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台上,望著在座的人士道:「蒙諸位掌門抬愛,貧道不敢推辭,只好暫任這盟主一職。
「在此,貧道有一個建議,與其坐著等真界來犯,還不如定個時間約戰,也免得真界來犯時召集不易,這樣也顯得太被動。」
「同意。」
我這話一出,簾就是一片同意之聲,我舉手壓下場上的聲音,再道:「為了能在戰鬥之時量才適用,還請諸位掌門能提供貴派的人員資料,也好方便調派人手,不知各派掌門,是否也能接受這個提議?」
這一下各派都有點難做了,這不是將自家的底掀給人看?
我只好再往下說:「各位…在貧道眼裡,每一個人的生命都是寶貴的,這麼做只是不想有過多的傷亡。
「貧道在此可以向各位保證,任何一派的資料,除了貧道,就連我師弟也不能過目。
「另外,貧道也在此向各位保證,紫霞門絕不會侵略任何一個門派,紫霞門上承祖師道統,至今也有十萬年了,一代一代相傳,一直是本著和平的宗旨,從未主動侵犯過任何的人或是門派。
「貧道一直本著這個原則,還會一路承傳下去,在場的普善,就可以為貧道做證,證明貧道此言不虛。」
普善適時站出來聲明:「這個老衲敢用生命擔保,在盤古星時,真人就有活菩薩之稱,各門各派幾乎都受過真人幫助,而且是不分派別、不分正邪,唯有修魔者除外。」
這麼一來,各派掌門總算是少了一層顧慮,這才同意剛才的提議。
場上也有一些邪派人物,只因人少力量不足,才一直沒人站出來說話,聽普善這麼一說,才以不同的眼光看待這一次會盟,也才真的認同我這個盟主。
其中一個比較具代表性的人物,地煞門門主羅剛說道:「本人是地煞門門主羅剛,想請教真人一個問題。」
我忙揮手示意:「請說。」
他道:「如大師所言,真人之德乃是不分正邪,因此本人若是有難,真人是否會給予幫助?」
這話問得很籠統,我還是得解釋:「這是有區別的,難也有無數種可能,例如渡劫≤傷、解毒或是走火入魔之類,本門都會盡全力協助。
「若是門派之爭、爭強鬥狠之類,那本門是一概不理,畢竟清官難斷家務事,誰是誰非很難有一個公論。
「而所謂的正邪,也只在一念之間,並沒有很清楚的劃分方式,所以,只要不是胡亂殺人之輩,在貧道眼中一視同仁。」
羅剛滿意的給我一禮:「是非分明,我代表兄弟們支持你。」
我也忙著回禮:「不敢,盡力而為。」
天靈客這位邪道的霸王,代表著另一批邪道人物,也站起來說:「本人就不用說了,若非真人之助,我那伴侶可能還在傷痛之中,所以,本人無條件支持你。」
有這兩批邪派人物表態支持,我盟主之名才算名符其實。
會上又針對盟主權責做了一整天討論,各派才在入夜時分,各自離去,算是一次相當成功的會盟。
半個月之後,經過雙方一來一往連繫,約定於三月之後,在兩界之間的猛虎星來一場公平的決鬥。
這一場兩界之間的戰鬥,轟動了兩界。
想前去觀看的大有人在,雙方各自派了人守在決鬥地點,嚴防有人暗使陰謀,兩界也分別邀請其他界的知名人士到場,為雙方的戰鬥做一個見證。
其實真界也是在無奈之下答應,偷襲不成,只好將每五十年一次的約戰提前來辦。
這一次約戰,輸的一方,必須交出三顆星球的採礦權,而且是任由對方挑選,所以此次的戰鬥,雙方都不敢輕忽。
紫陽真人就是被邀請做見證的人之一,此人正是紫霞真人的大弟子,也是盤古星上的紫霞門代門主,自從千多年前,接任代門主一職,就不曾間斷的到處尋找其師下落。
除了這個,他還身負另一任務,就是尋找適合修真的地點。
畢竟在地球上因為科技發達,早已不適合修真,污濁的空氣別說是修真,沒越練越回去就要偷笑了,不止是紫霞門,各門各派都不得不另尋派址,紛紛派出人手出外尋找。
紫陽真人也是一路跨越各個修真界,足跡甚至走過上百個星球。
然而,尋找一個好的修真場所談何容易?好的地點早就有人,差的又看不上,花了他數十年時間,依然是沒個著落。
他從不提師門,畢竟紫霞門在修真界還是名氣不小,也曾得罪過不少門派,亮出身份只會自找麻煩。
以他一身修為,也沒什麼人願意得罪他,撈不到好處不說,還平白得罪一個高手,那真是何苦來哉?
