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風波,似乎都過去了。
樓蘭在花房的差事再有幾天就滿了,蒙徐靜雯的多方關照,花房的嬤嬤不敢怠慢她,只叫做些簡單的活兒。昭陽殿的花兒也修補的差不多,只待過了這幾天便可以回來。
子默拉著樂昌的小手,在陽光明媚的午後,趴在紫檀木案幾上手抄《心經》。
應天成請了僧人來宮中,超柳妃。在禮佛閣,他穿著玄衣,手持香火,在鍾鈸齊鳴中,和僧人一同誦經。
此時看來,他似乎與世無爭,安詳而平靜。心中的魘氣與心魔,終於在決定用心愛護子默後漸漸平息。
就如此時,宮女伺候筆墨,樂昌在一旁捧著書頁默默朗讀。子默伏案抄寫《心經》——她曾經對樂昌許諾過,要手書一百卷《心經》來超柳妃。
而她,居然真的潛心抄寫起來。
殿外,徐靜雯和淑妃正漫步走來。
「近日,貴妃主能靜下心來抄寫經書,也是一件好事。」徐靜雯微微一笑,似有惆悵,又似遺憾,「陛下對貴妃主,終究是非同一般。」
淑妃凝神片刻,悄悄紅了眼眶,繼而幾許感慨:「本宮以為自己還是很幸運的。當日進宮時,就有人說自己會位居一品妃位,沒想到竟被言中。只是當時,沒有人會想到陛下的心究竟會繫於何處。」
說著,她又歎息,既心痛,又不由的想著,冥冥之中,是什麼主宰著悲歡離合呢?
「當時,娘娘也曾盼顧過聖意的,不是嗎?陛下待您亦是情深。」徐靜雯忽然認真地看著淑妃。
艷陽下,她已光彩不復當年。情深?這後宮,如今已經冷清的如同廣寒殿了。他對她,能及得上對殷子默的萬分之一?
於是,她亦感慨道:「後宮千百佳麗,真正幸運的,只有貴妃主了。假以時日,將來必可與陛下長相廝守。」
徐靜雯一怔,忽然坦率地問:「淑妃娘娘,你進宮多年,難道一點都不吃醋,不嫉妒,不爭寵嗎?」話一出口,她已經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