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屋裡的東西已經被強風吹得亂七八糟,雨水更是在強風的幫助下往屋子裡猛灌,白天還如同夏天的溫度,此刻卻冷到了骨髓中去!
朱曉曉聞言,知道他說得有道理,忙從床上扯了一塊席蕭用來擦汗的毛巾下來裹住了玻璃,嘴裡問道:「你忍著點兒,很痛的。」
「我不怕痛,你拔吧。」席蕭乖巧地點頭,如同聽話的孩子。
屏息凝神,朱曉曉一隻手摁住了傷口周圍,一隻手握住了那玻璃露在外面的一端,治癒術蓄勢待發,深呼吸一口後,咬了咬牙,握住了玻璃刀的手迅速拔了出來!
「嗯!」席蕭疼得悶哼一聲,只覺得力氣流逝得極快,知道是因為失血過多才造成的這個局面,心中一酸,卻只能苦笑:傷口應該是傷到了心臟,這會兒風雨交加,站在外面的風雨中都站不穩當,更何況想要開車出去找醫生?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手機又沒有信號,看來今天很可能要交待在這裡了!
席蕭的意識很快就模糊起來:「曉曉,你快到密道裡去,這裡不安全。」
「你別管我!」朱曉曉咬牙切齒,從玻璃刀被拔出來的瞬間,鮮血也猶如開了閥門的水,噴薄而出!
這是傷到動脈了?朱曉曉的治癒術如潮水一般湧了過去,為了能夠控制住席蕭的傷口不流血,朱曉曉的治癒術幾乎是傾囊而出。
儘管身體很冷,可席蕭卻感覺到自己的傷口彷彿被一股暖流包裹著,迷迷糊糊中。席蕭以為這是自己瀕臨死亡的錯覺,擔心著朱曉曉的安危,還是勸說著:「乖,你快進密道。不然不安全。」
「你別管!」朱曉曉壓根就不聽,臥室裡的許多東西已經被吹得一片凌亂,落地檯燈倒了架子。因為雨太大,電線也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已經斷電了。屋子裡除了外面閃電時候的亮光,就是一片漆黑!
暴風裹著驟雨從落地玻璃窗處往臥室中灌著,如果不是因為臥室另一面沒有窗戶,只怕整個臥室就要直接被吹穿了!
可這又怎麼樣?朱曉曉無比清楚,剛才席蕭猛地推開自己。就是因為看到這些玻璃往自己的方向飛了過來,他是為了保護自己,才會讓這鋒利的玻璃扎進了他的身體!
叫一個人說愛很容易,可叫一個人在生死關頭不假思索地為了保護愛人而捨生忘死,卻是很難!
能夠得到這樣一個傾心對自己的男人。朱曉曉還有什麼是豁不出去的?哪怕是叫席蕭知道了自己治癒術的秘密也在所不惜,只要能夠救回席蕭的一條命!
感覺到席蕭的意識迷糊,朱曉曉不知道他到底是昏迷了還是真的有生命危險了,人慌了起來,嘴裡一遍一遍地給席蕭鼓著勁兒:「席蕭,你不要有事,我不要你有事!你一定要陪著我!你說過你愛我的,你不能這樣昏迷過去!」
席蕭沒有回答,實實在在地昏迷了過去。
好在後背的血止住了!
為了讓他的傷口能夠好起來。不再在搬動的過程中崩裂,朱曉曉不敢輕易停止了治癒術的施放,手摁在了席蕭的傷口上,治癒術依然在不斷地施放過去。
這是第一次,朱曉曉這樣毫無顧忌地將治癒術用在人的身上。
噴薄的鮮血迅速止住,隨後。席蕭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著,因為原本受傷的時間就不長,新鮮的傷口在朱曉曉毫無保留的治癒術治療下,很快就癒合了,甚至連傷疤都並不明顯。
裡面的傷口應該也已經癒合,朱曉曉再三確認自己搬動席蕭不會導致他的傷口崩裂後,小心翼翼地拖著他往床的這一邊走去。
席蕭說,衣櫥裡面有一個密室,那裡比較安全。那就往安全的地方去!
衣櫥內有一個小凸起,朱曉曉握住那個小凸起,只是一摁下去,就悄無聲息地滑開了一道門。
明明屋子裡已經斷了電,可這個門內居然有電燈亮著!照著一個向下的旋轉台階!
這台階自己下去毫無問題,可席蕭還在昏迷著,怎麼把他弄下去?
朱曉曉猶豫再三,還是覺得不能將他放在外面,用厚棉被鋪在地上,將他的身子放在了厚棉被上,朱曉曉開始費力地拖著棉被往那台階處走去。
兩個人進入台階的地方後,身後的門悄然關上,頓時將風雨都擋在了外面!外人如果不是細看,誰也看不出來這裡有一個密道!