紫陽真人來到真界,也有三個年頭,真界之人只知道他道法精深、修為奇高,只將他視為一個性喜遊走各地的修真者,卻不知他真正的目的。
這一次兩界的戰鬥,紫陽真人也在被邀請之列,在會議中他終於聽到其師的名諱,差點就難掩衝動的跳起來。
當下他忍住衝動,直到會議結束,簾趕去傳送站,一站直達幻界。
花了他三天時間,終於來到玉藏門前,求見其師紫霞真人。
他在門衛的引導下,走到我身前,還是難掩激動顫聲說道:「晚輩紫陽見過真人。」
一句紫陽,害我心跳了一拍,我簾轉身打量身前的道人。
沒錯…真的是紫陽,我的開山大弟子!他的外貌一點都沒變,還是我記憶中的樣子,就連身上那件道袍也沒變,正是我親手為他煉製的法袍。
一時之間我反而愣住,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只是張著嘴看著紫陽,半天就是說不出話。
反而是開朗的修羅,先是看了一下紫陽,然後拍拍我的背:「幹嘛,看到自己的徒弟,怎麼反而呆了?」
紫陽並不認識修羅,但是從他的話裡就已然知道,眼前的人,正是他歷盡艱辛尋找的師父,當下跪落於地叩首:「徒兒…徒兒叩見師父。」
修羅笑著想扶起紫陽:「你也別怪你師父,他只是一時接受不了。」
紫陽還是不肯起來,道:「弟子不敢。」
我只好親手扶起紫陽:「陽兒,你怎麼會在這裡?」
修羅又拍了我一下:「我靠,有你這麼問的嗎?起碼也得先證明你的身份?」
被修羅這一拍,我總算是清醒過來:「說的是,看我…真是高興的糊塗了,呵呵…」
我忙拿出掌門令符和喚出紫霞劍,用以證明身份。
紫陽至此再無疑慮,再一次叩首,道:「師父,弟子終於找到你老人家了。」
這話令我感慨萬分,我又何嘗不想念這個徒弟?
一旁的修羅衡量了一下紫陽的修為,開玩笑道:「喂,我說大哥啊,你徒弟的修為好像比你高很多喔。」
廢話,二千多年的修煉可不是假的,其一身修為早已進入大乘期,若非一心尋找其師,早就飛昇仙界,哪裡還會在紅塵打滾?
紫陽對修羅可好奇了,敢這麼跟師父沒大沒小,來頭肯定不小,遂問道:「還沒請教你是?」
修羅定定看著紫陽,唱道:「寧見閻王,莫遇修羅!」
紫陽一聽到這久違的八個字,簾被嚇了一跳。
「你是修羅,天魔嶺那個魔魁?天魔修羅?」
修羅霸氣的道:「不是我還會是誰?」
「那…那…你怎麼會?」
「為什麼不會?現在,你師父就是我大哥,也是我師兄,你說,你該叫我什麼?」
紫陽真人馬上一正臉色,整整身上衣服,畢恭畢敬行了一個禮說:「弟子紫陽見過師叔。」
修羅馬上很感冒的道:「不是我要說你,你那些師兄弟,和你都是一個樣,總是循規蹈矩,禮多到令人受不了,難怪人家會叫你們牛鼻子。」
紫陽根本不會生氣,他本是個守禮的人,在他認為,長輩教訓本就理所應當,遂恭敬道:「師叔教訓的是。」
修羅也知道,這種人的個性,比牛脾氣都還硬,你跟他說再多也只是白費心思,他絕對會還你一個不動如山,不會有半點反應,跟這種人生氣,只會氣壞自己。
我在一旁看的想笑,看修羅實在沒脾氣了,我才道:「別說是你,就連我也拿他們這班師兄弟沒轍。」
修羅一臉奇異看著我道:「我記得你以前也沒這麼正經過,怎麼你教出來的徒弟卻一個比一個還正經,實在是太奇怪了。」
我也不解的道:「別問我,我共收了七十二個弟子,就是沒有一個像我,全都像他們幾個師叔,我其實比你還要覺得奇怪。」
紫陽守著本分站在一旁,既不接話,也不表示意見,只是靜靜等候指示。
這讓看在眼裡的修羅,更是渾身都不舒服,道:「算了…讓你的弟子離我遠點,有他在我渾身都不對勁。」
紫陽總算開口說道:「是,師叔。」然後移轉到我身後三丈之處。
