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大的龍舟在湖中行著,不多時便有宮人來啟奏:「貴妃娘娘,大駕已經到了岸邊,請隨奴才下船!」
子默無奈的歎了口氣,她是他的貴妃,或是他的貴人,只要他想,他願意的話,這個稱呼隨時可以改變。
推開身上的卷被,任由那宮女給自己套上華麗的風衣,伸手攏了攏長髮,便安靜的隨他們一起下了船。
她並沒有看到他的身影,也許是早一步上了龍輦!子默料想也是,經過方纔那樣的談話之後,漫說只是平常人,只怕也無顏再面對自己了。
宮人將子默引上了一駕停在岸邊的宮車,子默也不多問,只是順了他的安排,搭著宮女的手,穩穩的隨了宮車在夜色裡駛去。
心裡雖然擔心樂昌的病情,但是她知道自己回不去,也不好再做什麼不好的念想。一時終於下車到了地方,她看也不看,便徑直朝那引路的宮人所指的方向走進去。
頭有些悶悶的疼,想來是一夜沒有安寢的緣故。揉著腦門一氣走了進來,坐下之後環顧四周,子默才發現這竟然是一處極為雅致大氣的殿閣。
倒不是驚奇於這皇宮的富貴和奢華,她自見在含元殿見了懸掛於他寢殿中的晉國地圖後,便不再為他所擁有的一切感到意外。
天下九州七十二府,每府轄下均有數十個縣郡。晉國開國至今,經過數代君王的經營,如今早已富庶強盛到傲視鄰舍。自己少時曾以為永嘉縣令便是一方父母,焉能得知自己此後的丈夫會是俯視眾生的他?
宮人打了熱水上來給子默洗臉潔面,她才苦笑著搖頭,看來富貴亦是需要有足夠的勇氣去追求的,而自己並無這樣的心境。
不久便更衣沉沉睡去,換了新的地方,繞是再雅致奢華,也是有些不太適應。輾轉反側到五更時分醒來時,心口一陣隱隱的抽痛,伸手摸來只覺滿臉都是涼涼的水珠,掩了被子拭去,頭腦才在一種窒息的氣悶中感到睡意的回來。
第二天醒來時,服侍的宮人便著了慌。掀開帳子看見子默臉頰通紅,心知不好,便趕緊去含元殿回稟楊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