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已過。
方虛默當真親自前來提人,抓往「靈神雅居」準備讓宋兩利和玉東皇通靈。
行於路上,方虛默冷道:「玉島主說什麼,你便附和什麼,敢搞鬼,小心囚你一輩子。」
宋兩利不敢抗命,立即應是,暗中卻盤算自己功夫至何境界?若能放手一搏,哪還當得龜孫,然想及若對付方虛默或可一拚,但以玉東皇乃一派武學宗師,恐怕太過於冒險了,且走一步是一步。
靈神雅居前已聚集三人,除了玉東皇,劉通及玉采儀亦在場。
玉東皇一臉莊嚴,顯然對此事十分重視。劉通則顯輕浮,不斷注視玉采儀,只要美人有所指示,必定立即躬身服務。
三日廝混,劉通終日奉承美人左右且陪美人再抓得不少毒蛇,並尋來靈藥解救那中毒之金線姑娘紅蛇,玉采儀終以笑臉回應,但覺劉通體貼入微,和他交往忒也不差。尤其玉東皇有意默認下,兩人發展自是順利,劉通竟也握得美人柔荑,陶醉不斷。
宋兩利已被送至靈神雅居。
玉東皇見其腳鐐手銬,登時不忍,道:「方掌門請解其鐐銬,對後輩如此,有失大方。」竟然一副宗師模樣,和先前猥瑣如猴,頗為不同。
方虛默笑道:「若非他脫逃過,怎會鎖此鐐銬,島主將就通靈便是,其他我來處理。」
宋兩利暗斥,竟然亂栽贓。
劉通喝道:「敢亂逃,打斷你狗腿。」
玉采儀道:「能逃麼?他當真解了紫鱗龍之毒,實是命大。喂!小妖怪,你頭上符帶取下,聽說有只大烏龜,讓我瞧瞧!」
玉東皇喝道:「采儀怎可說粗話,成何體統!」玉采儀伸舌,立即斂聲,故作淑女狀。
宋兩利但覺想笑,道:「烏龜精是他!」立即攝向劉通,要其表演龜吼動作,劉通怎能抵擋,猛地張牙舞爪,吼出龜聲,且往美女撲去,嚇得玉采儀閃躲。
劉通無法自制,伸手便抓美女胸脯,玉采儀臉色大變,一巴掌摑去:「無恥!」
劉通急叫:「師父他攝我……」
宋兩利仍逼他摸女人大腿,方虛默見狀大喝:「胡來!」一掌擊退宋兩利,方阻止此事。
劉通惱羞成怒,立即撲來:「你敢攝我!」
宋兩利喝道:「揍你老頭!」
劉通簡直無法擋,猛又撲往方虛默,嚇得方虛默再喝:「找死麼!」一掌又想收拾宋兩利。
玉東皇見他用上七八成功力,怕宋兩利無法承受,立即掠身擋去,道:「方兄放開他,我且要他試靈功。」
方虛默被擋,只好收招,冷哼:「膽敢胡來,有你好受!」
劉通怒斥:「耍何妖法,待我斬你雙手!」卻躲在一旁,且等機會再說。
玉采儀卻覺此舉甚神奇,問道:「你當真隨便即能攝得人心?」
宋兩利道:「你穿牡丹花紅肚兜!」
玉采儀登時驚叫,雙手抓緊胸口:「色狼!」趕忙逃向父親背後。
宋兩利暗詫,怎一猜即中?倒也想笑,原來通靈得對方有所思考方能竊知,若平白說出,大都猜測居多。
玉東皇臉色卻變:「小子你敢偷窺我女兒!」欺身撲前,一掌便想擊斃對方。
此舉反讓方虛默攔來,急道:「島主別上當,他日夜囚在洞中,哪能偷窺,該是隨便猜得,且大家莫去想,何怕他攝得。」玉采儀怎敢再想私事,急忙**著阿彌陀佛,以防私事外洩。
玉東皇冷哼一聲始放過宋兩利,但想及對方通靈**了得,笑聲又起:「來來來,小兄弟別怕,我乃試探而已,你坐下,咱好好切磋通靈**。」
宋兩利道:「要切便切,要磋便磋,反正我沒事幹。」終盤坐地面。
玉東皇尊若天師拜禮,始坐於對面,方虛默則立其旁,隨時可向宋兩利威脅恐嚇,以免出糗。