氣得修羅大歎一聲:「我靠…真是敗給他了。」
我這才問起他來:「給師父說說地球上的情況,尤其是天魔嶺!」
修羅也急著想知道那票兄弟的情況,所以並沒有阻止。
紫揚沒有任何遲疑的道:「是,師父。如今的地球上,因為科技發達,到處都是飛行物,最遠已能離開地球十光年。
「在這範圍內的修真門派,幾乎都已撤走一空,全搬到盤古界其他地方去了,就是本門也不例外,已全體搬到龍星上重新建立據點,離地球大約是五百光年左右。」
修羅這時插了一句話:「先告訴我,我們盤古界有多大?」
紫陽簾暗罵自己糊塗,忙解釋道:「師叔,盤古界大小約在一千光年的範圍,以地球上現有的科技,想突破一百光年的距離,可能只要百年的光陰就能辦到,所以,龍星只能暫時使用,不能做為永久之地。」
修羅擺擺手道:「你繼續。」
紫陽接著說道:「師叔的天魔嶺,也跟著我們一起搬到龍星,一起去的還有五台派、天山派以及純陽派。」
紫陽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忙從身上拿出一個儲物手環,交給修羅道:「喔,對了,這是師叔您的兄弟委託弟子拿給您的物品,請師叔查收。」
修羅一見,也是有些激動,眼前的東西,正是他用了數千年的碧玉環,只是,現在這個手環的實用性已經不大,遂取出裡面的物品,將手環交給大山。
「來…五弟,這是二哥送你的儲物手環。」
大山笑的合不攏嘴,他想要個儲物用品可是很久了,修羅揮揮手要他退下。
「紫陽你繼續。」
紫陽還是恭敬的道:「是,師叔,天魔嶺上,您的二弟魔童,因為渡劫失敗已轉為散仙;您的四弟不老翁、六弟火眼和七弟醫魔都還在,其他的人,除了一小部分飛昇成功,其餘大部分都因渡劫失敗而魂歸離恨天了。
「天魔嶺自從您失蹤後,就開始閉關自守,只在每隔百年的時間,才會來本門走一趟,打聽您的消息。」
修羅其實早就料到了,四弟、六弟、七弟畢竟年齡小,千年時光還不算什麼。
剩下的人,年齡幾乎都比他還大,早該渡劫去了,想到此,修羅也是難過不已。
紫陽繼續接著說:「師父,本門幾位長老和師伯叔們都已然飛昇,弟子是門裡目前輩分最高的。
「還有,本門現在是由二師弟暫代門主一職,其他的師弟們,全都安然無恙的在龍星上,只是減少了和各門派的接觸。」
我有些安慰的點點頭說:「平安就好,對了,等這裡的事處理完,我們一起回去,將所有人都接過來。
「師父已經在幻界找到了一個理想地點,還是師祖所留下的。」
紫陽這就有點莫名其妙了。
修羅遂解釋:「來,讓師叔告訴於你,其實紫霞門,本就是你師父的前世一手創辦,紫霞是你師父的第二世,現在嘛…算是第三世了。
「你的師祖就是晤葉真人,而我們找到的地點,是你師祖的師父所留下來的地方,這樣你明白了嗎?」
修羅這種繞來繞去的說法,差點繞得紫陽頭昏,不過他還是聽懂了,只見他平靜的說:「原來如此,弟子明白了。」
修羅狠狠的一拍紫陽的背,道:「你就***不能有點反應嗎?」
紫陽只是眉頭一抬,道:「師父就是師父,師恩如海深如山高,不管師父的過去如何,我只知道他是我師即可,其他的不應是弟子該擔心的事!」
修羅遂憤憤道:「這就是你徒弟?」
我一笑,將問題推回給修羅,「這事…你以前就已經知道,何必又來問我?」
修羅也有點洩氣的說:「是啊,只是相隔一千多年,我還以為他們總會有些改變,看來真的是山河易改,本性難移啊。」
此時古瘋也走過來,經過一番介紹,加上普善大師,讓紫陽有些意外,沒想到還有這些老熟人在,只是在他的臉上依然是不動如山,看不到絲毫變化。
自然普善也知道了五台派的變化,也想將師門整個遷移過來,畢竟龍星上缺少靈氣,並不是一個修真的好地方。
