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來,天已大白,只是窗外濃霧普眼,遮擋住中天的耀目光輝,安可璃慵懶的任著酸痛不已的身子攤成軟泥黏在床上,虛虛揚起臂扯過擋住所有光線的帷帳,順勢**一聲伸了個懶腰,昏沉沉的半抬美眸,瞇細,忽略掉令人頭昏眼花的壁畫,斜睨著窗外。
翻過身,正想繼續睡,卻被兀入眼球的美男睡顏怔住,記憶回到昨晚的宿夜未眠、**蝕骨,低低淺吟了一聲,充斥著無限懊惱。真該死,她竟然不小心忘了身旁還躺著只長手長腿的種豬,還好沒弄醒他,她暗自慶幸。
紅跡斑斕的細膩藕臂探入裹身的絲被,微微曲身,輕輕揉了揉嚴重酸的雙腿,白皙長腿小心翼翼的滑出溫軟的絲被,滯在虛空晃了晃。
「好痛!」她眉頭一緊,吃痛低語溢出唇畔,小臉倏的扭曲,全身猶如被拆過一般,一動便似零件散落,支離破碎。「靠,這色狼,詛咒你半身不遂死在床上。」她咬牙切齒的怒視睡得安穩的丹尼爾,若不是他慾求不滿纏著不放,她也無須受這拆骨般的痛苦。
但,她似乎忘了禍由己生,若非她的勾引,也不會被吃得徹底。說到底,該責備的還是自己。不過看來,她並未有悔過之心。撅撅微腫紅唇,她縮回輕揚在虛空的**,再度隱入絲被。
倏而,她下意識的撫過小腹,應該有了吧!她暗忖,她才不信昨晚無休止的一整夜沒能令她懷上孩子。真好,她微一挑眉,變臉度迅,甜美的小臉上立即嵌上一層聖母光輝。
美眸斜睇睡得熟捻的丹尼爾,微弱光亮透入,他安逸的睡顏得天獨厚的優雅尊貴,竟該死的好看,令她不由又捲入深思。
孩子會像她多一點呢?還是像他?如果色跟眼睛像他,那肯定也是個金美男。不過若是女生,她可不希望像他一樣高如大樹,女孩子還是嬌小一點比較可愛。男生如他這般,長大後一定帥得沒天理,到時候家裡成天排著好多女孩子站崗,她這個老媽也會很有面子的,也算對得起黎萱,沒讓她女兒吃虧。
她頻頻逕自點頭,贊同自己的胡思亂想。笨,怎麼就想那麼遠去了。忽然意識到自己又在天馬行空了,揚指彈了自己一記腦門。
「不過……這男人還真是好看得讓人移不開眼。」她輕喃自語,半起著身,支著手肘斜倚著床,抬手撫上他倨傲剛毅的臉頰,在睡夢中柔和得有如和煦春水。
修長的蔥指掠過完美飽滿的額頭,將垂於額前的一撮金撥開,濃眉橫飛入鬢,蔥指輕拂深邃的眼窩,停在金縷絲般的濃密長睫上,輕扯,探目一窺。天,是金色的眼睫毛,她心底驚呼。少見,甚是少見,應該拔幾根收藏的,說不定哪天擁有金色睫毛的基因滅絕,那麼她可以拿出來賣給科學家做研究去,也算為往後的奶粉錢多攢了一筆。
安可璃這女人一向是個行動派,如此一想,手竟然真的聽從大腦出的干擾電波,顫顫的開始拔人家的睫毛,捏住一根使力一扯,沒掉,根底長得挺結實的,落葉生根恐怕也沒這般死緊。
然而,睫毛未落,倒差點把丹尼爾給弄醒了。「噢 ̄ ̄」一聲嘟噥,丹尼爾濃眉一擰,長臂一揚,打落安可璃在他臉上的毛手毛腳,嚇出她一身冷汗。
醒了嗎?她一怔,不敢動,屏著呼吸,硬生生的嚥了好幾口口水,緩緩的挪動身子,慢慢離開床榻。
這時候用腳毛想也知道得趕緊離開,趁那男人還未醒來之際,該盡量避開不必要的麻煩,斬斷任何一絲牽扯是再重要不過的事了,大意不得。立即消失是最好的防範手段。
該死,真涼!白玉般細嫩的腳掌一觸到光滑透亮的地板不由深縮。後退,瑟瑟的踩在丹尼爾扔在地上的襯衫上。腳底傳來的觸感告訴她,這衣服不錯,質量挺好。而後,漸緩移動腳步,慢慢走進自己的衣裙所在之處。
俯身撩起散落一地的衣物,邊迅為自己著裝,邊分神暗瞥床上男人的動靜,生怕受過干擾的男人忽然醒來,恐怕到時她會措手不及只得落荒而逃,無法得體優雅的走出這酒店,丟了中國人的面子不說,自己也難堪。
ok,很好,最後一回眼,床上的男人仍睡得像一頭死豬,絲毫未覺陪他春風一度的女郎正急於潛逃。她非常滿意,整整衣襟,將高跟鞋擰在手上,信步走向房門,輕輕轉動門把。
然而,一切都再完美連貫不過,只差一步。
「我說過你可以離開嗎?」幾乎是悄無聲息的,背後卻忽然傳來一個低醇的嗓音,隨之她按在門把上的柔荑亦被一手厚繭的大掌覆蓋,纖腰倏地被擁進一個寬厚結實的懷裡。
「我們有必要談一談。」他道,冷絕的口氣。
她怔住,諾諾不安的回,昂頭,正對上一雙冰冷毫無表情的綠眸,在這陰沉詭異的房間裡更見寒徹,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她下意識再望床榻,人影都沒有,不得不感歎這男人什麼度什麼行跡?
