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芷若帶著楊過和公孫綠萼返回絕情谷主殿,發現局面出乎意料。丐幫除了郭靖、黃蓉,還在陣外,其餘的人都被己方抓了起來。
原來劉芷若和郭靖、黃蓉去追楊過、公孫綠萼之後,丐幫弟子見郭芙就在眼前,不禁動了心思搶奪。戰魂饕餮一個大範圍扇形的「震神波」,就把大伙都震得七葷八素,神志不清,直接被撂倒在了地上。桃花谷的門人就把他們全抓進陣去了。
黃蓉見劉芷若帶著楊過和公孫綠萼回到陣中,連忙喊道:「劉谷主,公孫綠萼已經在你手上了。你是不是應該把鄙幫弟子都放了吧。」
劉芷若想了想,說:「黃幫主,真的很不好意思。這個賤丫頭是我自己抓回來的,並不是你們換給我的。我實在是找不出一個合適的理由,放了你們丐幫的這些人。」
黃蓉拿出一面五色小旗,說:「五色玄旗,至尊之證。號令天下,誰敢不從。」原來這面小旗就是武林盟主發號施令的信物。
劉芷若哈哈一笑,說:「武林盟主不過是個虛名,我今天便是不聽令又如何?」
郭靖說:「你若是不聽令,便會貽笑於天下同道。」
劉芷若想了想,說:「若是你倆肯將旗子交給我,我就將你們丐幫的人給放了。」
黃蓉說:「你也太過分了,竟然想奪我盟主之位。」
劉芷若說:「趙伯琮並不是你們丐幫的人。你們卻讓他上場比賽。這武林盟主之位,來得也不光明正大吧。」
黃蓉說:「其實趙伯琮已經和我女兒訂親,怎麼說也是一家人。有什麼不光明正大。」
劉芷若說:「他替你們丐幫上場之時,還沒有這門親事吧。再說,我看他也是個多情種子,竟然為了劣徒綠萼,連你女兒的性命都不顧了。這門親事,怕是成不了了。」
黃蓉說:「你拿了這旗,也是名不正言不順,成不了武林盟主。又是何必呢?」
劉芷若說:「難道你為了一面旗子,連女兒、門人的性命都不要了嗎?」
黃蓉想了想,說:「好吧,我願意用它作交換。劉谷主可不要食言。」
劉芷若說:「這個自然。」
黃蓉將手中旗子一拋,旗子在其功力御動下,朝陣中飛去。劉芷若用手一接,便示意弟子放人。
桃花谷的弟子們將郭芙和新抓的丐幫弟子全部移到陣外不遠處。郭靖、黃蓉過去一一解開他們身上的禁制。
郭靖見桃花谷的人把幫中弟子全都送了出來,獨把楊過還留在裡面,就說:「劉谷主,趙小兄弟是跟著我們一起來的,你把他也放了吧。」
劉芷若看了看楊過,說:「憑什麼,剛剛我說得很清楚,只放你們丐幫的人。」
郭芙說:「瘋婆子,你抓了我不算,現在又不肯放趙哥哥。我和你拼了。」說完就欲上前動手。
黃蓉一把將她拉住,說:「這種男人為了一個剛認識不久的女人,就可以棄你不顧,根本靠不住。我們還是先走吧。」
黃蓉拉上郭芙,和丐幫其他人一道往外走,準備離開絕情谷。郭芙回頭看著楊過,依依不捨,眼中不禁流出兩行淚水。
待丐幫的人離遠後,劉芷若便將戰魂睚眥從身上分離。饕餮、睚眥和淑圖三個戰魂各自回到鼎中消失。
楊過說:「劉谷主,現在你是不是可以放我走了?」
劉芷若說:「我既然要把你留下來,又怎能輕易放你走?」
楊過說:「你谷裡都是女人,留我一個男的在這裡,恐怕不合適吧。」
劉芷若說:「怎麼會不合適?也許你心裡還很高興呢。」
楊過說:「劉谷主,你把我想成什麼樣的人了。我可是個正人君子。」
劉芷若說:「你為了新看上的女人,可以不顧未婚妻的安危,分明是個淫徒,哪算什麼正人君子。」
楊過說:「丐幫害死我親生爹娘,我又怎會還娶郭芙為妻。」
劉芷若說:「竟然還有這種事,不過正合我意。」
楊過說:「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劉芷若說:「你既然不想與郭芙成親,便做我桃花谷的女婿如何?你可以在我的徒弟中任選一個為妻。」原來桃花谷雖然都是女子,但不反對門下成親,以延續香火。一般採用到外界招婿借種的方法,生下的女嬰帶回谷中撫養,生下的男嬰則留在男方家中。劉芷若覺得楊過資質非凡,其後代也絕對差不到哪去,於是起了借種之心。自己走遍大江南北,方才收羅了一些資質上佳的女童為徒。經過多年悉心培養,本想在這屆武林盛會大展風采。沒料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世上竟出了楊過這樣的少年英雄。自己的徒弟和他相比,差得遠了。如果不引進優秀基因,改良一下桃花谷的下一代,桃花谷哪還有出頭之日。