我這時說:「雖然本門已然遷移到龍星,我還是得回地球一趟,畢竟本門秘洞只有我一個人知道進出的方法,裡面的萬劍塚也只有我能搬移。
「還有本門所有飛昇仙界之人,所遺留的物品,都在裡頭,取回來之後,所有的新進弟子就不用擔心沒有兵器可用。」
修羅聽的雙眼一亮,道:「這麼說,你那第二個師父翠山真人的兵器,也在裡頭囉?」
看到我點頭,修羅簾說道:「那好…你師父那把白揚劍,我替小瘋子先預約了。」
修羅的心意我怎會不知道?五兄弟裡,就屬小瘋子的噬魂鞭最差了,雖然經過晤葉師父的重新煉製,但在本質上還是差了一段距離。
我遂無可無不可的說:「隨你,這種事強求不來,只要小瘋子跟這把劍有緣的話。」
有了紫陽的加入,等於又多了幾分勝算,畢竟大乘期的高手可不是蓋的。
在修真界真正能修煉到大乘期的人,本來就少之又少,每一個修真者都知道,修為的境界越高,也就越危險,從進入元嬰期開始,小劫大劫就不曾間斷。
從元嬰期跨入出竅期,出竅期跨入分神期,每跨越一個境界,就會遭到一次大天劫,所以能從元嬰期一路走到大乘期的人,也就不多了,大部分都是以失敗告終,運氣好的,還能讓元嬰轉世重修,運氣差的,當然是神魂俱滅了。
但在紫霞門就不同了,真正渡劫失敗的人只是少數,大部分都能安然渡過,所憑的正是紫霞門的修真心法,這也是紫霞門,會受修真界另眼相看的原因。
要不然修羅又何必吃飽沒事幹,專找紫霞門的麻煩,所想要的,無非是紫霞門的心法秘錄。
約戰的時刻很快就到了,紫陽在這段期間,給真界回了封信,說他已加入紫霞門,已無擔當見證人的資格。
這一條消息,無疑是一顆重磅炸彈,在真界誰都知道紫陽的修為有多高。
若論單打獨鬥,真界根本找不出可以跟他相提並論的人,如今幻界盟主擁有了紫陽,等於是多了一員無敵的大將。
這讓真界的領袖都有些頭疼和無奈,但是人家要加入誰,本來就是他的自由,沒人能針對此點說三道四。
紫陽的出現,在幻界也一樣引起軒然大波。
幻界的各門各派本來還不是很在乎紫霞門,畢竟是一個實力有限的門派,雖有晤葉那如天人般的師父,可也不是短時間就能有所改變。
紫陽的出現,等於是告訴所有的人,紫霞門不一樣了。
一個大乘期的高手所代表的意義,沒人會不明白,就是在告訴你,不要再去動他的歪腦筋,要不然,必將得承受紫陽的衝擊。
若是此人身上再有一把神兵利器,那就只能以惡夢來形容了。
相對於太平星君而言,就變成是一個好消息了,紫霞門越強,就證明他的眼光獨到,有一個強而有力的外援,以後辦事可就方便多了。
紫陽確實得到一個仙器,一個仙界的伏魔金環。
那是在紫陽和我見面的當晚,我將師祖所有的仙器一一過濾後,找出了三個仙器來試試紫陽的仙緣,沒想到其中的伏魔金環,簾就有了反應。
以紫陽大乘期的修為,自然不用擔心會遭到反噬。
在他花了半個月的時間之後,金環已然和他心靈相通,成了紫陽的隨身法寶。
這時的紫陽,連對散仙都不在乎了,可以說,在修真界除了一些變態的存在,他已很難再有對手。
另外,在酒店遇上的那位不知姓名的道友,也因在幻界邊陲久等未果,已然找上門來,才一見面他就說:「道友可是有事耽擱了行程?」
對此人,我不敢失了禮數,忙一抱拳,歉然的道:「正是,如今幻界與真界約戰,不等此事有個結果,暫時都還分不開身,實是對不住道友。對了,還未請教道友如何稱呼?」
「貧道道號極樂。」極樂真人忙介紹自己,又一甩手中拂塵,接著道:「原來如此,無妨,急也無用,不如貧道也跟著蹚這一渾水,略微獻上一絲棉力。」
這真是天外之喜,有此人相助,一切還能不迎刃而解,遂道:「多謝道友。」
極樂真人笑道:「你我也別道友來道友去,我叫極樂,你直呼我極樂就是。」
