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巨大的古箏被抱著上了台,陳良的眼睛在一張黑布之外不慌不忙地轉動著,但是實際上他的靈識卻是在這個時候飛快的跑出去了,然後飛快的覆蓋了整個場面,無論是什麼東西,只要是在這場地裡面,陳良都能夠感受到,所以絲毫沒有意外,陳良感受到了一個人。
不錯,這個人真是麗莎。一時間陳良有些不知所措的,但是所幸現在他是蒙著頭的,要不然的話,他覺得自己肯定會尷尬。而這個時候他發現了另一個人,那個人就是跟著自己的便宜父親一起害死自己的母親的……赫爾辛基!
赫爾辛基,一個陳良死也忘不了的名字,就像可恩,就像艾米一樣,陳良就算是化作灰燼了都會認識這個人,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質,一種橫刀立馬的痛。
陳良一時間渾身發抖,竟然有些控制不了情緒,但是多年來他的謹慎心理還是讓他盡量克制自己,讓自己能夠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緒,就算是自己看見了自己的仇人十分的憤怒,因為這個時候陳良明白,無論如何自己現在都是不能做什麼的,只有到了什麼時候自己是一個斗聖,甚至是一個鬥神,自己才能夠有所作為。
現在,儘管是百般不情願,但是陳良還是必須忍耐。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人可以真正的逆天。同理,這個世界上也沒有能夠使雞蛋撞石頭毫無大礙的人,一切都是沒有的,所以陳良還是保持冷靜。
「這個樂師是怎麼回事?」這個時候,一臉皺紋就像是無數蚯蚓爬在臉上的赫爾辛基疑惑的聞著處理這個慶生會的老管家。
老管家有些戰戰兢兢,但是最後還是正色道:「家主,這個樂聖可是最近樂師公會的招牌樂師,據說樂聖都吐露過他現在也在朝著這個樂師學習,我想著我們小姐的慶生會一定要請最好的樂師來,家主想一想,就算是樂聖都要向他學習,那他到底是什麼實力?可想而知了,一定沒問題的!」
老實說,說這句話的時候,這個老管家心中很是忐忑,因為雖然自己也是聽別人說的,並且還有點不信,所以重複這句話的時候,他覺得自己渾身都在發抖。
其實,什麼請最好的樂師都是廢話,不管陳良再怎麼牛逼,那也只是在銀月帝國的高層,還沒有把手伸到藍雨帝國,所以這些都是假的,要是真的請最好的樂師的話,哪裡還輪得著陳良?即使陳良真的有超過樂聖的實力,陳良的名聲也不會這麼快就傳播到了這裡,並且就算是傳播到了這裡也沒有幾個人相信。
這一切不過是應對之詞罷了。
這個老管家其實最害怕的還是這個家主,雖然自己一直在家族裡面為了家族做事,忠心耿耿,但是這個家主卻並不是那麼好相處,自己跟了他一輩子也都是對自己動不動就打罵的,所以他心中還是有些忌憚,要是這丫打我怎麼辦?
但是沒有讓他失望的是,陳良的發神沒有持續多久,這個時候陳良沒有愣在上面了。雖然這個時候他的心中充斥了憤怒,但是陳良並未把這只憤怒表現出來,很多時候陳良都是可以忍耐的,因為他明白,要是自己不忍耐的話,後果會很嚴重。
這個時候,陳良終於邁著沉穩的步子,輕快地走上了這個表演台,這個時候,下面的老管家終於鬆了一口。要是這個大爺今天就是整死也不上去的話,他還真的是想哭沒有地方去了。
沒有什麼人報幕,這是一個不成文的規定,一般來說,高級樂師表演不需要報幕。
而這個時候陳良雙手一落,頓時把這琴放在了桌之上,發出一個刺耳的聲音。頓時每個在場的人都是一驚,有一些浮誇的貴族小姐此時已經是把耳朵摀住,並且是摀住得嚴嚴實實的了,表情就像是在說:「我這麼嬌弱的身子怎麼受得了你的聲音啊!」
而這個時候,赫爾辛基也是一怒,頓時就站起來,而隨著他的站起來,站在一邊的老管家卻是因為手臂被他撞到了,所以整個人就倒下去了,摔了一個狗啃泥。
「你是什麼意思?」他站起來放大了聲音問道,臉上已經是帶著森冷的殺機,並且這個時候,一股強烈的威壓朝著陳良撲湧過來,陳良頓時就覺得自己的內臟似乎都擠在了一起,要是這個時候陳良有什麼異樣的話,陳良覺得自己瞬間就可以變成一堆肉泥。
