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落日照在戈壁灘面上,遠處的街景碎成粼粼的金浪,半天裡的雲霞,玫瑰紫漸漸單薄成拱璧藍,徐徐滲入胭脂紅……寶藍底的天幕上,這裡一抹,那裡一縷,流動的華光冷凝下來,像是潑濺的水彩,漸漸乾涸。
晚風吹來,彷彿能吹起一層細粉,風裡夾著海的鹹腥,熱哄哄像小孩子的嘴,又潮又濕胡亂印在人身上。
我已經走出那間屋子,渾渾噩噩的朝金帳走去。
定玉必然已經在家裡等著我了。
應天成的話一直迴響在我耳邊,讓我再也無力去思考其他。
「陸公子,如果我猜的不錯,你現在最想見的,應該是子墨。」
「她在這裡?你肯讓我見她?」我只覺喉嚨發緊發乾,才說完這句,便急著吞下了這口口水。
還是暮春的天氣,不知為何,今日這天氣卻已經這樣熱,房間的窗欞敞開著,徐徐吹進來的風也並不叫人覺得涼爽,那嗡嗡的低沉聲音,反倒叫人覺得像蚊子一樣在耳畔滋擾,令人只是心浮氣燥。
我現在在練兵場帶著一幫王室護衛練功,頭髮早已按照西域的習俗剪斷了一圈。額前的碎發膩在額前,衣服汗濕了,粘在身上格外難受。
我的心跳的厲害,不用聽,也覺得咚咚作響。
「她不在這裡,她現在懷著身孕,我自然會小心照顧陸公子,恕我直言,你覺得你們還有必要再見麼?或許我這是自私,但你不如想想,對於現在的子墨,什麼才是好?什麼才是幸福?」
我垂下頭,半響不語。最後才歎息道:「我只是想再見她一眼,哪怕只是一眼我知道,這樣的要求不恰當但是」。
「那我請問你,你的夫人呢?你把她,置於何地?」
我的心猛然一疼我的定玉,一直苦苦等著我的定玉她若知道一切的緣由,她會不會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