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貴人胸口剛覺得舒緩了一些,卻見得站在殿中的天子,正用一種看似淡然無意卻又銳利無比的眼光拂過自己的面頰。再看時,他的眼光卻已經輕輕移開,到了別的嬪妃身上。
香貴人不由的心頭發緊,霎時間以為自己看錯了?不,不會,那目光含著深意,似乎在默默的警告著自己雖然停留的時間不長,但絕不會有錯,分明就是朝自己而來的。
想了一想,香貴人到底心虛,不敢對視皇帝,只得別開臉去身邊的梁才人微笑著說了幾句。
一會兒內侍省的太監們終於開了庫房,抬來了一副軟底擔架。漱玉宮的宮人七手腳的,小心將淑妃送上了擔架。一時眾人見事情也了結了,紛紛拜別皇帝,各自相攜著回了各宮室。
應天成一早去了臨朝聽政,中午回來這會又折騰了半天後宮的是非,也確實有些疲憊了。他看了看子默已經在殿中揀了一個陰涼地方坐下,可是那神情卻分明是在避開自己,一時心中不免有些不是滋味,於是揮了揮手,只叫楊清在前開路起駕回含元殿去。
徐妃亦步亦趨的跟著,應天成見子默竟然不出來相送,心中微微氣惱,於是竟然招了徐妃一同回了含元殿伺候茶水,但聽楊清尖細的一聲「陛下起駕!」,那金色龍輦便由眾人抬著,緩緩出了湘雲殿的大門。
送得聖駕出去,殿中的宮人們四下忙活著打掃方纔的污穢和血腥之物。樓蘭扶著子默緩緩走進了寢殿,心中兀自想著後怕的拍著胸口道:「小姐,您不知道,剛才真是嚇死我了!這宮裡頭,哪有這麼多的是非啊……好在,陛下來的及時,要不,我真是擔心您也被牽扯了進去。好在,陛下還是一心護著您的。」
樓蘭扶了她靠在床上,笑著做了一個鬼臉,轉身便去外面吩咐打水進來給子默擦臉。這才掀開珠簾,便見樂昌笑著撲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