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深夜,楊過並未安睡,依舊在寢宮裡一動不動地坐著,繼續發呆。看他神情落寞,心結似乎難以解開。忽然似有感應,站起身來,快步來到門邊。一個美麗的白衣女子走了進來,竟然與先前的小龍女長得一模一樣。只是由當初的青澀少女變成了成熟的少婦。楊過以為是白娘子回來了,又覺得很不對勁。
楊過說:「娘子,你終於回來了。到底出了什麼事?」
那人稍稍顯得有些驚惱,說:「誰是你娘子了,你該稱我姑姑。」
楊過也是一驚,說:「不可能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人笑嗔道:「看把你嚇得,還是個皇帝呢。如今也不妨告訴你實話,我不是你姑姑。」
楊過問:「你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那人說:「綠萼姑娘現在何處,這些年你有沒有虧待她?」
楊過說:「這個……,我和她成親了,生了5個孩子,但她不知為何又走了。」
那人問:「和你成親的不是郭姑娘嗎,怎麼又成她了?」
楊過說:「當年那種情況,我也不可能要郭芙。後來就假借她的名義,娶了綠萼。」
那人說:「看來你倆最終還是在一起了。」
楊過說:「其實我心裡至始至終只愛一個人,那就是姑姑你。」
那人說:「我並不是你姑姑,那個綠萼才是。當年我和她用了『移魂**』,互換了身體。」
楊過只差跳起來了,說:「這麼說來,與我一起過了13年的人就是她?」
公孫綠萼說:「不好嗎,你也算得償所願了。」
楊過問:「可當初為什麼你們要互換身體呢?」
公孫綠萼說:「這是一場交易,我助她逃出絕情谷,而我得到想要的美貌,做一個正常的女人。」
楊過說:「你也太壞了。」
公孫綠萼見楊過有些動怒,說:「這也沒什麼不好。如果不是這樣,你姑姑會嫁給你這個侄子?」
楊過一想也覺有理,要不是身體被換了,姑姑怎麼願意嫁給自己。這不是**嗎?
原來當年公孫綠萼因為容貌缺陷,在桃花谷中備受歧視。雖然修為有成,卻難以與其他師姐妹平起平坐。「桃谷六仙」的稱號根本沒她的份。連參加武林大會的資格都沒有,隱隱間有被排除在外的羞恥。見小龍女貌美無缺,心生羨慕,想出了一個李代桃僵,移魂換身的主意。正值小龍女頗感脫身無望,又覺清白被毀,再難去與師兄相配,萬念俱灰。加上因為公孫綠萼一直照顧自己,產生了同情和好感,於是答應換身。`其實小龍女當時還有一個想法,也促使她做出了這個選擇。她認為正是因為自己的美貌,使得兩位師兄失和,以至惹出諸多事端。在她眼中,自己的美貌也是一樁禍事。既然公孫綠萼這麼想要自己的美貌,給她也無妨。兩人商量好後,由公孫綠萼解除小龍女身上的禁制,然後一起逃出谷中,去往臨安。小龍女打算以本來面目,見皇兄和母后一面,與他們相認,再與綠萼換身。但楊過有所顧忌,便沒有答應她的請求。小龍女在與楊過進宮偷見皇兄和母后之後,便去找綠萼換了身。經歷一番曲折後,又嫁給了楊過。
楊過問:「你可知道我姑姑下落?」
綠萼說:「我又怎會知道。倒是你,到底做了什麼錯事,使她拋夫棄子,一走了之?好歹她佔的是我的身子,你真讓我生氣。」
楊過一想,當時夫妻也算恩愛,又新生了一個女兒。小龍女為什麼要離開呢?突然腦中靈光一閃,自己和她明說了姓楊,而她是趙家的。因謀朝篡位,兩家已結下深怨。她又怎會輕易原諒自己。
楊過說:「我想我和她之間只是有了一些誤會。如果一開始,我就知道她是我姑姑,我就不會做錯事了。我對她完全是一片真心。」
綠萼說:「這也難說,你不是又娶了別人,而且立她為後。」
楊過腦中一震,想到小龍女若是知道自己又娶了別人,只怕今生今世都不願再回來,與他和好了。要不是白娘子長得與小龍女相似,自己斷不會先入為主地認錯人,導致最後將她娶了。此時方覺一切都是一場誤會。面對綠萼的質問,也找不出更好的理由辯解,真是有苦說不出。白娘子又為什麼會長得像小龍女呢?原來當初楊過和小龍女一起從宮中池底水道潛入西湖時,被白蛇看到。白蛇在吞下楊過吐的湯圓,功力大增,可化人形時,因羨慕小龍女美貌,進行了借鑒。而且那時她也對楊過有了好感,認為楊過喜歡小龍女那個類型,所以也就變成了差不多的模樣。雖然參照了小龍女臉部特徵,也不能完全一樣,於是根據自己的審美觀,做了些修改。
楊過想了想就說:「你這次登門造訪,所為何事?」
綠萼說:「過到江南玩玩。聽說你做了皇帝,還打了個大敗仗。記得以前曾說,還要來看你和你姑姑,便過來了。以你的本事,怎麼就輸得那樣慘呢?」
楊過說:「小人難防,也怪自己太疏忽。」
綠萼說:「別的也不多講了,盡快把你姑姑找回來,好好待她。怎麼說,她現在的身子也曾是我的。」
楊過答道:「這個自然。她是我平生最愛,我歷經周折,不就是為了能和她在一起。」
綠萼說:「那就最好,也沒什麼其它事。我先告辭了。」
楊過說:「綠萼,你別走,留下來吧。」
綠萼呵呵一笑說:「怎麼還想打我主意啊。告訴你,我如今可是有夫之婦。」
楊過滿臉尷尬,剛剛聽到綠萼說要走,他彷彿覺得將要離開的,就是小龍女本人。所以不由自主地出言挽留,並未有娶綠萼的意思。
楊過問:「不知你如今居住何處,夫君又是何人?」
綠萼說:「家在天山,夫君喚作唐經天。」
楊過當年也從小龍女口中,聽說過唐經天,現在還有些印象。原來唐經天起死回生,身體復原後,就到處查找小龍女的下落。結果就碰到了綠萼。經過一番窮追不捨的努力,終於得到了她的芳心。綠萼想到自己的身子與小龍女進行了互換,而小龍女從前最愛的就是她的這個師兄。嫁給唐經天,也有點幫助小龍女實現心願的念頭在裡面。
綠萼走後,楊過更加睡不著覺了,腦子裡又添了不少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