宋兩利表面服從,心頭早有盤算,玉東皇既然有求於自己,當好好利用他,畢竟對付他要比陰險方虛默來得容易。
玉東皇終運起通靈**,宋兩利配合攝去,方虛默亦偷偷攝向玉東皇,想暗中遙控,劉通和玉采儀則退出十餘丈,免得遭受波及。
玉東皇發功一陣,腦門終浮現宋兩利想法,此乃宋兩利攝來,而非他自行攝得。玉東皇說道:「你昨夜吃了十隻火雞!」
宋兩利駭道:「島主怎知?!你當真能通靈?!」
玉東皇為之舒爽,哈哈暢笑:「當然!我已修得此法門。」
玉采儀暗道:「怎可能,一隻火雞足可五人共食,對方豈能吞下十隻?」
劉通斥道:「胡說八道!」卻小聲許多,免遭報應。
玉東皇靈力再送,突又說道:「你昨夜生了十顆龜蛋!」
宋兩利詫道:「唉呀,島主你簡直無所不靈啊!」肚子簡直笑抽腸。
方虛默暗斥搞啥名堂。
玉采儀忍之不住暴笑開來:「什麼龜蛋?人怎能生龜蛋?胡說八道!」
宋兩利道:「你要我生我便生,莫說十顆,一百顆皆無問題。」
玉采儀斥笑不已,轉向父親:「爹他在耍你。」
玉東皇頓悟,怒喝:「小子你敢耍我!」猛手伸去,扣住宋兩利左臂,宋急道:「怎在耍?反正是通靈,我想什麼,你猜什麼,猜得準才最重要,生不生蛋根本無關。」
玉東皇靈光一閃:「也對,通靈和生蛋無關。」喝道:「不准你想粗俗事,再來一次。」放開對方,再次運功。
方虛默冷道:「少耍花樣。」
宋兩利懶得理他,故作通靈狀,隨又攝向玉東皇,雙方終又稍稍顫動。劉通、玉采儀神情為之揪緊。
然數分鐘一過,玉東皇仍攝不了什麼,只覺宋兩利只在洗澡,終忍不住喝道:「你能洗快些麼?浪費時間。」
宋兩利道:「可能沒辦法,你要我高雅別粗俗,我得洗淨身子才行,而我洗澡一向要洗大半天才乾淨。」
玉采儀聞言暴笑而起:「胡說八道!」
玉東皇又覺被耍,怒道:「你還在耍!」一掌敲其腦袋,疼得宋兩利唉呀逃退,乾聲道:「褲子都還沒穿便趕我走。」
玉東皇大喝:「還說!」
宋兩利終閉嘴,玉東皇斥道:「不准洗澡以及想任何跟武功無關之事。」
宋兩利道:「好吧!」再次盤坐下來。
雙方終又通靈,宋兩利這才耍了手段,以「五方法門」手法,一邊攝向方虛默,一邊攝往玉東皇,腦門送予方虛默昨夜晚餐菜色不錯,送予玉東皇的卻是方虛默盜得霸龍神功口訣一事。
玉東皇攝得此事,先時並未在意,喃喃**著:「方虛默盜我霸龍神功口訣,藏在書房右下方秘洞中……」
此語一出,劉通臉色頓變,喝道:「怎可能?!」
玉采儀怔道:「怎會如此?!」轉瞧方虛默。
玉東皇、方虛默幾乎同時被劉通聲音驚醒。
玉東皇詫道:「你盜我武功?!」
方虛默則吼向宋兩利:「胡說八道!」欺掌即劈。
宋兩利早有防範,左側滾去,喝道:「口訣就藏在書房,我根本未得霸龍神功,全是他一手策劃。」
方虛默仍想追殺,玉東皇猛掠過來,擋下此招,冷道:「方兄當真有此事?」
方虛默道:「別聽他胡扯!」
玉東皇冷道:「帶我至書房。」
方虛默臉色頓變:「你寧可聽信那小妖怪的話?」
玉東皇道:「我只相信親眼所見。」
方虛默斥道:「少欺人太甚,此為茅山地盤,島主若想硬闖,我奉陪!」擺出架式,不肯示弱。
玉東皇冷喝:「有種!」猛地一掌劈去,正是霸龍仙掌,霸道無比直摧對方臉面。
方虛默怎敢硬擋,立即展開茅山見長之輕身術,躲躲閃閃避其正鋒,隨又吼道:「劉通你在作夢麼?還不快去找幫手,難道要讓敵人殺入總壇不成。」
