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我的情況我自己知道,用出那一張法咒,已經去了我五成以上的修為。
這時的我,根本沒有能力再用第二張法咒,所以拿在手中這張,主要只是嚇人而已。
我這是在賭,賭場上的道友,猜不到我現在的情況,那麼自然就沒有誰,會想要拿住我來替他引路,這樣起碼可保暫時的平安。
因為我也怕,在我入陣的那一段時間,有人去攻擊在陣法中的我,這麼一來,勢必會引發陣法的連鎖反應,導致陣法全面啟動,到那時,大家就只好一起死了。
哀勞真君可還沒死心,他道:「哼,我們走不了,難道你就走得了嗎?有膽,你就走走看!」
我知道,對這種人生氣也沒用,更不須去與他爭辯,還不如看看其他人的反應實在。
場上一時之間陷入僵局,誰也無法破解,他們不願冒險進入天源子的空間戒指,我也不願在被人制住的情況下,去為他人帶路。
哀勞真君自然知道,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他道:「雷天劫,老夫可以向你保證,絕不會傷到你一根毫毛。」
天源子也保證道:「我也可以保證,讓你平平安安的進出戒指,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進來?」
哀勞真君氣急的吼道:「放屁,誰不知道你我不對盤,進入你的戒指和尋死有什麼兩樣?」
我冷笑一聲道:「從你的表現上看來,讓你制住的話,我才是真的小命難保,算了,咱們就耗吧,反正你我都有無限的時間可以等。」
情況就這麼僵持著,一部分的人在深思之後,還是選擇進入空間戒指裡,因為他們擔心一旦雙方打起來,會遭到無妄之災,與其如此,還不如進入戒指來的安全,起碼以天源子的修為,想死還沒這麼容易。
誰都沒想到,這一耗,竟然就耗了百年的時間,而我,反正有的是晶元、靈丹,因此這百年的時間,我的修為還是穩定成長,反而是哀勞真君,沒有大量的靈氣來支撐,修為是不進反退。
至於天源子,雖然有我支援,可也只能維持個不進不退的局面。
此現象可急死了哀勞真君,可也拿我們沒辦法,早期他們不敢動手是因為人太多,一旦開打,誰都沒把握能活下來,現在雖是剩下十七個人,可依然還是勢均力敵的局面,雙方硬碰硬的話,肯定是兩敗俱傷,所以只能在這乾耗,直到一方忍不下去為止。
當然,修羅他早就在沒人注意的情況下,進入到我的桃花源裡去修煉,沒必要陪著我在外邊乾耗。
只除了比亞書,他在將其他人都送到第六層之後,又走了回來。
他是死活都要研究這七七四十九個陣法,如今,倒是如了他的意,可以在心無旁騖的情況下,專心的去研究這些陣法。
時間在這種僵持的局面中消逝,其中也有人來到第五層,可都在一段時間之後,自動進入天源子的空間戒指之中,沒人願意陪著我們耗。
又是五百年過去了,其間哀勞真君也曾忍不住的找我們動手,結果當然是兩敗俱傷。
我方因為我的關係,根本就不在意晶元、靈丹的消耗,但哀勞真君那方就不同了,我估計,再動上幾次手,他們的資源就會用盡,到那時,才能一舉將哀勞真君的人馬給收服。
今天我們雙方又是一陣混戰,雙方直鬥到仙元不繼才停了下來,我還是像往常一樣,一伸手,給了每人一顆晶元,來幫助天源子他們恢復一身修為。
對面的哀勞真君忍不住問道:「雷小子,看樣子你的晶元似乎不少。」
我朝他笑笑道:「不多,只是夠用而已。」
我的話讓哀勞真君臉色變的非常難看,因為我已經看到,哀勞真君那一方的九個人當中,只有七個人有晶元可用,也就是說,我方苦等的機會已經來了。
我故意大聲說道:「前輩,等會是不是再動一次手?」
天源子沒有馬上回答我,而是看著對方道:「不急,萬一逼狗跳牆,大家都得一起完蛋。」
其實這一點我也清楚,萬一把他們逼急了,故意引發陣法,來個一起毀滅,可就太不值得了。
「雷小子,丟一些晶元過來,否則,別怪我引發這大陣,讓大家一起完蛋。」
我連理都懶得理他道:「引啊,反正我是死不了,最多進入前輩的戒指中,一樣可以逃過這一劫,而你們,就注定了只有死路一條。」
哀勞真君歎道:「雷小子,為什麼你就不能相信我,一起過去不是很好嗎?」
我道:「那你又為什麼不能進入前輩的戒指中,比較起來,前輩還是比較值得信賴的。」
哀勞真君卻道:「不如這樣,我可以對天發下毒誓,以此來向你保證如何?」
我好笑的看著哀勞真君說道:「紡,你要是真的相信誓言的話,我們不老早就過去了,何必還耗在這裡。」