「這就是差距!」陳良心中咬牙切齒地向著,他明白,自己的身上的責任並不是這麼簡單的,想要報仇也並不是這麼簡單的,不說別的,就說這面前的一個赫爾辛基自己就招架不住,要是這個時候陳良表現出殺機的話,陳良一點都不懷疑他會直接抹殺了自己。
「這就是音樂。從我進場開始,音樂就奏響了。」這套說辭自然是陳良編出來的,但是在這麼一個充滿戲劇性的時代之中,一切虛假的說辭都有變成真相的權利,於是這個時候赫爾辛基的眉毛似乎舒展了一點。
「哦?這是什麼意思?」但是他還是不住問道。
這個時候,摔了一跤的老管家看見這個情況,頓時就一搖一擺地上來,對著赫爾辛基道:「家主,其實這個就是大師的高深之處啊!從大師進場開始,我們大家就看見大師臉上蒙著面,於是就很是驚訝想要看大師會表演什麼,所以大家都沒有說話了,呼吸聲此時就很是明顯,這就是第一重音樂。而大師站在上面不動,就是為了讓大家享受這種呼吸之間的律動感啊!」
聽到這句話,陳良差點就笑出來了。這也能編出來?上天明鑒,陳良蒙面的目的絕對不是讓他們享受什麼「呼吸的律動感」,他只是害怕麗莎認出來罷了,而後面的一句更是放屁,自己站在那裡,只是為了打量一下麗莎還有赫爾辛基罷了。
要是這丫回到了地球的話,絕對是一個好導演!這就是陳良現在的想法。
「真的是這樣嗎?」赫爾辛基還是有些不相信。
而這個時候,一個人走過來:「父親,音樂無處不在,呼吸是音樂,風聲是音樂,落葉聲也是音樂,甚至生活之中的點點滴滴都是音樂,我們不能太膚淺地覺得,呼吸太平凡,根本配不上音樂,風聲太雜亂,根本沒理由是音樂,其實,這人世間所有的情感,喜怒哀樂,悲歡離合,哪一個不是音樂?只是有人聽得出來,有人確實聾子罷了。」
陳良看見這個人,頓時心中就像是無數的激流在撞擊著自己一樣,這個,就是麗莎?
梳的整整齊齊的髮髻,紅玉髮簪,青銅耳墜鑲嵌了白玉,淡粉胭脂施與臉面,眉目如畫,唇齒似錦,見之如同清風和煦吹,白雲柔柔來。這就是麗莎,比起以前更加美麗的麗莎,比起以前更加憔悴的麗莎。
儘管金粉樓蘭,但是還是遮不住她臉上的僕僕風塵,著風塵不是為奔波,只是為病患,而這些病患,一切都是因為自己。陳良一瞬間有一些自責。
而此時比起陳良的自責,更加上升到了一個羞愧的界面的人,就是赫爾辛基了。他雖然不是什麼擅長於舞文弄墨的人,但是這些話語的意思他還是能夠明白。因為上一次可音的事情,自己這個倔強的女兒差點跟自己翻臉,最後更是以死相逼讓自己答應她去尋找什麼寒冰蟾蜍。
到了最後,還被蟾蜍傷了,昏睡至今,如今醒來之後更是對自己幽怨不已,因為可音已經死了。他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廢材對於自己的小女兒這麼有吸引力,那麼多的富家子弟而且又是人中俊傑她不喜歡,為什麼她偏偏喜歡這個廢材?
不過,就算是這樣他也沒有後悔,要是自己的女兒真的嫁給了這個廢材,自己才是後悔一生,因為愛情是可以改變的,但是婚姻卻並不是刻意改變的,特別是對於女人來說,就算是最後離婚了,她的人生也會有一塊空缺的地方,並且在這個世界,離婚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所以他一點都不後悔,他只是想著,什麼時候自己的女兒忘記了那個廢材,那麼一切都好了。
而這個時候,一個男子也走了過來,對這個赫爾辛基道:「伯父,咱們不要為了這麼一個小事發怒,我們只消坐著看就是了。」說罷,他還把手牽向了麗莎。但是麗莎只是捕捉痕跡的掙脫開來了。
「哦哦哦哦哦,對對對,可羅說得對,咱們只消坐著看就是了,好好好,不生氣不生氣,音樂嘛,並不是我們這些市井小民能夠明白的!」看見可羅這麼一個俊朗多喝小伙子,赫爾辛基頓時就眉開眼笑,這個時候自己自然是不能胡攪蠻纏,要不然的話,自己的女兒和這個小子相處的時間就會少了!他可是很喜歡這個可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