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險中求招
宋兩利甚快尋得秘洞,將夜驚容置於舒暖處,然天寒地凍,山區又大雪紛飛,夜驚容雖癡癡憨笑,手腳卻顫,顯然凍僵,宋兩利立即替她揉搓,夜驚容始終叫著阿利阿利,甜蜜直笑。
宋兩利疼心道:「以後沒人會傷害你了!」但覺對方仍冷,遂將她置於一角,掠往外頭,甚快撿來枯枝引燃,秘洞終溫暖許多。
宋兩利這才有心替她探察病因,通靈**攝去,這才發現心上人竟然只剩一魂一魄,簡直和陳平君一樣,那二魂六魄豈非流落他處受苦受難?
宋兩利嚇壞:「夜無群你這卑鄙小人!」哪敢怠慢,立即強迫通靈攝腦之能,直逼夜無群,縱知對方必有防範,也要以先天之功迫他法門。
夜無群正於寢室休息,忽覺宋兩利腦波迫來,冷笑道:「怎麼?想救心上人麼?下輩子吧!」
宋兩利怒道:「不交出阿容魂魄。永遠跟你沒完沒了!」強功再逼,全身勁氣直冒,這輩子施展攝靈**,此次最猛,已然拚命。
夜無群原不以為意,悠哉抵擋,然在宋兩利不斷強逼下,他竟然腦門幾欲爆裂,疼痛難忍,尤其五針刺處,直若火刀烙燒,迫得他冷汗直流,怒道:「你耍何妖法?!」
宋兩利嗔道:「不放出阿容魂魄,拚了小命也要把你逼成另一個白癡!」
夜無群實不敢冒險,何況夜驚容魂魄已被聖王帶走,道:「早被聖王帶走,去找他,別來找我!」
宋兩利冷道:「敢欺我,下次定給你好看!」立即調轉方向,直搜極樂聖王,對方亦在搜尋,雙方甚快相互感應。
宋兩利道:「阿容魂魄可在聖王手上?」
極樂聖王道:「在。」
宋兩利道:「快快送來,我好恢復阿容一切!」
極樂聖王道:「已經送來了。」
宋兩利乍愣,這才感覺出聖王似已在近處,嚇得急欲窺探,誰知聖王已飄落於洞口,含笑而立,一副和藹表情。
宋兩利詫道:「你怎來了?!」嚴加戒備,想找機會突襲而去。
極樂聖王笑道:「為送阿容魂魄,我自該來。」
宋兩利暗忖,不管如何,先恢復容兒魂魄再說,道:「快把甕子拿來!」伸手欲取。
極樂聖王道:「看在本王誠心上,可否拿『虛無寶典』交換她?」
宋兩利這才明白一切,極樂聖王如此乾脆放走自己及夜驚容,原早料著她失魂掉魄之事,自己勢必回頭索取,他遂以此威脅,逼迫自己交出虛無寶典,心思之深沉可想而知,然此時若不交出,聖王肯定不會善罷干休,況阿容亦無法冒此危險,遂點頭:「好吧!我給寶典口訣,你把甕子給我!」拿出棗木筆,沾上硃砂,已在符菉上寫字。
極樂聖王滿意一笑:「如此才夠爽快,你我已一家親,又分何彼此呢?」腦門不斷攝去,以防宋造假。
宋兩利知聖王厲害,尋常造假,根本瞞之不了,何況對方已煉得「**力成形」之界,得此虛無寶典,或有所作用,然亦且靠悟性才行,畢竟虛無之界只能體會,言傳之效反而不佳。終老老實實寫得完整一大篇,唯若有缺陷,只是字跡潦草罷了。
極樂聖王不以為意,見及寶典成形,取來****,但覺有所門道,始欣喜道:「希望你別耍詐,否則太對不起本王了,寶甕拿去,快快替阿容恢復原貌!我且前去參悟參悟!」
交出寶甕,掠身而去。
宋兩利知其並未走遠,而是躲在附近山洞,邊煉此寶典,邊監控自己,坐享雙得。