劉通原想娶得玉采儀,誰知竟弄成如此局面,實是窮於應付,眼看師父危難。只好轉向玉采儀道:「去勸勸你爹,如此互鬥並非良策。」
玉宋儀喝道:「盜我家武功怎怪我爹,你也接我一掌!」登時發掌殺敵。
劉通怎敢向她下手,只能逃退,玉采儀卻逼得凶,甚至抓出毒蛇威脅,劉通自知對方毒功,不敢再戰,終逃開前去找尋救兵。
方虛默連挨三掌,血氣已翻騰,只能喝道:「島主住手,在下帶你去書房搜查便是,既然在右下牆,便搜右下牆。」
玉東皇冷哼:「早說不就沒事,帶路!」收手於背,威凜而行。
方虛默無奈前行,口中仍****有詞。
宋兩利攝知其想法,急道:「島主快追劉通,方虛默猛喊右下牆便是通知劉通暗號。」
方虛默怒喝:「胡說什麼?」
玉東皇冷笑:「好個暗號!」掠身猛追。
方虛默怒瞪宋兩利:「回頭再與你算。」急追而去:「島主千萬別聽他所言。」
玉東皇不理,仍猛追不捨。
劉通的確得自師父暗語,說是討救兵,卻趁機溜往書房想毀證據,他想若被搜出,必和玉采儀關係完全破滅,為此自是拚小命亦得完成任務。
宋兩利瞧得一堆人全往內洞鑽去,心下一爽:「狗咬狗滿嘴毛,我且無暇欣賞,先溜為妙。」
待要拖著腳鐐手銬開溜,豈知一轉身,玉采儀冷邪虐笑擋在前頭:「想逃麼?休想!」
宋兩利見狀苦笑:「你倒纏得可以!」
玉采儀抽出尖刀,喝道:「敢逃,剌你狗腿!」
宋兩利邪笑:「不逃了,待我研究研究你衣服穿幾號。」通靈**登時展開,故意裝得搖頭晃腦,增加聲勢。
玉采儀霎時想及方才肚兜被猜著之事,嫩臉頓紅,猛抓胸口,怒斥:「你無恥!」
哪顧得再揮刀,一把毒針猛打過來,針針直取胸臉,既毒且辣,宋兩利怎知裝模作樣忘了攝倒她而讓其有機可乘,眼看毒針射來,幾日前苦果猶在心頭,避無可避下,突地運起水靈神功,雙掌暴噴白勁,打得毒針四射。
玉采儀更受波及,登時跌退一步,詫道:「你的功夫?!」
宋兩利亦頗意外:「怎麼這麼強……」喝地又撲前,一掌又迫退玉采儀,爽心直笑:「妙哉,三日苦練,功力大進。」
玉采儀惱羞成怒:「敢欺我,咬死你!」猛將籠中毒蛇砸去,尤其那金線姑娘最為神猛,強勢撲來即想獠噬。
宋兩利攝功又起,喝道:「通通撞壁!」其攝功連紫鱗龍皆受不了,何況他蛇,這一攝喊,所有蛇群全數閃飛擦身而過,全撞於雅房牆頭,昏倒於地。
玉采儀見狀氣得哇哇哭泣:「你敢殺我寶貝,我爹饒不了你。」顧不得再攔人,欺向寶貝蛇想救其一命。
宋兩利無暇理她,見機會難得,拖著鐐銬即往山下逃去。
玉東皇強勢追著劉通不放。他乃一代宗師,武功自是通玄,強追之下,早已迫近三十丈,劉通怎敢讓他追著,登時丟出煙霧彈,畢竟茅山幻術天下無雙,這一暴開,白煙瀰漫四處,玉東皇縰能以聽聲辨位追去,劉通卻藉著幻術穿入秘道,找向書房,想及師父所言在右牆下,以其豐富搜尋經驗,立即找出硃砂拓印絹布,抓在手上即逃。
幾乎先後腳之差,玉東皇已追至書房,喝道:「全部別動!」以為有人在裡頭。
方虛默隨後趕來,發現牆下秘盒半開,知道劉通已完成任務,終能安心,道:「島主請搜吧!其實全是宋兩利造謠,在下並未盜你武功。」
玉東皇欺向右牆角亂翻一陣,終未搜得東西。方虛默待要談和,玉東皇卻斥道:「不必多說,若無造假,劉通何需耍此煙霧彈。」
方虛默道:「也許他不知追著是島主,且不明意思,才會如此,可請他出來說明。」
