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邊好像有一座墳?」
大衛忽然想起了剛才在外面看到的那個石堆。
「是一座墳,是我姐。」
「你姐怎麼會在這裡?」
一絲痛苦的表情門掠過吳雲那張秀美的臉。
「這曾經是她的家。」
大衛立即聯想到了這裡的怪獸與野狼。
「這裡是不是經常有野獸出沒?」
吳雲知道大衛在猜測她姐是讓狼咬死的。
「她是尋了短見。」
「為什麼?」
女人好長時間沒有說話,看來多年的往事讓她陷入了極度的痛苦之中,淚水一直在她的眼眶裡打轉。
「都是因為我。」
女人的眼淚終於在那紅紅的眼圈裡慢慢地消失。
「那還是上個世紀的事。你知道,八十年代末,不少人到這條絲綢之路上來掏寶,我姐夫,就是我現在的丈夫,帶著我姐就來這片荒灘上開了這家旅館,當時他們幾乎帶走了兩家所有的錢,姐姐是個很要強的人,一心想幫姐夫幹出點樣子來。他們兩年都沒回家,還在這裡生下了一個女兒,就是蘭蘭。」
「蘭蘭不是你的親生女兒?」
「她是我姐的孩子。我家娣妹三個,我排行老二,我姐大我三歲,在家裡時,我和我姐兩個人的關係最好。那年我十九歲,大學沒考上,就跑到這裡來看我姐,我太想她想得連覺都睡不著,因為我聽說這是個連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我在家時,跟姐的聯繫極少,她只能靠路過這裡的人給家裡捎信,很長時間才能收到,有的信件還被捎信人給弄丟了。」
當時通迅條件大衛完全能想像得出。
吳雲繼續講她的故事。
「我來的時候,我姐剛好生下蘭蘭。孩子是在敦裡克出生的,衛生所的條件很差,多虧是順產,要不會出人命。
「後來我就專門伺候我的姐姐跟孩子。有我這個伴兒,姐姐很高興。可時間一長,姐夫經常背著我姐對我動手動腳,我一次也沒有從他,也沒讓我姐知道,我不想讓這事煩她,我怕氣壞了她的奶。每天夜裡睡覺我都把自己的門插得嚴嚴的,生怕他跑進我的屋裡來。我幾次提出要走,可姐姐就是不讓。我知道她怕孤獨,我是她的知心人。我不忍心,就留下來了。可有一天晚上,我出來上廁所,回去的時候,他早就進了我的房間,等我回去的時候他在黑暗中緊緊地摟住了我。我怕弄出動靜驚醒了姐姐,就沒有喊叫,當時我只穿著睡袍,很容易就讓他得手了。當時我怕懷孕,但又沒有別的辦法,天天生活在不安和恐懼當中。我終於知道自己是懷孕了,因為我很長時間沒來例假。我把這事告訴了姐夫,他說,我只有一個辦法,就是經常跟他睡,那樣可以把孩子弄流產。我就信了他,只要他有話,我每天晚上都給他開著門。我白天在我姐面前裝得跟沒事人似的,姐姐始終不知道,天天跟姐夫還有說有笑的。我想,只要別讓姐知道,偷偷地把孩子流了,這事也就算過去了。
「為了讓我流產,他每次跟我在一起的時候,都挺狠,有幾次他差點兒把整隻手都插進去,我那麼向他求饒,他都沒理我。我跟他睡了兩個月,孩子還是沒下來。他以讓我流產為借口,把我當成了洩慾的機器,不管我是不是願意,只要是姐姐不在身邊,他就野獸一樣地折磨我。每次這裡有客人來,他就以陪客人玩牌為由整宿睡在我屋裡,把孩子跟我姐拋到一邊不管。
「後來他終於下了狠心,趁我不注意的時候,他在我的後腰上猛踹了一腳。孩子是流下來了,可我也因此好幾個月爬不起來。」
「後來你姐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本來家裡的活都是我的,可我突然間躺在床上不敢動彈了,姐姐是過來人,她能不知道?她再三追問,終於清楚了原委。
「當時姐姐就氣得暈了過去,可醒來後還是原諒了我,我畢竟是她相依為命的妹妹呀。其實自從姐夫睡了我之後,基本上就不再跟我姐有那事,這是他自己說的。可我姐還以為是為了孩子關心她。直到發現了我們的事以後,姐和姐夫兩個人的關係就有了很大的隔閡,然而姐夫並不悔改,即使我躺在床上不能動的那些日子,他也隔三叉五地鑽進我的屋裡來要我跟他幹那事。為此姐姐沒少跟他吵架,可他不但不認錯,還變本加厲起來,那一次正好讓我姐碰上了,我姐怒氣沖沖地站在了我們的門口,而他當時正在興頭上,他沒有逃跑,而是直到把他那點壞水放出來,才大搖大擺地揚長而去。我姐當場暈倒在水泥地板上,磕破了顱骨,傷了小腦,還沒到衛生所,人就不行了。」
「這樣的人,你為什麼還跟他過了十八年?」
「為了我姐,還有這個可憐的孩子她畢竟是我姐的骨肉。」
「那蘭蘭知道這些事情嗎?」
「她一直以為我是她的親媽。這個可憐的孩子還不知道我有這樣一個姐姐。」
大衛的眼裡不僅是同情,更多的是憤怒。此刻,要是那個男人在眼前,他一定會把他那個害人的東東一把撕下來掛到外面曬成罪惡的標本或是扔到風裡去餵狼!這哪裡是人,簡直禽獸不如!
「後來我就完全代替了我的姐姐,無論是對他,還是對我的蘭蘭。」
「他對蘭蘭還好嗎?」
「好,好得出乎我的意料。他可能是想用對女兒的好來彌補對我姐的罪過吧。」
大衛想,這樣的禽獸也能知道自己的過錯?
「你為什麼不處罰他?比如說在精神上折磨他!」
吳雲哭笑了一下。
「他後來對我還說得過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