宋不以為意,還是救人要緊,隨即審視甕口表面符菉,竟然出自陰陽老怪一脈,不知道夜無群是盜及陰陽魔界,亦或從妙佛禪師,甚至方虛默身上取得,畢竟後兩者皆曾修得陰陽法門,自懂此符菉。
宋兩利暗斥夜無群果然心機深沉,早已計劃耍此妖招。不敢耽擱,隨即在夜驚容身上截得數穴,讓其昏迷,以利施法。復又畫得無數引魂符,一一化去,喃喃**及引魂咒,道:「八方魂魄歸一路,本尊收魂歸玉女,玉女收魂歸內體,內體收魂歸胎鼎,胎鼎收魂歸元神,又請夜驚容魂魄速速飛來,速速入體,歸胎鼎、歸元神,不得有誤,復請九天玄女護持左右,妖魔鬼怪請走避!急急如律令!」符膽直下,靈符更焚,始敢打開寶甕。
赫見夜驚容軟弱氣息之魂魄飛出,兩眼含淚直叫阿利,顯然受盡委屈。
宋兩利急道:「快入胎鼎化元神吧!」甚怕有妖邪干擾,速速催促數次,夜驚容魂魄始能進入內體胎鼎。
外頭忽起妖風,宋兩利大喝:「大膽!」腦門突地放光,嚇得妖邪走閃,夜驚容**始免被入侵。
宋兩利再護持一陣,見得夜驚容不再像白癡流口水,且開始呻吟,如魂魄已成功回胎鼎,且化元神,毋需再忌出竅,始撤去護持**。已是滿頭大汗。驚悚道:「阿容魂魄竟然如此之弱,幸好是我護持,若讓夜無群胡亂施法,魂魄鐵定難回肉身,且易被惡靈入侵,屆時恐真的毀了她,實是凶險萬分!」隨即解去心上人穴道、靜觀其變。
不久,夜驚容幽出轉醒,然卻惡夢連連般呻吟,且喝著「阿利阿利救我」,以及「夜無群你是妖魔」等語,宋兩利一旁安慰直道:「放心,一切都已過去了。」
夜驚容突地驚叫彈起:「休想非禮,我死給你看!」當真手抓利刀狀,欲刺身子,宋兩利急忙攔去,夜驚容赫見宋,登時詫醒:「阿利是你?!」搶抱過來,哭得梨花帶雨,委屈欲絕。
宋兩利安慰道:「沒事了,一切都已過去了!」任她淚濕肩襟,亦不忍驚動她。
夜驚容發洩後,始說及種種經過。
原來夜驚容在離開宋兩利後,即回到北國,準備尋得深山清靜住處,古佛心燈以避開人群而修行,誰知夜無群仍乘機纏來,硬想請其回返,她自是不從,使無群遂用計故意摔落山谷受傷,她不忍,終出手救治。
誰知對方竟然反截穴道制住她,隨後展開溫柔追求,夜驚容還是不從,並找機會衝穴逃去,夜無群終於嗔怒,立即耍得妖法,困住她,並準備非禮,當時夜驚容只失去一魂一魄,仍能掙扎,且極力表示,縱使得到她身子,事後她仍會自殺,夜無群什麼都得不到。
此話激怒夜無群,竟逞獸性,夜驚容乾脆嚼舌,迫得他停手,然怒火更熾,終又施法,再攝一魂五魄,故意讓心上人變成白癡,並加以囚禁,直到回心轉意,亦或殺去宋兩利為止。
宋兩利聞言嗔怒道:「夜無群看來已變態,心性變得殘忍無比,連你都敢傷害,實是可惡!」
夜驚容泣聲道:「**疼痛尚可忍受,他卻常常找來惡靈,引入甕中想摧殘我魂魄,已弄得我遍體鱗傷,他還施了妖法,讓我每日亂箭穿腦門般,頭疼一次,說什麼要治我受攝腦門,實則乃他報復發洩,整得我差點魂飛魄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宋兩利疼心道:「是我不好,只顧自己,太遲趕來救你、幸一切將已過去,日後必不再讓你受苦。」
夜驚容驚魂始定,然想起當年鐵蹄峰一幕。輕輕一歎:「可是你我終不能在一起,畢竟我已毀了你的童子功……」為此事,甚是自責。