一番折騰後,席蕭和朱曉曉都下到了下面。朱曉曉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打量起了這個並不寬敞的地方來。
這果然是一個密室,面積不寬,只有一張床,一個櫃子和一個小的衛生間,沒有窗戶,倒是有一個排氣扇在悄無聲息的轉動著,顯然是有一根通風管通向外面。頂燈亮著,看來這裡有獨立的電源。
朱曉曉仔細觀察後發現,有一扇門內居然還有一個機器,竟然是獨立的發電機!
看來這個密室當初是考慮到了各種特殊情況而設計的。
一邊驚歎著,朱曉曉一邊將自己身上滿是鮮血的衣服脫掉,同時也將席蕭身上的衣裳脫掉,兩個人都是一身血漬,這會兒且不說別的,將觸目驚心的血漬清理掉就是當務之急。
朱曉曉進了衛生間搓了一條濕毛巾進來,這水竟然還是熱水!
小心翼翼地將席蕭身上的血漬清理掉,又從櫃子裡給他拿了一件睡衣出來想給他換上,可要將一個昏迷了的偌大的漢子擺弄好了把衣服穿上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折騰半晌後,朱曉曉索性就放棄了這個想法,只是將清理乾淨了的席蕭放在了床上,蓋上了被子。
自己又清理了一番自己身上後,朱曉曉穿上乾淨的衣服,站在床發愣:眼下這裡應該是地下室了,安全係數確實高了許多,那聽著十分嚇人的風雨聲如今也聽不真切了。
看來是真的安全了!
櫃子裡有一個格子中放了乾糧和水,有壓縮餅乾,還有幾個維生素的瓶子。
伸手去摸了摸席蕭的鼻息,鼻息倒是還有,人也沒有發燒的狀況,也不知道自己的治癒術是不是真的起了作用。
想了想剛才的狀況,朱曉曉自己都忍不住出了一聲冷汗:真是太危險了!如果不是自己有治癒術,席蕭的命只怕就保不住了。
可眼下的席蕭自己也不敢斷定他就脫離了危險,畢竟出了那麼多的血呢!朱曉曉心中忐忑,沒有底氣。
「怎麼辦?」朱曉曉坐在床邊,看著席蕭緊張地皺眉思考著。
眼下想要回去肯定不行,席蕭的身體這個狀況,誰也不敢保證出去後兩個人能夠安然上車,更不能保證兩個人能夠安全將車子從這個小島開出去!
那麼,就只有等了!等著風雨停歇,等著白天的到來,等著外面的人來找席蕭和自己!
想了許久發現沒有別的法子可以想以後,朱曉曉反倒是安下心來:「好吧,那就等吧。」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長時間,朱曉曉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等驚醒過來以後,卻發現席蕭正坐在床上看著自己,目光有些怪異。
「你醒來了?好些了麼?」反應過來席蕭這是起來了以後,朱曉曉忙忙地爬起來問。
席蕭已經穿上了睡衣,只是他的目光卻有些疑問:「那衛生間裡的衣服是我們倆的吧?」
知道席蕭指的是那些血衣,朱曉曉點了點頭:「你出了很多血,我幫你換了衣服。」
「可是我的傷口癒合了。」席蕭的語氣很篤定,實打實就是一種陳述的口氣,十分認真的樣子,「我記得我們下來以前,我受傷很重的,為什麼等我醒來,我的傷口就好了?」
「我……」朱曉曉頓時語塞,不知是應該編個瞎話騙騙他呢?還是實話實說。
就算是編瞎話,這檔口怎麼編瞎話?這是孤島,島上只有自己和席蕭兩個人,不是席蕭就是自己,而席蕭昏迷了,於是,做這件事情的就只有自己!
「我……」沒等朱曉曉說出個理由來,席蕭突然抱住了朱曉曉:「不要說了。」
「……」朱曉曉頓時有些納悶:他這是到底想問明白呢?還是不想問明白?
「我很肯定昨天我確實受了傷,剛才你在睡覺的時候我去看過了那件我的血衣,確實在那個地方有個洞,確實我們的衣服都被血染透了,可我醒來了卻毫髮無損。我知道,一定是你救了我,可我不想知道原因。」席蕭的聲音有些激動的樣子。
「……」朱曉曉依然無語,不知道應該怎麼接話才好。
「我只知道一點,你是愛我的,對不對?」席蕭看向朱曉曉,目光對上朱曉曉的雙眸,神色極其認真,「你是愛我的,你為了能夠救我,不惜暴露了你的秘密。我知道,你是因為愛我,才會這樣做。這就夠了。」
朱曉曉沉默片刻後,鄭重的點了點頭,不錯,自己是愛席蕭的,如同席蕭愛自己一樣!
「這就夠了!」席蕭面色一陣喜悅,重重地點了點頭後,將朱曉曉重新抱進了懷裡,再也不肯鬆開。(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