桃花谷的弟子們見識過楊過大敗星宿老怪的風采,心裡或多或少都有些傾慕。如今聽到師傅要讓楊過在大家中間選一個為妻,都露出嬌羞欣喜之色。要知道楊過不僅是一個王儲,將來更有可能成仙證道,跟了他絕對可以沾光。
楊過驚得目瞪口呆,暗想到自己剛跳出一個火坑,難道又要進下一個,於是說:「這件事情使不得。」
劉芷若說:「我這些徒弟哪個不如花似玉,平白讓你得便宜,你竟不依,到底為何?」
楊過說:「其實我心裡已經有了意中人,除她之外,我不想與任何人成親。」
劉芷若想了想,臉上更見憤怒,偏頭看向一邊的公孫綠萼,說:「綠萼,你背叛師門,罪無可恕。依著谷規,應當『三刀六洞』。你可有什麼話要說?」
公孫綠萼閉上雙目,一言不發,但是身子似乎在微微發抖。
劉芷若說:「這樣便最好。上尖刀,家法伺候。」
楊過突然喊道:「別動手,我要娶她為妻。」
劉芷若看向楊過說:「她就是你所謂的意中人吧。你和她才相識一天,對她瞭解多少。我實話告訴你,她遠沒有你認為的那麼漂亮。甚至她是我所有弟子中最醜的一個。不信,你可以親眼瞧瞧。」
劉芷若說完後,過去揭下了公孫綠萼的半臉面具。只見她的左半臉滿是傷疤,慘不忍睹。原來她小時候家中著過大火,不僅爹娘都在那場大火中喪生,自己的左臉更是嚴重毀容。
劉芷若說:「其實她背上也有一些傷疤,要不要也給你看看。」
公孫綠萼依舊不說一句話,但是眼淚已經潸然而下。
楊過內心一陣觸動,說:「不必了,就算她如此,我也一樣要娶她為妻。」
大家都被楊過的言語驚呆了,明明已經見到了公孫綠萼奇醜的真容,竟然還是要選她為妻。
劉芷若說:「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好端端的姑娘你不選,偏要選個醜八怪。」
楊過說:「你剛才說,任我在你的徒弟中選擇一個為妻。至於選誰,那是我自由。而且我想容貌並是評定一個人好壞的標準。」
劉芷若說:「我很懷疑,你是不是真心的。以你的身份,將來肯定可以遇到許多絕色佳麗。以綠萼的容貌缺陷,就算你肯娶她,難保將來不見異思遷,棄若破履。我看你還是想好了,再做決定。」
楊過說:「我已經做了決定,而且會一輩子好好照顧綠萼。」
劉芷若說:「為了信守承諾,我可以將綠萼許配給你。但是這並不是無條件的。你可聽好了,我有三個條件。若是你都依了,我就放你倆出谷。否則你就另選一人。」
楊過說:「你說吧。」
劉芷若說:「第一、從今往後,都不能做對不起桃花谷之事。第二、你和綠萼所生的女兒都必須送入谷中撫養。第三、綠萼犯了谷規,我必須廢她修為以示懲戒。」
楊過說:「前兩條我都可以依你,但第三條實在是不行。」
劉芷若說:「你無論娶了我的哪位弟子,前兩條都是必須遵守的。至於第三條,你如果不肯答應也成。我就殺了綠萼,讓你可以安心選其他人。」
楊過想了想,說:「這件事情還是讓綠萼姑娘自己決定。」
劉芷若說:「你倒是會耍小聰明。」又看向綠萼說:「那就由你自己決定吧,是嫁給趙伯琮,還是領罪受死。」
綠萼猶豫了一會,說:「我選嫁給他。」
劉芷若「哼」了一聲說:「你確實做了一個聰明的選擇。我收養你這麼久,又傳你一身武藝。你卻黑心背叛我,廢你修為,在情在理。往後跟著你相公好好過日子,千萬別記恨我。」
說完,劉芷若就戳破綠萼的氣海穴,廢去了她一身修為。
劉芷若又對楊過說:「我說的另兩個條件,你可一定要遵守。」
楊過說:「劉谷主,請放心,在下終身不敢或忘。」
劉芷若說:「我還是信不過你,不如你發個毒誓吧。」
楊過說:「蒼天在上,趙伯琮與綠萼姑娘成親後,一定不做對不起桃花谷的事情,而且會將所生的女兒送入谷中撫養。若是有違此誓,必將蒙遭天譴,妻離子散,永難團聚。」說完又想到,反正是用趙伯琮的名義發的誓,與我楊過何干。只要能救公孫姑娘,騙下人,發個誓,也無所謂。
劉芷若見楊過發了毒誓,便解開他身上的禁制,讓他帶著公孫綠萼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