宋兩利笑道:「治好啦!我已恢復功力!」
夜驚容詫道:「當真?!」
宋兩利道:「看!」伸手印向石壁,留下指痕,夜驚容大喜:「怎會如此?!你不是神佛再世,怎失了童子功,又可復原?!」
宋兩利笑道:「神佛也可人道,一切只是心腦肉身因素,若能破除假相,自登無上虛空之界。」
夜驚容道:「我不懂!」
宋兩利道:「簡單說,如張天師亦可娶妻,且能修行,只要別縱慾即可,何況我又不想真正成為神佛,毋需斷情斷欲修行,所以你還是我妻子。」
夜驚容不禁臉紅:「可好麼?會有副作用麼?」
宋兩利道:「絕無副作用!日後咱可大大方方在一起了。」吻向妻子臉頰,夜驚容一陣甜蜜,終嘗愛情溫馨滋味。激情之餘,淚水又自滾落,宋兩利急道:「怎又哭了?」
夜驚容窘聲道:「不哭不哭!」急於拭淚,宋兩利幫忙,終破涕為笑,雙雙深深擁摟,聊解思慕之情,直到柴火叭叭跳閃火星,雙雙始甦醒。
宋兩利道:「你失魂太久,元氣大傷,得快快修養,以恢復元氣,我已給了聖王寶典,他暫時不會前來騷擾,你可安心修養,我且前去弄點吃的,免讓你餓肚子。」
夜驚容詫道:「聖王已在附近?!」
宋兩利道:「正是,但別懼他,好好養傷,隨後再談!」仍往外頭掠去,先尋食物再說。
夜驚容仍覺甜蜜滿懷。道:「他真的恢復武功,日後自能在一起了,此後說什麼也要跟定他,直到地老天荒,除非他不要我了……,會麼?阿利會不要我麼……?不會不會,他若不要我,此時即不會來救我!」想及心上人善良多情,備增信心。
外頭天寒地凍,鳥獸難覓。宋兩利另有他法,找得結冰山泉,敲破冰層,鮮魚立即現形,扒得數條後已返回。夜驚容想幫忙烤食,宋兩利卻不讓她操勞,自行動手,夜驚容落個甜蜜滿懷,知危險仍在,極力運功修行,希望早日康復。
待香魚烤熟,兩人分食。宋兩利始將近日種種經過說清楚,聽得夜驚容心驚膽跳:「你已被宋金兩國通緝?還敢前來救我?」
宋兩利道:「不救你救誰?幸能完成任務,否則讓你永遠變成癡人,才是我一生之痛。」
夜驚容急道:「那待如何?兩國通緝,你根本毫無藏身之處!難道躲回蒙古烈火教?」
宋兩利道:「不成!烈火教派可不准娶妻,你無法同行,唯有鬼域可躲,那裡地形怪異,任千軍萬馬亦攻之不下!」
夜驚容道:「可是鬼域有妖人……」
宋兩利道:「不是妖人,是善良女子,她雖活了百餘歲,卻天真若小孩,下次帶你見之,你必會喜歡上她。」
夜驚容道:「當真?!」
宋兩利道:「當真,我還準備讓你當她師父,教地做人處事之道呢!」
夜驚容喜道:「好極!至少有個落腳處。」心頭重鉛,落定一半,道:「聖王在附近,咱趁現在溜之大吉如何?」
宋兩利道:「恐怕不成,聖王武功天下無敵,他要逮人,恐走不掉,且你元氣大傷,少說也得三天光景方能復原,何不先養好傷,其他屆時再做處理。」
夜驚容道:「可是落入聖王手中,更是危險。」
宋兩利道:「暫時不會,我給了他真秘笈,夠他研究數天數夜,你妥心養傷吧!我且有兄弟後援,機會一到,自會前來救人。」
夜驚容道:「既然如此,那就依你啦!」還是快快修養為要,心頭卻盤算,若有狀況,拚死命也要護著他了。
此後兩天兩夜。夜驚容不斷調氣修養,元氣已恢復七八成,宋兩利甚感欣慰,已計劃脫逃路線,免得夜長夢多。
