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默不作聲,她只是一徑的閉目流淚。頸上的傷口雖然不大,但也汩汩的往外冒著鮮血。眼淚滾下來時,間或和上了那紅色的血水,冰玉似的肌膚上,頓時嫣紅一片。
皇帝鎮定了一下心神,往殿外咆哮了一聲:「華安!怎麼太醫還沒傳來?」
宮人切切的回言:「陛下,外面正下大雨,許是華尚寢正在趕回來的途中……」。
應天成咬牙罵了一句,他聲音很快,誰也沒聽清楚他說的什麼。「來人,去將那白藥止血粉找來!快點!」
回過頭,他便下床,快步走到地上揀起了那柄剪刀,憤而一甩丟出了好遠。
接著在衣櫥中找來一塊白色的絲布,一言不發的走到子默身前,將她的身子往自己懷裡一攏,將那白布裹在她的頸子上,抹下一大片嫣紅的血水。
宮人戰戰兢兢的奉上了一隻素色玉瓶,他打開聞了一下,然後嫻熟的將那藥粉細心的灑在傷口周圍。指甲長的一個口子,他愣是手抖了幾回,才算終於抹完了。
那止血藥粉帶有極強的刺痛之感,因為沒有服用止痛湯藥,他每塗抹一下,子默都疼得滿頭冷汗。
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她禁不住四肢抽搐起來,手指無力的揪住被褥,連呼吸都成了最困難的事情。她咬破了自己的嘴唇,一縷血絲順著嘴角滲下,那牙齒深深的陷入唇中,咬得唇色皆成了一種慘白。
她的臉色也慘白得可怕,那種白叫應天成慌的不知所措,他抱住她,卻不敢太過用力,只有輕柔的握住她的手,任她彎曲了身子輾轉床笫。他的心亦是疼的抽搐起來,安慰的話一句也說不出口,只覺自己恨不得替了她受這痛苦才好。
子默闔了眼,她不斷的呻吟著。頸間可怕的裂痛令她想要叫喊,腳掌上的傷口也突然見火辣辣的痛將起來,但最後,到了唇邊,她卻只能發出一點含糊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