玉東皇喝道:「串供麼?」猛地一掌打得紫檀書桌粉碎,冷道:「敢盜取本門武功,此桌便是下場!」說完掠身退去。
方虛默錯愕當場,原以為計畫無缺之事,竟然毀在宋兩利手中,實在可恨。喝道:「劉通還不出來!」
劉通潛出,哭喪著臉:「師父待要如何?我和玉姑娘……」
方虛默喝道:「命都快沒了,還想後事?」伸手:「拿來!」劉通交出秘本,道:「師父何需取他武功口訣?」
方虛默怒道:「你懂什麼?不打敗玉東皇,你能娶著他女兒?」
劉通恍然,應是如此,自該研究對方武學了,道:「徒兒以為秘密研究即可。」
方虛默斥道:「難道要向天下公開不成!」語氣轉緩:「若有第三人知曉,你休想練得。」
劉通道:「弟子自會守秘,但宋兩利恐怕亦知……」
方虛默冷哼:「死無對證,他奈我何!」忽覺對方已開溜,喝道:「快把他抓回來!」
師徒倆終快速追出。
靈神雅居前已空無一人,就連玉采儀亦被父親帶走。
劉通傷感不已:「玉姑娘你難道一點不在乎我麼?」
方虛默冷道:「少自我陶醉,以你長像,玉東皇只不過吊吊你胃口罷了,小妖女更看不上眼。」
劉通道:「我不信!」
方虛默道:「不信便跟去,順便探探小妖道消息。」
劉通終選了方向,直追而去。
方虛默摸摸胸口硃砂拓印秘本,邪笑道:「至少仍得一樣,尚未全盤輸去。」掠往隱密處,乾脆大方練起。
玉東皇在追出洞天福地之際,忽覺宋兩利逃之夭夭,不禁大怒,玉采儀泣聲追來:「爹您要逮住那混蛋,他殺了好多寶貝蛇!」
玉東皇冷笑:「他逃不掉!」
玉采儀道:「他往南峰逃去。」
玉東皇道聲走,立即掠去,玉采儀怎肯落後,緊跟不捨。
宋兩利雖逃得快,然鐐銬在身,逃來甚是不方便,縱使武功恢復不少卻哪是絕頂高手敵手,只逃過一峰頭,已感覺玉東皇逼近不及半里。
宋兩利不禁叫苦,再次落入對方手中,玉東皇勉強可對付,那小妖女可難纏了。看來無法逃得多遠,唯有再想他法,於是找向小石縫躲了進去,外頭且罩上雜草,勉強撐它一陣,腦門卻運起感應神通,準備騙走對方。
半刻不到,玉東皇父女終於趕至。往下瞧去,一片光禿,除了古松三數株,哪有人蹤。
玉東皇問道:「你確定他往此方向逃?」
玉采儀道:「當然,爹進入書房再出來,時間不到三分鐘,他走不了多遠,一定躲在某洞穴,因為他仍戴著腳鐐手銬。」
玉東皇但覺有理,立即喝喊:「宋兩利出來吧!我只想和你切磋通靈**,並無傷你之意。」
宋兩利暗斥,目前有利用價值,當然不便動手,日後可難說。
玉東皇喊過幾聲毫無回應,終想及通靈**,欣喜道:「我可以用此法找出對方了!」
盤坐下來,開始運功。
玉采儀將信將疑,立於一旁,仍往四處搜尋。
宋兩利通靈之術漸趨成熟,自能感應對方腦門,覺他如此認真,耍弄之心已起,暗暗攝去,默喝道:「不必通靈啦,我已在客棧喝酒吃大餐,你還在喝西北風啊!」
玉東皇一楞:「哪家客棧?」
宋兩利道:「怎可說,豈非被你找著!」
玉東皇喝道:「找之不著,踏遍方圓百里每家客棧,不相信你躲得了。」
宋兩利知他心性怪異,可能做得出來,隨又說道:「不喝了,我已逃到神秘住處,無人知曉,你死了心吧!」
玉東皇喝道:「可惡!還不快說在哪?」
宋兩利豈肯說出,撤去通靈**。
玉東皇頓失蹤影,氣得哇哇大叫:「小子你敢耍我!」喚向女兒:「去砸它三百房!」
雙雙掠去。
