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沒挨打了,今兒老子莫名其妙被人毒打一頓,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靠,想想就火大!
是王登宇那個大傻逼?張永剛那個暴發戶?還是姓錢的瘦猴?姓黃的大胖子?要不就是……丁木根那老色鬼?或者……盧關強那二世祖?又或者……武雲那小糟貨?更或者……把兒比牙籤還細的小田雞?
我操!原來我仇家這麼多,多得我都數不過來!
是誰?是誰?!到底是誰?!!
不能想了,再想老許的血就要流乾了。我正想回呂紋的別墅,突然又改變主意,也沒啥大原因,就是不想讓她看見我這副狼狽模樣,跟著又發起呆來。
找楚玉?不行,她看見我這模樣一定傷心。找阿瓊和清清?不行,小女孩家的不能看太多血腥的東西。回自己家?不行,老媽一定會心疼壞的。找哥兒幾個?不行,現在他們個個都有自己的生活,我不能打攪他們。他媽的,那我該找誰?
對了,我不是還有一個副總經理黎芳嗎?她看管公司這麼久,我還沒去過一次。對,就找她!
我攔了一輛出租車,給黎芳打電話:「喂,芳芳,我許嵐。你在公司吧,地址在哪兒?哦……西湖大道那邊是吧,告訴我門牌號碼,我這就過來。還有,你找些止血紗布,創可貼也行,我受了點小傷,沒有就去樓下便利店買,我急需。對,那就這樣,我很快到。」
二十分鐘後我來到西湖大道,這是一幢商住樓,挺高檔的,我們租的屋子有兩百平方,才六千一月,在這地段基本屬於不可思議型,也不知梨芳是怎麼租來的。我坐電梯上樓,找到門牌號碼,敲開門,黎芳見我這副樣子,不由大吃一驚,忙拉我進屋說:「你坐下,我這就給你止血。」
我坐在沙發上打量這屋子,嘿嘿,挺像那麼回事,外頭客廳又大又亮堂,隔了八個辦公座位,旁邊有一間財務室和一間經理室,裡面還有個小客廳和衛生間,小客廳那頭是生活區域,黎芳就住裡面。這房子是按半居住半商務功能設計的,外部辦公,裡面居住,面積不小,裝修檔次也高,瞅著特別舒適。
黎芳拿著一堆藥物出來,說:「你忍著,我先給你用酒精消毒,然後敷雲南白藥,這兩樣都很痛。」
「來吧,」我放開捂著眉弓的手說。她按住我光頭,笑道:「這頭型太精彩了,給你剃頭的一定是哪位名髮型師吧?」我說:「廠子裡一小丫頭刮的,現在她是我的私人髮型師,每隔一星期就給我刮一次。嘿嘿,一點不比什麼專業髮型師差勁吧——啊喲!痛死我啦!」突然眉弓一陣劇痛,我忍不住慘叫起來。
黎芳笑道:「三十多歲的人還跟人打架,你這是活該!忍著,我要敷雲南白藥了。」
我只覺眉角鑽心般疼痛,又慘叫道:「要命啦!你這到底是白藥還是毒藥啊?痛死啦!」
黎芳笑道:「好了好了,我這就給你貼創可貼,一會兒就不痛了。」
我感到疼痛感漸漸消失,才輕鬆下來,直到她幫我貼上創可貼。我奇道:「你怎麼知道我打架?」
黎芳一邊幫我清理臉頰脖頸上的血跡一邊說道:「還用問?你這種傷就是被人打的,一看就明白。」
我苦笑道:「芳芳,我真的被人打了,而且連誰暗算我都不知道,你說我虧不虧?」
黎芳大致擦洗乾淨,還幫我沖了杯咖啡,坐下說:「好了,把這個故事告訴我吧,就知道一定有事。」
我也不瞞她,從頭到尾說一遍,包括靈隱寺邊的富豪會所和鑽石年代的暴發戶,反正除了搞定呂紋這一平生壯舉,其它都原原本本說了出來。
黎芳沉默良久,突然咯咯笑起來,說:「佩服佩服,失敬失敬,沒想到你這麼有能耐。」
我苦笑道:「芳芳,這下我可把該得罪不該得罪的人都得罪乾淨了,咱們嵐玉公司前景堪憂啊,你還準不準備跟著我干?」
黎芳笑道:「當然干,這麼有趣的生活我以前想也不敢想,現在正好體驗一番。」
