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響,徐妃才緩緩抽回手道:「我真是不明白,上天緣何要將你造的這麼好。我總想在你身上找到一些錯處,一些不堪……偏生,連這顆心,也是那麼純淨無暇的……你知道嗎?如果我在你的心裡窺視出絲毫的動機不正,我都會毫不猶豫將你推下這風浪裡……可惜,可惜……」。
徐妃這樣說來,眼裡卻不由的蓄上漫漫的淚水。她的聲音莫名的開始沙啞,眼神裡染上絕望的痛苦。
子默依舊平靜的望著她,少頃才溫言道:「我只知道徐姐姐我是在這裡唯一能信任的人,其實此事也並非沒有旁的途徑,只是我不想給那些心懷叵測的人做了梯子而已。姐姐,請你相信我,我只是想要離開眾人的視線,不再被他關注。日子久了,他會忘記我的,一如當年忘記柳妃一樣。」
徐妃道:「我只怕,你在他心目中,原本就遠非柳妃可比……更何況,行此險著,你不怕連累自己的家門榮寵麼?還有你母親……?」。
子默咬了咬下唇,潔白的貝齒襯著薔薇色的櫻唇,那牙齒咬下的邊緣,粉嫩的顏色便要淡了幾分。饒是這樣的神態,依舊是美的讓人窒息。
她緩緩起身,沉默了片刻才道:「我就是不願連累自己的家人,才要行此險著的。我若失寵,家父才不會急著將妹妹也送進宮來。眼下陛下正在對西南用兵,子蘩的母親是陸將軍的妹子,陛下不會因此而遷怒我父親的。更何況上次晉陞尚書之事,我原就求了陛下不要放權給他。正因如此,此時陛下也無甚好怪罪家父的。」
她這一番話雖然簡短,卻是將應天成的秉性與行事作為摸了個透。她分析了所有人的出路,唯獨就是不想讓自己再處在這樣一個位置上。
話已至此,徐妃也無甚其他好說的。她默然半響,最後才說道:「你可知陛下已經簽了陸浩天將軍請求返京探親的折子?這會兒,想來已經快馬飛騎送到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