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語驚四下,樓蘭世子來不及多想,立起身便高聲大嚷:「別失!帶上伍百騎去追!」他方才亦揮劍廝殺,半邊臉上濺滿了血,胡亂伸手拭一拭,忽哨一聲,便率著人策馬便向西北追去。
西域王室護將阿諾從陣中殺出來,拍馬也急追上去,高聲叫嚷:「西域的勇士們,要是咱們今兒保護不了咱們尊貴美麗的公主,咱們這臉還不如給狼啃了……」說時間,遠遠已經馳出老遠去了。
落日夕陽暮色四蓋,遠遠見得紅塵一騎溜煙似的跑遠了。追趕的樓蘭世子他們的馬快,逃走的那匹馬卻更快,一口氣追出了三十餘里,終於趕上了。
馬上的騎者被七手腳的拖到別失的面前,卻是個年輕的侍衛披著公主的錦袍和頭上的花環,那世子眼見上當,不由大怒,逼問公主的下落不得,撥劍便殺了此人,一百騎撥轉馬首,又往回趕去。亂軍陣中,哪尋得到公主的影子,想是早就趁亂走脫了。
到得黃昏時分,三千護軍在方纔的一場血戰中已經潰不成軍,死的死,傷的傷,好在樓蘭世子見捉不到公主,也就無心戀戰而去。因不見公主,眾樓蘭精騎自然十分鬱悶,只得捉了公主車駕前服侍公主的侍女,一根繩索繫在馬尾後頭,一路怏怏的回營。
這正是一年中顎爾達草原最美的季節,近千騎押著俘虜,撥營向西北折返而去。
而我與定玉公主兩人,卻在眾人視線都轉去追捕那假公主時朝著相反的方向奔了出來,因為早已與大單于有言在先,是以我們只管騎馬向前,約定在娜拉河旁邊相會。那裡,已經是西域的國界。
這日渡過了金瓶河,放眼望去,一馬平川,皆是水草豐美的草地。
我原本心中甚是羞愧,堂堂一個男子漢,居然還要仰仗一個女子的庇護。加之父親的生死不明,心中更加難安。好在我身上的傷口不深,經了草草包紮,總算止住了血,整個人也漸漸回復了幾分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