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仲凱!你到底有完沒完?!」安可璃再也受不了了,衝著硬拖著她的手往冰店走去的男人大吼,一點都不顧及此刻是在街市上有很多人盯著他們看。
自剛剛被他強拉下車,週遭便被一大批驚羨的眸光所圍繞,這些凡夫俗子只差沒將眼睛直接黏貼在他們身上了。
這也難怪,俊男美女隨便往大街上一站,本身就已經夠招蜂引蝶的了。
更何況,兩人還如此登對地手拉著手出來養人家的眼。若說未被當成耍猴繞起來觀賞都已經是萬幸了,足以買個果籃供奉菩薩保佑了。
手拉著手?!這話說來還真不是一般的諷刺。安可璃恨恨地怒瞪硬拽著她的纖手不放的那隻狼爪。
她會甘願讓他如此欺壓嗎?當然不!其實她不是沒試過逃跑。剛下車那時候她趁機掙脫過一次,成功了。但,也被輕易逮回來了,並被威脅再跑一次非當眾演練甜蜜的kiss不可。
見他那副死皮賴臉的模樣,她很清楚這男人一點都不明何謂「面子」,說出去的話絕對不會因良心不安逆向而行。
且,頻頻投射而來的艷羨目光一定也不會明白何謂「非禮勿視」,他們的意圖很明顯地告訴她「我們正等著看好戲。」
否則,此刻她也不必如此憤怒卻又無可奈何了。她咬牙,圓眸倏地瞇成一線,簇動著熊熊烈焰,恨不得能將他燒成炭再丟進火坑裡繼續燃燒。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聞聲,他住了腳,回過頭來,將她的怒意看在眼裡,漆黑的瞳眸中簇著危險,似在警告。
「我……」她該怎麼辦?她一點都不想跟這個無賴瞎耗下去。可是,一思及他的脅迫,她就……
「不喜歡吃冰嗎?」他皺眉,沉黑如墨的眼瞳瞅著她不放。「有人告訴我,冬天吃冰是件很有意思的事,尤其適合約會時。」
雖然他從未吃過街邊小店的便宜貨。不過,他倒是願意為她破例。
因為,有人說,現在的女人口味挑了許多,最熱衷於刁難,她們專門喜歡挑男人辦不到的事耍小性子。譬如,他很有錢,而約會的女人可能就會故意要到這種小地方用餐,挑釁他的忍耐度。
而,為了尊重她,他已經主動替她想到這一點了。這不,他願意先陪她做完她想做的事,事後再讓她陪自己到其他原本安排好的地方,開始這一天的約會。
「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我?」俏顏驟凝,她低聲迫問,僵在一邊不走。「這樣整我能令你心情大好嗎?你絕對有變態傾向!」
「變態?整你?」他不解,詭魅眸光一倏,邪笑。「我如何整你了?我並未對你做出任何不軌的事情吧?」俯凝望向她,沉麝氣息飄呼在她耳畔,惹得她一陣戰慄。
「你……」她氣結,再次怒瞪。「你明明就強迫我跟你約會。請問,這難道不是惡整?」她可不會把這種強迫當討好。
而,他確實也是在討好。真是矛盾!
「強迫?」聞言,他深深盯著她,彷彿受到了極大的重創。「你看不出來嗎?我在追求你,我喜歡你。」他肅然道,不帶兒戲。
而她一聽,木然怔住,久久說不出話來。
「你說,你喜歡我?」粉顏煞白,眉宇間漫著淡淡不安,倏騰皺緊,見不著光。她再度抬眸望他,見著的是依然嚴肅的表情,一點都不像玩笑話。這令她更為不安了!
不可能!她不應該是這副「見鬼了」的神情。為何她沒有覺得很榮幸?見她聽罷並未有一絲悅色,他困惑了,也顯然懷疑起自己的魅力。
不過,旋即一想。若是她表現出「榮幸萬分」的模樣,倒不異於其他庸俗不堪的女人了,就不會是他想要的。
他將她異於常人的反應當成是她的獨特,略過了其他因素。
「是,我喜歡你。你會是我的!除了我,誰都別想得到你。」冷不防,他抬起她的下巴,在她額上一啄,似乎欲以此蓋上屬於他的印章。
她一駭,徒然一震,往後退去。
這不是一個普通的男人!她看得出他眼裡的那抹勢在必得,更看得出了他的慎重其事。恐怕,她不會那麼容易脫身。
可……這樣糾纏下去,對她並無益處。且,她不能再讓丹尼爾誤會她了。這……她該怎麼辦?委婉地拒絕?還是直截了當告訴他關於丹尼爾的存在?
恐怕,這樣霸氣的男人是容不得拒絕吧!
