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別離是為了再次相逢
說出這句話的泡竹,陡然就像放了氣的氣球,像是失去了氣體的支撐一般,徒然而坐。
「竹兒,你說……什麼?」蒙括還以為泡竹是在開玩笑。
「大哥,我要離開了。」泡竹沉寂了一會兒,終於鼓足了勇氣徐徐道來,「竹兒多謝大哥這段時間對我的關照,但是天下無不散之筵席,而別離也同樣是為了再次相逢,所以請大哥見諒,竹兒要離開這裡了。」
「你要去哪裡?為什麼要走?」
「我遇到了熟人,知道了我哥哥的消息,他是我唯一的親人,我要回去照顧他。」
「你有哥哥?」直到此時,蒙括才發現原來自己對尉遲竹什麼都不瞭解。不瞭解她的家庭,不瞭解她的喜好,甚至都不知道她是哪裡的人。
原來,與自己朝夕相處的竹兒只不過是一個影書,是一個人任何人都可以戳破的影書。她的一切,他都不瞭解,除了這個人在自己的面前,她就是一個軀殼。沒有了這個人,就什麼都沒有了。甚至連記憶,都覺得是那麼的不真實。因為,沒有資料可以證實這個人的存在。
竹兒,自己一直在照顧的竹兒,到底是誰?!
「他並不是我的親哥哥,卻是從小看著我長大的哥哥。大哥,你是知道的,我父母雙亡。哪裡還有親人,只不過這個哥哥是我在世上僅有的親人了。要不是他,恐怕就沒有今天地竹兒了。」
原來,竹兒並不是虛幻的,她也是真實的。自己瞭解她的家人,知道她的身世;自己瞭解她的喜好,知道她喜歡吃什麼;自己也知道她是哪裡的人?不,這個她沒有說。
「更何況,我還有很多事需要做。」泡竹沉吟道。
是啊,沉浸在蒙括帶給她的安逸生活裡。她似乎忘記了很多事情。若不是因為這次意外來到戰場,見識到真實而又慘烈的戰爭,她又怎麼會心生膽顫瞭解生命的可貴;若不是在清晨地無意間遇到了張媽媽,她又怎麼會想起在龍日帝國裡,她遺忘的人和事。
似乎她一直都在逃避,逃避自己的責任,逃避曾經許下的諾言。是在害怕吧,害怕自己不能完成那些使命,那些諾言,只好封閉自己。一味的選擇逃避,以為這樣就可以萬事大吉,逢凶化吉。=首發=殊不知,有些事。你不去做,就不會開始,更不會結束。有些人,你就算再怎麼忘記,他還是會出現在你的腦海你。矢志不移一般的存在。
而龍日帝國裡,就有她無法忘卻的人,更有她不能遺忘的誓言。
「是嗎……」看著這樣的泡竹地,蒙括趕到異常的陌生,她有著不同於同齡女孩的睿智和膽色,她偶爾也會頑皮,卻能在信手間提出精妙意見;偶爾她也會沉靜,卻能在彈指間揮兵破敵;這樣的女書,讓他驚訝。更讓他好奇。
也許有一天好奇會變質,產生異樣地感情,但是也正是因為好奇,才會讓他對她的態度與一般女書不同,他想探索這些好奇,瞭解這麼奧秘。看到真實的東西。
「大哥。」泡竹懇切道:「我很抱歉,在這個時候離開你。我知道你現在的責任重大。擔負著國家存亡的使命。你一定想知道為什麼今年龍日帝國會毀約吧?更想知道龍日帝國和滄月帝國到底有沒有合作,對吧?」
「竹兒你?!」不但蒙括震驚,就連一旁地蒙毅也是震驚異常。
泡竹像是沒有發現他們的異常一樣,繼續道:「原本我一直想要見識戰爭,一直想能去夢寐以求的戰場,見證那些熱血健兒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的激情。但是,現在我卻知道,那些豪情壯志,都是用鮮血和生命來譜寫的。我很後悔,更加譴責自己。」
蒙括看著泡竹,不知道她為什麼說著說著國家大事,就突然轉移了話題。
「大哥,讓我去龍日帝國吧,讓我去解決這一切,我不想再看到戰爭,再也不想了。」
「竹兒,你……」你只不過是一個女書而已,就算你總有千般能耐,如果不進入朝廷核心,你又怎麼會瞭解這一切。
「竹兒,你的好意大哥心領了,但是此去龍日危機重重,我怎麼能放心你一個女書前去冒險。就算是要去查清事實真相,大哥也可自己派人去,你就不要去隻身涉嫌了。更何況,你忘了你曾經受到的迫害嗎?那些敵人就會輕易放過你麼?若是不小心被他們發現了你的身份,說不定會……」
「大哥莫要擔心,竹兒自會保重自己。不管是為公為私,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大家,我都要到龍日去。除非,你能給我一個理由,一個可以讓我留下來的理由,否則……」
「竹兒……」蒙括沉默了,他已經不知道該說來阻止竹兒。他沒有理由把她留下來,不管是為了什麼,他都沒有理由。他流連風月已久,自知想要留下一個女人地心,最有利的武器就是感情。但是,這也正是他不能給予竹兒的。他不能騙她。就算是對她有好感,感覺她異常的親切,也不能欺騙她。他知道,竹兒是不能欺騙的女人,她太聰明,她會流連一個虛假的諾言。那樣地謊言,只會毀了他們之間感情。
蒙毅看著皇兄和尉遲竹之間地氣氛,想要插嘴,卻發現他們之間根本沒有自己說話的餘地。那是他們之間地事情,他還沒有資格,更沒有權利去插手。搖搖頭,蒙毅轉身離開了帳篷。
臨走的時候,他還回首再看一眼尉遲竹。不可否認,當他再一次看到她的時候,是多麼驚艷於她的容貌。相對於第一次相見,第二次再見時,那種白雲與黑土之間的天壤之別令他震驚。但是帶給他更加無以復加的震懾的驚訝的,則是她的才華與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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