宋兩利待聲音已遠,方始動作,暗道好險,若被對方纏上,那還得了。原想再以通靈**探知對方去處,又怕引起懷疑,暫且不用,先溜再說,唯雙腿被銬,行動甚是不便,於是找向附近山谷,找來石塊敲打,耗去三刻鐘,始將腳鐐手銬除去。暗自竊喜:「猴老頭可能走到西天了吧……」揣想對方往南,便反往西方逃去。
誰知方逃出半里忽覺前頭有人擋路,宋兩利怔詫感應過去,竟然是玉東皇去而復返,登時叫苦,沒命轉身即逃。
玉東皇哈哈虐笑,強勢追來,幾個起落,終又截在宋兩利前頭。玉采儀隨後包抄,逮著可惡傢伙,快感不斷。
宋兩利乾笑:「島主怎回來那麼慢?我等得好辛苦。」
玉采儀斥笑:「等我們?我看你是走投無路吧!嘿嘿!你定料想不到我們怎會返回?告訴你,我早看穿你詭計,帶著腳煉手銬能逃多遠?還想喝酒吃肉?附近三十里根本無客棧,你牛皮吹穿了,活該要倒楣!」
原來玉采儀在問得父親原因後已發現不對,立即返回潛行搜索,終能逮住宋兩利,父女倆得意非常。
宋兩利苦笑不已,沒想到猴老頭癡癡莽撞,另有狡黠女兒在身邊,原該連她也攝才對,終是出了差錯,道:「待要如何?」
玉采儀冷喝:「自廢腦功!敢攝人心思,罪大惡極!」
宋兩利莫名道:「腦功如何廢?乾脆砍下算了!」心想此時攝她或仍來得及,登又運起通靈**,準備攝去,玉采儀頓覺昏暗,玉東皇見狀怒道:「還敢耍花樣麼?」強欺過來,霸龍仙掌已劈,一式「怒龍撼江」搗若狂濤駭浪,劈得宋兩利唉呃悶叫,倒撞十餘丈,跌坐於地,又自一聲唉呀,臀部生疼。
宋兩利邊撫臀部邊叫道:「怎可偷襲,我一點防備皆無……」
玉東皇臉色陡變,自己原想一掌下馬威,打得對方不敢作怪,縱未用得十成功力,卻也使上七成,尋常之人早已吐血受傷,豈知對方卻只皮肉之疼?!越想越火,怒喝又起:「再吃我一掌試試!」存心扳回面子,終用上絕招「暴龍搗海」,掌勁一發,直若暴龍撞滾,週遭氣旋咻咻亂竄,招未至勁先來。宋兩利但覺山崩地裂,欲逃無處,本能攝起通靈**,直叫往左打去。然對方掌勁已劈出,怎能再改方向,眼看危機已至,不得不拚命自保,頓時運足全勁,心**幻起「五方法門」,勁道登時衝出四肢及頭頂。「砰!」地一響,終能封得強招,身形卻彈得更遠,撞上十丈開外松樹,疼得腰酸背痛。
玉采儀一旁瞧及宋兩利四肢頭頂冒氣,人若小狗彈去,實猜不透:「這是什麼招?!」
宋兩利終也發現雙腳和頭頂冒氣,根本對抗敵無助益,反而更易彈開,看來得作修正才行。
玉東皇二擊不中,已氣七竅生煙,他一生擊人無數,怎老來逢怪事,竟然兩掌傷不了人?對方且在捉弄般耍把戲,實是掛臉不住,怒喝:「看你能耍到何時!」不再一掌一招,而是連環發掌,打得宋兩利若皮球滾來彈去。
哇哇疼叫中,宋兩利頓覺體內勁流亂七八糟,不知如何應付,眼看對方強掌又來,再耍下去,必受重傷,情急中忽幻起綠龜法王法相,喝道:「萬象實而虛,虛而實,以地水火風空熬煉!」宋兩利受及指點,腦門一閃,想及「地」者浩瀚無邊,無所不生無所不容,見其掌勁迫來,頓地呼喝:「我是大地主——」雙手猛打猛撥,其並非往外打往外撥,而是左手打向右方,右手打向左方,而後雙雙輪流往左後右後方撥去。
其瘋子般連續狂撥,竟然將霸龍掌勁撥得左右散去,整個人竟也未再退走一步,撥至後來,連玉東皇亦吃驚看著雙手,怎掌勁全無了?!
宋兩利亦覺不可思議,這「土撥鼠」功夫竟能化去強勁掌風麼?!亦瞧著雙手發愣:「當真管用麼?!」
玉采儀亦詫楞不解,此人怎怪招連連,竟連父親這等高手亦奈何不了?卻不知他還有啥名堂?