「說的是,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
紫陽可是最驚訝的人,這個自稱極樂的人,一身修為比他還高上一大截。
幸好,此人是師父的朋友,要不然他還真不知道能不能接得下這個極樂真人。
修羅也是一臉震驚,在極樂真人一現身時,他馬上就感覺到了久違的壓力,這種壓力,除了師父,就只有一個人身上曾經有過,就是飛昇失敗前的紫霞。
修羅暗忖,看來修真界還真是大有能人,實在是不能小視天下之士。
普善也是一樣,好半天才從震驚中清醒,幻界的名人他可是熟得很,就是沒聽過極樂真人,難免一臉疑惑看著極樂。
我心裡有數的讓座與極樂,道:「其實兩界相爭實在好沒來由,誰贏誰輸根本無傷大雅,只希望事情能盡量簡化,別弄的兩敗俱傷,那才叫得不償失。
「所以,愚兄的意思是想以決鬥來分勝敗,盡量讓雙方以平手收場,然後再行約定五十年之約,以求得一個暫時的平和,等我們歸來之時,憑著我方手中的實力,兩界之爭自然會消失於無形,從而得保太平。」
極樂非常贊成的道:「嗯,確實是個好辦法,愚弟一切遵辦就是。」
在猛虎星有名的兩界山上,約戰的雙方人馬都在百人左右,各站一方怒目互視,對他們兩界來說,全部都是舊敵宿識,但對我來說,全都是陌生至極,就連我方之人,我能認得的也不多。
身為盟主,我還是得有所表示。
遂先和各派掌門打個招呼:「貧道紫霞,為此次幻界推派的代表,想在戰鬥之前,和貴方談談有關雙方戰鬥的方式和細節,不知貴方以何人為代表?還請出來一談。」
沒想到走出來的人,竟然是我唯一認識的陰雷神君,從他那鬱悶的表情中,我猜他大概還對之前的事念念不忘。
「有事就說,有屁快放,本人沒那功夫在這陪你閒扯淡!」
在他身旁的人,急吼道:「你個什麼東西,要打就打,哪來這多的屁話好講?」
另一個人更是怒氣沖沖吼道:「大哥…跟他說那麼多做什麼?一口氣全殺過去算了。」
紫陽一聽到有人說我,簾就變了臉色走出一步,拂塵一抖指向對方。
「很好,你們兩個膽敢侮蔑家師,我這裡先給你們兩個記下,希望你們的嘴跟實力一樣厲害。」
「什麼?他是你師父!」
陰雷神君顯然不能接受這個事實的問著。
紫陽依然是一副平靜的面容,沉穩的道:「正是。」
紫陽這話,讓真界認識他的人都有些無法接受。
我揮揮手要紫陽退下。
「這不是今天的主題,神君…依貧道看,你我雙方是否按照慣例,以十場來分勝敗?」
陰雷神君沒急著答覆,雙眼神光大盛的看著我們,當他看到普善時,臉色稍微變了一下,等他看到極樂時,再也無法鎮定如常,他道:「紫霞…能否先為我介紹你身右之人。」
我指著極樂道:「可以,這是貧道摯友極樂。」
一聽到極樂之名,陰雷神君差點就想開溜。
別人或許不知道,他可是知道得很。
光是一個極樂,就能敵過真界四大高手,只見他眼珠一陣亂轉,有些難以決斷。
好半天他才說:「也罷,就按照慣例,以十場來定輸贏,不過,為了公平起見,你我雙方是否該找一個見證人?當然,若是極樂真人同意,就請真人屈就如何?」
極樂自動出來說:「可以,老道就做個見證人。」
陰雷神君的拜把兄弟有些不解的道:「大哥,為什麼要答應他呢?不是應該趁著他們實力大損,一擁而上,不是更好?」
陰雷神君有點悻悻然的道:「你以為我不想嗎?原先以為,我們最少有六成勝算,但是現在不同了。
「一個紫陽就差不多將差距給拉平,然而這些都不是問題,問題是出在那個極樂,這個人太強,有他在,我們根本就輸定了。
「所以大哥才會同意跟對方按照慣例來個決鬥,而且大哥是想讓極樂來當公證人,好讓我方能少個強大的對手。