然未到黃昏,極樂聖王突又現身,迫得兩人切急萬分。
夜驚容登時拜禮:「師父,您不要為難他了!」
極樂聖王笑道:「不為難,只是印證法門,不礙事。」
宋兩利道:「聖王法門天下第一,毋需找人印證啦!」
極樂聖王道:「你也不差,尤其你是綠龜法王化身,以你當爐鼎練功,自可助我突破天人之界。」
宋兩利道:「我可非法王化身,您誤會了,真正之人是一位叫韓威男子,他已在烈火教修行,你該去找他。」
極樂聖王笑道:「不管真相如何,你的靈法卻已臻登堂入室之流,以你為對手,再好不過!」攝力迫來,宋兩利備感壓力,只能運功擋去,暗中較勁,正式展開。
聖王道:「你給的虛無寶典是假的麼?怎全是「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還虛」之「虛無法門」?跟修行似無多大干係!」
宋兩利知其對道家法門瞭解不夠,故難知其中奧妙,道:「聖王所言差矣!道家修行,全在於窮極一生,參悟此幾字而已,又如佛門「虛空」之界,此寶典乃在助於參悟,並非煉了之後即能成功。而參悟效果,全在一**之間,聖王慧根甚高,但要在三天之內悟通,恐也太過牽強,何不靜下心來,慢慢再悟?」
極樂聖王道:「如何能慢,我已遍尋數十年而不得,哪像你日進千里,必有秘密法門,快快告訴我吧!」
宋兩利道:「哪有秘密法門?且靈修功夫,煉及九九層甚容易,唯差一步之第一百層最難突破,在下現在只是登九十步之境,比起聖王登九九步之境還少了九步,怎能助您參悟第一百步?天下無人能助您,您得靠自己!」
極樂聖王目光一閃:「你說的雖有道理,但任何方法,本王皆該試之,否則遺漏一二,豈非誤了一生,尤其你可能是綠龜法王化身,不找你找誰?」
宋兩利道:「誤會誤會!我真的非法王化身……」
極樂聖王道:「莫要多說,你我較量幾回吧!」登又施展攝力成形無上功夫,強逼過來。
宋兩利不得不抵擋,心想若不暗他煉幾回,他怎會死心?且對方可惜自己煉功,自己未嘗不可惜他煉功,遂全心全意對敵。
雙方四目交錯不放,強功直追出去,衣衫無風自動,若外人瞧來必覺兩人互望,並無凶險,實則腦門早已殺招連連,凶險無比。
夜驚容知聖王能耐,更知凶險,見狀直叫:「師父手下留情!」
極樂聖王始終未作反應,勁功直往宋逼去,戰至後來,雙手已捏緊,不肯鬆懈半步。
較量半刻鐘後,宋兩利縱有奇遇連連,且服下紫玉仙芝,功力增強不少,然他又怎是天下第一高手之敵,已被逼得青筋暴脹,全身通紅,吱吱呃呃,瞧來甚是難受。
他雖想以「五方法門」引流之術試圖將聖王逼迫勁道引去,然「攝力成形」亦或「**力成形」之功全是意**發功,幾已將敵手裹得緊緊,根本無處可洩引,五方引流之術宣告無效,急道:「別戰別戰,我認輸就是……」
極樂聖王冷笑:「你有何資格對戰?我要戰的是綠龜法王,出來吧!」強功仍逼迫不斷。
宋兩利簡直難以忍受,眼看就要血脈分崩,血管爆裂,掙扎之際,夜驚容突地出手:「師父對不起,你不能傷他!」一掌擊向聖王背脊,但只用五成功力,只想迫其住手。
誰知聖王突地大怒:「容兒你敢吃裛扒外麼!」右手一翻,暴掌擊出,硬將對方封住,然其武功何等高強,夜驚容又只以五成功力迎敵,根本擋不了強掌。