我全身酸痛,整個人躺進沙發裡,苦笑道:「以前我一直在想,老許我也算是個能人,怎麼活那麼多年連個真正的富翁也沒見過。這下好了,我不但見著了,還連連得罪好幾個富翁,老的少的億萬的千萬的,他還應有盡有。芳芳,你說我這是好運呢還是霉運呢?」
黎芳笑道:「當然是好運,別人做夢都想去那種地方呢。就說我吧,我也很想見識名流生活,還有暴發戶之輩,你一個不剩都見著了,我羨慕你還來不及呢。」到後來不由歎息一聲,輕輕地說,「你說的這個呂紋,正是我夢想中的成功女性,真想認識她。」
我知道,你就是這種人,你只要有足夠的財力和運氣,十年後你就是另一個呂紋,無非你的命比較苦、呂紋比較順罷了。你做夢也想擠進那種圈子,做一個成功女性,那堆牛糞對你的誘惑力遠比我大得多。
我岔開話題:「我把你的聯繫方式給了那幾個能源商,以後有什麼事你就幫忙處理一下,如果實在忙不過來就招幾個人,你一人呆在這兒也挺沒趣的。」
黎芳說:「我和普天創意的小琴聯繫過了,她最近在公司做得不順心,又沒地方跳槽,想過來繼續做我的秘書。我和她共事多年,配合默契,相信一定能合作好。你看怎麼樣?」
「你決定吧,我沒意見,」我說,「小琴跟我關係挺好,她來幫忙再好不過,我不會虧待她。」
黎芳說:「你那個煉銅廠的資金要盡快打過來,公司不能一直虧著,每月還要六千塊租金,我就是怕費用太高才不敢招人。」
我說:「你放心,等春假民工回家過年,我就把廠子的收益結算出來,除去四成分紅,其它都注入公司帳號。如果順利的話,江南鎮兩個熔爐年後就能運轉,那時公司的收益會越來越高,你就等著收錢吧。」
黎芳說:「許嵐,你能不能讓嵐玉公司參與開礦?」
我問:「為什麼說這個?」
黎芳苦笑道:「我只是覺得……兩個煉銅廠似乎還是小了點,收益不夠喜人……」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本來就是個目標遠大的女強人,因為資本不足才只能和我幹這個小公司,剛才聽我說了眾多富豪的故事,尤其是有關呂紋和白筠這類億萬女富豪,她心裡的念想就大了起來,對這個小公司有點失望,因為憑她的才能完全可以掌管比這大十倍的公司,能掙比這多十倍的錢。
我坐起來摟住她說:「芳芳,我明白你的心思。可你是否想過,一個不能腳踏實地從小做起的人,就算擁有再大的才能也不會成功,因為他只想到比這多十倍的收益,卻想不到比這多十倍的虧損,更領會不到比這多無數倍的心理落差。」
黎芳長歎一聲,輕輕靠著我肩膀,說:「那種心理落差我已經領會過了……」
我說:「芳芳,其實做個上流人士未必就有那麼大的成就感,只是混好點罷了,咱們這樣活著也不差。別多想,跟我腳踏實地幹下去,你會成功的。」
「嗯,」黎芳輕聲說,「聽你的。」
我笑道:「可惜現在我渾身是傷,要不然咱們現在孤男寡女同處一室,我就能得償所願了。」
黎芳輕歎一聲,說:「謝謝你,許嵐。」
我奇道:「這也謝我?」
黎芳看著我,正要說話,突然我的響起來。
「我接個電話。」我說,拿起,那頭傳來我美人兒嫂子胡群亞的聲音:
「阿嵐,老蔣被人打了!」
什麼??!
我操!!!
「嫂子!」我急道,「老蔣怎麼樣?沒事吧?」
胡群亞說:「還好,受了點傷,他不讓我告訴你,可我還是忍不住偷偷打你電話。你……能不能回來?」
「嫂子你等著,我這就打車回來!」
掛了電話,黎芳見我一臉急怒,忙問:「怎麼了?」
我說:「廠子裡出了點事,我馬上趕回去!」
黎芳想了想,說:「我和你一起去吧,反正也沒事。」
我急著趕迴環山,也不多話,一把拉住她往外跑去。
他媽的!兄弟兩個同時挨打!這下就是傻子也知道是誰幹的了!
丁木根,老子滅了你全家! (.k.,.,,,j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