玉東皇已自清醒,喝道:「你用何功夫?」
宋兩利呃地迫於淫威,一時難以回答,玉東皇再逼:「不說打死你!」大步追來,宋兩利腦門忽又浮現綠龜法王法相,說道:「練功者氣度為先,縮頭縮尾,終難登大雅之堂,去吧!你是一派之尊!」
宋兩利心神一楞,自己一向不敢承認乃一派之尊,然師父既然指點,今兒大概吃不了多大虧損,終挺起胸膛喝道:「此乃土撥鼠功夫!」
玉采儀聞言想笑。
玉東皇斥道:「敢耍本皇,想討教訓!」猛又一掌攻去。他既覺對方怪異,不再硬劈,乃以試探性攻了一招。
宋兩利但覺方才招式有效,又自喝道:「土撥鼠來啦!」當真以一派之尊架式,猛往掌勁衝去,終撥得不見形蹤。
玉東皇仔細觀察,始發現對方乃以引流方式疏散自己掌勁,宛若大禹治水,分流一多,自能化解厲招。然瞧其如此拚命,顯然仍未成熟,且換個方式攻擊,心神想定,猝化無數身形轉繞四周:「嘗我這招『萬龍朝宗』味道如何?」掌勁不再往前猛攻,而是四面八方暴打開來。
宋兩利頓覺壓力倍增,縱能撥得前方,頂多再撥去左、右兩方掌勁,然後方、上方又如何能同時撥去?一個照面已被打得往前栽跌,哇哇叫疼。
玉采儀登時擊掌叫好:「土撥鼠功夫失效了!」
玉東皇扳回一城,信心大增,哈哈虐笑:「敢跟我鬥,再等三十年!」此招有效,猛又撲來,打得宋兩利慘敗疼叫連連,情急中,綠龜法王又現形:「怎不用『水』攻?水有天上水、大河水、大江水、大海水,柔能克剛。」
宋兩利詫道:「原來該變招了!」一時無法瞭解大海水、大江水,卻也悟出以柔克剛,猛地身形一轉,宛若姑娘起舞,雙手滿天亂擺,身形扭若無物:「看我這招『水姑娘跳艷舞』如何!」
那雙手擺處,宛若靈蛇鑽動,刁鑽無比,一時四面八方全是掌影,恰巧每次揮擺處,總能擋撥對方掌勁,耍至極致,果真若艷舞狂耍,身形掌招手勢全化成一團,迫得玉東皇哇哇大叫,不知如何下手。
玉采儀詫道:「這又是什麼招?!」那手勢宛若靈蛇,她自幼以蛇為伍,自是喜歡,竟也跟著耍起,扭得搖曳生姿。
玉東皇幾招攻之不下,只好掠退,喝道:「有門道,可惜中看不中用!」
宋兩利又扳回一局,呵呵笑道:「你不能用,我能用便可!」雙手擺耍,美女生姿一笑:「如何?艷舞跳得不錯吧!」
玉東皇乃一派之尊,對敵經驗豐富,瞧得對方以柔克剛,自也化去不少勁道,然若剛柔並用,抑或強龍壓境,卻非方才只正面攻擊,想必效果更佳。於是重新凝掌,蓄勢待發,見得宋兩利耍往左方之際,一式「龍搗仙窟」猛衝過來,宋兩利喝叫,雙掌急抽擋至,豈知玉東皇不再一味實攻,改採虛實並用,突又抽回掌勁,凌空掠過宋頭頂,翻身向下,一掌擊中對方肩背,再輕易飄身落地。
宋兩利唉呀怔叫,跌步連連,差點又栽倒地面,這才知曉兩軍對陣,狀況簡直千變萬化,不能獨靠幾招撐大局,得想法再悟方式才對。盤**中,玉東皇豈肯讓他喘息,如法炮製,又以虛實變換掠攻不斷,打得宋兩利節節敗退,情急處綠龜法王幻影再現:「似風非風,似虛非虛,似空非空,萬象存乎心止於**,心動意動,攻心為上!」
宋兩利終有所悟:「對啊!這老頭要攻招總有意**,我已練得通靈**,又怎棄之不用。」於是招式改為虛虛實實如風飄逸,也讓對方難以捉摸,待對方意**乍起之際,立即迎招對敵。
如此一來,雙方過招已若事先套妥,玉東皇每每突擊,宋兩利喝地閃躲,伸手劈擋挑撥,終能及時攔住,他終能悟出「風」字訣,原在於似虛而實,似實而虛,無所不至,無所不達。至於「空」字勉強解成「意**」其欲如何成空,卻仍無法全盤悟之。
儘管如此,在雙方各逞虛實心機之下,玉東皇招式又受阻,威力盡失,不禁氣得哇哇大叫:「你哪來這麼多怪招?」眼看方法幾乎用遍,仍無法將人收拾,老臉不但掛不住,甚至還被玷污,終仍回頭採取以強功取勝。運足十成,並未正面對敵,東掠西閃突見空隙之際,猛地出招劈掌。