哀勞真君歎了口氣,表情真誠的道:「雷小子,這是不同的,我和天源子原本就不和,你要我怎麼去相信他沒有害我之心。但我和你就不同了,你我遠無仇近無怨,我根本就沒有必要去害你不是,請相信我的誠意好嗎?」
我站了起來走動幾步,道:「很抱歉,我無法相信你,其實,我也有和天源子前輩相似的空間,不知道你願不願意進去,我可以向你保證,更可以向天紡,絕無害你之心,你意下如何?」
哀勞真君馬上變臉道:「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把老子我惹火了,對你可沒好處的。」
我無所謂的輕鬆說道:「這一點我早就算過了,一旦陣法被全面引發,依我對這些陣法的瞭解,我最多只會損失七成修為,只要花一些時間,還是能修回來的,所以我根本不怕,你想怎麼樣,儘管請便。」
我可不是說假的,這六百年的時間,我並沒有浪費掉,對陣法的研究當然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因此,就算現在將陣法全面引發,也早已無法傷及性命。
而前輩們只須進入我的桃花源,那就連傷都可以免了,所以我根本是安如泰山穩的很。
而且我估計,只要再給我五十年的時間,當能全面參透所有的陣法,到那時,即使引發陣法,我也能穿過這些陣法直下第六層。
當然,我可沒笨到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包括天源子我都沒敢說。
五十年在我們仙人來說,還真是一轉眼就過去了,不只是我完全參透了這些陣法,比亞書也是。
他還更進一步的將所有陣法的原理都弄通了,也就是說,只要比亞書願意,隨時可以布下相同的陣法。
到了該離開的時候,我還是再給哀勞真君一個機會。我道:「真君,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請你進入前輩的戒指之中,因為,我們要走了,不想再陪著你留在這裡乾耗。」
哀勞真君抬起頭,面無表情的道:「你們要走?」
我道:「是的,如今我已完全參透這些陣法,因此,這些陣法對我已完全無害,所以已到了該走的時候了,聽我勸,隨我們一起走吧。」
哀勞真君直望著我,大概是想從我這裡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所以我道:「不用懷疑,這些陣法和迷陣比起來,只是小巫見大巫,我連迷陣都能參透,又怎會參不透這些陣法?」
哀勞真君突然哈哈長笑出聲道:「你們走吧,要我將生死交給他,我是死都辦不到。」
這時我突然發現,天源子的朋友眼中,閃過一道失望之色,這個發現讓我心中巨震,看來哀勞真君說的沒錯,他一旦進入戒指,就等於是死了,難怪他是怎麼不肯答應。
由於心中不忍,我遂將一張空間轉移之用的法咒,偷偷的留在原地,希望哀勞真君能善加利用,靠著法咒的幫助來離開此地。
這時的我可沒想到,由於一時於心不忍而留下的一張法咒,不但救了哀勞真君等人,還救了我和修羅兩人以及天源子的生命。
果然,哀勞真君並沒有引發陣法來個玉石俱焚,而是看著我們通過陣法離去,我因此而有感於心,所謂的邪魔,也並非足窮凶極惡之徒。因此我故意走在最後,等其他人都進入第六層之時,抖手將過陣之法,丟給了哀勞真君。
我估計,等他們弄通了這些過陣之法,至少也是百年之後了。
下到第六層時,我刻意拉開了和其他人的距離,還將此事告知我方所有人,要他們多加留心,小心提防。
萬年青這時走過來道:「怎麼回事,我們可足足等了六百多年。」
我唉歎一聲的道:「唉,此事一言難盡,有空我再告訴你們。」
按理說,天源子不是該將人都放出來才是,怎麼他卻一點放人的意思都沒有,這一點我雖心有所疑,卻也不敢去問,怕因此而觸怒了他。
修羅看著這一層空間道:「四弟,你們來了這麼久,對這一層應該已很瞭解了吧。」
萬年青卻黯然一歎道:「唉,別提了,這一層我們根本就過不去,只有神器的原主,才有資格通過那座小橋,只要過了那座橋,就可以到達第七層,你看,那裡的牆上寫的明明白白。」
我順著萬年青的手看過去,果然是有一座拱橋,一座非常簡單,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特殊之處的橋,就好像凡間古代時的小拱橋。
這麼一座簡簡單單的橋,卻難倒了我這一群兄弟和弟子,說起來實在是令人難以相信。
牆上更是將過橋的條件說的清清楚楚,也就是說,連我的桃花源也一樣不能帶人,否則,必定會被視同違反規定而送出去!
