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時載她的竹筏子,孤零零散開了架子,晃悠悠的飄蕩在湖面之上。一道刺眼的黃符被一碩大光滑的魚骨釘在了船身之上。
曉雙游了過去,拔下魚骨,捏起黃符。
只見個大字飄揚紙上:「欲救之人,就在水榭之岸」。
她微微瞥了嘴角,這個人好生囉嗦,既不言明,又使計將她誘來此處暗暗惱恨的想了一下,伸手將魚骨在散落的濕發中利落的繞了幾個彎,當中一插,綰實簪緊。
「我還真不信了,就這麼大個王府,居然還找不出人來。」她將黃符扔回了水面,歎息著望向了前方。
她眼下沒有時間追憶過往,因為總有更急迫、更重要的事情擺在眼前。
——手上力氣漸漸回來,她可以離湖了,但如何登岸?
一個巨大的、異常現實的難題擺在她的面前:
從昨夜被人打暈到現在,頭頂上,此時艷陽高照,夏意正足。可她的週身,只有一個肚兜和輕薄褻褲蔽體。光天化日之下,這近似**的身軀,如何上岸,又怎生回府?
她愁思滿腹的摸著腳踝上纏綁的暗刺,狠狠定了心思。
——必須盡快弄來一套可以蔽體的衣物。
管它是偷,是搶,還是殺人越貨。
可是,時衰鬼弄人。
算來,她已在水中泡了近一個時辰了!
而且,這王府的水榭聯通著京都西邊的渭水河,這眼看去。只見那欄杆之外:
一列官艦,兩隻畫舫,三艘商船……往來此間的竟都是大船!且一個個人多勢眾,她根本就無法實施打劫!再急,總不能連面都不蒙,光著身子上去明搶!
時至處冬,水裡自然是很冷。正午日光毒辣的很,水面如鏡尤甚,令月被刺的是眼冒金星,頭暈腦花,再者長途渡游又是極其耗費能量的事,當下她已是飢腸轆轆,四肢愈來愈不聽使喚了——她的體力支撐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