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亂動,寧王殿下!」身後的男子身手矯健,一隻手擎著刀刃逼在他的咽喉處,另一隻手則麻利的卸下了他身上的佩劍。
兩人都有片刻的沉默,寧王冷冷的寰過頸子面對陸修云:「我知道,你等這日已經等了很久了。」
「你等這日也已經等了很久了。」陸修雲不無譏誚:「很早以前,你和你的皇兄,就惦著想要一劍殺了我和我父親。」
寧王凝神看著眼前的男子,突然縱聲大笑,繼而道:「來!」他便將脖子往刀刃上一送,盈盈鮮血順著雪白的刀刃滴將下來,片刻就染紅了他身上的圍甲。「殺了我,你們也走不出這個後山!」
陸修雲笑著打量了一下院子裡手持刀劍的侍衛,他們圍成一個圈,只是不敢欺身進來內室而已。那些面上的神色,卻都是一種決然毅然的忠誠與憤慨。
他忽然想起母親自小教自己的那一個詞:「精忠報國」——這四個字在這時看來,顯見極具諷刺意味。他忽然改變了主意,慢慢的將手中的刀刃移開了。
一泓秋水般的劍身,反射著秋日的點點陽光,彷彿游龍得了火,倒映在楓紅滿天中冽然生寒。劍鋒劃出半個弧圈,眉宇間隱然一種傲意,室內侍從諸人皆慢慢退散,只有子蘩依舊立在原處,彎腰拾起寧王的佩劍。
「你若不服,咱們兩就單挑一回。不過,你要輸了,就讓我的妹妹在你身上取下一件東西來。我若書了,就將自己的性命留下,如何?」長劍直指對面的寧王,陸修雲含了一縷絕美的笑容,身長玉立的站著,姿容儀態,恍如天人。
寧王亦是回眸冷色,他接過子蘩手中的佩劍,緩緩出鞘。
他並非全無勝算,其實晉國自太祖皇帝於弓馬得天下,皇子們皆是幼習騎射,同在文華殿聽太傅講經筵不一樣的是,每位皇子都有自己的騎射師傅。
開國三百餘年來,屢有皇子領兵,中間亦有名將倍出,固然是因為外虜強悍,歷朝歷代征戰不息,亦是因為大虞歷來重武輕文,凡是皇子,沒一個不習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