究竟該怎麼辦?她很掙扎,而他正緊凝著黑眸瞅著她,等著她開口回應。他不相信她會對他毫無知覺,就憑他待她已經是越了之前對以往所有女人加起來的好。
他就不信她察覺不出自己的心意!他一定會得到她的,只要是他看上的,沒有到不了手的。
半晌,她歎了歎氣,像是思慮了許久,緩緩開口。「我們談談好嗎?」趁現在他還未深陷,她必須明確地告訴他自己的立場。
但願,他會知難而退。
十分鐘後
「你想談什麼?」高雅的咖啡廳內,言仲凱沉著黑瞳,浪蕩不羈地將自己深陷進華麗精細的軟椅,一如對她的眷戀。
她啜了一口咖啡,潤潤喉嚨,而後輕揚起柔軟嗓音。「我不適合你。」她的眼裡有著堅定與絕然,教人不忍要猜測是什麼支撐著她的信念。
「適不適合由我說了算!」聞言,他不悅地駁斥她,臉色倏然大變,變得深沉、執著。「不要給我這種不具說服力的理由,我不會因此放棄。」他的立場似乎較她更為堅定。
「你……」她又一震,惱意湧上心頭。「那麼,究竟要怎麼說你才肯放過我?」她的口氣沖了起來。
「如果你告訴我,你已經有男朋友或者有未婚夫了……」他頓了頓,覷著她的神情。他在想,下一步她一定會編出這個理由,不妨由他代她說了。
見他如此一說,她欣然道。「沒錯!我的確有男朋友了。」丹尼爾應該算男朋友吧?雖然他們並未像正常情人那樣相處過。她忖著,也許他會更像愛吃醋的丈夫。
瞥見她欣然的眸光,他十分不高興。如他所想,她當真以為只要搬出這個無法成立的鬼理由,他便會撒手。
「那麼,甩掉他。」冷聲激揚,危險的黑色瞳眸睨著她,命令道。
「甩掉他?!」一聽,她驚呼。頃刻間,腦中不斷激閃的是丹尼爾傲氣凜然地大喊「**!這句話是誰說的?!」她想,若是丹尼爾知道有人這麼對她說,一定會抓狂,且還會命人暗殺了那個人。
寒寒地哆嗦了一下,她甩甩頭,揮散掉滿腦子的胡思亂想。定了定心神,繼續道。「你不相信我所說?」她忖道,興許他只當自己是在瞎掰。
「沒錯!」果然,他當真這麼想。黑沉的眼狂囂不已,無不透著他的強勢。「想必你一定還記得,我適才說過,別給我任何不具說服力的理由。」說穿了,就算她找出一千一萬個很具說服力的理由,也未必能擊退他。
不,不是未必,是無法。
「不具說服力?」她瞇眼,鎮定道。「不管你願不願意相信,我只想告訴你,這是個事實。不是理由!沒要你接受,只是告訴你而已。而且……」
我已經懷有他的孩子了!她忽然緊捂著嘴,一個噁心又湧嗆上來,制止了她繼續往下說。要告訴他嗎?她思忖。
不,連丹尼爾都還不知道的事情,她如何會讓別人先知道?而且,想必他一定會更當她是在瞎掰。此時,絕對是理由越充分越鬼扯。
「而且什麼?」他傾身靠了過來,挑起她的玲瓏下巴,無視她的怒瞪,沉聲喃道。「而且你更有意思了,我更喜歡你了。怎麼辦?」更不願放手了!
手上觸碰到的皮膚質感真好,如凝脂般滑膩,令他捨不得鬆手,不住摩挲著。
「你……」她沒了主意,氣惱著,寒噤噤地揮開他的手。「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說的都是實話!」
「即便如此,那又何妨?」他無所謂地聳肩,斂下詭魅的沉光,又露出了勢在必得。隨便她怎麼說,他都不當一回事。總之,只要他認定了的,誰都無法改變。
「莫名其妙!」安可璃待不下去了,低聲嚷嚷。滿腦子的紛亂,她得設法理清一切。否則,她一定會瘋掉,被眼前這個男人整瘋了。
言畢,她起身,想也不想地往外邊走去。卻在半途被他截回,揚唇一笑,僅是長臂一伸,他便擒住了她纖細的皓腕,握在掌間。
「言仲凱,你還想幹什麼?」她猛然又瞪大了雙瞳,而他更為強勢地將她扯進懷裡,大掌環著纖腰,將她束縛住。
「你忘了嗎?我們還要約會。」邪魅笑道,修長好看的手指輕點了點她的嫩唇,提醒了她還有好多事沒完成。
「你……」這下可怎麼辦?看來他是玩真的了。她焦慮不已,一定得想個辦法。可是,不待她想好辦法,人已經被他脅在臂彎下,架了出去。
她,一點迴旋的餘力都沒有,只能任其擺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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