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眸望向殿外,盛夏的酷暑在院中灼燒的分外熏人。臨近大殿的那顆石榴花已經開得略顯頹殘,花瓣錦簇的外端,有些地方已經發了黑,那花本就灼紅如火,這一點黑,直如焚到盡處的灰燼,無端端的夾在翠色的葉間,格外分明。
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早時不算計,過後一場空——這般轉開去,想了一想,頓覺自己竟然開始無奈起來。
定了定神,轉頭還是說了一句:「淑妃,你素來統領後宮,今兒個,朕便叫你瞧一樣東西,你給朕看看,好好查查,這是哪宮妃子的手筆?」
淑妃臉上頓時色變,楊清接了皇帝手中的盒子遞給她,她卻一時抖的接不住。看清了那盒子的樣式時,卻仰面跪了下去:「陛下,這……這是臣妾命人送來的何首烏膏子……」。
說罷,兩腿一軟,人已經癱軟在地上了。金蝶跟在她身邊,趕忙招呼幾個宮娥將淑妃在地上扶了起來。
應天成不想她會這樣認了,一時倒真的躊躇起來。其餘各宮的妃子們靜靜看著,一時互相之間傳遞的眼色已經漸漸變了。
按理,淑妃若真的涉嫌謀害貴妃,自然是大罪,無可寬恕。但,應天成卻忽然覺得,自己這般興師動眾的公然審問,似乎有些太過魯莽了。
是的,自己確實因為一時怒極,所以沒有考慮周全。
眼下事已至此,該如何轉圜?
楊清眼看著淑妃昏倒當場,無力為自己辯駁,而皇帝的心思自己一時又琢磨不明,不由的急出了一身的汗水來。
時已過響午時分,滿殿中的人只怕多半都沒有用膳。皇帝隻身立著,沉吟不語。眼睛瞟過殿外,舉頭看了看天色,西斜日影裡,碧空湛藍,一絲雲彩也沒有,遠遠仰望,彷彿一汪深潭靜水,像是叫人要溺斃其中一樣。
就在這功夫,寢殿中突然奔出了個人來,應天成定睛一看,原來是子默身邊的那個侍女樓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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