砰地一響,夜驚容悶呃,暴吐鮮血,連退數步,跌坐地面。宋兩利見狀詫駭:「你敢殺自己徒弟麼?」趁聖王分神之際,猛劈兩掌,借反彈力道,直衝夜驚容,抱在懷中,急道:「你要緊麼?」
夜驚容急道:「快走吧……我沒關係,師父不會要了我的命……」
極樂聖王雖疼心,然卻不願鬆手,冷道:「容兒怎敢偷襲為師?那可大逆不道!」
夜驚容道:「他根本非您對手,為何苦苦相逼?」
極樂聖王道:「為師要戰的是綠龜法王,跟他無關!」
夜驚容道:「法王未必在他身上,若不現身,他豈非替罪羔羊?」
極樂聖王冷道:「他一定會現身!放心,為師不會殺了他,你別再出手,否則我專心對敵,有人襲來,必將自然反應反擊,再傷了你則不妥!」
夜驚容仍是求饒不斷,極樂聖王不理,先天攝力復往宋攝去,冷道:「發功吧!今日弄不出名堂,我是不會罷手!」
未等宋兩利準備妥善,聖王強功迫來,又逼得他臉面通紅,青筋暴脹,全身若利針倒刺,疼痛難挨,哪還有能力照顧夜驚容,原想帶她逃走之舉,卻兩腿始終施展不開,不得已,暫將心上人置於一旁,喝道:「跟你拚啦!」為今之計只有強力相抗,並祈綠龜法王現形以助陣。
宋兩利終再度迫足強功以抗,且用盡「馭氣沖天」、「想夢靈訣」、「五方法門」、「水靈心法」、「化神賦」、「虛空法門」等所煉過任何內外功,然仍無法突破聖王超強攝勁,全身又腫脹如球,隨時將爆裂洩崩,瞧得夜驚容淚水直掉,又想偷襲。
誰知極樂聖王不給她機會,猛又再迫強功,冷道:「法王不再現形,即毀你替身!」
已覺宋兩利漸漸成形,若不毀去,恐多出另一個法王,屆時豈非以一敵二,更費勁,何不毀一個是一個,縱使法王可能另行投胎,那已是十餘年後之事。
強功逼處,宋兩利唉呀悶叫,鼻孔已滲血而出。
情況危急萬分,綠龜法王幻影終浮出,他卻未發功相助,只輕輕說道:「你怎老是悟不透?佛眼無界,忘形忘我,是囚非囚,似禁非禁,破除一切假相,自登無上虛空界!」
宋兩利道:「弟子悟啦!只是對方太強……,我受不了了……」
綠龜法王道:「豈會受不了?你跟我腦門溝通,豈又受得了**摧殘?」
宋兩利恍然:「對啊!和師父溝通,竟然感受不到肉身之痛……」
綠龜法王道:「別老想依靠我出招,你就是法王!別懾於**力成形之功,更有**力成虛法門,出招吧!」幻影頓失。
宋兩利突地應是,**著:「破除一切假相,自登無上虛空之界,我就是法王!」喝聲方起,意**陡強許多。而此先天法門決鬥,全靠**力發功,宋兩利已被法王喚起信心,**力更若濤濤江河迫來,強勁激流衡去,砰然一響,竟震得極樂聖王金袍爆裂,身形晃動不已。
聖王大駭:「你煉成了先天**力?!」
宋兩利腫脹血脈已消,待要喘息,隨又強忍,故作法王狀:「不錯,還敢跟我鬥麼?」
極樂聖王突又大喜:「好極好極!快快傳我法門,也好登先天最高境界!」
宋兩利暗自叫苦,自己雖能及時化解危機,然此法門施展,最是耗功耗神。綠龜法王雖說無懼於他,那也得後天修為支撐才行,又如三歲小孩懂得先天靈法,與後天高手決鬥,或能戰勝一二局,但拖延一久,必定失敗,自己即是那三歲小孩,原該戰得一二周即找機會開溜,誰知對方封住洞口,且又有夜驚容在旁,豈能不顧她呢?