「呃,那個……有點酸。」她伸手捏捏脖頸,低下頭休息了一下,再度昂。老天,沒穿高跟鞋的她,在他跟前如同大樹下的一株小草,丁點不起眼。
「是嗎?」他竟如此回答,但很快的將她如擰小雞般的丟上床,翻身又壓住了她,眼神變得更加幽遠深諳,舔了舔她香膩的唇瓣。「味道不錯。」他在暗喻昨夜所感。
嗯?安可璃被盯得頭昏昏,「謝……謝謝……」瞧她說的什麼,竟跟人家道謝,搞不清楚狀況。她應該說「那又如何,我不需要你了,你可以閃了。」或者「放開我,讓我離開。」
丹尼爾眸子一瞇,頓了頓,「不用謝。」倒是配合,隨她一唱一和。
「不用謝什麼?」她問,似乎忘了自己適才所言,暈眩感更加明顯。糟糕,一被他這麼盯著,便會沒來由的口乾舌燥。她艱辛的再度乾嚥口水,丁香小舌悄悄探出,舔了舔被他濕潤過的唇瓣,模樣煞是誘人。
那……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安可璃晃晃頭,努力使自己的頭腦清晰點,回想剛剛這男人所說,「有必要談一談。」談什麼?一種不安焦慮感忽而油然升起,直覺這一點都不利於自己。
「你剛剛說,什麼事情有必要談一談?」她小心問道,心裡沒底,微抖。言罷,推了推壓在身上的性感男身,昨夜的**場面一下子充斥迴旋在腦中不散。他在她身上這樣那樣,翻過來壓過去,突然間所有畫面都明晰了起來,惹得她渾身燥熱、小臉兒紅潮一片。
「是,是有必要談一談。」他道,冷笑。「昨晚沒有避孕。」一語澆熄了她所有幻想,她不會天真的以為閱人無數的男人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吧?
其實,他更後悔自己的衝動,竟然忘了如此重要的環節。他不想讓任何女人懷上自己的孩子。但,一旦懷上,他也不會狠心扼殺自己的血脈。
「然後呢?」她瑟瑟問道,不要這男人命令她去拿掉孩子。不,不會,這時候怎麼知道有沒有孩子。雖然幾率可說很大,但……應該不會吧?這男人的憂患意識不會這麼強吧?她安慰自己。
「然後呢?也許該是我問你吧?」他道,嗓音更加冷迫,冰冷的綠眸裡透出滿滿的不屑與輕蔑。「不要以為懷有我的孩子就能飛上枝頭。」
「等等,你說什麼?」胸中一腔憤怒勃,她怒目抬眸瞪他。
他譏笑,冷嗤一聲,明顯藐視。「放心,若有孩子,我不會不承認。但,我只要孩子。清楚嗎?」
「什麼意思?」她咬牙,抑住憤怒。難不成這男人倒以為她是為了名利跟他上床?靠,他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很簡單,孩子生下,我可以給你一筆錢,但你得離開。明白嗎?」他道,捏住她的下巴。「不過,我可不喜歡當冤大頭,被你給糊弄了。所以,為了確保孩子確是我的種,你得待在我看得見的地方直到孩子出生,你才可以滾蛋。」
聽聽,他說的什麼鳥話?!滾蛋?!你tmd才鳥不生蛋,沒教養的男人,英國紳士都死光了嗎?
欺人太甚!
「你……」她憤然怒瞪,小臉漲得鼓鼓的。「誰說一定會有孩子?!如果有孩子,也不需要你負責。」笑話,要是她需要孩子他爹,還不如隨便找個男人結婚算了,還需要到這裡來物色你這冷血外國佬。
「對,這就是問題所在。」他涼涼笑道,陰測測的。「誰能保證一定會有孩子,但若是有呢?誰能保證一定是我的?難保你不會隨便找個男人上床來糊弄我。而且,若是我的孩子,我是不會讓他流落在外的。」
語罷,不安好心的用那深邃的寒光曖昧的盯住她起伏不定的胸脯,大手,冷冷道。「淫蕩的小東西,都濕成這樣了,這麼快就把持不住了。」
唇畔扯出一抹冷絕的肆笑,眸子裡卻激滿嘲諷。「放心,我不會再碰你。」慵懶的語調透露出厭惡。沒錯,他厭惡有心機的女人,非常厭惡,他認為安可璃有所企圖。即使,她以處子之身奉獻給他,還是無法洗脫「心機」的罪名。
可怕!此時,安可璃才意識到自己踩到了地雷。這男人想囚禁她,他在實行雙重保險。任何一個簡單的頭腦都看得出來,只要囚住她,一來可以保證他家的血脈不會流失,二來更能確保孩子一定是他的,防止存有僥倖心理的女人作怪,以莫須有的孩子跟他糾纏。
這一仗,她失算。本書由瀟湘書院,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