宋兩利縱使花招甚多,然卻無法抵擋對方偷襲之強勁掌力,終又被打得四處逃躲,狼狽不堪,苦聲直歎:「師父啊,徒兒功力的確不如對方,看來死定了!」
綠龜法王突現形,喝道:「一派之尊,何來龜模樣!且以『火』攻,火有爐中火、林中火、地底火、天上火、霹靂火、三昧真火,氣旺火旺,燎原燎天!」
宋兩利無計可施,終又運起江南神丐所傳「天罡掌」以代替仍參悟不透之烈火掌,猝見他抱元守一,全身逼得青筋暴脹,滿面通紅,雙手發出嗤嗤響聲,其勢甚是威猛。
玉東皇雖知對方必有重招,然他仗恃自己功力深厚,根本末放在眼裡,冷哼道:「裝樣不成!」仍以十成功力暴劈一掌過去。
宋兩利但覺暴勁撲去,終拚出全力開打。大喝:「看我烈火神功——」雙掌暴開,雖是天罡掌,豈知逼得過急過猛,竟然呼地冒出火熱勁流,吞天掠地沖打過去,「轟!」地一響,蹬蹬蹬連退三步,倒也穩住。
玉東皇卻被迫退一步,這且罷了,衣衫頭髮竟被火焰燒及,他最是注重門面,以防任何時刻和秦曉儀相遇,落個好印象,豈知衣衫竟然被毀,怒意更深,哇哇大叫,強怒撲來,厲掌再打,宋兩利只能拚命反打,烈火掌勁四處流竄,玉東皇為顧及衣衫只能閃躲。
一方拚命反擊,一方東躲西閃之後又暴怒反擊,如此糾纏數十招後,玉采儀終於喊道:「爹你背後衣衫快燒光了!」不敢說及連褲子亦快不保。
玉東皇怔愕不已,自己只顧得門面,忘了背後,登時回瞧後衫,果然燒及大片,嚇得他趕忙反掌打去,甚至掠靠松樹抹去方能熄火,口中哇哇斥罵:「你只會耍招放火麼?」
宋兩利道:「放火又如何!只要有效,照樣燒死你!」耍著雙掌,總覺是烈火掌重現,威風不小。
玉東皇這才注意對方掌招,怔愕道:「你當真是烈火法王傳人?!」
宋兩利喝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燒你屁股就是!」呼呼兩響,掌招又吐,火勁熊熊,好不威風。
玉采儀道:「爹別跟他玩了,這小子太過可惡,抓來斷手斷腳便是!」她心目中直以為父親乃第一高手。怎能忍受久攻不下,且讓對方捉弄。
玉東皇冷道:「縱使法王傳人又奈我何!」心知強招硬攻討不了便宜,決定不再運功而以招式取勝。喝地欺撲過來,宋兩利照樣兩掌打去,玉東皇掠飛躲閃如蝴蝶,任宋兩利亂掌直攻,猝見一處空門,猛地打出三道勁風直取穴道,宋兩利頓覺身形一麻,扭身便躲,玉東皇趁勢一招「蒼鷹撲兔」搶抓而下。雖是普通招式,然在其手中施展下,威力仍不減。
宋兩利喝地以「靈蛇出洞」封去,雙方交手,幾乎平分秋色。豈知玉東皇早有陰謀,二次對掌之際,右腳猝地猛鏟地面,迫得拳粗石塊飛起,直中禾兩利胸口,砰地一響,宋兩利唉呃悶退,玉東皇趁機欺前,猛扣其腕脈,再截數處穴道,宋兩利終被擄。
玉采儀立即奔來,喝道:「該死了吧!」手握利刀戒備,以防怪招再變。
宋兩利實未想及一派宗師竟也耍陰,冷道:「貴派全是以此偷雞摸狗功夫取勝麼?」
玉采儀喝道:「胡說什麼,我爹只是不想再與你玩,否則你早死了,我的毒針照樣叫你命喪黃泉!」毒針一晃,青森見光。
玉東皇冷道:「不錯,我懶得與你再玩,饒你一命已是天大恩情。」雖說玩玩,卻也汗流額頭,暗中挽袖拭去。
玉采儀急道:「爹,不殺他永絕後患?」
玉東皇道:「留下他,爹還有用。」
玉采儀道:「可是他服下紫鱗龍之血,可能不再怕毒功,而且他練了怪功夫,隨時可能脫逃。」
玉東皇道:「憑爹功夫,不必靠毒,更不怕他逃!」
玉采儀道:「爹不是教女兒要斬草除根麼?」
宋兩利喝道:「小妖女你可狠毒了,竟想殺我而後暢快麼?」