宋兩利心**一轉,道:「法門已經傳啦!虛無寶典已說明:「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還虛」,法王也傳了一句:「似囚非囚,似禁非禁,破除一切假相,自登無上虛空界」,不也都傳你了麼?」
極樂聖王斥道:「胡扯,定有其他法門,快快說來,否則殺了你,別以為你先天了得,但後天鬥久了,你仍難逃噩運!」
宋兩利暗自叫苦,對方亦如此弱點,看來危機仍未解,自己已說了真正竅門,他老是悟不透,豈非強人所難,心**一轉,道:「看是你我修行不同,各有法門,何苦纏在一起?聖王當拋棄一切,以寬敞心胸開悟,自有收穫。」
極樂聖王斥道:「毋需你教訓,說那「虛空」,你又作何解釋?怎悟得如此快速?」
宋兩利道:「虛空一詞來自楞嚴經,其有提及:「『智如虛空,精進如風,忍如金剛,慧如恆沙』,亦即虛空藏菩薩之威!」
極樂聖王冷道:「此解任何修佛者皆知,我要的不是它,而是「虛空」何界?」
宋兩利道:「虛空即「乾坤」,宇宙浩瀚之意,於道家亦以乾坤釋之,也就是龍虎陰陽之意!」
極樂聖王頓有所悟:「照你所言,道家口訣之「龍虎」即代表「乾坤」之意?」
宋兩利道:「正是,虛無寶典所寫之「龍虎」即為「乾坤」陰陽之解!」但覺此甚平常,聖王竟然不知?
極樂聖王道:「本王從小修佛法,從未讀過道書,怎知另有竅門!現既解釋清楚,大概能參悟寶典!兩位好好休息,本王前去參悟了。」說完掠去。
宋兩利終噓氣,直道要命,拭去額頭汗水,奔往夜驚容,道:「挺得了麼?」
夜驚容道:「還好……」
宋兩利道:「咱得快快開溜,否則聖王若悟之不透,再回頭,恐沒完沒了。」
夜驚容道:「你逃吧!我受了傷,恐拖累你,畢竟聖王不會吃了我。」
宋兩利道:「說哪兒話,咱既已一體,怎可再分開,何況再落入夜無群手中,難保不會出事,還是跟我走吧!是生是死,也要在一塊!」
夜驚容淚水又流:「你又何苦為我如此犧牲呢?」
宋兩利道:「莫要哭,該高興的是我。當年我落魄似小乞丐,你都能看上我,犧牲何其之大,是我高攀,到現在都覺欠你甚多,一輩子都還不完!」
伸手替其拭淚,夜驚容更形感動:「不要說這些,我只是覺得你善良,能托付終身而已……」
宋兩利道:「不說便不說,你也莫說分開的話!咱走吧!」背起心上人,哪顧得極樂聖王,冒著大雪,掠奔而去。
極樂聖王登有所覺,然他仍急於修行「虛無寶典」,不想追人,淡聲說道:「外頭追兵已至,你們能逃到哪裹去?如若敢再騙我,自有苦頭吃!」開始把秘訣一一反芻,慢慢參悟。尤其對「龍虎」即「乾坤」之瞭解,參悟起來似乎順暢許多。
