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山趙子龍也!」趙雲答了句。
「也是去投奔袁紹的嗎?」聲音響處,緩緩走出幾個騎兵。
趙雲見那人頭纏白布,身穿孝服,就問:「你是何人?」
那人冷冷說:「洛陽孟蕩是也!」
趙雲沒聽過這人,但出於禮貌,還是握拳致敬:「久仰久仰。」
孟蕩,孟坦的弟弟。關羽經過洛陽時,孟坦毛遂自薦,請纓出戰。
孟坦只是個牙將,他說:「關羽勇猛,不可力敵,當智取。」
太守韓福「哦」了一聲,說:「願聞其詳。」
牙將孟坦說:「既然關羽無丞相文憑,若不阻擋,必有丞相罪責。」
韓福「嗯」一聲,說:「關公勇猛,顏良文丑俱為他所殺。只怕……」
孟坦說:「我有一計,先將鹿角攔定關口,待他到時,小將引兵和他交鋒,佯敗誘他來追,大人可用暗箭射之。若關羽墜馬,我即回身,手到擒來,擒解許都,大人必得重賞。」
韓福「哈哈」笑著,說:「自然少不了你那一份!」
孟蕩在一旁說:「此計非大丈夫所為!」
韓福「咦」一聲怒了:「你,哪個部下的!」
孟坦趕緊幫他圓場:「大人,此乃小人之弟孟蕩。」
「哼!」韓福不理他,叫住門口士兵:「那誰,快去佈置鹿角,把關隘攔著!」
孟蕩還想阻止韓福,哥哥趕緊把他拉到一旁:「你還要命不?」孟蕩哼一聲,走了出去,回家來了個閉門不出。
沒想到下午就有人來找他,他以為是太守改變了主意,或者是哥哥來找自己應戰。走了出來,見到一個衣衫不整的人,大奇:「怎麼回事?」
「太守死了!」那人哭著說。
「什麼!」孟蕩嚇了一跳,隨即想到了哥哥,計謀是哥哥出的,不知哥哥怎樣了?趕緊扶起那人:「我哥呢?」
「也死了!」
「誰殺的?」孟蕩咬牙切齒問。
那人驚恐地回頭看了看,好像怕極了似地,顫抖地說:「關……關……」
「關羽!」孟蕩替他喊了出來。
「是是是……」那人戰戰兢兢說:「大人快去收屍,蒼蠅都要把屍體吃光了……」
孟蕩大嚎一聲,衝了出去。
黃塵滾滾,韓福,孟坦兩具無頭屍體靜靜地斜躺在地,若不是官級不同,衣裳有異,還真是分不清哪個是自家哥哥。
孟蕩摟著哥哥的屍體痛哭了一陣,清醒過來後他冷靜地找到了哥哥的頭,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自己,彷彿贊同了自己的話,不該如此做。孟蕩把頭放到屍體上,又在韓福屍體上找到了官印。高高舉過頭頂:「我當奏明丞相,擇有德者居太守之位,丞相文書來到之前,由我暫領太守一職!」說完,抱起哥哥的屍首,把他的頭放在哥哥肚子上,一步一步向前走,就像無數次哥哥抱著自己走一樣。
他沒有問別人,為什麼哥哥會被殺,他知道是自家哥哥武藝不精,一心想投機取巧。也沒人告訴他,孟坦的計謀其實得了手,他確實佯敗,把關羽引到了城下,可是關羽赤兔馬,風一般吹了過來,就在韓福射冷箭的一剎那,關羽手起刀落,孟坦的頭溜溜地掉了下來,韓福吃了一驚,箭法稍微偏了一點,射到了關羽手臂上,關羽用牙齒把箭拔了出來,反手擲了過去,韓福應聲落下,摔下城樓,關羽又是手起刀落……
當孟蕩想報仇的時候,關羽已經走遠了,孟蕩思量著自己也不是關羽對手,心想君子報仇,十年未晚,於是就靜下心來,先安葬了哥哥和韓福,他很討厭韓福,卻不得不為他送葬,如果韓福沒用哥哥的計謀,哥哥根本不會死,於是他也怨上了韓福。
等趙雲來到這兒時,孟蕩已經埋了兩人,在家吃過了祭奠死者的豆腐飯,安撫了嫂子,承諾了報仇。沒想到等來了趙雲。
趙雲不想多傷人命,就說:「我並無惡意,請將軍放我過去。」說的很是恭敬。
孟蕩回答說:「你是去投靠袁紹,是丞相的大敵啊!」又說:「你和關羽是一夥的!」說完眼裡露出報仇的怒火,縱馬衝了過來,他心想:關羽震驚華夏,你可是無名小卒,我可不怕你!先殺了你也當鎩一下關羽的威風。
可他只猜中了開頭,沒猜中結尾。
趙雲趕緊叫貂蟬閃開,自己縱馬到一邊,舉起梨花槍:「有話好說!」
孟蕩一刀砍了過來,趙雲輕輕一格,縱馬閃到一邊:「為何下殺手?」
孟蕩笑了笑:「我和關羽不共戴天,你和關羽是一夥的,如何能容你在世?」口裡說著,手上絲毫不慢,密雨般砍來。
趙雲冷笑了一聲:「可悲啊可悲!」
「可悲什麼!」孟蕩怒了,大刀一刀重過一刀砸來,看的貂蟬驚心動魄,咬著嘴唇,擔憂萬分。
「你不敢去找關羽報仇,卻來遷怒於別人,如此無能,豈不可悲?」趙雲冷冷說。
孟蕩突然停了手,思索良久,背過身子,冷冷了回了句:「你走吧!」
趙雲從他眼眶看到亮晶晶的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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