萬年青的話不只是令我驚訝,還讓天源子那一班朋友的臉色都變了,而且變的非常之難看。
一直在注意他們的我和修羅都看見了,無形中對讓我們對他們的戒心又上升了幾分。
俗話說,防人之心不可無,我不得不把此事,和看起來完全不知情的天源子說一聲。
我遂傳音告訴他道:「前輩,你的朋友似乎比您還要在乎。」
天源子聞言看了他們一眼,只一眼,就讓這些人馬上恢復正常,見到這種情形,我是什麼部不用說了,因為這早已說明了一切。
因此,我和這些人又拉開了些距離,絕不讓這些人有任何對我們下手的機會。
天源子的眼神也是怪怪的,他道:「各位兄弟,既然你們過不去,不如你們先回去等我如何?」
天源子的幾個朋友卻半天都不出聲,過了好一會才有一人說道:「不如這樣,大哥你把我們都收進戒指裡,也許,我們可以依照這個方法過去,也算不枉來這一趟。」
天源子卻指著牆上的警語道:「你們看,那兒寫的很是分明,要求我不得以任何方法攜伴過去,否則,我也將永遠失去這個機會,我想,你們都是我的兄弟,總不希望我因此而失去得回神器的機會吧。」
哪知那人不但不能接受,還道:「大哥,從你我當兄弟的那一日起,我們就說過要同進同退,現在,正是到了關鍵時刻,我們怎能讓大哥你一個去冒險,如果這樣的話,哪還能叫做兄弟。」
這時,同是天仙的天孤散人看不下去了。他道:「我看,你們還是不要為難你們的大哥吧,不如這樣,我陪你們一起闖,試試能不能從橋上通過如何?」
天源子這時感到很是難過,沒想到他這些兄弟,竟然會在這緊要關頭,以兄弟之情來要求他,讓他很是難以決斷,到底要不要答應。
修羅卻故意在這時候說道:「大哥,這是你的人生大事,兄弟就不影響你了,你去吧,等你通過,我們會回萬寶閣等你。祝大哥,此行一帆風順。」
修羅的話讓天源子那班兄弟非常難堪,幾有出手教訓修羅的意思。
可修羅是什麼人,反而又丟出他的儲物戒指,道:「大哥接著,多一分準備,就多一分勝算。」
古瘋也是個老於世故的人,他道:「大哥,不用擔心我們,我們不會亂闖的。」
萬年青也插上一腳道:「我看我們還是先離開的好,免得大哥不能專心。」
大山馬上說道:「同意,我們現在就走吧。」
結果修羅笑的很是開心的,領著所有人定進空間傳送陣,消失在眾人眼前,這種情況,硬是讓天源子的朋友氣的差點當場發飆。
我沒去理會他們,而是來到天源子身邊說道:「前輩,我們是不是該出發了?」
天源子為難的看了看他的兄弟,無奈的歎了口氣道:「天劫,你還是自己去吧,說不得,我得帶著兄弟闖闖看了。」
我還是不太放心這位同鄉的前輩,所以說道:「那還不如前輩先試試,晚輩也好趁機弄清楚這一座小橋的實際情況,給晚輩增加一點經驗。」
天源子哪裡不明白我真實的心意,所以他沒有反對我的提議,走到幾個兄弟身前道:「現在,你們告訴我,你們的決定。」
但是,幾個兄弟卻異口同聲的道:「大哥,我們決定和你共進退,要進一起進,要出一起出。」
至此,天源子總算是看透了這幾個兄弟的為人。
事實上他早就知道這些兄弟是些什麼樣的人,只是他一直都在找藉口原諒他們,不管他們做了什麼,天源子總是不忍心說他們,更不忍心去教訓他們,時日一久,這幾個兄弟算是吃定他了。
他道:「夠了,不要再動不動就說什麼共進退的話,現在,你們馬上給我回去萬寶閣等我。」
天源子這一生氣,那幾位還真是愣了一下。
不過他們也沒有就此放棄,而是說道:「大哥,無論如何,我們都不會不管你的,所以,大哥的命令,請恕我們無法遵從。」
另一個道:「對,大哥,兄弟同心,其利斷金,我就不相信,一座小小的拱橋,還能難得倒我們兄弟!」
我笑著想,還真是越來越不像話,這種無恥的話,他們是怎麼說出來的。
天源子終於忍無可忍的道:「住口!從我和你們認識到現在,不是幫你們阻擋敵人,就是在幫你們善後,而你們呢?
「永遠是大哥長大哥短的掛在嘴上,如今,眼見我好不容易才能收回神器,而你們卻依然不管不顧,完全無視神器對我的重要,哈哈,算了,你們這樣的兄弟,我要不起!
「你們走吧,到萬寶閣去等我,等我拿到神器之後,自會送你們離開。以後,你們走你們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你我再無瓜葛,再要相遇也是形同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