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極細,或許原本就是一聲幾不可聞的呻吟。他卻驀然回過頭來,隻身大步踏進了寢室。
「我來!」他揮退幾個圍著床鋪的宮人,自己將她的身子在錦被中抱了出來。
她身體極為單薄瘦削,他一手橫在肋下,竟然覺得胳膊隱隱的被那突出的骨頭胳的生疼。打橫一抱起,只覺手上輕飄飄的多了一條小魚一般。因在病中,高燒之下她的鬢角濡濕著香汗,冰涼冰涼的汗水順著髮絲往下流走。幾縷亂髮粘膩的貼在她臉頰上,一件薄絹衣衫亦汗濕透了,貼在她身上。
他這樣俯身望去,正好看見她寬鬆的寢衣內微敞的領口,微微起伏的胸,膩白如凝脂,那身體便是再瘦弱,但胸前的渾圓卻盡掩在衣衫底下。
他似是受到了極大的誘惑,一時偏開頭,不敢再看。舉步走出幾步,卻忽然聽得她在自己懷裡輕輕呻吟了一聲:「嚶嚀……我疼……」。!n#v
他不由的隨口問:「哪裡疼?」她卻不再言語,只是依舊闔目昏昏睡去。
他最終將她送到後院的一處乾淨禪房裡,吩咐左右:「好生侍奉著,每日湯藥必要看著她喝完。」
如此這般吩咐之後,自己便轉身回了別院,此後數日,終究沒有再踏足這偏僻冷清的後院。
不知不覺,子默在寺中已過了十來日,居於寺中,只覺人生在世,從未嘗像如今這般清靜過。
每日唯聞梵音靜唱,竹聲如雨,雖然吃的是素菜淨餚,晨晚滌風飲露,只覺整個人卻胸懷為之一洗。
這日清晨天方微明,竹林前群鳥已經噪唱。寧王在院中負手而立,聽鳥啼清音宛轉,不禁面帶微笑。張興從外頭進來,一瞧見了,恨得頓足道:「爺!這樣冷的早上,您怎麼連件袍子都不穿就站在這風口,真真是想要奴才的命了。」
他說罷,正要召來隨侍的宮人斥責,卻見寧王忽然開口打斷的問道:「聽說後院的那位姑娘好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