「再說輸贏根本不重要,我的目標是整個幻界,所以說,這場決鬥只是幌子,我只想驕其心,讓幻界繼續亂下去,才是我最終的目的。一次、兩次的輸贏,我根本不會放在心裡。」
拜把兄弟瞭解的說:「也是,幻界的各門各派,經過這一次戰亂,彼此之間只會更為仇視,現在也不過是為了應付我們,才勉強湊在一起。要是他們在這場決鬥中輸了,反而是逼他們團結,這可不符合我們的利益。」
陰雷神君直道:「你知道就好,所以我才會故意讓極樂真人出來當公證人,讓幻界以為我們想贏,唯有如此,我們才能獲得最大的利益。」
我和極樂相視一笑,道:「看來人的名頭太大,也不是一件好事啊…」
極樂無所謂的看著各派掌門,卻說出了一句動人心的話,道:「有差嗎?反正兄又不想贏。」
一旁的各大門派掌門,一副完全不能相信的樣子看著我,等著我的解釋。
我道:「沒錯,這一次決鬥,我們不能贏,但也不能輸,我只打算以平手收場,也許你們會覺得奇怪,其實這一點都不奇怪。
「你們想想,幻界在這十年來,死了多少精英,以幻界的整體實力來說,早已輸給真界。
「所以不管是輸或贏,我們早就已經輸了,或者應該說,我們在未來的百年內,都很難有追上真界的實力。」
修羅也解釋:「所以,我們這一次不能贏,要是贏了就等於輸了,而且是將整個幻界輸給人家。」
修羅的話有點耐人尋味,但在座的掌門,沒有誰會不瞭解其中含意。
這些個老人精,知道我們是故意這麼說,好保存其顏面,飄渺真人感慨的道:「盟主就不必為吾等保留什麼了,老道明白,幻界再自相殘殺下去,早晚要雙手奉送給人。」
太平星君鄭重的抱拳道:「盟主確實真知灼見,看來這一次得打一場既不能贏又不能輸的戰鬥了。」
我幽幽看著遠處的山景說:「貧道一生不求別的,只求無愧於心,各位既推貧道擔任盟主,負起幻界安危的重任,貧道就不能不為幻界的未來著想,因此,還請各位掌門原諒貧道擅專之罪。」
各派掌門齊道:「盟主仁義,吾等佩服。」
我一聽就知道這是標準的外交詞令,無奈的說:「也許你們不信,但時間會證明一切。」
我的話讓各派掌門都有點難堪,但我不管,當一天和尚敲一天鐘,是我做人的原則,別人的看法與我無關。
我看了一下對方的陣容,然後說:「四弟…這第一陣由你出場,只許敗不許勝。」
萬年青沒想到,我會第一個叫他出場,顯然還有些不適應說:「是,大哥。」
萬年青這輩子沒和任何人單打獨鬥過,但這並不代表他沒這個實力,只見他稍整衣衫,兩手空空的走到雙方中央,靜等對方人來。
陰雷神君仔細的看了萬年青好一會,就是估不透這人的深淺,看其修為…只有元嬰期的水平,然而其神識,卻又比大乘期的高手只高不低。
這種人他還從未見過,才會一時有些無法確定該派誰出去,雖說不重要,可也不能輸得太難看。
陰雷神君在不得已之下,只好讓其二弟,也是真界四大高手之一的殘星出戰。
殘星本是一個獨行俠,後因敗於陰雷神君而相識,從而認陰雷神君為大哥。
殘星是一個沉默寡言之人,來到萬年青身前只說:「請。」
萬年青也不敢托大,量天玉尺簾握在手中,還了他一個字:「請。」
殘星雙手一動,一道金光簾沖天而起,其人也跟著幻化成數百道人影,以極速從四面八方齊齊衝向萬年青。
這正是殘星的成名絕活,真界非常有名的殘影金刀。
殘星這一動作讓我也有些動容,我是真的擔心四弟其實難以應付。
哪知,萬年青對此根本連動也不動,雙手一捏訣,一道道光芒閃現而出護著他,接著地上莫名竄出無數樹籐,一下就擾亂了殘星的身形,很快的,數百道身影一一消失,顯出其真身來。
殘星嘴角冷酷一笑,手中金刀一劃,一道金光橫掃而出,簾就將一地的樹籐掃除乾淨,難得的開口說:「彫蟲小技。」
萬年青只是淡然一笑,雙手再度輕輕揮灑,簾又是樹籐遍佈滿地,只是在這些樹籐周圍,還有著一道道小形龍捲風,在樹籐之間飄移。
