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們拭了一把額頭腦門上的汗珠,一齊到了應天成面前,眾人對視一番,最後便由院正梁太醫出來,向皇帝大致說了一下滑胎的緣由:「微臣啟奏陛下,淑妃主子之前便偶爾有腰痛腹痛的症狀,微臣已經用溫和養胎的安胎藥加以精心調養,原本只要過了前面五個月,大概都會平安生產的。只是不料,今兒早上微臣去請脈時就發現娘娘的胎動異常,且脈象虛浮無力,時有懸起之症……」。
應天成不耐煩聽他這樣一說,只伸手向前一探道:「醫案呢?」梁太醫慌忙叫人在隨身的藥箱內找了出來,雙手恭敬呈上。
皇帝本來粗通醫理,手中取了醫案,翻開細細一看,見情況確實與梁太醫說的大致無二,這才隨手將醫案還了太醫。
一時大殿中寂靜無聲,除卻屏風後淑妃的幾聲微弱的痛苦呻吟外,便只有宮人們輕手輕腳來回照料的腳步聲。應天成將雙手負在了身後,來回踱著步,少頃,突然將金蝶喚了過來:「朕來問你,你家主子今兒早都見過些什麼人?」
這面,已經朝楊清使了個眼色,示意其立即安排人前去搜查各處宮室。
金蝶將雙手略略洗了洗,這就跪在了御前開始陳述:「啟稟陛下,奴婢今兒一早侍奉娘娘起身洗漱,不久後便有如妃娘娘和瑤妃娘娘過來請安。原本娘娘昨夜受了些驚嚇,一直不得安睡,今兒放了話去各宮,不受請安禮的。」
這話一出來,如妃和瑤妃雙雙嚇的不輕,原本跪在地上這會趕忙伏地,只泣聲道:「陛下明鑒,臣妾只是掛念著娘娘的安危,絕對不敢有謀害皇儲之心。」這面說著,如妃已經慌忙將頭上的簪子拔了下來,滿頭青絲散開,其狀若淒楚不勝。
金蝶恨恨的憋了一眼如妃,咬了咬嘴唇,又怯怯的看了看皇帝的臉色,想說什麼又低下了頭去,雙手在膝前不住的絞著。
「金蝶,你都知道什麼?說來朕聽聽,你家主子都這樣了,你當不許隱瞞絲毫。只一樣,朕得告誡你,凡是不許胡亂攀污,更不得隨意捏造。」皇帝走回大殿正中的寶座上坐定,身上明黃色的龍袍在日花花的日頭下分外顯眼灼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