玉采儀冷笑:「就是要殺你,且要挖出眼珠!」仍為先前肚兜被猜中花紋顏色之事耿耿於懷,利刀一抖就要傷人。
玉東皇道:「儀兒別亂來!」一掌撥開女兒利刀,「對敵人是該殺絕,他非敵人。」
玉采儀楞道:「怎非敵人?先前他還跟我們作對,且大打出手,女兒且差點死在他手中。」
宋兩利道:「別太誇張,我何時對你不利?若非你逼我抓蛇,怎會落此局面,該告狀的是我才對。」
玉東皇道:「不錯!我們和宋少俠並無仇恨,只有誤會。」
宋兩利笑道:「是極是極!」暗道有救了。
玉采儀臉面抽變:「爹你怎聯合外人欺我!」
玉東皇道:「爹說的是實話!」
宋兩利道:「既是實話,且放我離去吧!」
玉束皇道:「不必走了,以後你就是我女婿!」
此語一出,宋兩利、玉采儀頓時詫駭,齊道:「你說什麼?!」以為聽錯,玉東皇諧謔一笑:「我說你倆結為夫妻,爹便是主婚人。」
宋兩利怔叫:「我的天啊!」
玉采儀叫道:「爹你有毛病,怎可如此!」
玉東皇笑道:「爹沒毛病,爹看過天下人,知道他最有前途,抓來許配予你,實是天造一雙地設一對,簡直完美無缺。」
玉采儀叫道:「我不喜歡他,尤其他根本是流氓,偷搶拐騙樣樣都來,且還窺女兒,簡直惡劣到極點。」
宋兩利道:「對,我就是這種人,誰跟了我,誰便要一輩子穿不了衣服!」本想以此威脅,豈知叭地一響,玉東皇一掌揍得他沒頭沒臉,宋兩利唉呃疼叫:「幹啥打我?」
玉東皇斥道:「女婿是當定了,口出髒話便要教訓!」
宋兩利登時苦歎:「哪這麼快,也得該問問你女兒,要是她跑了,誰都當不成!」
既在惡掌威脅下,怎敢再胡言,唯走一步是一步了。
玉采儀斥道:「我不嫁他!」猛地轉身即奔。
玉東皇詫道:「儀兒別亂來!」追前幾步,突又回頭扛起宋兩利,這才全力追逐。
宋兩利道:「島主何需如此辛苦,待她累了自會返回,或讓在下前去追人,豈讓您又扛又奔,實是太累了吧……」
玉東皇喝道:「住口!你好好想如何與她結婚生子吧!」強勢狂奔。
宋兩利暗自叫苦,看來這老頭心性已變,只想著自家高興即可,哪顯得他人想法,且暗中運起通靈神通攝他試試,也好加以控制。然他自昨夜喝酒至今,酒氣早過,先前還能延續施展通靈**,但經過方才打鬥,耗去不少內力不說,且受傷在身,穴道又受制,還被扛著顛顛簸簸,心神根本難以集中,通靈**始終無法施展,耍了幾次只好放棄,心想且等機會再說了,乾脆癱軟心神以休息休息。
玉東皇卻追得甚是辛苦,肩頭扛人不說,女兒經功卻也不差,眨眼溜之無蹤,他且得聽聲辨位,免失方向。待追得五里路,總覺不是辦法,忽心生一計,喝道:「出來吧!爹不再逼你嫁予他便是!」
此話果然靈驗,玉采儀聞言,終於停止奔逃,從密林中鑽了出來,破涕為笑道:「當真?!」
玉東皇道:「爹說了算!逼迫的婚姻怎會幸福!」
玉采儀道:「不錯,尤其這個壞小子,根本是妖魔化身!」打從得知宋兩利能攝腦門之後,她總覺恐懼上身,亟欲閃躲方能安心,當他妖魔自是正常。
宋兩利呵呵笑道:「不錯,我是妖魔,我師父是鬼域妖人,更是恐怖!誰嫁給我,就得讓她親吻幾下,保證滿臉黏湯,過癮非常。」
玉東皇突地縮手,掐得宋兩利唉呃疼叫:「島主又怎動手?你我不是和談了麼?」
玉東皇冷道:「胡言亂語,當要讓你清醒!」
宋兩利不敢再吭聲,玉東皇轉向女兒:「走吧!弄個大鐵籠關此妖人,把他帶到仙島好好研究研究!」
玉采儀虐心已起:「不錯,屆時我要挖他腦子瞧瞧,到底妖腦生得何模樣?」
宋兩利急道:「千萬別想偏,我是人啊!」
無人理他,玉東皇父女直往山下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