠屏風』及『龍王珊』兩樣寶物不算,你估一估軒內所有的古玩珍品市價值多少錢?」
孟佗雙眼一抹怪異神采望著他順口說道:「張老爺!百來件珍藏,總共約值一億二千萬錢。不知有何用意?」
「喔!就算一億萬錢吧!皇上的意思是拿『黑將軍』與『紅將軍』由你任選其一,就跟這只『黑卒』鬥一場,賭金就是軒內全部珍品,若我方輸了,陪你一億萬錢如何?」
孟佗神情緊張嚥了一口唾液,望著義女白芙蓉,看看那隻大聲鳴叫的「黑卒」好似要她拿個主意,好不下賭注。
白芙蓉輕鬆自然,好像有十足把握微笑道:「賭就賭了!『黑卒』才不怕斗呢!」
「哇,小……孫女兒,是一億萬錢啊!不會開玩笑吧?不是吃塊糕糖一般容易……好吧!你說賭就賭!爺爺豁出去了!」
孟佗望著孩童白芙蓉銳利的雙眸一閃,居然止住了嘴。
皇帝劉宏大樂!好像這次賭注十拿九穩的贏。
「快叫人拿筆來寫下賭注!以免雙方後悔,朕講究公平公正!」
太監大總管張讓聞言後,快取來昂布,揮毫落筆寫得一清二楚,經雙方同意,皆劃了押。
「快把那罐黑色的拿來!」
一名夥計恭敬的奉上,打開罐蓋一瞧!乖的隆咚!好兇惡的「黑將軍」蟋蟀,居然比「黑卒」碩壯,事前沒有詳察,白紙黑字的劃了押,現在孟佗好生後悔也來不及了。
白芙蓉卻眨了眨雙眸大叫道:「咦!好大的傢伙,這可要放在我的罐裡鬥,讓『黑卒』佔盡地利,要不然就不玩了!」
皇帝劉宏一臉得意,好似生怕小女孩要賴反悔不賭,急忙接口道:「可以!反正在那裡斗都一樣!」
伸手輕捏著「黑將軍」蟋蟀放在裝「黑卒」的白色瓷罐內,一手拿著小趨桿挑逗。
「黑將軍」蟋蟀進入了「黑卒」蟋蟀的地盤,促使其賁張翹「嘰喳」大叫,兩隻蟋蟀有若兩頭猛虎般,凝然對峙,互不相讓,先以頭頂上兩根觸角交鋒互拍互鬥,探測對方的實力。
這般情狀,使觀戰的人開始緊張起來!
「好!趨桿各自離罐!以免碰傷蟋蟀!」
驀地!兩隻蟋蟀叫聲大作,更激起了觀看之人滿臉興奮,知道戰鬥登場了!
兩隻蟋蟀忽前忽前忽後的你來我往以怒目對敵團團轉;有若兩位高手互相撩拔對方出招,等待對方氣勢一弱,即刻對其空門,展開殘酷無情的致命攻擊!
「黑將軍」蟋蟀好似有些燥動而按捺不住,摜出兩隻粗壯長滿尖的利的雙臂,儼然一挺撲了上去!
就像兩位武林高手對招!
靈巧的「黑卒」蟋蟀,有若現准對方儼然一挺之姿,空門一露,直摜滿刺雙臂,有若兩把銳利剛門般,「霍霍!」劃傷其前胸,裂開了兩道傷口,兀自流如墨汁般鮮血。
「黑將軍」蟋蟀一陣停頓,狀似愕然!
高手對壘!豈容得絲毫大意。
「黑卒」蟋蟀好像身經百戰高手,早已料到對手會如此驚愕,驟間,慣出雙臂如閃電的快!
見其銳利滿刺雙臂連續朝傷口處,作無情快攻擊;「黑將軍」蟋蟀好像受血腥刺激,震動雙臂頻頻防禦,雙方度之快,有若滿天的刀光劍影,忽猝疾遞,左騰右挪,互相糾纏至死方休,肉眼差點看不清楚戰況了。
真叫觀者看得目不暇給!大呼過癮!
罐瓷內灑出如墨汁般的蟋蟀鮮血,一圈一圈的圍繞,已然分不清是那只蟋蟀流出來的。
只聞得,一隻蟋蟀鳴聲亢奮大作,一隻蟋蟀聲弱哀鳴好似求饒。
皇帝劉寵驟然臉色大變,禽養的寵物叫聲,豈會不認得?肯定求饒的就是「黑將軍」蟋蟀了!
驀地!「黑卒」蟋蟀後腿力道奇大,踹得「黑將軍」蟋蟀彈飛而出,觸罐牆摔落,死翹翹了!
「**的『將軍』竟然鬥輸給『黑卒』?叫老子的顏面往那裡擺?錢叫『阿父』明天送去絕不賴帳,氣死我也!」
氣呼呼的掉頭就走,趕驢車絕塵而去。
連皇帝「朕」的自稱都丟了,有如市井下三濫之臭罵,風度實在奇差無比,難怪朝綱一團烏煙瘴氣,大漢不亡也難!
孟佗脅肩諂笑,樂不攏嘴作揖連連道:「久聞『張回天』大名如雷貫耳!今日一見果然不假,牽著皇上的鼻子團團轉,設計這齣戲,精彩絕倫,確實叫人真假莫辯!剛才令草民嚇得一身冷汗!」
「一億錢先扣除我的那一份!其餘明天午前會送上門,跟著我絕對有甜頭。」
隨後摸撫蟀罐,瞬間凍斃「黑卒」蟋蟀,「波!」地輕爆,碎如芝麻粉屑。
「小娃兒聰明!在『黑卒』蟋蟀的腿上抹毒,那股腥味是瞞不了咱家,以後這招不能再用了。」
孟佗及孩童白芙蓉雙雙臉色一變!此人非一般只懂得迎逢諂媚之宦官,功力高深莫測十分歷害。
但是,白芙蓉雙眸進出異采,凝視他腰間那把「皇魁劍」並且溫柔輕撫,如像離別隔世的小情人一般,捨不得放下雙手。
不答反問道:「張爺爺腰間這把配劍!是否可轉讓給蓉兒?蓉兒好似在那裡見過?又好像曾經擁有過?多少錢任您開價!」
太監大總管縱聲大笑道:「蓉兒!有些東西是金錢買不到的,小孩子要這把劍做什麼用?讓給了你,豈不叫咱家那個心肝寶貝失望?」
拂開其雙手,得意笑聲連連,大搖大搖兀自出屋穿庭院而去。
孟佗一改職業迎逢笑容,臉色一沉恭聲道:「啟稟聖女!際才趁其撫頭之際,為何不施放毒物咬死這個閹狗?」
白芙蓉一臉茫然,囁嚅輕聲道:「他一身寒功不凡!毒物有些畏縮……那把寶劍為何如此眼熟?他的心肝寶貝是誰?為什麼……」
孟佗輕歎一聲!暗殺機會一縱即失,但聖女為何特別戀綣這把「皇魁寶劍」?如果早來半天,也就送給了她嘛?真是天意弄人!
現在既在「蝮鷙兩全」張讓之手,要其吐出來,簡直比登天還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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