接著萬年青雙手捏訣,樹籐簾就產生出令人驚異的變化,只見樹籐身上好像長出了一層層鱗甲,在保護著樹籐。
萬年青的表現,不只是現場人都驚異萬分,連我這個大哥也吃驚不小。
樹籐的由來我當然知道,這是魔月魔法中的召喚術,但是後來的演變我就弄不清是怎麼來的。
可以肯定的是,四弟已然將魔法和道法相結合,發明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術法。
殘星看著滿地的樹籐,二話不說又是一刀橫掃而出,然而這一次卻一點效果都沒有,還發出了無數的金屬撞擊聲。
樹籐還是樹籐,半點都不受影響,依然在原地不斷生長,大有將全場都籠罩的意思。
逼的殘星不得不離開地面,改成在空中攻擊,但是事情卻變得更加不可思議,樹籐就像是突然間活了一樣。
只要殘星一接近萬年青,樹籐就會自動結成一片,阻礙著殘星的飛行路線,讓殘星根本無法接近萬年青。
事情還沒完,萬年青雙手再一次揮灑,樹籐簾離地而起,一根根伸得筆直,將正飛向他的殘星困在裡頭,然後慢慢緊縮,看起來就像殘星自投羅網。
那是一根接一根,無數的樹籐,最終將殘星困住了,形成一個龐大無比的籐球。
修羅不禁有些不能理解的道:「你不是要他別贏嗎?這樣子等會他怎麼輸呢?」
我搖著頭也是不能理解,道:「或許他有他的辦法吧!你我只管看下去就是了。」
就在這時場中傳來一聲青天霹靂,籐球已然被殘星爆成無數碎片,正化成滿天的殘枝碎葉,慢慢飄落地面。
而萬年青也於此時好像受到重創一樣,張口噴出一口鮮血,神情黯然的退回本陣。
這下所有人都知道誰輸誰贏了。
破陣而出的殘星更是莫名其妙,就在他無計可施,而想一拼的施出血遁**之際,困住他的樹籐竟然會自行爆裂而開,讓他得以脫困。
等他想通之後,也只能暗自生氣,這下想輸都不可能了。
當他走回本陣,陰雷神君也已經明白,今天是想輸都難了。
敵人跟他一樣,根本就不想贏,那再打下去還有什麼意思?可是不打又不行,總不能要他大聲說:「我只想要輸,我要幻界繼續的亂,所以…你們統統只能給我打敗仗。」
陰雷神君和我雙目一對上,馬上說:「請派第二人出場。」
這一場…陰雷神君派出真界四大高手之一的夢魂。
這個夢魂是陰雷神君的師弟,為人陰暗,善於隱藏自己,雖然是真界四大高手之一,卻沒有任何稱號。
我看著諸位掌門道:「各位掌門,貧道不明白夢魂這個人的底細,資料上只有簡單的介紹。夢魂,合體期的高手,其他都是一片空白,所以,誰能說說關於此人的一切?」
被我一提醒,各派掌門也發現,對真界四大高手之一的夢魂,竟然一點記憶都沒有。
此刻要不是盟主說出來,誰都不會去注意,這麼一個重要人物,卻沒人知道他的任何事,這根本就說不過去。
兵法雲,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然而這麼一個重量級高手,自己人竟然完全摸不透他的一切,實在是叫人汗顏。
看到各派掌門的眼神,我也不好再說什麼,遂回頭對二弟道:「修羅,這一場由你出戰,務必要將此人的一切弄分明,我不希望有任何無法掌握的情況出現!」
修羅面對這麼一個謎一般的人物,也不敢托大,霸刀一早就握在手中,一步一步走向夢魂,神色如刀看著夢魂道:「修羅。」
夢魂也不出聲,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隨即身形一動,以比音速快上數倍的速度,直攻向修羅,絲毫不給修羅應變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