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默低頭啜了一小口茶水,眉也不抬,只是順著她的話淡淡說道:「哦?姐姐有內情的話,何不去陛下跟前說道?你想來也知道,子默與陛下之間只是名義上的夫妻,並未有嬪妃之實。姐姐一向主理六宮,實有中宮之權柄在手,這後宮中的諸事,子默是絕對不敢插手的。」
樓蘭立在身邊,暗地裡朝她伸了一個大拇指。這番話四兩撥千斤,說的極為穩妥。生平第一次,樓蘭覺得自己主子真是聰明到了極點,往日子默常說的那句話:「諸葛武侯一生唯謹慎。」,以前總是被樓蘭戲謔玩笑,此時卻猛的叫樓蘭感到由心的歎服。
子默與樓蘭暗地裡交換一個眼色,兩人心有默契的腹中暗笑幾句。
淑妃想不到這看似幼稚的小丫頭能說出這麼厲害的話,偏生還不著絲毫痕跡,一時也愣了一下。金蝶在她身後拿起了宮扇,輕輕給主子扇了幾下,這才壓住了淑妃的失態。
「哪裡的話,貴妃娘娘這樣說,真是叫我羞也羞死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陛下對您的深情絕不是其他人可以比擬的。其實,昨兒個我也是見後宮嬪妃都在,想著讓陛下好生徹查一番的。只是沒想到,唉……說來也怪我,這何首烏膏子確實是我安排人送過來給妹妹添妝的。但是,這裡面的東西……「。
淑妃說著,朝四下環顧了一番。子默顰起眉尖,心中不由的一陣氣悶抑鬱。別開臉後,雙眼不由自主望向正殿,殿門垂著沉沉的竹簾,上用黃綾簾楣,隱約只瞧見御前當值的太監,偶人似的一動不動佇立在殿外。
低低歎口氣,子默忽然覺得這眼前的金樽玉貴,真似一隻精美的籠子,將自己像鳥兒一般死死的圈住在這尺寸之地。這看不見的妾妃之間的相互爭寵奪愛,還有這避無可避的是非口舌……難道,這就是自己的宿命所在麼?
淑妃還在她眼前繼續說,那意思很簡單,只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在那西域香草的根源上。宮中,向來並無此物,而番邦進貢,也歷來都是有據可查的。淑妃堅稱,自己從未收過那幾味香草,更何來暗中調配香毒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