極樂聖王喃喃說道:「原來「龍虎」是「乾坤」之解,和先前以為乃「龍虎雙脈」龍脈於左青龍,虎脈為右白虎,難怪起不了作用,應是「龍」為「干」為「陽」,「虎」為「坤」為「陰」,亦即「天地」之意!實是差之毫釐,失之千里!」
極樂聖王調整調氣方式,直把龍虎之意化為乾坤法門修行,先時但覺精力充沛,似已摸對門路,暗喜於心,遂加勁運行,甚至轉往全身穴脈,原以為必可奏功,誰知方至強勁處,猝覺內勁突然失控,互撞心脈,爆得他青筋竄脹,逆血反衝,悶呃一聲,嘴角竟然掛出血絲。
極樂聖王詫駭,立即撤功,彈立而起:怒不可遏:「小妖道你敢耍我麼!」急起直追。
宋兩利其實並未欺瞞,而是極樂聖王未解道法,將「龍虎」之解,配上「乾坤」,即以為「龍」是「干」是「陽」,「虎」是「坤」是「陰」,然真正道家法門乃「龍」從「陰」,宛若雲霧般陰柔,「虎」則從「陽」,乃猛虎剛烈之意,他卻顛倒行之,犯了大錯,差點走火入魔,進而怪罪宋兩利耍詐,怒火已起,追若閃電。
宋兩利背著夜驚容怎能走遠,不到半時辰,已被極樂聖王追上,一陣咆哮,聖王凌空欺下,怒掌打得兩人倒跌七八丈,幸在雪地,抵弱撞跌力道不少。儘管如此,兩人亦骨疼肉痛,閃呃連連,尤其夜驚容又嘔血絲,顯然再次受傷。
極樂聖王怒道:「小妖道你敢給我假秘本!該死!」一掌又劈來。宋兩利倒滾連連,唉唉疼叫:「我哪敢!我想保命都來不及,哪敢再欺您?」
極樂聖王怒道:「若非假,怎讓我差點走火入魔!」
宋兩利見其嘴角亦有血絲,詫道:「怎會?此法門完全正確,恐是佛道不合了!」
極樂聖王怒斥:「胡說八道,你怎練得好好的?還不快說真正口訣!」一掌又劈出,宋兩利再滾數丈,仍苦喪直道一切是真,極樂聖王突地掠往夜驚容,一手按其腦袋,冷道:「你再不說出,我殺了她!」
夜驚容暗自悲切,原以為師父疼愛自己,誰知竟然為了秘本,連自己性命皆可犧牲,何等悲哀,她卻默不吭聲,準備犧牲保全心上人。
宋兩利怎肯離去,急道:「我說我說!」心想對方老是不信真貨,遂**得大堆假口訣回應。
極樂聖王喝道:「怎知你所**是真是假?」
宋兩利道:「若是假的,再找我們算帳不就得了?反正我們也迷不掉。」
極樂聖王心**一閃,山下的確佈滿重兵,兩人是插翅雞飛,自己何不偽裝網開一面,畢竟如此對待自己女徒,甚至義女,實手段重些。遂道:「容兒莫要見怪,為師只是試試他愛你有多深,看來實是真心對你了,你們走吧,為師不再為難你們啦!」撤去威脅,恢復仁慈模樣。
夜驚容淡聲說道:「多謝。」卻不肯再喊師父一句。
宋兩利怎肯停留,趕忙道謝連連,背得夜驚容復往山下逃去。
極樂聖王瞧在眼裡,冷笑道:「先讓無群教訓幾回,不怕你們不說實話!若再不說。
只好施展最後殺手鑭了。」隨又掠往附近洞穴,開始參悟另一口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