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淒迷,月影西斜。瘦西湖的湖面上秋月清冷,美景醉人。
那吹簫之人已經離去,只是餘音繚繞,彷彿天籟尤且在耳畔。
只是這美好的月色將白日裡醜陋的一切都掩飾的極盡美好,也將黑暗裡暗藏的殺機和恨意粉飾成了一片太平。
趙王起身掠過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面,翻身落在適才坐著賞月的拱橋上。
船艙中的女子等待了許久,卻沒有等來預期中同伴發出的暗號,無奈之下,她唯有目送他的離去。
玉指緊扣,胸前鎖骨處隱隱有幾滴晶瑩的水珠,嬌美絕色的面容上恨意迸發,花容森然。
「為什麼我方才不動手親自了結了他?」服侍她的丫鬟從後面艙內快步走進來,將她從秋風凜冽的窗邊拉起來。
「小姐,您別這樣,宮主沒有示意動手,必然是情況有變,請小姐忍耐一二。」
她順手去取美人賀曉雙手裡的酒杯,其實杯中酒早已涼卻,只是酒香濃郁不散,更有些許潑落於地。
「卡嚓」一聲,玉屑紛飛。
原來竟然是美人驚怒憤恨之下大力將那細瓷杯子捏成了粉碎!
「小姐!」丫鬟慌忙跪下,將那嵌入她手指中的碎片細心取出來。
「應劭嶸!總有一天,我會親手親手殺了你的!」十指連心,當她終於顫抖著將手掌伸開讓丫鬟給自己將那插入肉裡的碎片剔出來時,才知道自己心中亦有鑽心的痛。
可方纔她卻並不覺得。
是啊,她已經痛了這麼多年,便是再忍耐一二,又有何不可?
「王爺,要……需要奴才去將這名女子帶進行館嗎?還是明日我們便啟程回京?」趙王的貼身隨從和侍從鬼魅一樣出現,低聲詢問。
「不用你們!」趙王撫著披在金袍上的縷縷髮絲,瀟灑地一拂袖,自語般道:「去查一查,這個女子什麼來路,實在有趣得緊,本王要她!」
趙王好色,乃是眾所周知的嗜好,是以周圍人並不出奇,不過是多納一名姬妾而已,何況他們的職責只是包圍趙王的安全,至於私生活,只怕連天子和趙王的生母淑妃都過問不了,旁人哪裡敢多話半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